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莫弈X你]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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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贺/甜饼/私设巨多/第一人称/一发完
=以上能接受，那么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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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毫无疑问，莫弈是一座岛。
那座岛孤零零地漂浮在海平面的正中央，没有任何依傍，也不会随着海水的翻涌摇摇欲坠。它只是静静地立于海面上，任凭风吹日晒、暴雨洗礼，亦如最初的模样。
他人只是经过，远远望去就可以看到岛上枝繁叶茂的丛林。不时有清脆的鸟鸣划过，振翅飞向与海共一色的辽阔天际。
它始终都是无声的，沉默地向路过的人展示自己的富饶，引诱别人不自觉地靠近。
有些人只是匆匆一瞥，并没有登上岛屿一探究竟的打算。更多的人跃跃欲试，却被拒之门外，只好悻悻而归。
莫弈是一座岛，一座与世隔绝、无人踏足的孤岛。
最初听到这个形容的他并没有多余的情绪，脸上挂着一贯温和儒雅的笑意。灿灿如明火的鎏金瞳中流淌着意味不明的微光，一瞬不瞬地全全落入我的眼中。
忽的，我意识到在一个可以洞察人心的心理医生面前，用这样的比喻是不恰当的。因为通常他会抛出一个更复杂的问题，来试探对方的内心，使其在自顾不暇中露出破绽。
“那么你呢？”
莫弈一只手托着下颚，用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擒着银质咖啡勺缓缓地搅动陶瓷杯中散发着缕缕热气的咖啡。他直直地看着我，低声问着。仿佛在问坐在对面的我，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你在哪里？”
是游走在边缘但不愿涉险的人？亦或是尝试踏入岛屿的冒险者？
倘若放在往常，我该夸赞一句不愧是莫医生，四两拨千斤就把问题抛了回来。可现下自己心中的无力就快溢出，脱口而出的只有长长的叹息。
诸多事实证明，不要试图在一个心理医生面前撒谎。更何况我的演技本就拙劣，企图瞒天过海根本是痴人说梦。
“我不知道。”
这是一个在旁人眼里听起来模棱两可，但在莫弈心里已见分晓的回答。这个回答多少裹挟着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显然已经放弃猜测他心中所想。
在我看来，莫弈的问题未免过于刁钻。如果我回答自己在岛上，是不是有些狂妄？可如果说从未涉足，又有点不甘心。我只能小心翼翼地抽丝剥茧，寻找自己可能到过岛上的蛛丝马迹。
“......是吗？”
不知为何，莫弈的嘴角依旧上扬，只是语气中多了几丝寂寥。似乎是在苦笑，又像是遗憾什么。他的眉峰微皱，最后认输似的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以为自己已经将答案交到了你的手上，看来是预判失误了。”
我对这种哑谜式对话颇为头疼，大有双手合十求饶的倾向。堪堪垮下肩膀，单手抵着下颚，撇了撇嘴，捏着银叉的手不自觉地戳着盘中的蛋糕。
好在莫弈对这种行为并没有表现出反感，反倒是饶有兴致地将话题接了下去。
“可以说一下你这么说的理由吗？”
我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与他四目相对再三确认。
“你确定要听？这个解释可能有一点长。”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说。”
莫弈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杯底与白净的圆盘碰撞，发出细碎的、伶仃的声响。像是为了应和他的暗号，顿时风声四起，树影婆娑生响。诸多喧闹尽数褪去，花园的一角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恍惚间，模糊的记忆提醒着我——自己曾经到过这样一座岛。
“我很擅长等人的。”
[02]
我以前去过一座岛，具体已经记不清是在梦中还是真的去过一座岛上旅游。那一段记忆现下回忆起来有些朦胧，大约是在不记事的孩童时代。
作为生物工程领域的研究者，父母被邀请至岛上进行学术交流。大抵是看在自己实在年幼的份上，我也在被邀请的名单上。就这样，自己跟着父母飞越了半个地球，来到了岛上。
我们到时，正值岛上的秋季。银杏开的正盛，一弧弧扇般金黄色的叶片叠堆在一起随风摇摆，宛若一片向外涌动翻滚的海浪。双脚踩着堆积在地的叶片，会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
岛上的交通工具只有老旧的火车，冒着袅袅炊烟慢吞吞地穿过一片又一片金色隧道。层峦起伏的山脉隐于看不见边缘的树林，在火车四四方方的玻璃窗后若隐若现。
当时我只觉得这样的景色，也许看上一天也不会腻。可惜天不遂人愿，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火车最终停在了岛的最中心，一座突兀的、豪华如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城堡前。
至于为什么说它格格不入，因为它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它打破了这里本该有的宁静，使其变成了一个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废墟。
我不情不愿地跟着父母进入这座奢华的宫殿，身穿华服的人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金碧辉煌、筹光交错的大厅内，在众人目光汇集的废墟的顶点，站着一个矜贵的少年，就像......
说到这里，我不免停顿了一下。在莫弈略带困惑的眼神中，硬生生把溜到嘴边的“就像你”改成了“就像一位王子一样”滑稽的比喻。
小孩子的眼光总是直的，我看出这位众星捧月的王子不开心。尽管他总是嘴角噙着笑意，谦和有礼地谢谢每一个上前祝他生日快乐的人。
可如果真的开心，为什么他嘴角的弧度总是一成不变，如同经过精确计算分毫不差？
“祝你生日快乐。”
果不其然，上前送祝福的自己被给予了一个与其他人无异的微笑。那是我迄今为止仅有的一次，不受控地斤斤计较。
倏地，我凑上前。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下，紧紧抓住了他的双手。一时之间，嘈杂浮华的场内寂静无声。
我看着他眼中流露出的零星无措，不知是处于报复心得到满足亦或是终于看到了龟裂的假面，总之心情比起之前稍微好了一些。
“我由衷地祝愿你生日快乐。”
当然，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便被赶来的父母急急忙忙扯回他们的身边，回家也免不了一顿义正言辞地说教。
突然，脑海中又窜出了一个遗漏的细节。我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在莫弈耐心的等待下继续补充。
“后来，王子殿下竟然还邀请我跳开场舞。虽然当时自己年龄还小，不过应该也被同龄女孩当做了劲敌。好在爸爸妈妈的学术交流周期很短，不久后我们便回国了。”
我一只手握拳，拍打另一只手的掌心，难掩语气中的调侃。
“跳舞时，王子殿下还说了一句像是莫医生你会说的话。”
“哦？他说了什么？”
“为了安慰不擅长跳舞的我，王子殿下顶着一张稚嫩的脸故作沉稳地说：‘你的脚尖踏过我的让步，便组成了舞蹈。*’”
[03]
如今细细想起来，莫弈就和梦中的岛一样。
岛屿不愿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秘密，便将它们尽数埋在深深的地底，还要将盖上上面的泥土踩得严严实实的。它被一层硬硬的壳包裹着，能破壳而入的东西是极其有限的。*
或许，每个人都是一座岛屿。既希望一直无人干扰、独善其身，又渴望有人能突破重重阻碍抵达岛的正中心。
莫弈垂下眼睑，卷翘浓密的睫毛扑扇着，如同振翅欲飞的蝶打出一层浅浅的阴影。嘴角勾起的笑意比起刚才更甚，应该是被这个光怪陆离的梦取悦到了。
“为了感谢你分享了一个有趣的梦，作为交换我来回答你的问题。”
“我当然是一座岛。”
绚烂的日光垂至坠落于莫弈光华流转的金瞳中，他的模样与记忆中的男孩逐渐融合。
“一座只会迎接你的岛。”
【完】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莫弈X你]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