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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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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舒登坐了一会儿,敷衍地安慰着别难过啦,林西只是暂时想不开,会没事儿的啦,说着端起茶杯喝茶。
林钰这时走到林西面前哽咽道,好姐姐,你可别吓唬我,好姐姐,我是你的妹妹林钰呀,她说着,忽然抓住了林西双肩拼命摇晃,她希望她的力量能摇醒她的可怜的姐姐,林西要是能认出她来该多好啊。
林西傻乎乎地只看着她。
她一急,用手去推,可任凭她摇撼,林西象个僵硬冰冷的石头一动不动,林钰一边摇一边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文萍轻轻地拦住她,哽咽道,林钰,让你可怜的姐姐安静会儿吧,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已经说不下去了,忽然蹲下伏在自己的膝头,再也控制不了的嚎啕大哭着。
林钰看到母亲全身都在颤抖,此时的她无助得象个小孩子。
一旁的志斌皱眉冷眼瞧着,脸上的肌肉抽搐着,默默地别过脸低声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个XX。
林钰手足无措,她看着母亲摇摇晃晃地慢慢站起来,她噙着热泪,努力克制着自己,悄悄地走到文萍身边轻声说,别哭吧,妈妈,别哭吧,会哭坏身体的呢。妈妈呀,你还有林钰呢,妈妈呀,你的林钰可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呢,她激动地说着,迅速捂住嘴朝房中冲去,一进房眼泪就控制不住扑簌簌往下流着,流着。等她再走出房,方舒登早已离开。
文萍在她的劝慰下似乎安静了些,她赶紧转身跑到门外,擦干眼泪又回到房中。是的,林钰可不能疯掉,一想到“疯子”这个字眼,她自己也觉得荒唐,她忍不住想笑,疯子是多么可怕,多么丢人现眼,她林钰怎么会疯掉呢,不会,绝不会,绝绝不会,她又好笑地摇摇头,林钰绝不能让外人看笑话,林钰绝不能给自己,给父母,给亲戚,朋友们丢脸。林钰绝不会,绝不会。
文萍依然唏嘘地哭着,哭得老泪横流,她边哭边说道,这都是命哪,是你姐姐的命苦呀。
林钰含泪道,是的,这是姐姐的苦命。
志斌咬牙切齿,活该!这是那蠢货自己的选择,亲戚、朋友们都不看好他们的婚姻。
唉,我求求你,她都这样了,你还诋毁她,文萍轻轻地小声嘀咕。
还有你,你这个蠢女人!他暴跳如雷,眼里却有一跳一跳的眼泪水。也许那不争气的眼泪水就要流出来了,他不再说下去,咬着牙使劲地跺跺脚赶紧离开。
文萍依然哭哭啼啼,这使他气急败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很快冲过来,他红着眼睛冲文萍瞪目怒喝道,闭嘴,臭婆娘,你还嫌丢人丢不够吗?老子还没死,你就在给老子哭丧吗?
文萍双目含泪,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惊愕又委屈地望着他。
沉默中,志斌用力跺跺脚又气冲冲地离开房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林钰喃喃着,望着文萍问。
唉,怎么会这样,文萍也长长地叹气,然后她坐到椅子上默默地流泪,忽然她轻轻地喃喃道,邻村的李XX据说是大着肚子嫁出去的……文萍忽然惊慌失措地看看林钰,意识到什么似的赶紧收口。
文萍嘴里所说的李XX,林钰早就听人说过,据说李XX年轻时被雷XX看上,他们婚后好过一阵子,后来不知怎么却又遭到李XX嫌弃,但她不好意思问,她迷茫地望着文萍。
文萍却讳莫如深,收收掩掩地避开她的目光,她的头慢慢低垂下去,但是很快,她抬起头来,眼神怪怪地,她看到林钰越睁越大的双眼困惑地望着她,她忽然烦躁地摆摆头,不说啦,不说啦,你现在还是小孩子呢,那东西脏,你不懂的,你不懂的,也不需要懂,然后她呆滞地盯着林西看,她眼睛里有愁苦的泪花,她哽咽道,女人哪,一步错,终生错啊。
妈妈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呢,林钰听得如坠五里雾中。
唉,唉,文萍幽幽地叹息着,痛苦地连连地摇着头,她一边用手揉着眼,心酸得又想哭了。
善良的姐姐会犯错吗?懵懂的林钰脱口而出,没有人回答她。
志斌烦躁地抽着烟,文萍已经抑制不住地小声哭泣着。
那么是什么万恶不赦的错让可爱的姐姐变成可怜的疯子呢,她困惑地想着,怜惜地朝姐姐看去,疯了的姐姐僵直地坐在木椅上,神情痴呆。
林西,她轻轻叫唤,她试着唤醒她。
林西木雕石刻一般,毫无反应。
林钰内心感慨万千,她激动地走到文萍身边说,妈妈,我以后要是变成林西那样的疯子,你干脆喂我安眠药,让我痛快地死掉。
为什么这样说呢,文萍惊骇不已,她慌慌地制止她。
因为我不想被别人看笑话,不想被别人笑掉大牙呀,她一字一句地说。
文萍鄂然,震惊地瞧着林钰。
林钰却扑哧一乐,咯咯咯咯地忍不住大笑起来,她昂着头,扬着清脆的音乐般动听的声音接着说道,开玩笑的呢,妈妈,看把你吓的,我才不会呢,只有可怜的林西才会被别人看笑话,只有可怜的林西才会给自己,给父母,给亲人们丢脸。
文萍的心一阵一阵的扎得痛,彭彭彭彭地跳得厉害,听她这样说看她那副灿烂的笑模样,她点了点头,眉毛一松,微微地笑出了声。
志斌不知什么时候又咬牙切齿悄悄站在林西身边,他表情复杂地看着林西。林钰,他看着林西终于忧忧地说,你的姐姐已经这样了,你可要争气呀,一定要争气呀。回过头来,他又烦躁地冲文萍咆哮,蠢货!赶快上医院去哇。
愣怔中的文萍一下子惊醒过来,她吃惊地看着他,立即条件反射似的跳起来,向林西跑去。
他们都走了,林钰也黯然地回到自己房里,她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自己还在努力学习,准备着高考前的冲刺呢,谁知一场突如其来的感冒打乱了她人生所有的计划。那一天,她意外的落榜了,当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时,站在门口的父亲如临大敌地盯着她。
她诚惶诚恐地低着头想逃进房里,父亲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她的心紧张得都要跳出来了,她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在走进大厅时,她手足无措地站住了,他望着她张了张嘴,显然要说什么,林钰,复读吧,他小心地挨着她坐下来时,她听到了他终于忍不住憋在心里已久的话。
不,她很执拗,同时转身看了看他。
他正笑呵呵期待地望着自己呢,一听到她这样说,他显然是失望极了,他皱着眉,但仍然脸上挂着笑,鼓着眼睛,他显然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那么,你想干什么呢?
林钰的心怦怦跳着,该怎样回答他呢。她往前走了几步,又站住了,似乎在沉思,但她最终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说,她就那样和他皱着眉对峙地望着,后来她干脆不望他,只是仍然板着脸,闭着嘴不说话。
你到底要怎样,嗯?志斌忍耐着粗声粗气地闷声问。
她仍然什么也不说,冷漠地坐着也不望他。
是的,她可不想再回到那个让她伤心的环境了,她没有勇气,更没有信心,
但是她不希望扫志斌的兴,可是她什么办法也没有,局促不安中她慢慢站起身拉了把椅子在志斌斜对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