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批夜话》小泉花王子

17、欣赏

　　“早。”
　　“嗯。”
　　成因瑞坐下来拿出folder，开始漫无止境的拼接和乱涂乱画。
　　“你画的啥玩意？”
　　“不用你管。”
　　“哦。”
　　成因瑞突然想起林多的话，犹豫片刻：“周末你干嘛了？”
　　“不用你管。”
　　谁想管啊，成因瑞‘啧’了一声，忍住了：“我就随便问问。”
　　庞辰以为成因瑞会怼他一句，没想到对方居然很有耐心，一时有些诧异，就像是家里楼下总会凶自己一下的猫，结果没有凶出口。
　　“我没干嘛，在家躺了两天。”
　　成因瑞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啊？”
　　“我回答你的问题。”
　　“哦…”
　　“你不听我回答，那你问我干什么？”庞辰开始不耐烦，“算了。”
　　成因瑞不知道庞辰这么玻璃心，他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庞辰背上顺顺毛：“我听了，我刚在画画，你反射弧太长了。”
　　庞辰背脊一僵，甩开了成因瑞的手。
　　中午吃饭，成因瑞随便点了几个菜，回头看到庞辰好像在和高年级的几个学长吃饭，漫不经心的，倒是学长们关心他，庞辰表情不太耐烦的样子，成因瑞坐在自己的老位置，一会儿就有朋友过来：“诶，你点了鸡翅啊。”
　　“这个好吃。”成因瑞不贪食，而且很大方，分了一个给朋友，“给。”
　　“哇，谢谢。”
　　“那个是谁啊？”
　　“我们班的。”
　　“我知道。”朋友咬着鸡翅，筷子指着庞辰的刘海，“那么长的刘海，上课不怕扎眼睛吗？”
　　“我也想问。”成因瑞悄咪咪地低下声音，“但我不敢，他可社会了。”
　　“真的吗？”
　　成因瑞回到教室时，庞辰已经开始补觉了，成因瑞拿出书本，故意用笔盖捅了捅桌面。
　　“你干嘛？”
　　“放学我请你去推背吧。”
　　“你有病啊，我要睡觉。”
　　“没事，推背的时候也可以睡觉。”
　　庞辰一定是脑子抽了筋，放学之后放弃了宝贵的睡觉时间，真跟成因瑞跑到一条小巷子里推背。
　　“这是哪里啊？”庞辰觉得自己白长一米八几，来到这种看似有些阴森的，和整个上海格格不入的小巷子，还是有些胆战心惊，“你别把我带来卖了吧？”
　　成因瑞无之大语：“你能卖几个钱？按斤卖都是亏本吧？”但又觉得庞辰问这种傻逼问题有点可爱。
　　当你觉得一个傻逼开始有点可爱的时候，你就已经完了。
　　庞辰扭曲地感受着师傅毫不留情的锤击，面部已经扭曲了，还好能塞在床上那个大洞里，免得成因瑞嘲笑。
　　“你觉得疼的话可以让师傅轻一点。”
　　“没什么。”庞辰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很轻松，“就很普通的力道。”
　　“你觉得能承受就行。”
　　“绰绰…哎呀。”
　　成因瑞觉得自己要笑喷了：“你还好吗？”
　　“师傅。”庞辰的颈椎刚刚跟上了断头台似的，用力扭曲了一下，“你和我有仇吗？”
　　“痛，则不通，通，则不痛。”
　　庞辰更迷茫了。
　　“师傅你直接按吧，他是日本人，听不懂你的话的。”
　　“你别老跟别人乱说。”
　　“没乱说啊。”成因瑞特地带了件毛衣套在校服外头免得冷，“你不是日本人吗？”
　　“…”成因瑞无语了，悄悄说了句，“得了便宜还卖乖。”
　　庞辰不知道听到了这句话没有，反正一走出巷子口：“我回家。”
　　“晚饭点了，吃了再回去？”
　　“别跟日本人吃饭。”
　　“好吧…对不起。我以后不跟别人开这种玩笑。”成因瑞指了指远处的章鱼小丸子，“你故乡的小吃。”
　　“我回家了。”庞辰真的生气了，“再见。”
　　“诶，别呀。”成因瑞笑着拉住庞辰的衣摆，“我请你吃。”
　　“我就说要吃咸蛋黄味的吧。”庞辰坐在椅子上，得意洋洋地拍开成因瑞的筷子，“别吃了，再吃我没了。”
　　“我再给你买一个。”
　　“那你干嘛不自己买一个？”
　　“烦死了。”成因瑞甩开筷子，“小不小气啊你，一个小丸子都不给分。”
　　“该你的？”
　　成因瑞摇头：“我去买个水。”
　　回来的时候庞辰不耐烦地又递给他一碗：“我又买了一份，你吃吧。”
　　“那怎么办？”成因瑞不要脸地接过，“我没给你买水呀。”
　　“我不喝。”
　　“给你买了，没那么小气哈。”
　　“那你别吃了。”庞辰‘啧’了一声，“晚上你回家吗？”
　　“干嘛？”成因瑞咬着吸管，“约我去酒吧？”
　　“嗯。”
　　“你朋友？”
　　“有几个也不认识，反正去了你自己玩呗。”
　　“那我叫林多一起来吧。”成因瑞掏出手机，被制止了。
　　“别。”庞辰欲言又止。
　　“为啥？”
　　“那个…那个之前和他吵架的rapper，也要来。”
　　“我操，那你还要我去？我去送死吗？”成因瑞连忙摆手，“我回家了，正好屯了几本书没看完。”
　　“算了，别装了。”庞辰敲了敲成因瑞口袋里的烟盒，“你这像是读书人的样子吗？”
　　成因瑞还是被拖到了酒吧。
　　这次的酒吧有个很洋气的名字，叫PY，全名是什么大家都不知道，总之这个酒吧最大的特点就是唱些很情绪化的旋律情歌。
　　“我真的爱你爱你爱你爱你爱你，你却还在怀疑怀疑怀疑怀疑怀疑。”
　　“我好久没来PY了。”成因瑞跟着庞辰后面，“他们去年才整修过一次。”
　　“嗯，其实现在的这几个驻唱都不错。”
　　“你离开的样子很决绝，我一个人的心在流血。”
　　“就是歌词都太舔狗了。”成因瑞挠挠头，“我可不喜欢这种歌词。”
　　庞辰叹口气：“你还是不懂欣赏啊。”
　　成因瑞没跟着庞辰去卡座，找了个吧台点了杯鸡尾酒一点点啜吸，台上的舔狗歌还在继续：
　　“想得快要发狂难以呼吸，在这里一点一点丧失我的气息。”
　　“呼…”成因瑞捧着脸，“够无语的。”
　　“什么够无语？”庞辰突然拍了下他的肩膀，“别在这傻坐着了，去我们卡。”
　　“算了。”成因瑞小声回答，“万一rapper男认出我怎么办？”
　　“那就认出来呗。”
　　“算了。”成因瑞觉得台上的歌已经让他够心累了，不想再去和别人比赛押韵，“我等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