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之情不知何起》楚慈楚河楚晚宁

13、岁月

　　老妇人看上去至少也有七十了，这个年纪还出来摆摊卖着小菜几乎见不到，所以我应该对她印象比较深刻，但是我的脑海搜索着这几天见过的人，发现之前我确实没在这也没见过她。
　　一般来说，我买东西一般有选择的情况下都会选择年纪比较大的老人家，毕竟他们赚个钱真的不容易。
　　只是就在刚才我就发现这个老妇人一直盯着我看，让我心里有些犯怵，不免有些自己好像得罪过人家似的，难道不会老人家看我长得不错，想把我介绍给他孙女之类的？虽然小爷我单身，但我也是有喜欢的人，只是那人不知道而已，我不禁又开始胡思乱想。
　　玩笑归玩笑，该买的还是得买。
　　我向我面前一个稍微年轻的人询问道:“李婶，那边那个老人家看上去年纪挺大的了，怎么还出来卖菜呀？怎么之前我来买菜也没见过她啊？”李婶是个热心肠，我刚来这时全靠她的帮助，我才能很快融入这群大爷大妈中。
　　“喔，你说刘婆啊，她儿子走的早，女人也早就出嫁了，这些年都靠着卖点小菜，现在啊，政府补助着点，女儿女婿也算有良心，经常来看望老人家，这刘婆人很好，可惜这命挺苦啊，经常生病，我家离她家也不远，有时也照顾一点。前一久她都在医院嘞，昨天刚出院今天又来卖菜了。”
　　我随便买了点李婶的菜，就去刘婆那里照顾生意，也算是给自己积点德。
　　走近一看我发现刘婆虽然昨天刚出院，但好在精神气很好，她满头白发，年纪确实大了，可依然一丝不苟，看上去整整洁洁，在这市井之地却显得格格不入，竟有种她该是出生书香门第的想法，看得出她底子很好，早些年估计也是个大美人吧。
　　“阿婆，这胡萝卜怎么卖啊？”刘婆并没有叫卖的意思，于是我主动问道。
　　“两块，”刘婆回答了我的问题，可有些欲言又止，可能是觉得有些唐突，不过最终还是问我道：“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你是不是以前来过这啊？”
　　“三十多了，都是奔四的人了。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阿婆你以前见过我吗？”我不禁怀疑刘婆认识齐羽。
　　“不对，年龄对不上，应当不是你，我见过和你很像的人，想来如果他还在世也六十多了。我见到那人时你还是个孩子吧。”刘婆喃喃道。
　　我还想在追问，后面就有客人在催了，我无奈只得停止这个话题。“阿婆，我叫吴邪，改天我带个朋友去来光顾你生意。”打完招呼，我就离开了。
　　院子里，闷油瓶还在发呆。我拐进厨房随便弄了点吃的，就叫闷油瓶过来吃饭了。这些天闷油瓶什么都没干，经常性一坐就是一天，也不知道到底想起来多少了。
　　闷油瓶对吃的没什么欲望，每次问他有没有想吃的，都会被无视，好在这货不挑食。不然小爷我早就不想干了。
　　桌子上，我扒着米饭边吃边对闷油瓶提起我刚才遇到的那位老婆婆，顺便也说了我的看法。
　　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本觉得至少闷油瓶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但是这闷油瓶子只是默默地吃着，并没有什么反应。完了，该不会这几天闷傻了吧？那也不应该啊，我不觉得青铜门里除了他还有其他人，这样憋十年都没事，总不会就才这几天就出事吧？总不会是他家家训严，要食不言，寝不语？
　　“小哥，反正我们左右也没事，明天我们去看望刘婆咋样？说不一定还可以让你记起点什么。”我试探性的问着，我就不信闷油瓶不心动。这些年，闷油瓶对记忆的执着我看可是清清楚楚，反正也没有什么危险。
　　“吴邪，你对齐羽很感兴趣？”疑问的话语，但是确是确定的语气。我本能的摇了摇头，这些年来我好奇心远没有年轻时的那样重，事情的真相对于现在的我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想要身边的人都好好的，这就够了。但为什么这次我会这样在乎？
　　“吴邪，你变了，但又好像没变。”闷油瓶丢下了这样一句话离开了。
　　一阵关门声响起，闷油瓶回了卧室。
　　这时我才猛然收回思绪，是啊，有几个人十年间一点都不会变化，甚至是对于这份难以言喻的感情。
　　如果十年前我就意识到我对闷油瓶有如此心思，我想无论如何我都会去让他知道，哪怕最后连兄弟都做不了，但那时一切都来得及，我还可以再找个喜欢的对象结婚生子。
　　可是如今的我已经不年轻了，我花了十年的来追随着他的脚步，就在我觉得我已经强大到可以和他比肩时，我才慢慢意识到我这时的我连表白的勇气都没有。
　　我已经没有这么多时间去用在转移上，很多次我与死神擦肩而过想的不是害怕，而是一种释然。张起灵你有很多个十年，但是这次我等不起，耗不动。这世界上最值钱与最不值钱的皆是时间呐。
　　犹如刘婆婆，见到齐羽那时也不过同我现在一般大，甚至可能比我还年轻，在岁月的洗礼下依然避免不了的满头白发。总有一天我也会老的走不动路，而闷油瓶一直都是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