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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起床,穿衣洗漱,冲一杯鸡蛋水,吃点蛋黄派或饼干面包,吃完喊上崔文书一起去上学,要记得出门后重新关上大门,——因为奶奶还没有起来。
      或者自己骑单车去学校——叶允。
      或者家里送——徐伟房秦小茹。
      晨读,有补觉的,也有补作业的,被巡逻的老师发现会被罚站,碰上他们心情不好还会被吭哧吭哧骂一顿。
      课间关系好的女生手挽着手去洗手间,男生……打打闹闹着一起去洗手间。
      坐教室里上两节课,接着是大课间,大课间要做眼保健操,会有带着红领巾的大中小队长来各班检查记名。
      大课间其实有一个福利,就是会发营养餐,面包啦,饼干啦,卤鸡蛋啦,芝麻啦,苹果啦,一般来说,徐伟房的面包归云瑶,饼干归崔文书,只有秦小茹,会抿着嘴笑,不欺负他。
      叶允通常会将他不喜欢吃的芝麻丢给云瑶,然后抢她的苹果,美名其曰“我补充维生素你补充黑色素多公平”,然后被云瑶追着打二里街。
      难熬的是饥肠辘辘的最后一节课,可以趁着老师不注意偷偷吃点东西,老师一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中午休息时间,离家远的徐伟房秦小茹等人在学校附近的“小饭桌”吃午饭睡午觉,叶允骑车回家又骑车回来,不睡午觉,云瑶偶尔不想写作业也不想睡觉就偷懒看个动画片。
      下午的前两节课通常会昏昏欲睡。
      最让云瑶喜欢的是放学后的时间,写完作业后,喊上崔文书,骑上她从家里杂物间里捯饬出来的破破烂烂除了铃铛不响其余什么都响的“乞丐牌”自行车,摇摇晃晃的去找叶允、徐伟房、秦小茹他们玩儿,偶尔也去找其他人,但次数比较少。
      云瑶最喜欢有风有月亮的夜晚,回到家偶尔还能吃上奶奶心情好时准备的夜宵——枣子,汤圆,羊骨头汤。
      搬个小马扎小饭桌,坐在院子里,边吃边抬头数星星——那时候星星还不是稀缺物,运气好的话还能在屋檐的门灯处发现壁虎——一种神奇的、断了尾巴还能再长的爬行生物。
      嗯,下大暴雨导致停电时,才最能有机会喝上香喷喷的羊骨头汤,打开小夜灯和柔和的蜡烛,顶一架大锅,烤在火炉子上,慢炖,云瑶就拿着一个碗咽着口水眼巴巴的望着它。
      云瑶还会逮蛐蛐,大模大样的去卖钱,那段时间路口总会搭许多凉棚,都是收蛐蛐的人,人来人往,忙忙碌碌,过了这个时节又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叶允偶尔会去云瑶家帮个忙,比如……运蜂窝煤……收玉米棒子……很接地气就对了。作为报答,云瑶会请他吃满满一盘子的枣子,反正是自家树上摘的,不用花钱。
      在学校偶尔出现拌个嘴吵个架的情况,和事佬通常是云瑶和叶允。
      这俩人,一个脾气好人缘好,一个具有三寸不烂之舌嘴甜会哄人,完美的最佳搭档。
      考试,大考小考,前三的名次基本上就定下来了,第一是叶允,第二第三云瑶和秦小茹轮流坐,徐伟房的位置也很稳定,在倒数五名的地方徘徊。
      唯一不稳定的是崔文书,时好时坏,好了眉开眼笑喜笑颜开,差了哭一场睡一觉又能好。
      日升月落,江河流转,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过去。

      春节临近。
      街道两边张灯结彩,春联,窗花,年货。
      满目喜气洋洋的红色。
      除夕前一天,云瑶的父母从城里回来。
      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她母亲怀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云瑶正兴高采烈的用家里的座机和叶允打电话,商量着半夜出去跨年。
      然后云瑶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被淹没,直到分毫不剩,她默默挂了电话。

      这个母亲,不是云瑶的亲生母亲,云瑶的父母自她小就感情不和天天吵架,终于在云瑶九岁那年成功离婚,云瑶被判给跟着父亲。
      一年后,云父结婚。
      后母温顺善良,对云瑶不错,云瑶按着家里人的想法叫她妈妈,然而不管再好,不管再怎么称呼为妈妈,都死活亲近不起来。
      云父结婚没过俩月,云瑶的母亲也结了婚,速度之快让云瑶简直膛目结舌。
      她就在短短的两个月的时间里,多了个后爹和后妈。
      不过说实话,她其实心里不大在意,她自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爷爷在她七岁那年胃出血去世,此后她就跟着奶奶生活。
      爷爷去世后,家里种的五亩地卖了四亩,剩下一亩租给别人,得点微薄薪酬。
      原本热热闹闹的三口之家,突然走了一个,云瑶那几个月时常半夜从梦中惊醒,听到东屋她奶奶压抑的低声啜泣。
      对她的父母,云瑶着实不甚亲近。
      说她没心没肺也好,冷血无情也好,没差,云瑶不在乎。
      她在乎什么呢?
      吃喝玩乐,睡觉学习。

      除夕团圆饭做了慢慢一大桌子,水饺,春卷,鸡柳,红烧鱼,基本上全是云瑶爱吃的,后母笑着给她加菜,嘱咐她多吃菜长个长肉。
      云瑶温吞的应着,耳边听着她父亲的叨逼叨。
      个子太矮以后不好找工作。
      要学会说话不能老还嘴。
      听奶奶的话别乱花钱。
      ……
      各种人生经验,社会阅历,自以为是的道来。
      云瑶突然没了胃口。
      她胡乱吧啦了几口饭,说了一句“我吃饱了你们自便”就撂下筷子出了门。
      出去透透气,买点碎炮、仙女棒、窜天猴。
      云瑶将身后父亲虚张声势的问话声抛之脑后。

      没想到在学校门口的小卖铺门口遇见了在买各类鞭炮的叶允。
      见他穿着不怎么厚的黑色冲锋衣,云瑶问:“你穿这么薄,不冷吗?”
      一出口就呼出白色的雾气。
      叶允似乎有点错愕于她见了面问的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个,愣了愣才说:“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他视线扫了扫云瑶身上的羽绒服,用二者做了个比较,“冲锋衣和羽绒服保暖原理不同,光说保暖的话,肯定是羽绒服保暖。但如果进行室外活动,冲锋衣更扛冻。冲锋衣是化工纤维制作而成,保温原理是防风防水透气,能建立无风干燥的小环境。——怎么样,我厉害吧?”
      云瑶弯起眼睛,笑起来,“厉害,你懂的真的很多。”
      他经常这么长篇大论一些冷门知识,东拉西扯的扯淡,云瑶只有第一次特别天真无邪的露出崇拜的表情,后来清楚了他的德行,就免疫了,全当他是空气,王八念经不听不听。
      听见云瑶竟然赞同了,叶允退后一步,如临大敌:“你是云瑶么?不会是被那个叫年的怪兽给夺舍了吧?”
      云瑶一拳招呼到叶允肩膀处,叶允配合的往后踉跄了一步,欠收拾属性的笑了:“这才对嘛,吓死我了。”
      云瑶懒得理他。
      “你怎么来这边了?”云瑶问,“不是说去那片的麦田边跨年吗?”
      “难为你还记得哦,”叶允一脸受气小媳妇的哀怨模样,“谁让你说到一半突然挂电话的,害得人家以为你要放我鸽子,瞬间坐不住了,想着过来偶遇你哦。”
      云瑶被他肉麻的语调刺激的一个哆嗦,“好好说话。”
      “好嘞,”叶允立刻恢复正常,没个正形的嬉皮笑脸,“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们先放几挂鞭炮再去和徐伟房他们会和。”
      云瑶将手抄进兜里,下颌缩进拉链在最顶端的羽绒服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安静的点了点头。
      她这副模样太过于善良无害,小小的一只,叶允没忍住,一时手欠的抬起手,捏了捏她露在外面的脸颊。
      软软的,手感还挺好。
      下一秒,云瑶的腿如期而至,叶允早有准备的侧身一闪,将钱放到柜台上拿起盛鞭炮的塑料袋拔腿就跑,其身形之灵活,速度之迅疾,非正常人所能及也,让人叹为观止,一看就相当有经验。
      年近古稀之年的小卖铺老爷爷笑眯眯的对着一脸无语的云瑶说:“这小子身手够矫健,有几分我当年躲避我家那口子的风采。”
      云瑶:“……”合着您二位是一脉承传的喽?

      出门。
      自然又熟练的坐到单车后座,云瑶:“走吧,准备先去哪里?”
      叶允没动,拉长腔:“你的手呢?”
      “什么?”
      “手,抓住扶手,结冰路滑,可能会不大稳,你扶好了,省的摔下去。”
      云瑶抗拒,不大想动,“冷。”
      叶允依旧纹丝不动,“冷重要还是你的安全重要?”
      云瑶毫不犹豫:“冷重要。”
      “……”叶允想了想,“那干脆就不骑车了,反正路也不远,我们走过去吧。”
      云瑶还是一脸高冷,“我懒得动。”
      “……”叶允被这理直气壮的态度给噎了噎,暗戳戳磨了磨牙,扭过头去瞅她一眼,“那你想咋地?”
      云瑶低垂下眉眼,目光在叶允身上找什么似的。
      叶允惊恐道:“你想做什么,公子我卖艺不卖身的。”
      云瑶没理他,找到他冲锋衣上的衣兜,伸出她那双不能感染风寒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抄进他的兜里。
      只是……这个姿势,就像是云瑶从背后抱住了叶允一样。
      叶允一僵。
      显然,云瑶也在下一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想着把一只手收回来,只抄一只手。
      但叶允却在此刻用力一登脚踏板,单车如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云瑶下意识收紧了手,这回真成抱了。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突然骑起来了,吓死我了。”云瑶既后怕又有点莫名其妙的恼羞成怒。
      “我以为你准备好了。”叶允的语气无辜的不能再无辜,只是嘴角含着一抹云瑶看不见的坏笑,“谁让你又怕冷又懒的,磨磨蹭蹭的。”
      听了这话,云瑶按在叶允腰间的手开始作乱,使出必杀技——挠痒痒,但她忘了冬装的厚重程度,叶允完全不受影响,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后嘴角的坏笑加深,装模作样的摇晃车把,“哎哎哎——”
      云瑶赶紧收手,“好了我不闹了,你好好骑。”
      叶允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汽车站的公园湖边。
      叶允按下刹车,“下来吧。”
      这一处的环境幽闭,幽静,周围光秃秃树干环绕,几棵柳树的叶子奇迹般没有掉落,只是枯黄,顽强的垂落在冻结的湖面上。显出一点生气来。
      叶允拿出纸巾,擦了擦湖边许久没人坐的长椅,听见云瑶说:“我最喜欢的就是冬天了,因为喜欢雪。”
      叶允缓缓重复:“喜欢雪?”
      “是啊,你不喜欢么?”
      两人坐到长椅的两头,云瑶张开手臂搭在椅背上,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
      叶允笑了,“还好吧,没什么感觉,我又不是你们这些多愁善感的小姑娘。”
      “切,这跟善不善感有什么关系,”云瑶睁着眼,望向头顶的四角方亭,漆黑一片,只从外围漏进一点微弱的光芒,她放空大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想说话,慢吞吞的,“就是简单的喜欢,就像是鱼和雨水喜欢大海,森林喜欢风,那样。”
      说着,她侧过身,把腿搭到椅子上,伸的笔直,小腿交叠。
      “我想尽快独立。”或许夜色太浓,或许夜风太冷,云瑶一念之间的脱口而出,暴露了她今晚一直都不甚美妙的心情。
      叶允:“哦。”像是被云瑶感染,突如其来的懒散袭来。他没骨头似的瘫在长椅上,后脑勺搭在窄窄的椅子背上,也不嫌硌得慌,一动不动,“我也是。”
      ——我想尽快独立。
      ——我也是。
      云瑶忽然就笑了,出声的笑,短促的气音,散落在空气里。
      “买了什么鞭炮。”
      “碎炮,仙女棒。——以你的胆子,估计也就只敢玩儿这俩类型的。”叶允坐直起来,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晃了晃,“还放不放?”
      “放。”云瑶站起来,从叶允手中的塑料袋里拿出一把仙女棒,先点燃三根,再用仙女棒点燃仙女棒,……代代相传。
      在唯一称得上闪亮的火光中,云瑶侧头去看叶允,他的侧脸瘦削,轮廓弧度冷硬。
      这样一张天生自带冷漠的脸,却愣是因为他的性格柔和了许多,爱笑,笑起来时喜欢眯起眼睛,露出白牙。偶尔笑得开还会显现出那颗左侧的小虎牙。即使不笑,眼角眉梢也带着三分笑意,唇角自然的勾着一点弧度。
      “怎么了?”察觉到云瑶的视线,叶允扭头,眉梢微微扬起,是疑惑的表情。
      云瑶摇头,“没事。”
      她不知道心底莫名升上来的那些慌乱恐惧是为什么,好像下一秒,他就会转身离开。

      云瑶的第六感很快就应验了。
      骑车去麦田和徐伟房他们会和的途中,叶允微不可察的轻声说了句:“我明天就要走了,早上九点的火车。”
      尾音消逝在风声里。
      云瑶起初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顿了几秒,天真的问:“去哪里?新年旅行么?”
      “不是,”叶允的声音越发的轻,云瑶屏住呼吸才能听清,他沉默了半晌,像是在用力忍耐什么,额角有青筋显出,到底是艰难的开了口:“我爸妈的离婚案下来了,我被判给了我爸,明天就要离开这座城市,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云瑶脑中“轰”的一声,一颗心缓缓沉了下去,勉强保持着平静,“哦,这样啊。”
      你以前为什么没有说过呢,一点都没说过,成天笑眯眯的,一副任人欺负的好脾气模样,不生气不发火,什么都不说。
      原来你是因为父母闹离婚才来这里的,原来你本来就不会在这里多待,原来你一早就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离开。
      那你为什么不冷漠一点,为什么不拒绝我们的好意接近,为什么和我们交朋友,为什么直到今天、现在,你才说!你才说出来你明天早晨就要走了!
      这些话堵在心口,沉甸甸,压的云瑶快喘不过气来,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云瑶脑子烧的发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
      “你还准备和徐伟房他们说么。”
      “不了,”叶允的喉头微微动了动,第一句话说出来了,后面的似乎就容易很多,“今天除夕,不想弄得他们败兴而归,也不想不欢而散。开学后,你再跟他们说吧。”
      “我知道了。”云瑶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淡。
      叶允微微苦笑。
      所以他才说,我也是。
      我也想早点独立,只有独立了,才有资格自己做决定。
      他们到底是太弱小无力了。

      云瑶不记得这个晚上后来是怎么过去的。
      她好像还是如往常那样,和朋友们大声吵闹,大笑,不停的说话,放仙女棒,放窜天猴。
      还有一早就准备好的烟花。
      她其实原本还准备了一场仪式,他们几个人对着漫天烟花说一下新年愿望,讲一下未来的计划。
      就是一种仪式,比如歃血为盟必须见血,兄弟桃园三结义必对着香火磕头,——他们几个铁哥们儿,要当永远的好兄弟,也一定要对着同一支烟火许下心愿。
      看来是天注定,他们当不了永远的好兄弟。
      烟火艳丽,绝美的场景,人生第一次在外边跨年,家里有奶奶亮着灯等自己回家,身边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本该是最最最幸福、幸福的快要落泪的时刻,都被一个人给毁了。
      云瑶发誓,她在零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是恨叶允的。
      恨他这么轻易这么淡然这么无所谓这么不在乎的说离开就离开,没有半点预兆。
      恨他毁了自己最好的一个新年。
      恨他毁了一个开始,恨他,导致了一个支离破碎的开始。

      翌日,大年初一。
      今天九点的火车票,居然也有卖的。
      真神奇。
      云瑶头痛欲裂的从被子里坐起来,穿上外套衣服,忍着头疼从床头柜上拿起座机,一一给大姑二姑大姨二姨三姨四姨舅舅舅妈姥姥姥爷拜年,——避免她爸再说她不知礼数没有家教。
      然后起床收拾好,跟着奶奶挨家挨户的拜年,讨糖吃。
      这是风俗。
      头疼其实是好事,因为身体上疼,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
      回来后,云瑶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到后来一只熟悉的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她奶奶的声音响起,遥远的好似外太空传来的,空茫,不清晰,“发烧了,腾手,恁看看能不能把盛家里医生给请过来?”
      接着是一个她无比厌烦的男声,因为要保持威严而特意压低音调,在云瑶看来做作又可笑,“我打个电话,这个时候生病,真会添麻烦。”
      “唉,”后母的声音,“孩子已经够难受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
      再后来的模糊印象,是一只冰凉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扎上了针。
      冰凉的液体流入手臂,顺着静脉,进入四肢百骸。
      云瑶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再醒过来时,云瑶已经彻底恢复,不管是身体状况,还是心情。
      完好无损。

      半玩半学的等到了三月份,开学。
      云瑶云淡风轻的把叶允转学的事告诉了徐伟房他们,在他们的惊讶愤怒中面色平静的坐到位子上。
      谁离开谁活不了呢,地球离开你,照样转。
      她固执的想。
      白天上学,夜晚骑上自行车或干脆步行,去疯玩去闹,狂奔,大笑。
      云瑶依旧最喜欢夜晚的月亮和风,清爽,干净。
      温柔的光晕,轻柔的触感。
      人们都说阳光才能给予人温暖,可是对于那些喜欢在夜晚出没的人,月光才是唯一的光源。
      时间还是稀松平常的流逝着,日子照常平平淡淡的过。
      没有什么不同。
      除了最后一排多了个空位,而那个空位只存在了几天,就被其他班借走,并且再也没还回来。
      所以,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
      就当他从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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