《冰裂玻璃心》文俢

83、第 83 章

　　唉！请不要再说吧，她也许是有苦衷的，她应该不是一个乱来的坏女人，臭女人，她从小就是个乖巧听话，胆小怕事，遵纪守法的人，我想她一定受了委屈，包括哪些传言，也许都不是真实的。
　　看看你生的没出息的傻女儿，给自己逼到怎样的绝路上，给我们一大家人造成怎样的伤害吧。我现在已经是给她张罗了七个男朋友啦，有五个都是没瞧上她的，也许是听说了她的不光彩的荒唐事，被吓跑了，只有两个丑陋的癞蛤蟆没被她瞧上眼。唉，他说着时，又长长叹气，要是没出事前，我对那两位也是瞧不上眼的，更不会给她介绍啦。唉，我也相信她的人品，我也侥幸地希望哪些传言都是假的，直到如今我都抱有一丝幻想呢。他不住地叹着气。
　　唉！别提过去的事啦，说得人心里会流出血来，文萍皱眉幽幽地道。
　　可我看不惯她象无头的苍蝇，弱智的脑瘫样，我看不惯她整天在我面前什么也不干就瞎逛溜，而且她经常神经质地冲你大声地吼叫，他气愤地说，急促地喘着气。
　　哦！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她是一个追求完美的好孩子，她是怎么堕落到如此地步的呢---唉，文萍也长长叹着气，哽咽道，我真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子。
　　唉！太丢人现眼，太让人失望啦，这么善良本分的人竟然会做出这许多吓人的事情，他咬牙切齿地说。
　　唉！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流着泪，叹着气。
　　好歹她是我身上落下的肉，我不能不管，唉！现在只要有人肯娶她，那怕长相丑陋。歪脖子斜眼，家境贫穷，只要他真心对她好，好好地爱护她一辈子，好好地呵护她，哪怕他有什么小要求，我也立即就答应他。
　　可这个时候，林钰会答应吗，她不甘心，她不服气，她并不是找不到人，她并不是嫁不出去，为什么父母又要急着把她赶出去，她不能再跳火坑，她头痛欲裂，她不安地又走回房。
　　第二天的早上，她又听到咚咚咚咚的敲门声。
　　林钰出来吧，有人找你呢，文萍急促地边敲门边说。
　　林钰没有应声，她皱着眉慢腾腾地穿好漂亮的紫披风，系上鲜艳的红纱巾。穿上高跟红皮鞋，袅袅娉娉地走向客厅。
　　她远远地飘了一眼，眉头皱起来了，又是个癞蛤蟆，那模样，那眼神一下子吓得她慌了神，这种眼光她太熟悉了，只是原先她太迟钝了，太无知了....她愣了愣，厌恶地立即转过头，她甚至不愿再看他一眼，并且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她冲到厨房，看着文萍不说话，因为那样的男人只会让她感到困惑和毛骨悚然。
　　你怎么啦？文萍吃惊地问。
　　闭嘴，她忽然抓起洗碗盆咣当一声摔向地面，她气恼文萍怎么把她又往火坑里推。
　　文萍愕然地看着她。
　　林钰沉默地不说话，忽然扔下一句话，要嫁你嫁。
　　志斌这会儿皱着眉也走了进来。
　　林钰余怒未消，又不由自主地朝他白了一眼，并且扭头就走。
　　志斌气得直喘气，他对文萍道，唉，真是气死我啦。
　　文萍皱着眉气呼呼对着志斌道，那个男的不过容貌丑点，其他的条件全部都好，好工作，好文凭，好家境，这么好的一个人，她竟然不肯与他接近，更别说谈朋友啦。
　　唉！志斌长长地叹气，当着林钰的面，他这样说道，她这样子能找到什么样的男人，什么样的男人会看上她呢。唉，他叹着气忽然激动起来，哼！不中用的蠢货，我到处给她张罗，我的一遍好心都被喂了狗，她竟然不领情。
　　对，好心被当作驴肝肺，文萍补充说。
　　好啦，臭婆娘！他瞪圆眼，立即吼着叫，你快闭上你的烂嘴巴，再说下去，我会被她活活气死啦。
　　沉默，文萍果然吓得不再说下去，却又难受着，急得眼泪往下流。
　　你在哭什么呢，臭婆娘！他皱着眉烦躁地问。火气仍然很足。
　　我的心很乱，乱得象麻。我的心很痛，痛得象箭穿心。志斌，我们该怎么办！她哭着无助地说。我希望她嫁出去，赶快嫁个人家，有个老实善良的丈夫陪着她。
　　唉！他长长地叹口气，不是我们想把她赶走，她现在这个样子，半痴半疯，我真怕把她留在家里会继续惹出是非，闹出笑话。唉！我更迫切希望她离开我们，越快越好。
　　唉！可她并不满意我们的安排，并不买我们的账。
　　唉！这个不争气的小傻瓜，长相俊俏的小傻瓜，唉！他说着时，又长长地叹气，只可惜白长了一副好脸孔，他叹着气激动地说。
　　唉！前后给她安排了那么多相亲的人，好不容易有几个能看上她，她竟然还看不上人家。唉！文萍叹着气，这回看来更没戏啦，她与他竟然不说一句话。
　　唉！你别说啦，臭婆娘。谁叫你给我生出个讨债的小蠢货。她一直让我们丢人现眼，让我们抬不起头来，唉！我的心都碎啦。
　　我的心也碎啦。她哽咽地噙着眼泪说。
　　可是林钰的心就没碎吗！想到沦落到被人抛弃被人嫌弃的可怜又可悲的地步，她赶快回到自己房里，她坐在床沿长久地发呆，然后又悲伤地哭起来，她越哭越伤心，越哭声音越大，而且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不过她现在想通了，她愿意接受并不完美的自己，也打定了主意，她宁愿单着孤独到老，也绝对不随便找个男人嫁了。
　　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响，虚掩的房门被一点点推开，林钰从伤感的情绪中回过神。
　　文萍皱着愁眉毛也正盯着她。
　　她安静地看着她。
　　嫁了吧，林钰 ，啊，女人终究要嫁的，文萍走进来看着她又说道。
　　不嫁，滚！她冲她吼叫。
　　你叫谁滚！嗯！你叫谁滚！随着吼声，志斌不知从那里冲出来，他冲过来，扬起巴掌就要打她。
　　文萍急速跑上前，一把拽住他，她哭着叫，算了吧，她已经这样了，算了吧。
　　志斌和文萍互相瞪着眼睛，互相推搡着离开了。
　　林钰又呆呆地在床沿坐了很久，她在房间里独自走来走去，她几次打开房门又带上锁，她憋得慌，她想走出去，想呼吸一下大自然的空气，想找个人说说话，只要有人肯听她说话就给了她一丝丝安慰，一点点鼓励，她抬起了头，挺起了胸脯，带着笑容走出了门，走到了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