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袁哲]Kalasha》鼠口夺食

10、第十章

　　吴瑶用力攥住红布，她害怕，却忍不住继续看。
　　当多年后吴瑶回忆起那个诡异的夜晚，她会说那是她人生的转折点。那个夜晚发生的事情，让她的一生就此改变。
　　可是尚且年幼的吴瑶不知道，她不会思考未来，她所能见的只有现在。现在，她的爸爸不知道身在何处，她的哥哥在昏睡，她一个人面对着这样骇人的场面。
　　让吴瑶感到恐惧的不仅仅是这些带古怪面具的人，她恐惧的源泉是停放在中央的棺材。它没有盖上，只要踮踮脚吴瑶就会看到里面躺着的人。那人光头，国字脸，脸部扁平。如今他面色苍白地永久沉睡，身上套着一件大红的寿衣。那红色浓得化不开，和血色尽失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原本吟咏的语调改变了，变得柔情蜜意，却又那样悠远而沧桑，似乎是谁在思念着远方的恋人。
　　吴瑶静静地站着，原本握紧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她一颗还什么都不懂的心也被这苍凉古朴的歌声搅得酸酸软软。
　　我思念的人
　　要怎么才能相见
　　你的光辉胜过月亮
　　圣洁的光芒照耀我身上
　　我深深深深思念的人
　　要怎么才能相见
　　在吴瑶听得入神的时候，一只热乎乎的手掌捂住她的嘴。
　　“啊~”尖叫被堵在喉咙里，身后同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别叫，是俺，俺是小五。”
　　小五右手不挪开，又用左手拦腰抱起吴瑶，他们快速远离搭台，幸运地没引起他人的注意。
　　”放我下来。”感觉到已经处在安全距离的吴瑶，她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一双腿在半空乱踢乱踹。
　　“好了好了，俺这就放开。”小五轻轻把吴瑶放下，“你也看着了，这下子该跟俺回去了吧？”
　　吴瑶回忆了下她看到的一切，她忍不住咬了下嘴唇：“小哥哥，他们是在做什么？”
　　小五仰头看着搭台方向，在它背后的不远处，就是永生谷。月亮从谷间升起，它又大又圆，仿佛一伸手就会碰触到。它的颜色又是那样冷，仿佛碰一下就会被冻成冰。
　　“他们招神。”小五的声音也象突如其来的一阵风一样冷冰冰。
　　吴瑶害怕地瑟缩一下肩膀：“我要回去。”

　　当那幢房子近在眼前，吴瑶突然止住步伐。
　　“小哥哥，我看到了，鬼会不会来吃我。”
　　“我不知道。”小五瞧了瞧窗户的位置，那里没有透出光，吴瑶的哥哥应该还在睡觉吧！
　　吴瑶缓慢地走着，乡间的黑夜往往比城市更加黑暗。因为乡下的人更习惯早睡，而且，这里没有电，也就没有电灯。
　　小五脚踏上门槛，手扶着门板向前走。他很快就走到灶台边，然后在右边的角落位置摸到蜡烛和火柴。
　　小小的一簇光，它跳跃不定，象是舔舐品尝着无边的黑暗。
　　吴瑶眼看他点燃了白蜡烛，他抬起头对吴瑶微微笑了一下：“这下不用怕黑了。”
　　一瞬间，他的脸陌生得令吴瑶恐慌。
　　他的牙，白闪闪象要吃人。
　　但紧紧只是一瞬间，很快在吴瑶眼前的又是那个质朴的乡下少年。
　　紧跟在小五身后，两个人一起进入房间。
　　烛光所到，并不能驱散黑暗。它只是暂时使黑暗回避一下，当它离开，黑暗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回归。
　　当小五握着蜡烛的手从炕上晃过，被褥皱成一团，吴哲不见踪影。
　　“哥哥！”吴瑶下意识地喊道。
　　四周静悄悄，只有吴瑶和小五的呼吸声。
　　“哥哥、哥哥、哥哥……”
　　没有回声。
　　“哥哥，你在哪里？你不要躲，哥哥、哥哥……”吴瑶急得眼泪快要流下来。“小哥哥，你把灯打开。”
　　“没有……没有灯。”小五握着蜡烛在房间绕了一圈，他没看到吴哲。
　　吴瑶落下眼泪，生气地喊：“谁让你们没有灯的，开灯，我要找我哥哥，哥哥……”
　　小五不吭声，他沉默而固执地让蜡烛照耀过每一个角落，没有，哪里都没有。
　　“小哥哥，怎么办啊？”
　　“别怕，你哥哥一定会找到的。”小五摸了摸吴瑶已经湿漉漉的头发，她那么焦急，一头的汗水。
　　吴瑶抽抽噎噎地哭，她想起小五说的话，这里有鬼，会抓人吃掉。如果吴哲真的被鬼抓住吃掉，那要怎么办？
　　吴瑶害怕得瑟瑟发抖。一定，一定是这样。她去看了不该看的，鬼来抓她却看不到她，于是就抓走了吴哲。
　　怎么办，哥哥会死的！

　　吴瑶的故事讲到这戛然而止。
　　她喝了一口水，长长地出了口气。
　　“吴哲呢？”齐桓问，“他真失踪了？”
　　吴瑶双手握着水杯：“是的，我哥哥失踪了。我爸爸很快回来，和他一起的还有五叔。那时候外面就开始打雷，雷声一阵一阵响个不停。我爸爸想去找哥哥，但是不行，五叔把我们都拦住，他不许。他说我们不能破坏了仪式，当然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着想。他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说话的时候天开始下雨，很大很大的雨，听声音好像雨水倾盆而下。落雨的声音里夹杂着雷声，跟着是闪电，撕裂天空一样的明亮。”
　　“那个晚上，我和爸爸都没睡。我总盼望着，哥哥下一秒就会来突然出现，和我说都是吓我的，他只是想和我捉迷藏。可是没有，那一个晚上哥哥都没有出现。”
　　“雨整整下了一夜，快要天亮的时候才停住。月亮升起来，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大那么圆又那么美的月亮。真的很美，美得一点也不真实。”
　　“早上七点多，我哥哥回来了，他出现在院子里，身上很干净，没有泥没有水。”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哥哥去了哪里，为什么一个晚上都不回来。哥哥说他忘记了，他什么也不记得。只是突然地出现在一个地方，然后来了一个人，带他回来。”
　　“他说那个人光头，方脸，眼睛很小。当他形容过屋里的人简直疯了，他们把哥哥团团围住，问东问西。那些问题我全都不懂。但我知道，哥哥指出的他身处的方向，是叫永生谷的地方。”
　　“带你哥哥来的人是……”袁朗双臂舒展，搭在沙发上。
　　吴瑶咬了下嘴唇：“我没猜错的话，是我看见的那个死人。”
　　“你见他活过来了？”袁朗继续问。
　　吴瑶摇了摇了：“我没见过，也没人见过，除了我哥哥。”
　　“你哥哥说谎了？”齐桓提出最可能的可能。
　　“他不会，我哥哥不会拿这种事来骗人。”
　　“这可说不定。”袁朗懒洋洋地笑着。
　　吴瑶紧紧抿上嘴唇，她象一只感受到危险的蛤蜊，决绝再接触外界。
　　察觉到吴瑶的不悦，袁朗很爽快地站起身：“看来我们该告辞了。”
　　说完这句，他向吴瑶伸出手：“多谢你的配合。”
　　吴瑶抬起头，黑黢黢的大眼睛凝视着袁朗的脸，她没有伸出手。
　　“我哥哥还活着，他……”
　　“这个问题，留待明天来说。明天我们还会来听故事。”袁朗向齐桓示意下，两个人毫不犹豫地离开。

　　“他们总算离开了。”成才醉眼朦胧，手中还握着酒杯。
　　吴哲脚步微微踉跄地从厨房出来，这次他端来热水，里面温着酒壶。两外还有两个小小酒盏。
　　“这次又是什么？”
　　“花雕。”吴哲躺倒在成才身侧，他递给成才一个酒盏。
　　为自己倒上一杯，吴哲这才注意笔记本上的红点。
　　“这么久，他们都说了什么？”
　　“谁知道呢！”吴哲啜了一口温热的酒。
　　“我思念的人
　　要怎么才能相见
　　你的光辉胜过月亮
　　圣洁的光芒照耀我身上
　　我深深深深思念的人
　　要怎么才能相见”
　　“你在唱什么？”成才闭上眼睛，含含糊糊地问。
　　“一首歌。”

　　最近在看超市特工，这个也挺萌的，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