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侧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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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Artemis仰头看了看Black Swan的大楼，要不是因为这次任务，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回来过了。
眼下居然升起了几分怀念的心情。
刚走到门口，就恰好碰到了曾经合作过的成员，对方礼貌地为她拉开了门：“您回来了，感觉好久没见了。”
她点点头，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打算汇报这次获得的情报。
穿过长长的走廊时，她训练有素的感官敏锐地察觉到了某种细微的异常。
Artemis环顾四周，看着并没有什么变化的装饰和布置，过了一小会儿，才最终确认这份异样感来自科研部门——
他们似乎要比平时忙碌一点，人员的出入也更频繁了些。
Artemis道：“怎么回事？”
男人回道：“事发突然，您可能还不知道，Ares离开了。几个正在进行中的项目，因此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总是缠在手上的蛇像是感知到主人的心情，抬起头吐着信子。
Artemis伸出手，轻轻捋了捋它的脑袋，让它再次平静下来，轻声开口：“对我们会造成影响吗？”
Ares的离开固然不是一件小事，但她关心的，是更为实际的问题。
男人道：“有一定影响，但应该很快会解决。科研部门已经在重新安排项目推进了。”
Artemis沉吟道：“对Ares的处理呢？视为叛逃者？”
男人迟疑：“暂时没有，组织这次对外的口径有些奇怪……但已经确定，日后需要对Ares进行进一步的监视和调查。”
“我知道了。”
Artemis点头，她对这个决策并不感到意外。
不论是因为Ares所掌握的技术，还是他本身的价值，BLACK SWAN都必须密切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不过，如果只是监视和调查的话……想来Ares和组织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这个决策才会仅限于此。
男人轻叹：“哎，真不知道组织是怎么想的，居然放Ares这种危险人物离开。不过，要是他真的成为我们的任务目标……想想都不好对付。”
“他确实会是个棘手的目标。”Artemis拉开会议室的大门，想了想，还是又交代了一句：“你们随时做好准备吧。”
汇报稍微花了些时间，等Artemis走出会议室时，科研部门的方向已经不再有人进出。
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重新思考起Ares离开的消息。
他究竟为什么会离开？
从研究者的角度来说，他一直都有最好的实验环境和充足的实验素材，只要是他提出的项目，没有一个不被批准进行。
就连他对Queen的处理方式，上面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考虑到Ares的野心，Artemis想不出比BLACK SWAN更好的合作方。
为了人类的进化，为了进化的推动——
最能理解和认同他理念的人，无疑都聚集在了这里。
是因为Queen吗？
Artemis的脑中浮现出了那个女孩的身影。
不，不至于。
不论Queen对于他再如何重要，只是，为了一个女孩就放弃改变世界的机会，很不划算。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走廊尽头的窗户投下一片月光，落在Artemis的身上。
她最后又往科研部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走入了黑暗。
【第二章】
第一次和Ares的直接合作应该是在几年前，组织的科研情报遭到了泄露。
Artemis拿着被截断的通讯信息，走进了Ares的实验室。
对方正站在办公桌旁，不动声色地审视着来者。
实验室的空气中，酒精和福尔马林的气味像幽灵一样盘旋着，和它的主人一样冰冷，且不近人情。
“信息初步破解过，不过，对方使用了大量科学术语进行二次加密，需要你的协助。”
Artemis说明来意，把文件夹放到桌上。
关于Ares的传言，她或多或少也知道些，平心而论，她并不想和这个人有太多纠葛。
隔着桌子，Ares拿过文件翻看起来：“情报追回由你们负责？”
Artemis点头：“对。”
他拿起一旁的笔开始破译，看起来已经有了头绪。
“有部分信息只有设计实验的内部人员才知道，研究员泄密的可能性很大。”
他平静地说着，没有抬头，继续道：“我已经列好了相关人员名单，你们想怎么处理都可以。”
Artemis微微一惊，她没想到，Ares会在自己提出要求前就做到这一步，而且语气冷漠，好像那些曾经的共事者，不过只是随手就可以丢掉的东西。
她顿了顿，才回答道：“……好。”
Ares这时已经破译结束，他合上文件夹递给Artemis，同时交到她手里的还有一份名单。
在Ares的协助下，资料在两天内就被找回，相关者也得到了应有的处理。
从事情发生到解决，不过四天。
至于事件的始作俑者，是从Ares来到BLACK SWAN之初，就参与实验的研究员之一。
他算是为数不多可以和Ares说上话的人，几个关键性的项目都参加过，常被说是Ares的“助手”。
当然，谁都知道这只是基于“Ares会信任别人”这个伪命题而起的玩笑话。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和Ares的配合也算默契，本人也是能力不俗。
Artemis不禁开始思考，如果Ares觉得这个人还有利用价值，打算将他留下来，究竟是说服Ares，打赢Ares，还是说服上面的人更有可能？
不过，当她踏入那个研究员的藏匿点时，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用考虑这个问题。
目标已经失去了意识，瘫倒在地上。
“你来得有些太晚了。”
Ares站在一旁，比在窗口闪耀的月光更加冰冷。
Artemis一边联络其他人来清理，一边坐到电脑前开始清除信息，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他藏的很好，连我们都没有意识到。”
Ares的名单提供得很是时候。
虽然，她已经立刻进行了搜寻，但对方留下的痕迹几乎为零，几次调查不过是追风捕影，追查难度很高。
Ares没有回答，只是将一个U盘交给了Artemis，便迈步离开了。
就效率和成果而言，Ares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不过……Artemis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却并不期待和他的下一次合作。
【第三章】
Artemis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来到最高生命科学研究所，站在“许墨教授”的办公室门前。
从得知Ares离开开始，她就知道BLACK SWAN必定会针对许墨做出某项措施，监视和调查自不必说，必要的时候，撕毁协议直接抹杀也并非不可能。
介于不论哪个，只要和Ares相关的任务都不会轻松，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当任务真的交到她手上时，却和她的预期大相径庭。
把某样东西，交到在最高生命科学研究所的Ares手上。
不需要知道传递的内容是什么，也不需要对Ares本人做什么。
唯一的要求只有，不让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
任务简单得出乎意料，但这条指令本身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越是这样的任务，就越没有追问的可能，她只能在规定的时间，按照任务的要求来到最高生命科学研究所前。
Ares本人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
因为，她才刚到门口，就有研究员打扮的人上前询问，她是不是来送生物样本的人，并且客客气气地带她去Ares现在的办公室。
末了，还礼貌地询问他们，要不要喝茶。
Ares轻声道：“谢谢，不过现在不用。让我和这位来访者单独谈一下，你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看着Ares和研究员温和礼貌的互动，请他离开房间，Artemis觉得自己简直像是看了一出幽默剧。
她忍不住开口，语带讽刺：“别来无恙，‘许教授’。”
许墨面无表情，只道：“东西呢？”
Artemis把一个小包裹丢到他的办公桌上，她看着眼前撤下温柔的人，觉得有些好笑。
就算换了时间地点，换了名字，他还是那个Ares，骨子里的狠戾和野心是不会变的。
“离开BLACK SWAN后，你过得不错。大街小巷都是关于你的新闻，‘救世主’。”
Ares没有理会她带刺的话，拿起包裹收到一旁的保险箱内。
他说：“你可以离开了。”
“Ares，你到底想做什么？”
Artemis忍不住发问，语气有些许愤怒：“我以为，你的目标应该是推动进化。难道这些毫无价值的名誉和荣耀，对现在的你来说，是更重要的东西吗？”
失去了一员极有能力的同行者无疑是损失，但这毕竟是个人的决定，她无从干涉。
让Artemis感到不齿的是，理应最理智、最有远见的人，居然会因为无聊的荣誉而偏离更崇高的目标。
Ares自己曾经说过，为了追求进化，应该有所舍弃和选择。
BLACK SWAN所追求的，永远都应该是推开进化的大门，从而开启一个新世界。
Artemis对这番言论深以为然，相信每个BLACK SWAN的成员都是如此。
但现在，Ares做的事情和他自己的言辞实在天差地别。
Ares投过来的目光淡淡的，语气也是一样：“对不懂的事情不要妄议，我以为这是常识。”
坐在书桌前的男人不再说话了，用行动明确地下了逐客令。
Artemis冷哼了一声，离开了这间采光极好，放了些盆栽，看上去甚至有几分温馨的办公室。
【第四章】
因Ares离开而产生的骚动渐渐平息。
时间一天天流逝，对BLACK SWAN中的大部分人来说，不论是Ares这个人，还是围绕他而生的种种事态，都在渐渐褪色，Artemis也是这“大部分”中的一员。
在一个有阳光的午后，Artemis最后确认了一次自己的穿着，走入和目标接触的咖啡店，目光却锁定在了一对坐在靠窗位置的男女身上，她意外地睁大了眼睛。
Ares和Queen？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她瞬间绷紧了神经。
虽然没有直接和他们接触，自己也变了装，但Ares显然还是注意到她了。
在那个女孩观察店内的空档，他的目光“不经意地”向自己撇来，锐利的视线寒冷非常。
这一次的任务和这两人没有什么关联，但对方毕竟是Ares，很难让人相信，这只是单纯的偶遇。
Artemis坐到吧台上，一边和店主闲聊，一边向联络人员发送信息，提醒任务中出现了变数，且有极大危险性。
“这家店的设计果然很有特色，许墨，谢谢你的推荐！”
女孩语调轻快地道谢，抬头看向身边的人。
只是一个眨眼的瞬间，Ares又恢复成那副温和无害，属于“许墨”的样子，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只听Ares柔声道：“嗯，在设计时，店家使用了‘自然’这个主题，不仅活用了植物作为店内点缀，采光上也设计的非常出色。”
耳机中传来后勤支援的声音：“Artemis，我们没有调查到这次任务和Ares有任何联系。不过，考虑到与他相关的资料和信息并不齐全，小心为好。”
Artemis拿出镜子和口红，演出完美的等人戏码，也把Ares和Queen保持在视线中——
这次任务容不得什么失误，她现在还不能确定，Ares会不会对任务造成干扰，必须格外谨慎。
Ares还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伸出手从一旁拿起菜单，递给Queen：“甜品的话，我推荐红丝绒蛋糕。”
他脸上的笑，真实到连最精于此道的Artemis都看不出破绽。
Ares从来不做无用的事，他对Queen的保护越严密，就越能证明，Queen的价值不止眼前所见。
几次接触下来，Artemis也渐渐明白，Queen绝不是没脑子的小女孩。
尽管她不知道两人之间有什么协议，但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信任。
这也许是一次各怀心事的合作。
她又多看了几眼那个坐在Ares对面，悠闲地喝着咖啡的女孩。
Queen要比他们最初预计得更有勇气——
敢于和Ares合作、谈条件的人并不多见。
两个人必定会搅起些什么波澜，只希望不是现在。
耳机里的声音又道：“我们已经额外派出人员到附近接应，以防Ares有所动作，但人员布置需要时间，能否控制住Ares也不确定。”
Artemis的目标已经进入咖啡馆，走到了她的面前，比起和不确定是不是敌人的Ares同处一室，她宁愿冒着风险更改地点。
“换个地方吧。”
Artemis“啪”的一声扣上镜子，她往Ares和Queen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第五章】
梁季中举办舞会的消息一出，BLACK SWAN也开始紧罗密布地准备起来。
Artemis当然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但更重要的是，这也是一次解决特遣署的机会。
从Artemis的耳机里，传来了不让她意外的消息：“我刚好看到Queen入场，需要做点什么吗？”
Artemis道：“以防万一，调派几个人确认Queen的行动就好，不过，不用改变任务重心。”
男人问道：“需要确认Ares的行动吗？”
Artemis想了一下道：“如果没见到的话，不用刻意寻找。任务为重。”
男人应道：“收到。”
Artemis暗自叹了口气，看来，Ares确实有和Queen合作的意向。
只是，现阶段还不能确认Queen的手中有什么筹码。
但既然是能让Ares如此重视的东西，有必要调查清楚。
她默默地在心里，把两个人确定为下一次行动的目标。
舞池中，形形色色的男女和自己的舞伴跳起舞来。
无孔不入的音乐好像不管在哪里都能听到，吵得她头晕。
“等等……头晕？”
她猛地意识到什么，可惜，在她能做出反应之前，意识就已经不可控的模糊起来。
……任务必定要成功。
最后萦绕在她脑中的，只有这唯一一个信念。
再次醒来时，Artemis已经躺倒在地上。
她花了点时间才琢磨清现状，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Ares把她打晕的最后一击，显然十分有效，直到现在，还让她的后脑隐隐作痛，不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难缠的对手。
不过除了后脑，其他地方的伤口似乎也不轻。
她初步检查了一下自己，没有明显的流血，但细小的伤痕却有不少。
更重要的是，在刚才的战斗中，她用尽了自己的Evol力量，此刻已然疲惫不堪了。
难以想象这样的结果，是由那个上次还无能为力的女孩造成的。
Queen的成长很快，不论反应还是能力，都提高了不少，几乎让人想夸她几句。
如此看来，Ares的选择并不愚蠢，甚至比Black Swan中的大多数人都要正确。
就算如今立场不同，也只能佩服他的耐心和深谋远虑。
这个人好像从一开始就看穿了棋局，不仅仅是引导结局，甚至潜移默化间，让对方的每一步都落在了他希望的位置。
没有人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这一切，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编织着怎样的结局。
但是Ares，一切的发展真的都会如你所想吗？
拥有了Queen，你就真的能先人一步，到达进化的终点吗？
Artemis仰望着头顶的星空，在心里嘲笑着发问。
她看不懂Ares，也没人能看得懂他。
如果说，有人能知道这个男人冰山下的一角，想来也只有Queen了。
耳机里传来一阵杂音，接着，是其他成员的声音：“Artemis，还好吗？”
Artemis皱了皱眉：“勉强。”
“医疗人员几分钟后就会赶到！”耳机中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才不确定地说道：“那……Queen和Ares呢？”
“等会我会向上面汇报的……不能再放着他们不管了。”
说着，她扶着墙壁站起来，抬手扶住耳机，继续说道：“另外，清点人数，调动还能行动的人，确认现场情况。”
男人应道：“我知道了。”
她不了解Ares，也并不了解Queen，但她却清楚地知道一件事——
不管对方是谁，只要目标确定，就不再有退缩的可能。
这个夜晚还很长，她要做的事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侧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