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批夜话》小泉花王子

14、不是吧

　　庞辰和成因瑞异口同声的说：“不是吧。”
　　又彼此转过头对视了一眼。
　　“我没别的意思，你不愿意就算了。”庞辰冷冷地说完这一句就看向车窗外。
　　成因瑞特想笑，但为了不让庞辰更生气，还是生生忍住了：“别别别，我挺愿意的，就是怕麻烦你们。”
　　“你要去哪里？”
　　成因瑞报了个火锅店的地址。
　　和妈妈吃火锅吗？庞辰心里暗想，真是幸福的一家人。
　　如果我单和我妈一起吃火锅，也挺幸福的。庞辰表面不作什么表情，内心已经开始非主流出八千字的小论文。
　　“到了。”
　　火锅店真不算远，成因瑞开车门下车，庞辰这回也不给自己加戏了，正打算回家，结果成因瑞又从火锅店跑了出来。
　　“我妈妈问你愿不愿意一起吃？”
　　“不用了，谢谢阿姨。”
　　“一起吧。”成因瑞劝道，“你以后要送我回家，我请你吃个饭。”
　　“上次不是已经请了吗？”庞辰推开车门下了车，跟小陈叔叔说，“您先回去吧，我等下自己打车，这儿比较好打。”
　　“好的。”
　　“上次请你吃饭不是对不起你嘛。”成因瑞把手背到背后，“我之前在森的时候确实过分了点，但我要早知道咱俩以后还是同学，我肯定不会骂你的。”
　　火锅店很暖和，庞辰和成妈打了招呼之后发现成因瑞坐下就开始吃，颇有些狼吞虎咽的气势。
　　“阿姨，我不怎么吃辣的。”庞辰连忙摆手谢绝了成妈的夹菜，眼神情不自禁的往成因瑞那里瞟，怎么这么饿啊？
　　成因瑞咽下一口肥牛：“我等下还有点事，妈你送庞辰一路啊。”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
　　成因瑞心想，庞辰不去做些阴间事的时候还挺像个乖乖男，拜他的脸所赐。
　　吃完饭，成因瑞就先打车走了，成妈还真一路送庞辰送到家：“小同学你到了。”
　　“谢谢阿姨。”庞辰很有礼貌地鞠了个躬，“我走啦。”
　　“好的，真懂事这孩子，以后常来阿姨家玩吧。”
　　“好。”
　　看到成妈驶出小区，庞辰拿起手机开始叫车，滑到微信，又有不少人约他出去，他肆意地翻动着，最后还是先点开了成因瑞的消息：你到家了吗？
　　他回复个‘到了’。
　　车叫到了，成因瑞也没再放一个屁，庞辰打算先去找朋友吃点东西，刚刚也没好意思吃太多，实际上庞辰的饭量还是不少的。
　　毕竟是青春期嘛。
　　庞辰不知道成因瑞要去办什么事，但心里难免有些牵肠挂肚，不知道为什么，成因瑞曾经在他眼中是个很养生的土狗，又变成了可恨的敌人，而早上那一保温杯的水将他的偏见彻底化开，融成了一丝感激和莫名的情绪。
　　朋友吃着意大利菜，刷着手机：“诶，你们新学校有美女吗？”
　　庞辰在发呆。
　　“问你话呢。”
　　“啊…没有吧，我没注意看。”
　　“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真没注意。”
　　“那你还喜欢小红吗？”
　　庞辰猛震一下：“小红？”
　　“对啊。”朋友露出一脸坏笑，“小红最近可是单身，我看你们挺合适，不如你试着追追吧。”
　　庞辰之前是对小红有点感觉。
　　那段时间也是他爸刚从东京回来的时候，每天吵架，他压根不想呆在家，小红和他也是在夜店认识的，总之小红很成熟，当时常常开导他。
　　“你现在觉得压抑是为什么呢？”小红吸了口电子烟，身上是高雅的香水味，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拍拍庞辰的肩，“因为你觉得没人在意你，你觉得你爸不理解你，觉得你周围的朋友都不一定是真正的朋友，对不对？”
　　庞辰喝了口酒，被辣的发呛：“确实是没人在意我。”
　　“大家为什么不在意你？”
　　“我不知道。”
　　庞辰有点委屈，那个时候夜店是他的发泄口，可到了早上九点，他要去上学的时候，发泄口也没了。
　　庞辰的夜生活过于提早，所以更像是无底洞，会把庞辰的压抑在半夜用音乐，酒精和尼古丁藏起来，而白天变本加厉地倾倒回庞辰的身体里去。
　　“因为你不够优秀啊。”小红也喝的有点醉，脸上有点红通通的，不是腮红，很漂亮，“因为你身上没有无可替代的点，大家不会找你，不会想起你，最多是酒局缺人的时候叫你。”
　　庞辰不太开心：“我怎么没有无可替代的点了？”
　　“那你说说，你身上有哪个无可替代的点。”
　　想不出来，庞辰继续灌酒。
　　成因瑞晚上十点准时来到森的门口，拿出手机拨一个电话，没多久，夜店里就出来一个酒保：“来啦？”
　　“多多下周回来，我订个台，马上节假日了嘛，所以早点联系你。”
　　“好。”
　　成因瑞转了定金，想起了什么：“你认识这个人吗？”
　　酒保看了看庞辰朋友圈里的照片：“有点眼熟，他们老是一大帮子人来的，好像都是国际学校的学生。”
　　“啊。”成因瑞拿出根烟点燃了，“他们最近来了？”
　　“最近没太看到这个男生，但他的几个朋友今天在。”酒保指了指离舞池很近的一个卡，“你要去打招呼？”
　　“不用了，这样，如果他们那一帮子人要来，把我们的时间错开，提前通知我一下。”
　　“嗯。”
　　成因瑞转身就要走，结果酒保叫住了他：“诶，里面有人叫你。”
　　“你怎么今天来了？”出来的是以前一起蹦迪的一个朋友。
　　成因瑞尴尬笑笑：“啊，我来定个台，现在就…”
　　“别走了。”朋友拽着成因瑞就往里去，“玩会儿再回家。”
　　“明天有早课。”成因瑞无奈地说，很明显大家充耳不闻。
　　小红今天来森是因为一个很不知名的女rapper在这里演出，她唱的歌更注重于hook，小红挺喜欢那种迷乱的女性嗓音。
　　“今天庞辰来不来啊？”
　　“不知道，发个消息问问。”
　　小红点点头，站在卡座旁摇摆，转头一看，隔壁卡座突然热闹起来，好像是新来了一个男生，这个男生看上去挺不情愿的，上来就被灌了好几杯。
　　“怎么有点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