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裂玻璃心》文俢

46、第 46 章

　　好不容易睡了一觉后，她终于虚弱地睁开眼，她飘忽地下了床，她不自觉地打开了门。她在走向客厅时，看到志斌坐在木椅上，闷闷不乐地抽着香烟。他刚才进过我的房间吗?那个门也是被他打开的吗？她疑惑地想。经过客厅，她向厨房走去，她看到文萍在那里洗菜。
　　嗯，妈妈，你到过我的房间吗？她想证实这是不是梦，她问文萍。
　　没有啊，文萍很茫然。
　　那你叫过我吗，爸爸呢？她更着急地问。
　　文萍很奇怪，没有啊，她回答。
　　可我的房门怎么开着呢，她越发糊涂了。
　　是你自己开着的呀，文萍皱着眉说，你又糊涂了吗。
　　真是见鬼了呢，她不解地嘀咕着，折回身，软绵绵，轻飘飘地来回走动着，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呢，我怎么好象活在梦境中呢，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对了，我还没吃午饭呢，她突然想起来，又折转身，她整个人恍恍惚惚，什么事也干不了，除了睡就是吃。
　　志斌和文萍的争吵也日益升温。
　　有一天，文萍对志斌说，你得想法子，看看外面有什么事情她可以做呢，还有----文萍欲言又止，眼泪噙在眼眶里打转转，她开始后悔没让林钰和王浩走在一起。
　　她这种猪脑子，能做事吗，能做也会被人炒鱿鱼，志斌鄙夷地说。
　　唉，现在也没有男孩子登门相亲啦，文萍长长地叹着气，用手抹眼泪。
　　你别说啦，你一说我就来气，怎么就生出她那样丢人现眼的蠢东西，丢得没男孩敢上门，志斌咬牙切齿地咆哮。
　　文萍哑口无言，沉默一会后，她叹口气道，唉，也许她做做简单的事情，人会好些呢。
　　她不是没做过，可每次做了多久呢，志斌吼起来。他喘着粗气继续吼着说，越来越笨了，真正是气死我啦。
　　总不能这么养着她呀，得想想法子呀，我这可是想救她一下呀，文萍着急地大叫着。
　　臭婆娘，你给老子闭嘴，要想法子，你自己去想，志斌一脚把凳子踢翻，他怒气冲冲地瞪着文萍。
　　文萍瞪他一眼，气呼呼地摔门离开，他竟然追出门去，在门口的小路上，他冲上前，抓住她，他扬起手，重重的一拳落在了文萍肩膀上，她哭喊着，回身和他扭打在一起。
　　吵闹声早惊动了过路的行人们，他们立即把他们拉开。
　　志斌被路人拉开后，又去酒馆喝酒了，林西有病，林钰又越发糊涂，他没有什么指望啦，他也越来越消沉了。
　　文萍回到家里，想想两个可怜的女儿，她的心如刀绞，这个苦日子可怎么过下去呦，她眼泪汪汪地抱着头痛哭。
　　林钰总呆在家里不是好事。只要有人真心的对林钰好，只要有人上门提亲，她会爽快地答应的。可是再也没有人上门提亲啦，她隐约感到那是因为什么，这种想法让她肝肠寸断，万箭穿心。
　　她有时侯想起亿帆来，那个男孩子阳光又帅气，唉，他太优秀啦，她叹着气，自己哪敢奢望呢，唉，她接连叹着气，心绪烦乱地走向厨房。
　　此时的亿帆在干什么呢，他又在蔡群的催促中与几个女孩子见了面，结果，他不是嫌人相貌丑了，就是嫌人个子矮了或工作单位不好了，要不就是两个人性格合不来，都是见个面就没说上三句就分手了。
　　蔡群叹了口气，唉，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姑娘呢。
　　和你一样的呀，即使如此，亿帆还是开着玩笑。
　　蔡群乐了，你又没个正经话，你总在敷衍我，你就不能说点掏心窝的吗。
　　亿帆眨了眨闪亮的眼睛，狡黠笑道，那么妈妈，田娴怎么样呢？
　　你不是与她分手了吗，蔡群诧异地看着他说。
　　那是闹别扭，不是分手，他得意地笑起来，他想虽然他对田娴的身高不满意，但与林钰相比，田娴简直是个完美的人，他决定再去寻找田娴。
　　蔡群也笑起来，好呀，又是医生，又是正式工，人也长得漂亮，性格活泼可爱。但是，她说到这里，眉头皱起来，那女孩子太矮小了呀。
　　亿帆正全神贯注地笑咪咪地听着呢，看到她眉头皱起来，说她太矮了，他有些困惑了，就这一点重要吗，当然重要，他也这样认为。
　　他知道蔡群是真心喜欢她的，田娴也是个优秀的女孩子，只不过个子矮了点，即使如此，蔡群一谈起她就眉开眼笑的，有时还真希望他们走在一起。
　　果然蔡群说话了，她说，我真希望你早点把她带给亲戚们看呢，言下之意，是希望他早点结婚呢。
　　亿帆毕竟是喜欢田娴的，他也想早点结婚呢，他在偏僻的小房子里跟田娴约会时，故意开着玩笑，田娴哪，我的妈妈喜爱你呢，说你又聪明又漂亮又活泼又可爱呢。
　　说得田娴满脸通红，笑开了花。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她歪着头看着他，笑着红着脸轻轻问。
　　我觉得你要是长高点就好啦，唉，你为什么就长不大呢？亿帆微笑着反问她。
　　嗯，是我先问你呢，田娴生气了，她大喊大嚷起来。
　　沉默，亿帆不说话。
　　过了一会，亿帆又说，我妈妈想要你做媳妇呢，他又打趣说，看着她因生气而鼓着的小嘴巴，他觉得她好可爱。
　　田娴又误会了，她气愤地跺跺脚。对他斥责道，又是你妈妈，那么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暂时没有思想呀，等你长高了再说吧，他故意摊开双手，无奈地笑。
　　你……她气得咬牙切齿。
　　他悄悄地观察她，接着笑道，那么，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呢？他又反问她。
　　你……她气得胸脯一起一伏，说不出话来。
　　他却咧开嘴，冲她不住地笑着。
　　他在奚落自己呢，她再次误会他，她狠狠地瞪他一眼。静默片刻后，她再也呆不下去了，她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这个结果大大出乎他意料，他愣住了，凉风扑面，吹得他眼睛发涩，他急得眼泪就要流出来了，田娴，他在凉风里狂叫。
　　田娴已经跑出好远了，也许她听不见，也许她听见了也不打算理会。她连头也没回。
　　他想，她太不了解他了，他虽然有时口无遮挡，可他并无真正伤害她的本意。无论是谁，哪怕是路边的乞丐，当街的疯子。
　　田娴，他在后面使劲叫出这两个字时，心里难受极了，他希望她回头看看他。
　　田娴跑了，是因为受了自己的气吗，善良的他还在为她做着辩护。
　　第二天，他向田娴发出了邀请。
　　田娴失约了，并带给他一个坏消息，叫他以后永远别找他了。
　　他坦然地接受了，只要田娴没有受到伤害就行，他想，恋爱本来就是好说好散，这有什么关系呢。
　　与田娴分手的消息很快就被蔡群知道了，开始她不大相信地说，你上次与她分手了，不又走到了一起么。
　　亿帆沮丧地说，老妈，这回千真万确呢，你还不相信你儿子么，这回是她不要我呀。
　　蔡群围着他身边转了一圈，仔细地观察他的脸，她摇了摇头，儿子，你这回又是在哄你妈吧，她皱眉说。
　　哎呦呦，老妈老妈呀，他急得直跺脚，我这回可真没哄你呢。
　　好啦，好啦，我信你啦，蔡群沉下脸。
　　又一阵沉默，她忍不住了，即使你跟她分手了，你今年也要给我领回个姑娘来，她声色俱厉地说。
　　这很简单呀，只要我愿意，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亿帆嬉皮笑脸地。
　　蔡群扑哧乐了，她笑着走出房，一边轻快地说，走哟，我还要上山去砍柴呢。
　　老妈，我今天有点空，也去帮你砍柴吧，亿帆接过话茬，跟在她身后。
　　他们在山上边砍柴边又聊开了。
　　蔡群又老话重提，她问，你什么时候带回个好姑娘呢。
　　快啦，你就等着好消息吧，他打趣地笑起来。
　　你这坏东西，你又在唬你妈妈呢，蔡群也笑起来。
　　没有啊，如果我愿意，他边砍边抹着脸上滴落的汗水，他笑着似乎认真地说。
　　他说着时，想起徐荔来，徐荔曾经说介绍一个女大学生给他呢，只是他当时无心想找，给推辞了呢，现在蔡群这样老是提起，他倒是有点动摇了，而且妈妈希望他早一点谈呢，该不该谈呢，他一边想着一边手脚麻利地捆着柴禾。
　　他高兴地挑着满满一担柴禾和蔡群一起下山时，他又改变了主意，暂时还是不谈吧，和妈妈上山砍柴多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