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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九十年代救母改命(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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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寒,要不……”
“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宁寒打断徐春玲的话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们放心,没事的。咱们就安安生生在家待着,该干啥干啥。”
“可……”
“没有可是,妈、外婆你们相信我!”
“玲玲,我相信寒寒,别看她年纪不大,心里有成算。走,咱们到后院晒晒太阳。”徐母本来心中忐忑,听了宁寒的话莫名的就安定下来,在一旁轻声劝着徐春玲。
坐立不安的徐春玲看看这个瞧瞧那个,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在害怕什么!
正在做心里建设的徐春玲才要开口,大门外就呼啦啦的涌进了一群人。
为首的徐伯生冲徐母几人打了声招呼便指挥着众人将手里的家伙什靠在门后。
“伯生,你们这是……”
“婶,就算他们张家有个得力的亲戚又能咋样,咱们徐家兄弟众多还护不住个妹子了!你们放宽了心,不争馒头争口气,咱们老徐家今天这口气争定了。”
“大哥说的对,从前在老张家咱们不好插手,让春玲妹子受了太多委屈,现在都归家了,就没有受那窝囊气的道理。”
“可不是么,他当官的咋了,当官的就能仗势欺人了?这可是新社会!”
“……”
十几个汉子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徐母和徐春玲热泪盈眶。
“好孩子,都是好孩子……今天婶子就谢谢你们了!”
徐春玲一边给徐母擦着泪花,一边不住的对自家堂兄弟们道谢。
闭塞的村子,延续几百年上千年的习俗,加上各家都有难念的一本经,除了偶尔艳羡别人家人丁兴旺外,徐春玲从未埋怨过这些兄弟。
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而今他们能来,这份情她牢记在心感动不已。
她有徐家还有寒寒,这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婶,玲妹你们放宽了心,听寒寒的去后院晒晒,今天天气不错,别被那些腌臜人坏了心情!”
“诶,妈,咱们走吧!”
“好好好。”徐母看自家闺女同意了连忙应声。
正要离开又进来了几个本家媳妇还有徐母的妯娌们。
没分家时妯娌几人也有龌龊,但都是自家小打小闹鸡毛蒜皮的事情,何况她们对徐母的为人那是相当认可;主要是徐母不善言谈,更做不出来撒泼打滚的样子,总是宁愿吃亏些也不愿和人干架,是几人里面最老实的那个,同时也成了她们之间的润滑剂。
“老二家的,你放心后面去,我们几个在这等着。”
“大嫂说的是,二嫂你在这里还影响我们发挥。”嘴快的徐三婶是真心觉得徐母碍事,瞧把孩子一个个教的都没了血性。
“快少说几句得了,嫌你二嫂还不糟心么。”
“大嫂不碍事,芬莲也没说错,我这嘴笨,今天嗐……啥也别说了,谢谢大伙了。”
“谢啥谢,这是老徐家的事,等会伯生他爸几个就过来了,他们老张家不来人不说,但凡来了就得给个说法。那个老虔婆我可看不惯她很久了,年轻的时候就是我手下败将,老娘可不怕她。”徐大婶说完连连摆手将徐母两人赶回了后院,又让跟来的小媳妇们陪着她们母女。自己则带着宁寒拿了个椅子一屁股坐在了大门口,又招呼儿子徐伯生将火盆端出来妯娌几个围着边唠嗑边烤起了火。
“寒寒,做人可不能太老实;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咱们不主动欺负别人,也不能让人当软柿子捏。在村子里你不厉害点,谁都能给你头上扣屎盆子。”徐三婶马芬莲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道。
这可都是她的人生经验,要不是看老二全家就这个小闺女有点气性她还舍不得说呢!
“三嫂,娃才这么小点,说这些干啥。”
“老四家的这叫从娃娃抓起,省的以后吃亏。”
“三嫂这叫有远见……”
“还是老五嘴甜,给你把花生,我今天刚炒的。”
“……”
宁寒在旁边坐着当吉祥物顺带听她们插科打诨有意思的紧,她心下琢磨已经好几天了,那些东西该看的人都看了。
正想着只见在巷口盯梢的小堂舅跑了回来。
“来了来了,牙长一点路,还开着他那小汽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当官似的。”徐小生说完搓了搓耳朵,瞅见自家亲妈手里居然抓了把花生,立刻凑了上去。
“妈,这花生壳看着就硬,我给你剥。”
“去去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等剥完了不得到了你的嘴里。这可是你三婶给我的,瞧瞧你哥哥们都没有。”
“妈,那能一样吗?哥哥们都多大人了,我还没十八呢!”
“行了行了,给你两个吃去吧!”
徐小生得了几个花生立刻眉开眼笑,这一会功夫张舅爷坐的小汽车就到了眼前。
几个腿快的张家人还有骑着自行车的张队长紧随其后,就是张婆子没来。
这可奇了怪了,难不成老虔婆转了性。
徐小生正蹲在路边的大石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吐着花生壳,这么想的就顺嘴说开:“咋还不让老太太坐车呢,寒冬腊月的摔一下不得躺上几个月,万一严重见了阎王爷那也是常有的事啊。”
正在享受开门服务的张舅爷听了眉头微皱,一个半大小子也敢阴阳他了,实在难得。
“谁说我兄弟不让我坐车的,明明是我要锁门让他先过来。你们老徐家这么多人是想咋样,就算她徐春玲归了家,还有我孙女呢!”张婆子气喘吁吁的拨开人群挤了进来,要不是她脚程快,这屎盆子可要扣在自家兄弟头上了。
“我已经十一岁了,不是三岁,去了法院也是根据我的意愿判,既然你们今天来了,刚好说清楚,我已经把我和我妈的户口转走了,而且我现在不姓张,我姓徐!”
宁寒的话犹如一滴热油入了锅,瞬间让张婆子炸了。
只见她瞪圆了眼睛手臂颤抖着指向宁寒:“你个小贱蹄子,反了天了,居然敢背着人改了姓,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么。你爸还在吃苦,你们两个臭娘们躲着吃好喝好,良心都被狗吃了!”张婆子简直火冒三丈,当初就不应该让徐春玲知道放户口本的地方,酿成现在的祸事。
想起还在局子里头的张三娃还有没影的彩礼钱,张婆子恨不得将宁寒扒皮拆骨,她嘴里骂着尤觉不够,拍着大腿大喊着就坐在了地上:“老天爷啊,这杀千刀的赔钱货啊,我们家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娶回了这么个败家玩意生了这么个小杂种啊……”
“你这老臭不要脸的还有脸提良心,我看你妈生你的时候就没带那玩意,十里八村的谁家有你家磋磨人,别以为大伙都是眼瞎的,也不看看你那要杀人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将我家好好的闺女折磨成了什么样。老天爷啊,你可睁开眼看看吧!这老货嘴像喷了药的粪坑,惯会胡说八道呀。”徐大婶中气十足的说完,鄙夷的看着张婆子。
宁寒爆出的事情也将徐大婶几人炸懵了,转念一想这是好事啊!老二家的情况,还怕孩子多么。不过这一懵也失了先机,让张婆子居然口吐芬芳了那么多。
张婆子开了骂,徐家断没有示弱的道理。尤其是徐大婶开了头,剩下的三四五就更不甘示弱了。
“哭哭哭,你那早没的老张头莫不是被你哭没的,年轻的时候哭还能说句梨花带雨,都成橘子皮了你哭给谁看!村口那野狗都比你这哭腔好听,没白吃那两馒头。”
“可不是么,谁家风水宝地经的起你这么多年折腾,难怪老张家是一代不如一代,一年不如一年。”
张婆子双拳难敌四手,一口气卡住嗓子不上不下的真难受。
“你……你们……”
“啥你们我们的,你们上门抢人来了,我们还得敬着尊着怕着么!呸,就没有那个理。”徐大婶狠狠地剜了眼张婆子。
这年头十里八村沾亲带故的多了去了,谁家还没个当官的亲戚,她提起萝卜带出泥,还好几个呢。再说了娘家都是一个村的,她打小也没看出来张舅爷有多硬气。
“就是就是……瞧瞧老张家那派头,她兄弟这不是仗势欺人么。”
“可不是么,这不是硬逼着春玲回去么。”
“徐老婆子说的对,这架势莫不是抢人的!”
“我听说现在有个啥谅解,谅解了那三娃子就没事了。”
“……”
眼看事情朝反方向飞驰而去,张舅爷也顾不得端着面子,使劲的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