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风絮》人间晚秋

3、2020年10月2日 烛火

　　今日无他。
　　只是骄阳烈日在秋日重出江湖，让就算是窝在家里躲避的我也略感不适。真是一种吸血鬼体质。
　　烈日当头的时候，我的猫正在阳台打着哈欠。对它们来说，这样的日晒倒是多了很多好处，慵懒得到了终于降临的补偿。我一直在揣测它们的心思，但凡我能懂得一二，我就觉得我懂了全部，结果有时便是遭到了报复，得不偿失。听说猫一天可以睡上16个小时，我虽然养猫，但是我从来没有观察过，毕竟我不可能花16个小时的时间盯着它们，就算我有时间，我估计我顶着它们看，它们可能就不会去睡了，双缝干涉的观察者效应，我想在生活中也总是可以成立。
　　比如，我们都很好奇，究竟怎么样的表现可以称之为喜欢。男生常常会误解这样的体验，而女生却判断得十分准确。可能正是因为男生使用的是观察的方法，而女生，则直接依赖于她们的感知吧。当你观察一个所谓你心中喜欢的人的时候，无论她是否喜欢你，都会感觉这个观察的视线太过灼热而选择躲避。据不完全的小道消息统计，大多数女生在喜欢上一个男生的时候，除了完美的一见钟情外，其他的情况都是在这个男生全神贯注的做一件事情的时候。
　　那是阳光正好照到的侧脸，他完全没有在注意她，而她却深深的陷进了他那从未回望的清澈眼眸之中。然而非常奇怪的正是这样，当一个男生尽全力观察一个女生的一举一动，绞尽脑汁的去想女生的心思和爱好，这个世界就开始坍塌了。使得这个女生的举动变得疏远，这种疏远来源于理性的抗争。也许在某一时刻，这个女生是有可能喜欢上男生的，但是观察者效应破坏了一切。
　　世事无常，感情更是如此，这也就是人们不理解的开始。人们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所爱不爱自己，不理解为什么一切都像是精心安排却触犯了某些禁忌。所以爱情这个东西还是朦胧的最好，眼神飘忽，言语迷惑，一切都在于感受和被感受之间，当频率一致，也就达到了终点。
　　此时想起了曾经的学生时代。如果一个男生站在女生宿舍楼下，那么百分九十的人都会认为，这个家伙一定要表白了，甚至比当事人都要着急。有急着起哄的，有急着看女生是谁的，甚至有急着学习经验，更有甚者有急着借用男孩表白完还没燃尽的蜡烛再表白的。而我时常都会去想，这个人站在那一动不动，到底是有什么具体的原因。当众表白其实就是观察者效应的一种，这种让现实塌陷成一个既定因果的行为，只有在既定因果已经触发后才会有一个完满的结果。也就是说，只有当女孩同意接受当众表白，一切才会按计划进行。而在没有任何因果表征下，就进行这个行为，现实可不一定是内心的因果。所以我时常都在想，他们是为了什么站在那里 ，并坚定的认为百分之九十的他们并不是为了进行表白的。
　　虽然这种事情在大学很常见，但是短短四年，我也只看到过五个站立在我宿舍楼旁女生宿舍楼下满怀心事的男孩，其中只有一个进行了表白，然后失败。我想我多读几年就能凑够十个样本去计算是否有百分之九十吧。除了表白，我想，他们有的不过是因为一面之缘，牵动了内心心弦，有的也不过是妄自菲薄，觉得自己配不上一切，只能默默静候，有的可能就是被女生欠了钱不还，在楼下堵人，有的可能就是闲着没事，仰头长叹。不管是何种，他们都比那个表白失败的人要明白观察者效应所带来的问题。
　　说到这里，我现在所居住的这个位置楼下正有人要开始表白，我在楼上看到那个燃着烛光的心形，无比清晰，但是火光中男生的脸一片朦胧。而在我住的位置的另一边，却有一对情侣正在吵架，同样的，争吵的内容无比的清晰，但是两人的脸却一片朦胧。我觉得心形中的人肯定能听到吵架的内容，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澎湃的心潮，那潮水已经开始逆流而上，穿过夜空进入女孩的房间。人类的不仅是悲欢从不相通，其实连听到的实际言语都不想通。那对吵架的情侣，我估计是可以看到那心形的位置，女孩会想到男孩曾经的表白，男孩会想到女孩一直的温柔，但是没有人在意这一切。吵架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吵事情，你怎么能这么做？第二阶段是吵回忆，你以前就是怎么怎么的不好。第三阶段是吵情绪，你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我的感受。好嘛，一阵风吹过，烛光摇曳中起哄声放佛触动了情侣的神经，从吵事实开始升级到吵回忆，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升级到吵情绪，这时女孩就会夺路而去。可能坐上一个辆开向随意终点的汽车，其实也可能只是想等男孩一个电话。
　　这一刻没有多久就到来了，而伴随而来的是表白人群的起哄，被表白的人在楼上探出了头，一切都是这么顺利和自然。而那对情侣散去后，我在想，女孩需要的可能只是一个肯定的回答，毕竟任何模棱两可的回答后面都已经暗藏了那个所有人都不希望听到的答案。而女孩这样做，也不过是把事情再次剥离开观察者效应，让事情都发酵变得不可预测。当然这样的手段只有当男孩心中还存有她时，才真正有用，毕竟爱也是一种不稳定的概率。
　　我相信在某个路口，女孩突然收到了男孩的电话，回心转意的她掉头奔向他们温暖的小窝。我也相信楼上的女孩穿着最美的衣服下楼，在众人的目光中接受了男孩的鲜花，然后深情的相拥。快乐和痛苦都不必想通，语言和情绪有时也可以忽略，但是情感的浓度希望大家都能体会到。
　　我越过很多高山，也经过很多河流，心中青山妩媚绿水常青，我料想青山见我也理应这样看我。我想我从来没有动情，深夜畅谈不如入口三杯。直到见到了青山绿水间的她，才发现人可以醉了，楼已经塌了，而我却不敢驻足查看，只能留下一丝暧昧，让可能的那种概率停留，不要拆穿自己内心的渴望和脆弱。毕竟青山绿水与她相比，少了些许妩媚，我沉醉的也不是那三杯下肚的浓烈，只不过是她眉眼之间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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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0月2日所见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