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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绑架案(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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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18点半,搜查科同事在饭店洗手间里发现被打晕的工作人员。
安雅饭店后勤工作人员变换周期短,兼职人员多,平时少一两个工作人员很难发现,至于长什么样就更没多少人记得。
根据邢艺的推测再加后来的人证物证,搜查案变绑架案,帮手也变主导,何督察现在想退也退不了。至于秦舒在哪还未可知。
安雅饭店对面是江安河。邢艺透过窗户往外望,河两岸灯火璀璨,不少人乘船体会江南烟雨的风情,物多人杂,大量监控也都安排在江安河街道。
“为避人耳目,绑匪会尽可能避免监控和人流量大的地方。”邢艺道。
李媛媛这次学聪明了,提前查看安雅饭店的布局,“安雅饭店厨房那边还有个后门,厨余垃圾也多是在后门处理,绑匪很容易借处理垃圾的名义将秦舒带出去。”
邢艺向她投去些赞许目光,一行人从安雅饭店后门出去。如李媛媛所说,几个工作人员正往一辆大型垃圾车装载垃圾。
李媛媛上前询问,“你好师傅,请问你们多久清理一次垃圾?”
清洁工人答:“一天一次。”
“一天一次吗?我还以为一天两次。”邢艺有意套话,“今上午我看也有师傅来运输垃圾。”
货车师傅见有人问话,主动围上来,“今上午来的是我同事,不过他跟我说他肚子痛不舒服,还没收拾完就回去休息了,所以我下午才又来替他收拾。”
李媛媛追问:“你同事叫什么?上午那辆垃圾车的车牌号多少?”
货车师傅古怪地看着她们,李媛媛露出工作证,“我们是港城刑侦二队的警察,你同事涉嫌一起绑架案,还希望你如实告知。”
“警……警察……”师傅被吓了一跳,说话嘴巴都打哆嗦,“不……不可能吧,我同事看着不像是会绑架,还是说她被绑架了?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我们只是说他涉嫌。”李媛媛强调,“麻烦你把车牌号告诉我们,具体有没有参与绑架后续肯定会调查清楚。”
惊吓归惊讶,师傅看上去老实巴交,“那你们可一定要调查清楚,不能随便污蔑俺们同事。”
据李媛媛转述的话语和证据,网警除了增加目标嫌疑人和车牌号外,邢艺还让他们在网上留意陌生IP的视频或留言。
一行人回到车里,宋文分析道,“一般的绑架多是为钱,但绑匪现在还没有联系秦家。”
“也许他们不是为钱?”李媛媛猜测,“也许他们还在逃窜路上,又或许他们出了点意外。”
“推理要过脑子。”刑艺提醒她,“更要有理有据。”
李媛媛尴尬地缩了缩脖子,垂着头,“sorry 啊Madam,我下次一定想清楚了再说。”
晚上19点整,秦天顺的手机里传来一个视频,封面正是秦舒。视频里秦舒蹲坐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被绑着,头发散乱脸蛋黢黑,看上去遭了不少罪。
三十秒后,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是一个长串数字,不可查也不可回拨的陌生号码。
一切监控设备全都准备完毕,何督察坐旁边,示意秦天顺开免提键接听电话。
对方变了音,一股胡子拉碴的沧桑味儿,“相信视频你也看了,秦舒现在我们手上,立即准备一千万不连号现金,不然就准备替秦舒收尸吧!”
刘安青一听这话就紧张,自知道司机没接到女儿就开始哭诉,现在眼睛已经肿了。她扑到电话跟前,“你让我听听我女儿的声音。”
秦天顺还算镇静,“你要钱我们给,但我们现在要确定我女儿的安全,我怎么知道你们的视频是多久录的?”
绑匪顿了一下,就听电话那端撕胶带的声音,一个尖锐的女声蹿进来,“爸妈,是我,救我……”
声音很快被切断,绑匪继续道:“现在确认了吧,我今晚十二点整要看见现金,还有,不许报警,不然有你们后悔的!”
何督察给秦天顺使眼色,秦天顺追问:“那凑齐钱后我怎么给你?”
只听一声刺耳的响声,绑匪不耐烦道:“晚上九点我会发地址给你。”
刘安青立即打电话给秘书,让她去凑钱。秘书一脸为难,“夫人,现在这个点银行都不上班,而且大额资金都需要提前一周预约,这么多流动资金根本凑不到。”
秦天顺发了火,“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给我立即联系银行。”他在不少银行都有资产,只要他一个电话,哪怕行长准备睡了,也会立刻清醒给他调钱。
何督察这边和网警查IP,结果一无所获。他们将安雅饭店和以安雅饭店为中心方圆十公里内全搜了个遍,还是不明白秦舒这么大个人是怎么凭空消失的。
港城刑侦大队全员蓄势待发,只等绑匪道出交易地点,他们即刻行动。
刑艺一行人看到这个视频后脊背生寒,秦舒看上去吃了不少苦头,李媛媛心疼极了,“Madam,你说秦舒现在哪里啊?看这地方黑黢黢的。”
邢艺将绑架视频放大,“包括一开始搬运秦舒的人在内,不排除司机是同伙,绑匪至少两人或两人以上。”
“敢在一开始就和整个秦家养的精英保卫队叫板,这群人也不是吃素的。”宋文补充道:“除了绑架作案人之外,也许还有人接应帮忙。”
“就是不知道他们手里还有没有别的家伙。”邢艺担忧道。
李媛媛安静听分析,邢艺边说边不断左右滑动,企图从模糊的视频里再找些蛛丝马迹。
李媛媛仿佛看见什么,眼睛一亮,指着视频里秦舒的斜后方,“Madam 你看这里,像不像那种施工现场里围着的褪色铁皮?锈迹斑斑,难道他们已经在垃圾焚烧的厂里?”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像,”邢艺说:“垃圾场人人都避而远之,如果要绑架躲藏,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地方。”
宋文加快车速,往垃圾场的目的地驶去。
从被绑架到现在,秦舒跟着歹徒在车里奔波快一天,滴水未进。吃喝的饥饿感早被恐惧感压得荡然无存,她处境非常不妙。
双手被拇指粗的绳子捆着,挣扎中白嫩纤细手腕被磨破了皮。她坐在角落一动不动,像只被虐待濒死的流浪猫。
一圈黑胶带结实贴在她嘴巴上,秦舒丧失语言能力,身处狭小黑暗的空间让她迷失东南西北,只能靠感觉行事。
歹徒要将她带到哪里?还记得她只是上了个洗手间,中途好像被打昏了,醒来就在这个又丑又黑的地方,她害怕。
“我劝你省点力气一会儿哭,等你爸把钱拿来,我会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
真的会放她生路吗?她可不想死得憋屈,看另一边双手双脚都被绑起来丢地上的女人,更不想坐以待毙。
半天她也想不到什么好点子,突然一个急刹车,她脑袋狠狠撞在铁板上,就听前排刀疤脸司机臭骂,“老子去他大爷,什么破车,差点害得老子出车祸。”
“呜嗷”一声,秦舒疼得眼泪直飙。刀疤脸额头一道刀疤,戴一副灰色口罩,看上去脾气就不太好,听见声音就开始骂道:“叫叫叫叫什么叫,是要死了还是怎么的?老黑你叫她闭嘴。”
“嘴都封了还怎么闭?”老黑抱怨道:“你车也开得太烂了。”
秦舒见引起内讧弄出更大声响,老黑鸭舌帽压得很低,带一副黑口罩,踢了她一脚,将手放唇边“嘘”了一声,示意她安静。
疼归疼,她也要为自己争取。老黑撕下胶带威胁道:“你干什么?再闹腾我就毙了你。”
毙多半不会毙,他们还指望她发财,秦舒眼神怯怯的,尴尬道:“我……我尿急,我想去厕所,我快憋死了。”
“妈的。”老黑骂了一句,问司机,“他们还有多久到?”
“还没收到消息。”司机道。
不知又往前开了多久,道路崎岖泥泞不堪,秦舒有种坐过山车般想吐的不适感,她看上去很难受。
又一个急刹车,刀疤脸司机朝后面喊,“到了。”下车后将后备箱的铁门锁打开,抓着一旁的铁栏上车。
鸭舌帽男人拎小鸡似的将秦舒从里面拽出来,撕开她嘴巴上的布条后又递给她一瓶水。秦舒顿感不适,低头的一瞬间就吐了。
双脚被绑得酸痛,她几乎站不稳。这该死的,怎么还不给她松绑,这又是什么鬼地方,一股恶臭的气息铺散开,比车里还要臭,她接过水就开始漱口。
“就在前面,有个公厕,我们在门口等你,你快去快回。”老□□。
“车上还有个姐姐,你们问问她要不要一起方便,免得你们跑第二趟。”秦舒试探性问,她们都是被绑起来的人,有个同类也不会害怕。
鸭舌帽男人看也没看,掏出手机去一旁打电话,距离隔得较远他声音又比较低,秦舒只听到‘码头’‘接应’的字眼。
“我看那个姐姐难受的很,万一死了怎么办。”秦舒道:“你们绑架是为了钱,估计也不想闹出人命……”
刀疤脸司机听得不耐烦,将人从车筐里拖下来,给人撕胶带松气,“你俩一起去,三分钟,要是三分钟还不出来我就先毙了你。”他指着另一个被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