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株》谁家的妮妮呀

3、第3章

　　第3章

　　录音室里顿时有些剑拔弩张。

　　霍顿揉了揉眉心，接过了秘书桑格递来的咖啡，足足冷静了三分钟。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表面上的意思。”楚江梧身躯陷在椅背里，“这件事屁都不算，不值得你来心力交瘁。”

　　“你…”霍顿恨不得把他拎出来扇一耳光，“你以为这是屁大点儿事、轻描淡写就能过去么？你错了，他们这是在侮辱你，侮辱十八影卫，侮辱整个独立区！你这样决定，你想过你的手下该怎么做人么？”

　　楚江梧淡淡地一抬眸，“哦？这种事情还要扯到家国天下？总长大人，要是你不提醒，我还以为这就是个我自己的私事呢---毕竟也就只有皮囊走个过场而已，我是真不怎么在乎。”

　　梅吉看着她家将军那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整个人却有些淡淡酸楚。良久，楚江梧蓦地一起身，“明天见，总长。”

　　“……”

　　一旁的维多利亚小姐饶有兴趣地看了看这两个人各自的表情，忽然就觉得霍顿的眼光真的还算不错。楚江梧还未踏出大门，霍顿猛然一转身，“你等等，这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到哪一步才能让你满意？”楚江梧没有回身，“总长，消停消停吧，地下独立区才刚刚稳定了几年？那点儿国库里还剩下多少资金？别折腾了，不管怎么说先安排巡|警排|爆，已经开始了吧？排查星株还不容易么？”

　　霍顿愣了一下，“我从没有想过拿你的安危、声誉来走任何捷径。”

　　“那我谢谢你。”楚江梧还是没回头，“可我甘之如饴。”

　　夜晚并不宁静，专车之上，梅吉实在是忍不住了，“将军，您对霍顿真的是仁至义尽了。”

　　“收起你那些没用的错觉。”楚江梧燃起一支烟来，“刚才说话的时候，你已经把事情安排下去了吧？”

　　“都安排下去了。”梅吉连连点头，“排|爆队伍现在已经扩充到了四千人，有一半都是十八影卫的老兵。独立区面积虽然大，但是只要用上星株探测仪，不出五天，事情就应该能办妥了。”

　　“应该二字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她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那个烟雾缭绕处的年轻人，“最多五天。”

　　“一个两个都是被王|八养大的么？”楚江梧声线凌厉，“人数扩充一半，三天之内，必须做完！”

　　“是！”
　　梅吉战战兢兢地敬了个礼，下车之后不由得踉跄了一下。兰塔的灯光昼夜不息，这个可怜的姑娘揉了揉脑壳---这三天怕是都睡不成觉了。

　　第二天，上午六点钟。

　　云台直播中心，霍顿忙碌了一夜之后又踏进了这里。他的蓝眼睛中蔓延上一簇血丝，整个人很快有了些衰颓气。

　　“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同样奔波了一夜的维多利亚小姐在他身边停了下来，递过去一张手稿，“两个人体型比例，差不多相当于楚将军和变种人的身材差，保密协议都已经签好了，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再开个新闻发布会澄清一下就行了。”

　　“万无一失？”

　　那女人理了理耳边的发，“几乎万无一失。”

　　“那就好。”霍顿揉了揉眼角，身上的大衣皱得更厉害了，“维多利亚，这次的事情，算是多亏了你了。”

　　“没什么。”她淡淡垂眸，“这也算是你就职以来第一次这么为难吧？那家伙软硬不吃，你也挺无奈吧？”

　　“还好还好。”霍顿自嘲地笑笑，“我和他之间，也就在变种人士兵的事情上有些意见冲突，其它的倒没什么。他虽然看起来桀骜不驯，可背地里却是个能顾全大局的家伙。”

　　“这我倒是信。”维多利亚又抚了抚头发，“不过，我有些好奇，传说他在遇到你之前几乎是六亲不认的一个人，你是怎么慧眼识珠，偏偏要栽培这种人的？”

　　“……”霍顿咽了口咖啡，“以后少听这些坊间传闻。”

　　“…行吧。”维多利亚识趣地起身，去安排两位替|身演员的站位和剧本。这个十分高明的手段毫不意外地出自她的设计，云台直播不是一个非得要真人上场的地方，只要让替身穿上绿幕，那分毫不错的合成技术足以让直播以假乱真。

　　霍顿稍稍松了一口气，听完了关于昨晚的排|爆报告后，便阖起双眼来微微休息了一会儿。过了七点钟，楚江梧整理好了衣服准备出门，正碰上梅吉直直地要冲进来。

　　“……”

　　“又出事了？”

　　梅吉蓬头垢面，看了看楚江梧那一身悠哉，恨不得咬碎舌头。

　　“将军，不好了。”她整理了下情绪，“中心教堂…爆|炸了…”

　　楚江梧口袋中的电子通讯一响，他掏出来一看，新的视频果然已经被传了上来。

　　黑衣人的话语中带着十分得意。

　　“为什么要撒谎呢？”

　　“我的将军，撒谎，怎么能是你的性格呢？你可以把我当成嗡嗡叫的苍蝇，可以不屑一顾，可是你骗人，这就不对了。”

　　“……”楚江梧抬眸，“什么玩意？谁骗他了？他有被害妄想症么？”

　　梅吉没敢多嘴。

　　“为了小小地惩戒你一下，这次爆|炸，安排得提前了一些。”

　　“不过不用担心，信仰可以被摧毁，也可以被重建---我们都是大地女神的孩子，我们大地母亲会原谅这点儿小小的争端的。”

　　“所以啊，我的将军。”他似乎在笑，“自己动手，脱下你那一件件衣服吧，直播这种事情，就不要找不相干的人代劳了。”

　　楚江梧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等他赶到云台总部的时候，霍顿面色凝重地坐在长沙发上，无语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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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他这幅斗败了的公鸡的样子，楚江梧把刚刚准备好的冷嘲热讽生生咽了回去。

　　“没什么大不了的。”楚江梧想了想才开口，“不就是炸了个教堂？怎么，你还心疼大地女神像么？”

　　“教堂里有正在祝祷的一百五十多个男女老少。”霍顿的声音有些无力，“到目前为止，只救出了七个生还者…”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那么多人，连夜排|爆，明明已经到了两条街之外的维也纳歌剧院，可偏偏就没来得及排|爆中心大教堂…”

　　“梅吉。”

　　“是，将军。”

　　“排|爆人数再加三成，现在就出发，重新分组。”

　　“将军，可是…”

　　“滚蛋，没有可是。”

　　“是！”

　　梅吉克拉尔敬礼而去，还不忘瞪了维多利亚小姐一眼。

　　“事情，为什么会泄露？”霍顿缓缓抬起头，“维多利亚，你不是让他们签保密协议了么？”

　　“是我的错。”那个女人有些不知所措，“带来的两位演员中，有一个是严重的网络依赖者，他进门前发了个云台总部的短视频…”

　　“不用太沮丧。”楚江梧抱起了手臂，“对这种蠢|货从来都不用抱太高希望，演砸了，才是他们的日常。”

　　“……”

　　“别再用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说话了，行么？”霍顿几乎忍无可忍，“既然不找他们演，那好，就换台内的人演，怎么样？”

　　“我劝你别再继续说下去了。”楚江梧冷冷地望了望四周，“不出意外的话，云台中应该有内鬼，要是你不想其他某个地方突然像鞭|炮一样炸|干净，就少做些不切实际的打算。”

　　听到这话，维多利亚瞬间有些懵了，她连连摆手，“这是不可能的！我的电视台…是不可能有内鬼的…”

　　她话音刚落，年轻的女助理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索耶台长！索耶台长！门外来了个奇怪的人…”

　　“来个奇怪的人就让保安轰走啊！”维多利亚几乎崩溃，“芝麻大的事情，也要来总长面前刷存在么？！”

　　“可…可是…”可怜的实习生有些结结巴巴，“可他说，他是神秘人先生派来的摄影师…”

　　桑格一个激灵，赶忙望向霍顿，楚江梧忍不住开口，“还愣着做什么？！让人抓捕啊！”

　　人被拷了上来，楚江梧有些洁癖，忍住没去摘那人的鸭舌帽。年轻的面孔却从容不迫。韩鸣警官翻了翻他的证件，“职业摄影师？拍婚纱写真的那种？小伙子，你不是来添乱的吧？！”

　　“不…不是！”来人似乎瞬间有些紧张，“我收到了威胁！那人说如果我不照做，就会随机|炸|毁我这几年来曾经去过的某个地方…”

　　“某个地方？”楚江梧冷笑，“那你还怪有责任感。”

　　小伙子抬了一下眼眸，两人目光交界之处似乎泛起了微妙的涟漪。他似乎被眼前这个年轻将军的面孔震撼了一下，愣了好几秒，才开口，“你们可以去查我的个人社交账号记录。我没有撒谎。”

　　半小时后，关于这个二十四岁的年轻摄影师的所有资料被翻了个底朝天。查理伯特，家住花园街区72号，今天早上在社交程序lone上收到了神秘人的视频威胁。威胁上说，必须让这位查理先生带着自己的摄影装备，连接云台的直播系统，否则就随机炸毁一个他这几年来曾经去过的地方。

　　“这几年来曾经去过的地方…”霍顿沉思片刻，“那你一直没出过国都么？”

　　摄影师遗憾地摇摇头，“我的家乡在一百多里开外的绿湾，我是今年才来到国都定居…”

　　“快，命人先去排查绿湾！”霍顿回头，“还有，桑格，你亲自去一趟技术部，告诉他们加速筛选社交程序中的敏|感|词，某些视频不许再出现！”

　　“是，总长。”

　　桑格应声而去，楚江梧冷冷看了年轻的摄影师几眼，似乎想说什么，却并没有开口。

　　“将军！”

　　梅吉急冲冲地回来，“报告将军！第四分队已经照着视频地址排查了荒川三个地点，一无所获！”

　　“.…..”霍顿有些无语，“做这种无用功做什么？他们那么狡猾，怎么可能被查到有效的地址？”

　　“不做这些，那还能做什么？”梅吉不甘示弱，整个人在熬完这场大夜之后似乎有些神经过敏，“你们白玉宫又在做些什么？你看看如今网络上都已经被骂成了什么样？明明是你们公关能力不行，霍顿总长，要不是我们将军可怜你那点儿江河日下的支持率，你以为我们十八影卫会陪你玩这种过家家么？”

　　“住口。”楚江梧轻声责备了她一句，“这个时候，别内|讧。”

　　梅吉气呼呼地瞪了霍顿一眼，转身走了。

　　“那就这样吧。”楚江梧转身，“我先去完成今天的体能训练，9点45分叫我。还有，维多利亚女士，你们摄影棚的灯光能不能缓缓？昨天的镁光灯又热又刺眼，并不太适合拍片。”

　　“你…”霍顿被他气得捂胸口，“楚将军，你这个时候，就别说这种话了！”

　　“那你让我说什么？”楚江梧冷笑，“要不我放首摇滚帮你活跃活跃心情？”

　　“.…..”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年轻的骑警队长冲进了门，“总长！将军！不好了…十八影卫…哗变了！”

　　霍顿猛然一起身，蓝色眼睛中爬上了萧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