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非传统万人迷》芬里尔

137、悔改

　　离开了地下世界后，艾达像是在逃避似得一口气抢下门外不知道哪位忘记摘钥匙的摩托车，无视后面倒霉蛋的控诉，她把车速开的飞快，而且十分惊险，有好几个岔路口她差点收不住力，差点造成与砖墙或是商铺近距离接触事故。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车开出了哥谭城郊，在自己没有意识的情况下，经过冷雨的洗涤，艾达终于到恢复了片刻的清明，她不管不顾在高速公路刹停了车子，将脑袋磕上车速表，并且十分迫切地希望自己真的能撞死在这片玻璃面上。

　　雨幕中，女性的双手搭在机车的把手上方，兜帽被飓风吹掉了，整个人都无力趴在机车上，黑压压的，只有半肩披风是她仅有的颜色，更像是一具失去生命的死尸。

　　远光灯打在她的后背，艾达听见身边极速过去一辆车，有人粗暴地问候了她两句，她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头顶——您正在前往布鲁德海文。

　　艾达：“…………”

　　她勉强坐直身体，依旧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好几秒，她觉得自己可能要在这个鬼地方待上一整晚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她重新点燃了油门，不过不是掉头回哥谭，一旦回去哥谭，她还没做好准备，实在不知道以什么表情去和迪克谈谈刚才的“意外”。

　　继续往前开，刚进入布鲁德海文的市区，艾达就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太久没有到这座城市，她都快忘记这个地方其实是一座臭气熏天到难以忍受的海港城了。

　　这被停在外面，艾达也无心关心这样会不会被人注意，随手扯下不知道哪儿来的烂布，将里头的制服裹得密不透风，她才安心踏进克兰西的公寓。

　　说来也是好笑，如果不能呆在哥谭，除了克兰西的公寓，艾达还真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去。

　　进门撞见一脸错愕的房东小姐，克兰西惊叫了一声，“我的天啊，艾达，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艾达勉强抬了抬嘴角，没什么精力应付克兰西，“没事，只是出了点意外。”

　　克兰西对她的语焉不详抱有颇大的意见，她气势凛凛地叉着腰，皱起鼻尖忿忿道，“我就知道，一旦你和迪克待久了你一定也会像他一样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后，又告诉我一句\'我没事\'——好吧，我只是一个无所谓的房东，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我接下来需要安静一会儿了。”

　　艾达：“我不是那个意思……克兰西。”

　　克兰西瞪着她那双丹凤眼，“你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我想问的是，你是和迪克分手了吗？所以你才搬出去了？”

　　艾达语塞，她知道克兰西这是在为了她好，但她和迪克之间发生了这么尴尬的事后，这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

　　“只是一点私事需要去解决，我有点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晚点见，克兰西。”

　　“好吧，晚点见。”

　　艾达上了二楼，楼梯道被她弄得脏兮兮的，她在心底和克兰西悄悄道了个歉，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公寓门前，她之前的钥匙早就不知道弄丢哪里去了，正想要不要撬门而入的时候，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穿着十分休闲的巴恩斯站在门后，手里还捧着一袋薯片，这个休闲主要还是出自他一套的睡衣，整体色调是天蓝色的，上面间隔有序的印满了可爱兔子。

　　艾达一时不知道该吐槽复仇者的办事效率还是冬日战士的这幅诡异搭配。

　　巴恩斯明显惊恐了一秒，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沉默着让出一条供人通过的道路，艾达感激般挤进屋子，谢天谢地，冬日战士还是冬日战士，没有让她尴尬地站在门外被他审问。

　　没有犹豫，艾达即刻把狼狈的自己丢进了盥洗室，进行一番几乎快要蜕掉一层皮的搓洗，才清爽地回到客厅。

　　这间经过他们亲手改造的地方有了巨大的变化，室内被七七八八塞满了各式以前从未见过的新家具，也一起乱七八糟不知道用途的古怪物件。

　　艾达猜测，这肯定和雅各布有很大的关系，达米安肯定也有份，就譬如她面前这个看起来像是个粒子发射器一样的玩意儿，这还是星期五给出的答案，罗宾拆了斯塔克给她寄过来的纳米补充剂，甚至原来的模样不含一点保留迹象。

　　以及他们这一群人，既现实又残忍，他们这群拥有双重身份的人，没有一个比一个十一岁孩子更懂得生活。

　　巴恩斯已经收起了薯片，连电视也关上了，不过身上还穿着那件十分出戏的兔子睡衣，这估计又是雅各布的另一个杰作，冥冥之中，艾达对雅各布又有了新的印象改观……居然能让一位战士穿上猛|男套装。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开口：“美国队长还没把你接走？”我以为他之前表现这么重视你的样子，在得知你的消息后会立马赶过来，算算时间，这都快一年半了。

　　巴恩斯板着脸，抱着胳膊让脊背埋进沙发，“先是你也走了，之后两个小鬼头也走了，再后来那个叫格雷斯（grace）的也走了，之外除了楼下的中国人，没有一个人来过。”

　　对于他宛如汇报情况一般的口吻，艾达抓不住重点地纠正道：“是格雷森，格雷斯是女名。”

　　然后她得到了巴恩斯的瞪眼。

　　巴恩斯：“…………”

　　就算是不说话，她也能猜出巴恩斯的言下之意，“好吧，我会帮你再试试看联系一下队长的，不过你不要抱太大期望，除非我直接送你过去纽约，虽然我现阶段可能没有这么多时间。”

　　巴恩斯仍旧继续他标志性的瞪人模式，摇了摇头，“现在你回来了，那我也可以离开了。”

　　艾达有那么一瞬间惭愧难当到赧颜，她之前单方面把他带到这里又承诺他会提供帮助，结果一言不语直接跑路，其他人都有自己的打算和目标，只有巴恩斯没有，他像一条被人遗弃的小狗一样在这个空房子里守了一年！

　　她极力压下卡在喉咙里的吼声，对着巴恩斯摆出的道歉的神情，“我之前忘记和你打声招呼了，所以现在我回来和你说一声，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乱跑，尤其是在复仇者那边还没有回信的情况下……我这段时间实在是不太行，过段时间，过段时间我就带你过去。”

　　巴恩斯逼人的目光几乎折弯了艾达的膝盖，她只差当场滑跪、哭天抹泪的给他道歉了。

　　巴恩斯：“你回来不是这个原因。”

　　艾达：“…………”她咬紧了牙关。

　　永远。

　　永远不要在这群人面前企图用谎言，在普通人眼里，一个谎言代表了接下来会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圆这个谎言，但是在这群变态当中，第一个谎言会不会被揭穿都是个准确数，被识破至少也是70%以上，令人发指的数值。

　　艾达蜷起膝盖，脚踩沙发进而用两条手臂环住小腿，视点下移，快掉进地板的罅隙里。

　　“现在我面临了一个问题……我和一个人发展了一段不正当关系，我原本之前以为，他可能也是这种想法，只是逢场作戏，另外我也会在不确定的时间离开，所以不如就这样，让这场戏再继续演下去……”

　　并不是很想听，而且还觉得很厌烦的巴恩斯：“………………”

　　这可比他刚才在看得西部牛仔片要无聊且复杂得多。

　　艾达捧着手心，端详着掌心纹路，联想起迪克抓住她手腕时的景象，尤其是他那鼓动不定的心态，犹在刚才。

　　“一开始，我在法庭的地盘见到他的时候我都快疯了，我从没有见过这么傻的人，我以为他是一轮太阳，刺眼，烫灼，现在看来，其实也是，他还是太阳，但情况不太同，他并不只是无差别的那种，你懂吗？我越是不想接近他，他反而还恨不得把所有的光都赌在我身上……”

　　这合理吗

　　这完全不合理。

　　巴恩斯完全不想发表任何意见，更不想蹚浑水，就在这时，房间响起了又一道声音，属于稚嫩而尚未长成的男孩，且每一个音调都拿得奇特，恨不得把嘲讽一词局限化。

　　“嗤，因为格雷森是个蠢货，我说过了，你也是个蠢货。”

　　一扭头，两人就撞见湿淋淋的罗宾出现在窗台上，他一只手扒在床沿上，抬起左腿跨进屋内，成为了今晚别艾达以外，第二个让木质地板泡水的作俑者。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打扫卫生的巴恩斯的目光如刀，笔直地扎向恶魔崽子。

　　理直气壮的达米安一边走，“看什么看，你要是再瞪着我，我起誓，我一定会将你的狗眼珠子挖出来。”

　　艾达连忙摁住巴恩斯的铁胳膊，防止冬日战士一拳头把恶魔崽子摔出去，她连忙起身，把之前自己披着的那块破布找出来，铺在达米安面前，指着破布。

　　“你就站在这儿，不许再往前走了。”她命令道。

　　达米安自然是嗤之以鼻，没有人能够命令恶魔之孙，蝙蝠之子，于是艾达也不多废话，亮出了自己的刀，又屈起大拇指指了指背后杀气腾腾的冬日战士。

　　很简单，要么你站在里面，要么你一个打我们两个。

　　小罗宾脸色肉眼可见得沉了下去，旋即很识时务地前跨了一步，囫囵站进了破布的范畴。

　　达米安：“迟早我会把你的牙齿揍掉。”

　　艾达：“你的牙齿居然还没长好？”

　　达米安沉默了两秒，“……快了。”

　　艾达咳了一声，略过了这个话题，“你刚才要说什么？如果你还要继续用一些f开头的单词或是i开头的单词骂我的话，相信我，今晚我的脾气一定会让你后悔开口的，达米安。”

　　达米安“哼”了一句，不把艾达的威胁放在眼里，提了口气抖出接下来的话：“你如果想要送死，麻烦你，死远点，至少别死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艾达耷拉着眼皮，不置一词，等着他继续说，然而他还没开口，身边的人先动了起来，罗宾立马也警惕地后跳，绿靴子还没触底就被卡在半空，达米安银凉的刀面刷地铺开荡起一泼半圆弧，而后咔嚓一声，武|士|刀就被冬日战士的铁臂所捏碎。

　　破坏的残片掉到毯子里，巴恩斯单手拎着湿哒哒的罗宾，转身离开客厅，然后只听见罗宾痛呼一声，原本冷眼旁观的巴恩斯从盥洗室方向走来，指了指脑后。

　　“要开会去那边，别在我面前上演小鬼当家，我受够了那个小鬼了。”

　　艾达唏嘘，“进步了啊巴恩斯，你居然也看过小鬼当家了。”我一直以为我捡回来的真的就是一个机器了。

　　巴恩斯：“………………”

　　赶在被冬日战士发飙前，艾达脚底抹油溜进盥洗室里，罗宾正好从浴缸里爬出来，他提手甩了一下糊住脸的大兜帽，随后坐在浴缸边缘。

　　艾达左看看右看看，干脆盘腿而坐进脚底的地砖。

　　达米安很有气质地翘起一条腿而坐，艾达在心底感叹了几句小孩子平衡性真好，很快进入正题。

　　男孩扬起他那头跅弛不羁的刺头，趾高气扬道：“格雷森他又和我父亲做了个不可告人的计划，我了解他们又开始把所有人都排在外面的臭毛病，这是一种出于对我的鄙视，以及我绝不会容忍这种行为。”

　　艾达一把捂住脸，“小少爷，你说话一直都是这么中二的吗，到底是谁教你的，是你的蝙蝠老爸还是你的未知老妈。”

　　达米安皱着眉：“……这不关你事。你只需要知道，他们的计划把我们都刨除在外，你难道不想去证明自己的能力？”

　　艾达摆摆手，“不好意思，还真不想，我又不是像你一样整天精力充沛的三岁小孩，噢，抱歉，三岁对你来说可能还是太大了，你几岁了？”

　　达米安恨不得拔刀相见，语声被牙齿咬得稀碎：“我十四岁了，你是从不带脑子出门的吗。”

　　艾达“哦”了一声，达米安又骂：“你个懦夫，你之前不还是想一昧的用你的啮齿动物脑子想出来的蠢法子去送死吗，怎么现在又像个婴儿一样怂。我就不该浪费时间来找你，更不该对你的智商有所指望。”

　　盥洗室并不大，达米安坐着的浴缸占了至少一半的位置，他头顶就是花洒，可见地方的小巧，艾达席地而坐，很容易由低向高的触见达米安居高临下充满教训或是教育意味的表情，乃至看得充分清楚，过分清楚了。

　　而后，她挤出一口长气， “不是所有事都像你想的这么简单的，小少爷。”

　　达米安：“这句话是形容你的，还有，你们上|床了？”

　　艾达：？？？？？

　　蝙蝠侠，你们家的家庭教育是不是有问题！？

　　而且问题很大！

　　她对巴恩斯都是较为委婉又矜持的说辞，而达米安直接用了s开头的字词，这让艾达哑口无言，惊愕地说不出话。

　　这还能说什么？？？\'是的，我们上|床了，还不止一次\'吗？？？布鲁斯和迪克其中一个肯定会杀了她的，或者两个都杀了她！

　　无需她回答，蝙蝠侠的门徒能从她的脸部反应推断出结果，在心底嘲笑，实在是太好猜了。

　　他以嘲笑的表情，毫无波澜的语调，道出了致命一击：“这只是人类的一种不必要的行为，而且会影响战斗力，只有傻子才会陷入爱和性的陷阱中。”

　　艾达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么一番话从罗宾的嘴里吐出来，好比明明声明了pg13的动画片出现了只有pg18才该有的画面。

　　太诡异了。

　　达米安：“如果你只是因为这个问题而烦恼，那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蛋，可以沦为我的傻蛋名单里的榜首。被迪克吸引的女性不止你一个，你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而且这很傻，因为你们根本不会有结果的。”

　　艾达内心没啥波动，完全出于本能性的反问：“为什么？”

　　“因为你们两个蠢货的关注点从来就不一样。”

　　艾达“哦”了一声，达米安的眉毛微微扬起了个弧度，“你还要在这里纠结多久，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你还要继续再那样下去，自甘堕落，以为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懂你而自怨自艾的话，请便，我得去做一点正常人的事情，把蝙蝠侠和夜翼的计划提前完成。”

　　艾达被说服了，低着脑袋几乎把额头贴进地板。

　　这一场语言博弈她输的毫无悬念。

　　可能是童言无忌？冷静下来，达米安说得好一部分话其实都有一定的道理，往往最旁观的人总是那个识破指出疑点漩涡的人，当局者很难保持全程的清醒。

　　她定了定神，松松垮垮地抬起脸颊，郑重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我做的一切真的不是为了雅各布吗，我是指，额，我做错了吗？”

　　达米安晲了一眼艾达，难得的沉默了一会。

　　“每个人都做过错事，编织谎言或许可以连自己也骗过去，归根结底这也是无用功的欺骗而已。你既然问了这个问题，说明你还没有错得太离谱——方向错了，就重新来，没有路了，就亲手斩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反正你还活着，还会继续往前走。”

　　艾达在对方长篇累牍的话中不自主屏住了呼吸，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激动，可能是和达米安关进了一间小屋子里，让她自己达里达气，被对方影响到了。

　　男孩起身，跳下浴缸，进而活动了一下四肢，“我的道路由我决定好了，现在，我要去踏上那条路。你爱来就来，不来就缩在这里吃奶吧。”

　　艾达支起膝盖从地上起立，腿盘得有点久，血液有点不流通带点来不听使唤的酥麻，她努力甩了甩大腿，手臂毫无影响地搭上达米安的肩膀。

　　“我还挺期待看你哥哥气急败坏的样子，哦对，还有老蝙蝠。”她说。

　　“走，喊上门外那个硬汉，我们去把哥谭都拆了。”

　　达米安：“修正一下，是拆了法庭。”

　　艾达不为所动，拒绝改掉自己的用词：“你们反思一下，你们这群义警哪次拯救世界不是拆掉一个两个小镇或是城市乃至半个地球？”

　　达米安感觉自己被冒犯，语气不满：“……这又不是我们的错。”

　　艾达揽着达米安踢开浴室的门，“得了，我又没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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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艾达：搞啥爱情，搞事业！
于是好不容易起来爱情线又死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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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这章要素可太多了
一点也不想参与的被诉苦姐妹巴基（就是你们身边的那个感情大师
满口pg18的心灵导师达米安——
哇，我这么写真的可以吗，我大概是全jj唯一一个敢这么写的人吧（如果角色ooc了，或是有人写过了，我道歉，我就是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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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写达米安好顺啊，可能我本质就是个祖安人吧，达米安说着一段不光是对艾达说，也在对以前无法决策究竟是做蝙蝠侠还是做恶魔之子的自己说，尤其是面对了血腥之年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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