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非传统万人迷》芬里尔

152、吊桥效应

　　等艾达回到浪子酒吧，她比原定时间内回来得还要早，于是她做了个简单收拾，换下制服丢进垃圾桶，随便从角落抓了条裙子套上就下了楼。

　　还没到吧台，就瞅见小碧惊讶的表情，她趋近对方，从柜子里捞了件围裙，还没系上就被老板给打断，她一边揪着围裙，一边难以置信地挑起眉毛，眉心横着竖纹，竟然蓄有怒意。

　　“你怎么就回来了！？”她没压抑声音，惹得好些顾客纷纷扭头看来，刚吼完一嗓子小碧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刚忙放低声量，“你不是应该在约会吗？”

　　艾达滞顿了几秒，停下动作长出一口气，“吹了。”

　　小碧哑然，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逗笑了艾达，艾达勉强笑了几声，嘴角的弧度不大，倒显得苦涩，她问对方，“不过是我的问题，为什么你比我还要难过。”

　　她感觉到阻力失效，艾达顺势套上围裙，准备开始营业。

　　小碧叹了口气，“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们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没在一起。”

　　艾达搭着下巴靠在吧台上，抬了抬眼，目视特地被罩在灯具上的南瓜装饰，光线掉进眼瞳，起了涟漪，橙色的光丝与绿眼就像是水中的鱼儿，摇摇摆摆，半天也聚拢不成。

　　她其实也不知道。

　　之前她询问迪克，问他愿不愿意让自己留下，只要他回应，她便义无反顾，可迪克拒绝了。再之后，小碧教训她，不能把选择权交到其他人手上，如果她发自真心想要留下，就留下，除非是为了所爱，不然就成了道德绑架。

　　那她的真实想法呢？

　　艾达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从以前到现在，她一直都是个被牵着鼻子走，没有主见的人，说自己是温室里的花朵未免也太自傲，比起这个，她就像是转盘上的一颗指针，旁人转动转盘，她就知道自己会停留在哪里，可没了外界干扰，她又成了泥土里的虫子，无人经过也无人关心。

　　她还想继续往下想，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小碧冲她摇摇头，眼神里的担忧即将溢出，“我不知道你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你是疤脸，也是军械库，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艾达迟疑了一下，没有反驳对方；是或不是对她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从前她会对此感觉到困扰甚至发疯，反正于她重要的人都知道真相，只要他们认定她不是伊莉娜，那其他人的看法也没所谓。

　　“我只是不希望你以后会后悔。”小碧说。

　　艾达茫然地点点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点头。

　　万圣节在浪子酒吧打烊后正式结束，艾达登上二楼的台阶，连梳洗的力气也挤不出来，直接倒在床上闭目养神。

　　过了几秒，床上的人影慢慢蜷缩，她闭着眼睛摸索了几下，从兜里抽出被侧身压着的手机，点亮屏幕，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手机等着主人反应，可主人好一段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艾达发现这么久了，自己并没有什么人可以联系，连拿出手机来做什么也不知道。

　　直到手机暗下去即将休眠，她翻开手机相册，阅览她在这个世界上里的点点滴滴。

　　她没有几张照片，全部相片加起来竟然占用了不到10m的空间，其中大部分是雅各布做的饭菜，均被她记录下来。

　　还有一张大一点的雪人，她记得，这是当时和杰森冷战时，男人堆了一个雪人才结束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她甚至想得出来对方别别扭扭得缩在阳台堆雪人的模样。

　　接着，同一时期时候的照片，她翻到了一张合照。

　　照片的拍摄时间是去年的今天，万圣节迪克约她出去逛街，因为意外，她给他化了个女妆。

　　照片中的两颗头颅挨在一起，互相成为对方的支点，黑发相互错织交叉，脸颊紧紧贴在一起，女性笑得明媚，就像是拥有了世界上所有的快乐，男性虽然也眯着眼睛露出笑容，可眉毛的异常又透露出轻微的无奈。

　　一根瘦弱无骨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没有动静，艾达仿佛能感受到当时他们相贴，再把这一刻定格在手机屏幕时的模样，甚至，让她回想起就在今早，他们彼此依偎，拥抱，希望今晚永远不会结束。

　　“艾达。”那时迪克哑然的嗓音充满底噪，像是在喉咙里经历过砂砾的磨砺，细沙攒动，令她被接触到的肌肤不自觉起了痉挛。

　　可他最终也没有说完后半句话，IDA，仅仅一个名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艾达能感受到他极力忍耐着什么，迄今为止，她好像就没有问过几次对方的想法，为什么要拒绝我呢？为什么不愿意让我留下呢？

　　我从不曾见到光明，直到我见到了你。

　　纵使他千般好万分好，我就像飘渺不定的风筝一样，失去了牵引的风筝线，被飓风吹在天上，随时都有可能刮破身体，没有居所，也没有人来。

　　她忽然有些负气，感觉自己像是一拳头打在一块软绵绵的棉花上，束手无策，迪克虽然和以前那样，勤于讨她欢心，可在那一晚他拒绝了她的求援后，他的嗓音，他的笑容，他的示好——统统都像那一层层的冬雪，冷冰冰，没有温度。

　　“嗡——”手机震动的动静在主人底下响起。

　　艾达惊得差点把手机甩出去，她僵着后背，打量着上面的名字。

　　来自：迪克

　　内容是一串定位，几乎在链接落入眼底的一刹那，艾达就从床上弹起来了，她用力过猛，咣的一声撞在上铺边沿，她一边吃痛捂住额头，一边忙不停从床底翻出装备，匆匆套上，翻了窗冲出室内。

　　星期五不住在耳机里发出指引。

　　“下一个路口右转，前行二十英里。”

　　军械库直接弓起腰背在高空中猛地一摆动，身体弯出一道弧线，立马松开抓钩，在身体急遽下降时，发动第二次抓钩，继续赶路。

　　这个方式是迫不得已，难度甚高，稍有不慎便会陨命。

　　过了十分钟，她用上了极限赶到定位地点附近，头顶刺啦啦的直升机风扇转动的声音吵得不可开交，搜寻的灯柱四下扫视，艾达眼神凝住，不用想也知道这帮子警察的目标是谁。

　　虽说夜翼在平民里备受欢迎，不同于哥谭，GCPD的楼顶还置放了戈登警长特设的蝙蝠灯，用来联系他的朋友蝙蝠侠。

　　可布鲁德海文，警察们并不欢迎这位外来者，只是因为他扰乱了“秩序”，也抢走了警察的业务，让他们奖金告吹。

　　艾达在周围晃了一圈，终于在一个楼顶找到负伤的夜翼，她绕开直升机的监管范围，轻手轻脚赶到他身边。

　　他们不过才分开四个小时，他就把自己搞得快要死掉。

　　艾达立刻安排星期五检测伤势。

　　左大臂擦伤，右腿心中枪，需要立马进行输血动手术取出子弹，刻不容缓。

　　迪克倚在墙根，冲她笑了笑，牵动伤口时“嘶”了一声，原本舒展的眉头立马皱起，艾达顿时眼泪就下来了。

　　“我没事，只是今晚发生了一点小麻烦，需要一个后援，我很高兴你能前来。”

　　听他这古波不惊的语气，艾达眼泪掉得更猛了，夜翼保护这座城市这么久，与死亡共舞，还要受到警察的追捕，这究竟是个什么待遇。

　　半截眼泪还挂着，艾达左右看看，星期五分析出最佳逃生路线。

　　“你还有力气吗？”她强制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我没法陪你，这里的人太多，我会去帮你引开那帮子警察，你找机会逃走，一会我就来跟你汇合。”

　　迪克从鼻腔里挤出几声嘶哑的笑音，“我可是夜翼，女士，这一点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保证完成您的任务。”

　　艾达抓住他的手掌，撑着他的手臂让他保持站立，“你还是少说点话，留点力气跑路吧，不用走太远，我让星期五把定位发给你，你在那里等我就好。”

　　迪克配合着她背靠墙壁，嘴唇泛着白，艾达的担忧掠过眉宇，最后再看一眼，飞扑出天台的边际进行一段攀爬，爬上最高的楼台，卡在直升机最近的时候，蔚蓝的纳米粒子如同星尘漂浮冒出，她揪住把手，抽出新生成的几枪。

　　火星从枪□□出，沉闷的枪响穿云裂石般闯进直升机的执勤范围，仅一刹那，警察们的注意力权权被她吸引。

　　艾达露出一个得逞的表情，旋即纵身一跃跳脱出房顶，臂铠贯穿出钩爪，让她在空中随心所欲，在她背后，扇叶飞转的声音紧跟在后，一束束强光照射向她的后背，令艾达一时间有种舞台中央感觉。

　　还不够，这点距离他们还是会发现夜翼。

　　她在心底想着，蓦然松开了抓钩枪，急降的紧促感让她快要喘不上来气，就像是一个优秀的体操员，女性的脚尖绷紧，摇晃腰身的须臾间，正反得到转换，军械库伸出手臂，砰的一声，抓钩枪飞出攀住了直升机的滑橇式起落架。

　　军械库刚一爬上飞机，立马有一位警察的枪口临面袭来，她将计就计一把困住枪口，猛地一推，枪托直接撞回那人的鼻子，她片刻也不肯停，抓住警察的马甲往自己身前拽，挡住了从对面飞来的子弹。

　　防弹衣被打得凹进去，艾达丢开手里的警察一个箭步猛突，撷取开枪者的衣领，摁着他的脑袋砸在地上，发出咚的声响。

　　解决完俩人，她溜到驾驶座上，利落把人捆了甩到后面跟几名晕厥的警察躺在一起，坐上座椅。

　　普通人根本不会拥有开飞机的机会，艾达显然也不会，她吞了吞唾沫，听取星期五的指示，把住操纵杆往前推，急流给她增加了难度，她的飞机在空中高高低低，和平稳没半点关系。

　　飞机的异常成功让其他警察第一时间发觉被劫机，继而追了上来，艾达也没想拖他们太久时间，开了几分钟，立马准备跑路。

　　飞机如何迫降是个问题，所幸她考虑到这一点，没有让驾驶员失去意识。

　　“我一会要跳机，跳机前我会给你留一把刀，你可以用它割开绳子——至于你和你的同伴能不能活下去……”

　　艾达提起眼向他打了个招呼，“祝你好运。”

　　话音掷地，她立马从椅子上站起，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就甩出去一把匕首，在飞机失去平衡的时候，她跳出机舱，打开抓钩枪准备脱离困境，就在抓钩刚施展开时，忽然整个人坠落下去，不知道哪儿闯过来的直升机早就等着她，旋翼搅碎了她的抓钩锁！

　　艾达压住舌尖，一连串蔚蓝粒子从她的指尖冉冉升起，如同夜间小精灵，她需要立马造出一把抓钩枪！！

　　望着愈来愈近的地面，心脏砰砰狂跳，仿佛要撕开肋骨跳出胸膛，喧闹的风声刮过她的耳廓，一条念头提前进艾达的脑海：时间来不及！

　　她挣扎着紧闭双眼，但在下一秒，鲜血的味道钻进她的鼻腔，接着，她感受到不属于自己的心跳，温暖的胸腔将她包裹，处于空中失重的她被人抱在怀里。

　　艾达睁开眼，撞见迪克勉强的表情，破碎的□□声从他的齿关里溢出。

　　“你的安全网等待着你的降落。”

　　“砰砰。”

　　吊桥效应是指当一个人提心吊胆地过吊桥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另一个人，那么他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才产生的生理反应，故而对对方滋生出爱情的情愫。

　　他不仅没有撤退，还一直等待她。

　　就像从来没有放弃过她一样。

　　艾达捂住狂跳的心脏。

　　她……好像坠入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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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吊桥效应一段注释摘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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