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总想毁灭世界怎么办（群像）》无埃

38、律浊

　　“神则洞一向这么戒备森严么？”碧疆和朔剡躲在暗处，看着神则洞前不少的守卫。
　　“前几天凶兽波动时，神则洞也有了动荡，所以三长老特地加强了这里的守卫。”
　　身后及时传来解答。
　　“谢谢啊。”等等？
　　碧疆心里一惊，回过头看见目代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蹲着，一本正经的讲解着。
　　“目代？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也许是因为他没有敌意，碧疆竟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圣女让我守着你们，我大老远看你们回来没进神殿，去了别的方向，我就跟过来了。”
　　碧疆扭头看了看朔剡，朔剡跟着点了点头，表示目代说的不错。
　　“呃……我们，不是想，嗯……”
　　目代在碧疆心目中是一个很严肃甚至严格的存在，碧疆倒真怕他以私闯禁地为由，把自己和朔剡提溜回去。
　　“没事，绿袖也经常拉着我去问天石，问东问西的。”目代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完全没有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碧疆想想也是，圣女的身份特殊，能自由出入禁地，想必目代和绿袖也常跟着进进出出，所以可能也没觉得禁地是千万不能进去的地方。
　　“你们之前，也常来神则洞么？”
　　目代摇摇头。“神则洞的守卫是三长老负责的，我们，不喜欢她。”所以为了避免麻烦，经常绕道走，这点目代倒是没说出口。
　　“我对这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所以想进去看看。但是不想打草惊蛇，你能帮我引开守卫么？”碧疆试探性的询问目代。
　　目代抬头打量了一下不远处的守卫，思考了片刻，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轰！”
　　过了没一会，不远处传来了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碧疆看过去，只见那处飞沙走石，满目狼藉，隐约间，一条黑色的巨龙隐约穿梭在其中。很明显，那时目代。
　　守卫们见此大吃一惊，怕真出了什么事情，也来不及仔细观察，就列队朝那处赶去。
　　碧疆目瞪口呆。“玩这么大么？”
　　吃惊之余，还没忘记趁着守卫松懈，抓紧时间偷偷溜进去。
　　神则洞初进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朔剡只能在手中凝聚了一个光球，怕被外面发现，只能让其发出点点的光芒，靠着这微光才勉强看到前方道路。
　　这条路并不短，碧疆和朔剡不知走了多久，才看到前方出现光线。顺着那道光线走过去，豁然开朗。碧疆适应了黑暗，一时间遇到强光有些睁不开眼睛，闭着眼缓了一缓，才看清眼前的情景。
　　这是一个极大的空间，无数高大的光柱伫立在这里，柱子上，密密麻麻的印刻着发着藏青色光芒的文字，也正是这些文字使柱子发光，照亮了这里。
　　而空中，也漂浮着数不尽的文字，这些文字就像是细纱一般，悬浮在空中飘荡不已，时而聚在一起绕过光柱，时而又分离开来，如漫天星辰，熠熠发光。这里便是神则洞，那个记载了天地所有规则之地。而这些文字，想必便是那些既定的规则了。
　　碧疆本以为会是以书本的形式记录在册，没想到竟是如此美轮美奂。
　　而中心最大的那根光柱之上，竟有一道蓝色的身影坐在上面。
　　碧疆看到那身影的一瞬间，那奇怪的感觉又浮现出来。她不由自主地走近，这才发现，是一个极度貌美的女子，身着蓝色长裙，赤着双脚，披散着满头乌黑的秀发坐在那里。
　　那女子像是感应到了碧疆的到来，抬起来本低着的头，狭长的丹凤眼随之微微上挑，满目风情，呼之欲出。女子虽一身单调的蓝色长裙，未施粉黛，但那凤眸红唇，却丝毫不减其美艳，眼眸流转间，皆勾人心魄，可以想象，若是她启唇一笑，是何等赏心悦目的诱人画面。可女子偏偏板着一张脸，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和冷漠，那极度强劲地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碧疆与女子四目相对，那女子面容未起任何波澜，像是在等着碧疆先开口。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碧疆心中的异样的感觉达到了巅峰。那时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见到了分离很久旧相识，不，那种强大的熟悉感，与其说是旧相识，不如说是，自己。
　　没错，就像是见到了久违的自己，但又如此陌生，或许可以说是，素未谋面的自己。碧疆也不知为什么会用这么奇怪的形容词，但就是这种很奇怪的感觉，牵扯着她的心，告诉她，快来，快来，快找到她。
　　“我们，之前见过么？”思考了片刻，碧疆试探的开口。
　　“未曾。”女子开口回复道，一如她冷淡的气质。
　　“可是你给我很熟悉的感觉。”
　　“你感觉错了。”
　　这倒不像是普通的疏离了，反而像是。
　　碧疆凑到朔剡身边，小声询问。“我这么问是有些唐突么？我好像，没招惹她吧。”
　　朔剡皱了皱眉头，没有开口。从见到女子的一瞬间，朔剡便感觉到了巨大的危机感。他身为兵意，实力凌驾于大部分神族之上，但面对那女子，他却探查不到她身上任何的灵力波动，刻意放出灵识探查，也像是石沉大海。
　　这样只会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是无任何灵力的人类，但能够出现在这里的，想必不是人族。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对方的实力远胜于自己，才会如此深不可测。
　　朔剡递给碧疆一个眼神，提醒她小心防范。碧疆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放心。虽然还不知道那女子是谁，而且她的态度算不上多好，但碧疆很确定，至少她不会伤到自己。
　　毕竟如果她真的想出手，一开始出手就好，又何必和自己交谈。只不过，碧疆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样子她也并不是很想和自己交谈罢了。
　　“神则洞乃神族禁地，你们为何私闯？”坐在光柱上的女子见碧疆不再说话，便主动开口。
　　“既然是禁地，那为何阁下在此？”朔剡也不示弱，开口便顶了回去。
　　女子皱了皱眉。“既然如此，那便都离开吧。”
　　话音刚落，碧疆和朔剡眼前一黑，再等看清，已经出了神则洞。看周围景色，应该是离圣女的神殿不远。
　　望向四周，那女子已不见了踪影，不知是只把他们丢了出来，还是先行离开了。
　　本想着察看一下这里的异样是否与那上古凶兽有关，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碧疆认识的神族不多，朔剡就更不知道几个了，眼下只能先回神殿，看看圣女和绿袖他们知不知道这位是谁。
　　“神族果然卧虎藏龙，本以为自己精进了不少，看来还需要继续努力啊。”碧疆见朔剡有些郁闷，又安慰道。“你已经很厉害了，这种大能想必也是当今数一数二的存在，我又没受伤，你不必自责。”
　　朔剡点点头，表示自己没事。本以为如今世上鲜有敌手，总能护碧疆安全，但先是凶兽异动险些伤着碧疆，现在就连对方身份都不知道，所谓天外有天，为了碧疆，自己是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还没等碧疆他们回到神殿，目代就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没事吧。”看目代有些狼狈，想到之前的壮举，碧疆不禁有些担心。
　　“小事。”目代还是带着他那张面具，看不清表情，但他不会撒谎，既然说了没事，那应该便没什么大事。
　　目代确实没撒谎，也没什么事，就是自己闹腾了一派，护卫通知了暄夙。本以为出了什么事，暄夙急冲冲赶来，就看到在风沙中折腾地目代。气的牙根痒痒的暄夙抄起一根鞭子就甩过去，所幸目代早有防备，扭身就跑。虽然还是被抽中几鞭子，但化作原型的目代皮糙肉厚的，也没真伤着。
　　“怎么样了，那里出什么事了么。”目代见碧疆先自己一步回来，便问了问神则洞的情况。
　　碧疆摇了摇头，又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我们在神则洞内遇到一女子，蓝衣赤脚，美艳无比，神力深不可测。你可有印象，神族中有这么一位么？”
　　目代仔细思索了一会，还是不知是谁。神族中目代大部分都知道，但传闻有几位不现世的大能，目代就不熟悉了。
　　看来，也只能等谬宇从镇煞林回来再说了。
　　一回神殿，便看到绿袖焦急地等在大殿门口，见碧疆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才松了一口气。想必碧疆他们也累了，绿袖便没有问东问西，带着他们洗漱了一番，便让他们先去休息了。
　　但碧疆在房间里，却丝毫没有心情休息。满脑子都是刚才遇到的那位女子，那女子身份成谜，但自己为何又会对她有这么熟悉的感觉。
　　想着想着，突然感觉身上有些不同，碧疆看过去，才发现自己的裙摆上或多或少沾染了一些灵力的碎屑。那碎屑呈藏蓝色，就如同神则洞中的那些文字一般。碧疆伸手碰触，碎屑微微闪动，便消失在了空中。剩下的一点点灵力波动残存在指尖，让碧疆了然。想必，这是刚才那位女子的灵力，她对自己和朔剡施法时，灵力残留在了自己的裙摆上。
　　她的灵力是藏蓝色，神则洞中文字上的灵力波动也是藏蓝色的。想到绿袖之前告诉自己，神族的灵力都是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颜色，想到这里，碧疆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测。但这想法或许异想天开，碧疆一时拿不定主意。
　　一来二去，碧疆有些烦躁，之前在霄桐山，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战斗，很少有休息的时候，如今一闲下来，还有些不太适应。
　　为了缓解心中的急躁，碧疆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想到，一开门便看到经过的绿袖，碧疆心中一动，招呼着绿袖，想要比试一番。总要看一下自己这些年在霄桐山，精进了没有。
　　绿袖见碧疆没什么疲倦感，便欣然同意了。碧疆怕打扰朔剡休息，向绿袖讨要了一柄长剑，便开始了切磋。
　　绿袖身法行云流水，再加上绿袖长鞭攻击范围极广，碧疆一开始有些招架不住。但在霄桐山这些年毕竟不是闲着的，碧疆稳住脚步，稳扎稳打，反而慢慢占了上风。本打算随意练练的绿袖，见状也不得不提起了精神。
　　两位在院中有来有往的较量了一番，最后，还是绿袖靠着多年的实战经验，小胜一筹。
　　碧疆本就没想着能战胜绿袖，这样的结果已经很满意了。绿袖也很是惊喜，自己用本命法宝，碧疆拿着一柄新剑，还没过磨合期，自己本就占了便宜。如今也是险胜，若碧疆用上朔剡，自己能有几分胜算，就不一定。而且就这样看，就算对上状态好时的目代，说不定都能占上风。
　　碧疆短时间内有如此进步，绿袖也很为她高兴。刚想开口恭喜一番，目代就从前殿找了过来，是谬宇回来了。
　　碧疆本就等着谬宇，听闻消息，便和绿袖急匆匆地赶往大殿。她们没发现，朔剡早就起身，顺着自己屋子的窗户缝隙，目睹了这场较量。
　　目代还没离开，顺着开口发现了朔剡的身影。
　　“她，真的很厉害。”
　　“我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