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龙与侏儒》小春月十六

9、9

　　“呦，睡得好吗”杰莱德一行人还是跟着霍兰和奥利弗一起前往繁荣之城。杰莱德今天还是绑着金发的高马尾，耳朵边上编了辫子一起梳进了马尾里。他总是看上去爽朗又干净，是名成熟可靠的男性。

　　罗安已经化身成了人马，背上正坐着和他嬉戏的安雅，看来他们因为上次的事情感情更好了，当然安雅还是不忘妩媚地看向霍兰，只在重点部位有布料遮挡，她身上披着一层白色的薄纱裙，她大方地向霍兰展示自己美丽的身体。奥利弗的脸红脸一下，避开去看那风光无限的景致。霍兰对奥利弗没有盯着安雅看到行为很满意。

　　“早上好，杰莱德先生，罗安先生，安雅小姐。”奥利弗依次和暂人打招呼，霍兰则是点了点头示意。罗安和安雅挥了挥手，罗安载着安雅慢慢悠悠又往树林走去。

　　“早上好啊，小家伙，你看看这是我早上摘的，又甜又好吃。”杰莱德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红扑扑的水果，外表像极了苹果，但是又有些微妙地与市面上的苹果种类不同。

　　要说真的奇怪的话，这颗看上去像苹果的水果，红得太过诡异。那布在水果表面的红色好像会动一样，明暗的色块一直像液体一样在流转。

　　奥利弗不仅精机械，天文，魔法，对于草药学也有一定的研究，虽然有些生涩，他还是觉得这个果子有些不一般。他双手想要结果果子仔细观察的时候，霍兰一手抢过去，让奥利弗都没反应过来。

　　“你吃过了吗”霍兰拿着水果对着太阳的方向照着看，神色有些不自然。

　　“当然，我刚刚吃完一个，你说巧不巧，那树丛里正好只有五颗果子。”杰莱德又从布兜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红色水果，“放心，没毒，我这不都好好的”

　　“杰莱德先生，这个果子有点奇怪。”奥利弗指了指杰莱德手里刚刚拿出来的果子。

　　“什么意思”杰莱德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他吃都吃了根本没想这么多，而且，这个不就是苹果吗

　　“低等的术士凭着肉眼是看不出咒术的。”霍兰看着手里所谓的苹果，那红得发艳，甚至有几张恐怖的人脸在苹果表面上流动着。

　　“这也不怪杰莱德先生，只有魔力比对方等级高才能看得出来，魔力等级越高低等咒术的就越明显。”奥利弗认真地指了指苹果，“我只能看到苹果的颜色在奇怪地变化而已。”

　　“魔法师和术士怎么会在繁荣之城的森林附近”罗安化成了人形，看着杰莱德的小布包里还有四个苹果皱了皱眉头，他和安雅什么也看不出来。

　　“谁知道呢……”霍兰看着那四颗鲜红的苹果，不断地有黑色的人脸在果皮表面上流动，甚至有些已经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连人马和精灵都看不出来的咒术吗……”

　　“我……我不会死掉吧”杰莱德突然苦笑起来，“这些苹果上到底有什么咒术”

　　奥利弗拿起一个苹果仔细看了一下，他念了一串现形魔咒，想要破解咒术，就像开锁一样，一个一个机关对应着解开。终于他看到苹果上一点一点显现出咒术。

　　“逢魔时刻，魔龙降临，唯有恶魔之子的血浸染恶魔的果实，咒术才可解除。”奥利弗一点一点念出咒语的翻译，“一天之内，咒术未能解除，所有所有接触咒术的人和吞食此果之人将骨肉分离，暴毙而亡。”

　　霍兰恼怒地拍掉奥利弗手中的果实，杰莱德懊恼地扶着额头，罗安抱住了安雅低声安慰。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不注意了……”杰莱德只觉得突然天旋地转，他还很年轻根本没有想到会招惹咒术师这样的人。

　　“不是你的问题，杰莱德先生。”奥利弗不但没有觉得绝望，反而更加冷静地开始分析，“咒术师只有上等的贵族想要铲除不该存在的人才会花大价钱雇佣。”

　　“也许，我们都只是普通的无名小卒，也许这些果实本来是为了其他人准备的，但是误被杰莱德先生遇到了。”

　　“这种咒术经常被称作‘必然术’，需要非常强大的魔力。在施法之前需要规划很久，因为这不但只是咒语还需要一定的逻辑去构思。”奥利弗指了指地上的苹果，“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颗苹果使用了‘此物非彼物’的咒术，想要维持苹果的形态，他就必须在这附近大概3公里的范围内。”

　　“奥利弗你怎么会怎么了解咒术”杰莱德惊讶地看着面前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的侏儒冷静地分析着。

　　“我一直很喜欢学习。一旦有想要钻研的事情出现就会拼了命地去研究，但咒术这些东西我也不过是一知半解。”奥利弗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了两个小酒窝，他的冷静和从容让罗安和杰莱德燃起了敬佩之情。
　　安雅也高兴地在奥利弗额头上吻了一下，轻声说了句：“奥利弗你好厉害……”

　　霍兰冷着脸在一旁没有说话，但是在他抬头看向奥利弗的时候才稍微缓和了一点脸色，其他人只当他也是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死亡预告而变得奇怪。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要在明天早上之前找到咒术师吗”罗安提出来问题，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变成了人马的状态，“我可以通过苹果上的气味追踪。”

　　“没错，只要找到实施咒语的人，这个就可以解除!”奥利弗又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这样自信的笑容让其他人都舒了一口气。罗安立刻闻了闻苹果，蹬着马蹄载着杰莱德冲进了森林，安雅伸开了翅膀飞到了树林上方开始观察。

　　三人都在行动的时候，霍兰看出来奥利弗的笑容垮了下来。

　　“其实解开咒术没有那么简单吧，奥利弗。”霍兰看向了森林森林深处。

　　“啊哈哈哈……”奥利弗摸了摸脑袋，苦笑了一番，吐了吐舌头，“被霍兰先生发现吗”

　　“因为，你这些理论都仅仅建立在咒术可逆的情况下。”霍兰又看向了奥利弗，从他的高度只能看到奥利弗头顶的小发旋，他清楚地看到奥利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完全没有刚刚到那样冷静从容。

　　“啊，是的，霍兰先生。”奥利弗眼睛红了一圈，忍住了哽咽声，“这些暗杀用的咒术，怎么会可逆呢贵族只会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无辜的人。”

　　“那为什么还要装作可以拯救他们呢，奥利弗。你完全可以刚刚直接和他们说，我们明天早上死定了。”霍兰质问的语气实在过于温柔，但是这反而让奥利弗更加难受，“你的温柔，太残酷了。”

　　“霍兰先生，也许你没有见过太多死亡。绝望中死去的感觉，我不想再让别人感受第二遍了……”奥利弗想起来他失去的家人和亲友，他实在忍不住哽咽起来，“我明白，给人希望又让他们失去希望是很残酷的……所以我会比他们先找到咒术师，如果我发现这个咒语不可逆……”

　　“你会怎么样……”

　　“我也会一点咒术，我会让他们昏迷，我会和你还有他们一起面对死亡。”奥利弗坚定地抬头看向霍兰，“我不害怕死亡。但是我害怕我没有尊严地面对死亡，在绝望中面对死亡。我是罗欧蒂家族的人，罗欧蒂家族只会从容地面对一切困难。”

　　“真有骑士精神呢，奥利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