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系统我威武不屈[慢穿]》星河水

59、第 59 章

　　裴东被系统牵引，在宇宙壁之间穿梭。熟悉的世界在身后远去。时空在身边扭曲错乱。

　　他掠过亿万星辰，落于无尽莽荒之中。

　　从立于世界顶端的强者突然变得虚弱无力，还是有点不习惯。

　　新的身体弱到不行。筋肉松弛，关节僵硬，骨骼也是缺乏锻炼的纤细。看起来就很难在这个蛮荒世界活下去。

　　“恭喜宿主猜对了！原主已经在几小时前死掉了呢！”系统没有了之前安静如鸡的样子，发出扬眉吐气的声音，“我好不容易搜索到的身份，柔弱美貌小哑巴。宿主喜欢吗？”

　　裴东大概猜出系统打的主意。上个世界他沟通所有人族，在一刹那间创造出凌驾于系统之上的力量。系统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怕了，便趁他虚弱之际坑了他一把。

　　语言是群体联合的媒介，系统就捂住了他的嘴。

　　没想到这人工智障竟有了点脑子。

　　不过裴东没在怕的。裴东甚至有心情嘲笑系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哑巴了，还怎么帮你攻略主角？”

　　“只要宿主不能捏死我，这就完全不是问题。”系统用最豪横轻蔑的语气说出最狗腿的话，“只要是宿主，什么都不用做，主角哪个不得自己把自己攻略了。”

　　裴东……裴东一时竟分辨不出系统到底是他的粉还是他的黑……

　　系统自觉地交出剧情资料。裴东刚准备细看，却听见洞穴外传来了脚步声。

　　进来的是个健硕的青年人。他腰间只围了兽皮裙，露出的小麦色皮肤下，腹肌背肌的线条清晰可见。半长的金发披在肩头，肩上猎物的血水沿着肌肉的曲线滑落，是直男裴东不能理解的野性和性感。

　　裴东躺在破烂难闻的兽皮上，看着这么个大兄弟逆着光从洞口进来，轻松便将肩头的半扇腿肉扔到他面前，溅了他一脸血，连地都颤了几颤……只觉得细胳膊细腿的自己分外无助且菜鸡。

　　“这周的口粮。”那青年又从身后拿出一大串果子。食物备得很好，语气却是公事公办的冷淡：“哑崽，你也觉醒一年多了。阿娘走前只托我再供你两年吃食。下个寒潮过去后，我不会再过来。”

　　裴东不明状况，默默点头。

　　青年一愣，脸色缓和了一些：“明天狩猎队和采集队一同进山。你就跟在采集队里面，跟那些亚兽学学。”

　　裴东觉得没毛病，裴东继续点头。

　　“你——那我去跟他们打声招呼。”青年卡了一下，显然完全没想到裴东会答应。

　　青年点点头，走到洞口又站住。回过头来。

　　他身影在逆光里有种说不出的胁迫力，语气坚决又认真，像划开了某种界限，又像在表达某种不容置疑的警告和态度：“哑崽，阿泽是你未来嫂子。”

　　裴东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目送这位大兄弟一脸将信将疑地出去。

　　裴东抓紧时间查看剧情。

　　这是个兽人世界。有雄性兽人、亚兽和雌性。雄性兽人在10-14岁间觉醒兽型，战力剧增，一般负责狩猎。亚兽和雌性只有人形，能生崽，负责采集。

　　其中雌性体质更弱，但生育力更强，在部落里格外受人追捧。

　　主角是个穿越者。一朝穿到原始部落成了雌性，面对一群粗豪的半裸大汉只感到菊花一紧。还好一年后得到了直播系统，从此走上了忽悠原始人，大搞基建的道路。

　　在此过程中由于毛绒控，发现了攻的可爱之处，最后过上了没羞没臊的生活。

　　大概是个没法反抗就躺着享受的故事。

　　而裴东这个身份只是故事里微不足道的反派小炮灰。

　　没有名字，别人都叫他哑崽。

　　他是外面流浪兽人的崽子，刚出生便被丢在部落外围的岗哨下。部落不会接纳流浪兽人，但会收养珍贵的幼崽。

　　裴东不哭不闹，看着乖巧，便被攻的阿娘捡了回去。没想到却是个哑巴，14岁时更是觉醒成了战力极弱的猫。养父母没有因此丢弃他，但自认为日后没法养活自己的原主，放弃了学习谋生技能，把歪主意打到了攻身上。

　　雌性可以，他一只貌美小猫咪怎么就不可以？

　　在给穿越受展示了原始世界的绿茶心机，给攻的追妻路增加阻碍之后，这只小炮灰被识破面目，黯然退场，凄凄惨惨地冻死在寒潮的夜里。

　　至于原主这次的提前死亡，原因更是…一言难尽。

　　为了诬陷主角，原主在大冬天装作被推搡，掉进了冰寒的河里。

　　然后由于平时缺少劳作锻炼，又为了保持雌性的那种脆弱感刻意节食，导致身体虚弱。这种正常兽人完全不会出事的情况，他发了点烧，然后就这么……死掉了。

　　裴东一时竟不知能说些什么。

　　裴东悟了。裴东抱起地上的肉块。变强，要从干饭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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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大元帅的变强之路跪在了第一步。

　　他割了一条生肉，出了洞口往下走。

　　部落占据着一块谷地。四面的山壁上被掏了一个个洞口，是族人夜晚栖居的地方。

　　从洞口往下望，谷地最中央是一片巨大的火塘。永不熄灭的火焰在暮色中晃动跳跃，舔舐着火塘中心古朴黝黑的石柱。

　　劳累一天的族人们围坐火边，炙烤肉食，大口吃喝。年轻的单身兽人炫耀白日的收获，又变出兽型打斗嬉闹，展示着肌肉。雌性和亚兽在一边笑看着，遇上动心的人，也就热烈地看过去，丝毫不会掩饰内心的钦慕。

　　虽然是冬天，部落里却洋溢着春天的气息。

　　火塘温暖，气氛热烈，一切都很美好。然而裴东，不会烧烤。

　　裴东看着手里血淋淋的生肉，不由怀念起老家的外卖，上个世界的厨房机器人，单兵全自动小灶，甚至第一次记起了营养液的好。

　　大概是裴东格格不入的茫然样子过于明显，刚刚送他口粮的金发兽人大步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肉块：“真弄不明白你到底什么时候在装傻？看清楚了，我只再教你一次。”

　　年轻青涩的兽人面露怀疑，但还是灵巧地翻动烤肉，耐心给哑弟弟讲解。甚至用了自己的盐巴。

　　兽人最重承诺。一旦答应了阿娘再养两年弟弟，那不管如何，哪怕哑弟弟成了自己追求雌性的拖累，又有多作死多惹人厌，心里再不耐，都得好好养他两年。

　　不愧是最淳朴正直的主角攻。

　　裴东觉得他真是辛苦了，感激地笑笑，又认认真真比了个感谢的手势。

　　看着哑崽又对自己笑得格外好看，比出这种手势，青年哪里不知道这是故意勾引自己？他冷脸把烤肉塞到哑崽手里，丢下一句“你只会是我的弟弟”，毫不犹豫地大步走开。

　　裴东满脸疑惑。裴东搞不懂。

　　裴东默默选择大口干饭。

　　#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了。

　　火塘边的人已渐渐散了。只有些明天轮休的战士围在火边，化成大大小小的兽型，轻轻晃着尾巴，在明明灭灭的火光里眯着眼睛休憩。

　　裴东也在思考人生。

　　他当然没想出来“感激，愿回报以一切”的手势会有“无以为报，以身相许”的奇怪意思。

　　也没想着掺合进主角们的感情线。毕竟目前看来，他俩是水到渠成，你情我愿。

　　更没想着抢主角的戏份。自称兽神使者，发展农业畜牧业，聚集信众，发展基建。

　　在上个世界里，裴东虽然最后舍弃了绝大部分的精神力，但残余的精神力也早已不是凡人的质地。

　　所以他穿过厚厚的世界壁垒，看见那些牵引固定着他的“锚”。他看见上个世界，那些与他牵扯羁绊的所有人。他看见一些陌生的世界，可能他曾在里面轮回流转，留下因果羁绊。

　　可他看不到那个最熟悉的世界。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早在穿梭宇宙壁的时候，甚至更早点，当他差点被世界意识同化，拼命抓住自己存在的因果痕迹，他就发现——自己与那个最熟悉的世界，那段咸鱼岁月里相遇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一丝因果。

　　没有因果线连向他曾经的同学朋友，没有因果线连向他的亲戚兄弟，甚至连他的父母，都毫无感应。

　　因果线是宇宙间无物可以隔绝的存在。

　　他也相信他曾经的记忆。精神力到了他这个层次，记忆里再微小的假象和修改都会被他发现。所以曾经的一切都是真实，而不可能是简单植入的“出厂设置”。

　　裴东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两点连成线。而当这两点重合，就再不会拉扯成线。

　　同理，只有和自己发生的纠葛……才不会产生因果。

　　那个最熟悉的世界里，很可能——朋友是他自己，仇人是他自己。兄弟是他自己，父母亲人，也都是他自己。

　　他帮人，帮的是自己。他若害人，害的也是他自己。

　　他无尽世的轮回重叠在一起。组成一个世界。

　　他确实是那个世上最普通的人，因为——他就是每一个人。

　　裴东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些失落，又有些完满。他可能该感谢其他的自己，让他自己短短十八载咸鱼人生过得平静快乐。

　　可他心里有了更多的疑惑。

　　在那之前，他是什么？在此之后，他们又各自是谁？

　　还有这个系统。到底是系统坑了他，还是……他利用了系统。

　　也许他走过每个世界，都是在逐渐接近答案。

　　此时他抬眼望去，头顶上不只是苍穹无际，漫天星斗：

　　在看不见的维度，这片无尽蛮荒上空升腾沉浮着成百上千的巨兽。星光下，他们透明的身体朝着荒野深处呼啸警告，让那些莽荒里山岭大小的可怖猛兽远离自己脚下的土地。

　　他们千奇百怪，像是依托着人族无尽的想象力。却又有着每一个人族个体不曾拥有的自然伟力。

　　对他们，剧情里没有一个字提及。裴东看着他们保护的姿态，意识海里莫名浮现了四个字：

　　——万族图腾。

　　遥远的星空里，有系统按着剧情，顺着牵引，穿过壁垒，滑落过来。

　　头顶的白虎虚影奋力拦击，却无能为力。

　　裴东想了想，默默给它添了一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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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卷又名：如何在兽人世界打出无CP结局。
阿裴是我们每一个人实锤！
以及给原主角攻征名……蠢作者想了好久，还是想不出一个朴素原始又有威风的单字名OTZ
（兽人没有姓，兽型就是姓。所以攻应该叫虎X，别人喊他阿X……
可怜的到现在都只能叫原主角攻的原主角攻感谢在2021-04-30 14:47:10~2021-05-10 14:53: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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