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新》清远一央

8、第 8 章

　　今天是周末，彦卿为了达成自己的诺言，一大早就拉着问悠出门了。
　　“悠悠，这是我堂弟，叫杰，尹彦杰。”彦卿帮两人介绍，“这是问悠。”
　　“悠悠，你好，希望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杰笑眯眯地看着问悠。杰的头发的发梢偏黄，应该是染了很久，新的头发长了出来。
　　问悠没作声，基本上她并不反对别人这么叫她，可是，总有种说不出的落寞。前几天，逸燃向自己借东西时：“展问悠同学，笔记借一下。”这还是逸燃第一次这么叫她，那种语气，那个表情，似乎是想将彼此划清关系一样，问悠觉得逸燃好像讨厌自己了。
　　另一边，火窟。
　　“逸燃。”烨走近逸燃。
　　“干嘛？”今天是周末，逸燃准十点等在电话机旁，当他回过神时，才知道没这个必要，心里郁闷到极点。
　　“彦卿今天不在家。”烨坐在逸燃身边，状似不经意地说。
　　“那个女人就算死了也不关我的事。”逸燃赫然起身，厌恶道。
　　“问悠和她在一起。”即便不希望逸燃这么讨厌彦卿，但毕竟错在彦卿，他也不好说什么。
　　语毕，逸燃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与悲伤，但很快被掩饰了过去。
　　“她好像要帮问悠介绍男朋友。”烨故作无辜状，“抱歉，这好像与你无关。当我没说，别放在心上，对了，你也不会放在心上，对吗？”
　　“该死！”逸燃听了，不加思索地直奔问悠家，他不允许悠悠和自己以外的男人交往，决不！
　　十一月的天虽算不上冷，但黑暗来的却是特别的早。像现在只不过五点，外面就已是一幅夕阳西下的画面了。
　　彦卿一行三人正在送问悠回家的路上。
　　“咦？你们看，那有个醉汉！”杰惊讶地说。怪怪，那么冷的天耶！
　　“呀！？”问悠同样吃惊，那个人……
　　好像心电感应似的，逸燃抬起头，望向问悠这边。他慢慢起身，踉踉跄跄地朝问悠走来，显然是喝多了。
　　“悠悠。”逸燃原本好听的声音因为酒精而有些模糊，“……不要离开我，我保证以后不管你，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和想交的朋友，只要你不要再不理我……”
　　“嗯。”问悠冲向逸燃的怀抱。听着逸燃像是快要哭出来似的说着那些违心的话，问悠的心像是被什么揪着一样的难受。
　　“悠悠……”逸燃轻轻地唤道。只可惜，他刚说完，人就晕了过去――应该是晕了吧。看看满地的易拉罐就知道了。
　　于是乎，彦卿与杰只好把逸燃送回“火窟”。之中最可怜的算数杰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当然，从这天开始，逸燃和问悠确定了关系。

　　今天怪怪的。这是问悠的第一感觉，她自今早开始就没瞧见彦卿，而且，自从和燃有过一段冷战期后，周围的人好像都在背后议论纷纷，即使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一定和自己有关。
　　“嗨！悠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呀？逸燃呢？”写云身后跟着炎。
　　“啊？！嗯，他去买东西了。”问悠轻轻地与炎点头颔首。
　　“哦？”写云凑近问悠，左看看，右瞧瞧。弄得问悠一头雾水，“没什么事了，我们只是来打个招乎。”
　　说着，写云便又像来时一样走的无影无踪了。
　　校园另一处可就没有这里这么和平了。
　　“喂！姓肖的！”彦卿叫住前面的逸燃。
　　“干嘛？”逸燃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她不知道最近的传言吗？
　　“我有话要说！”
　　“快说！我没那个闲功夫在这和你耗！”逸燃警觉地环顾四周。
　　“对不起。”彦卿低着头小声地说。
　　“什么？说那么轻。我听不到。”逸燃真的没听到。
　　“对不起啦！”
　　“干嘛道歉？”逸燃有点惊讶。这女人病了吗？
　　“因为我害你和悠悠不开心了。”彦卿心虚地说。
　　“哦。”逸燃回身走人。
　　“什么叫‘哦’啊？！你最近老是躲着我，连悠悠也不让我见，什么意思嘛！原不原谅我就一句话！”
　　“原谅你了。白痴女人。”
　　“太好了！肖逸燃你真是太好了!”彦卿开心地忘乎所已，“慢着？！你骂我白痴？！你给我站住！”
　　“哈哈……”他肖逸燃哪会那么听话。
　　什么叫“人言可畏”？相信没人能解释的清楚，因为它太可怕了。
　　“你知道吗？昨天我看见肖逸燃和尹彦卿在学校的林荫道上打打闹闹耶！”
　　“嘘！小声点，肖逸燃和展问悠不是才和好吗？”
　　“谁知道啊！我看八成是尹彦卿第三者插足，借着展问悠朋友的身份勾引肖逸燃，可怜啊！现在展问悠还不知道。”
　　……
　　“你们听说了吗？！”涵煜急冲冲地跑进学生会，大家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移向他。
　　“是那个三角关系吗”写云问。都人人皆知了。
　　“嗯！现在这是大新闻！”涵煜边喝水边说。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烨一如以往，不见一丝淡然外的表情。
　　“无聊透顶。”逸燃撇撇嘴，不置可否。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人一直这样误会下去吧？”涵煜双手一摊。
　　“这本来就是无中生有！”写云愤愤地说，“说不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不无可能吧，逸燃，你在学校里惹过事吗？”炎问。
　　“没有，我最近太平的很。”比太平疏打还太平。
　　“那她呢？”应该是针对她的，几乎每种说法都对她不利，好像刻意在丑化她。
　　“可能是针对她。”烨抬了抬眼镜，“又或者是针对我。”
　　“烨的仰慕者？”写云激动地叫道。
　　在坐的几个人都有些担心，自从炎的那件事情后，好像总会时不时地发生些小状况。
　　“先不谈这个了。逸燃，问悠那边你该找个机会说清楚，不管她怎么看，先打个预防针，至于彦卿，我会看紧些，那个人的话，就等‘他’自己现身吧！”烨睿智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了然。
　　“也对。那我们先走了。”涵煜拉着写炀，搭着烨一起带上门离开了。
　　“怎么都走了呀？”写云不是滋味地看着门，自言自语道，“那我也撤了。”
　　“写云。”炎叫住打算落跑的她。
　　“干嘛？”写云皱着眉头问，“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哦？”炎饶有兴趣地听着下文，且步步逼近。
　　“你想问我你帅不帅嘛！”写云边说边往门口退。
　　“那你的回答呢？”哦哦，退到底了。
　　“嘿嘿，你是天字号的大帅哥嘛！” 写云干笑道。没路了。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炎单手抵着门，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
　　虽然最近写云没有躲着他，而且还和以前一样兄弟相称，但总觉得少了份自然，难不成被察觉了？可惜太晚了。
　　“你知道不可能的。”没错，她是知道，但那又如何？
　　“为什么呢？”炎轻轻地问，“你讨厌我？”
　　“不是的！”写云的视线与炎相交，“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
　　“那就无所谓了呀！放心，这只不过是称呼上的改变，其他的还会像现在这样的。”炎试着说服写云。
　　“可是如果不行呢？到后来虽然在一起了，可是却发现其实对方不是自己原本想象的样子呢？”写云紧张地拽着炎的手臂。
　　“写云，我们虽然相处的时间不久，但是毕竟认识那么多年了，有什么事情是没有发现的？”炎反握着写云的手，“我没有逼你一定要马上喜欢上我，只是，你是不是能不要那么排斥呢？”
　　“我怕我们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两个将对方伤得体无完肤的人还能放下芥蒂吗？她没有这个自信。
　　“……是吗……”炎垂下眼帘。让他再想想，再好好想想……

　　盼星星，盼月亮的，焕野终于忙完了，想当然而的，“拾新”会也开始了……
　　“哇！今天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呢！”写云四处张望，显得很兴奋。
　　“小云儿，你用不着吧？！”焕野自负地笑着说。
　　其实，每年的“拾新”会都会举办成类似联谊的形式，说得明白点就是宣传本校，提高录取率的一种变相手段。由其他各学校的同期应届考生摸底考前一百名的学生作为初步名单，经过筛选，就形成了最后决定的外校学生参加名单了。
　　“涵煜人呢？”炎问。回答他的只有焕野瞟向门口的眼神和使坏的笑容。
　　人真多。
　　涵煜现在才知道，原来文艺部的事情也不少，他已经忙地不可开交了！他现在被分配在学校大礼堂门口按邀请函在签到簿上签到，同时比对参加人员名单。“言子泺”？“言子乐”吧。应该是这么读的。感觉上是个文弱书生，当然，他决不认为这个人会和烨一样。会是个俊小子，嘿嘿，可惜不会比他……
　　“你好，请签名。”哇！好个冷俊的男生。只见那个被涵煜暗自称赞的男生帅气地大笔一挥。
　　“言子乐？”涵煜确认道。
　　“言子泺。”对方的声音不是那种浑厚尖锐，而是低低的，雌雄莫辨的，让人沉迷其中。
　　“不是‘乐’吗？”涵煜好奇地问。好奇怪，明明是“乐”呀。
　　“不是，是‘泺’。”子泺有点不耐烦地纠正。
　　“哦——！”涵煜像个好奇宝宝般，抬头看了看子泺，“为什么不用‘落水’的‘落’？”
　　“不知道。”子泺的声音明显得带着火气，“我可以走了吧。”
　　“啊？”涵煜闪了闪神，“可以。”
　　子泺一进会场，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虽然会场布置的并不明亮，但子泺的气质却恰到好处的将其变为了焦点。瓜子脸，大而有神的眼睛，浓密的眉毛透露出一股正气，黑亮又飘逸的短发，纤细而高挑的身材，流海柔顺随意地遮住了右眼，洒脱且淡定，柔美却英气十足，不苟言笑但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过去。
　　在另一处的几个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场内的喧哗。
　　“很特别。”炎瞥了眼场内的子泺。
　　“是啊，帅。”写云笑道。
　　“呵呵。”焕野笑得……很阴谋。
　　“燃，这个人很可爱呢！”问悠略显兴奋地说。通常问悠的“可爱”同等于她喜欢这个人。
　　“嗯。”逸燃显然没什么大兴趣。
　　“完美——”彦卿看得已经忘乎所已。
　　“……”写炀和烨都没作声。但是，了然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焕野面带笑容地走上演讲台，清了清嗓子，说：
　　“今天是‘拾新’日，希望大家玩得愉快，狂欢开始吧！”焕野也不多说废话，大咧咧地走下台，径直朝“焦点”走去。
　　“言子泺。”焕野依旧保持笑容。子泺没作声，静静地等着下文。“我是‘拾新’的学生会会长，我希望你这次的升学志愿是这里。”
　　“为什么？”子泺问。这个人倒是豪爽。要知道，“言子泺”这个大名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不单是因为成绩好或是这张脸皮，而是因为特别容易招惹事非，当然，你没有会错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因为你很特别。”
　　“可是我的升学志愿不是这里。”子泺面无表情地回答。这算哪门子的理由？
　　“但我觉得你最后还是会选择这里哦。” 呵呵。有点未卜先知的味道。
　　“……”子泺不以为然的挑眉。
　　“你不信吗？没关系，我们就来打个赌。见证人就是在场的所有人！”焕野帅气的一挥手，出人意料撂下狠话。
　　此举使得场内一片寂静，大家都很好奇，两个学校的知名人物到底想干什么。
　　“哼。”子泺提了提嘴角，却没有笑，“然后呢？”
　　“如果你最后没有选择来这里的话，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任何一样我给得起的东西。”焕野很满意地听到了惊讶的抽气声，这个赌注太抽象了，“但是，如果你输了，我只要你给我一个承诺。”焕野暧昧地一笑。
　　“好。”子泺很意外地从焕野的眼里看见了一抹笃定。但既来之，则安之。
　　“喂！你疯啦？”会场的一端响起一句惊叫。
　　“小云儿，相信我，什么时候我输过了？”焕野夸张地掏了掏耳朵。
　　“可是……可是为什么？”写云好奇地问。
　　“你现在不会明白的，当然，我现在也不会告诉你，等将来你就会知道了。”焕野意味深长地望着子泺和……，保密！呵呵，卖个关子。
　　“嗨！怎么了，写云？别人欠你钱了吗？”涵煜刚忙完，就听说了焕野的“壮举”。
　　“差不多了。”写云没好气地说。
　　“别这样嘛。来，笑一个。”涵煜笑得好不开心，他终于可以看见焕野出丑了！
　　“会输的又不是你！说得轻巧。”
　　呵呵。不到最后，又有谁知道谁是最后的赢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