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和离记[红楼]》秋凌

7、心知肚明

　　在林黛玉进京之前，秦可卿依旧没有去拜访贾老夫人。她没有给他们太多的脸面，少做一点，或许还能震慑一下他们。若是早早去，让人以为她必须巴着他们，反而不太好。

　　秦可卿要做的就是让贾老夫人疑心，要让对方知道她不可能跟原著里的秦可卿那么弱。

　　“这些都是请您的帖子。”翠柳拿着那些帖子，“您瞧瞧，可要去？”

　　“去啊，怎么不去呢？”秦可卿拿过那些帖子，“他们都等着瞧呢。”

　　“他们是等着瞧您，瞧您日子过得如何。”翠柳有听到外面的传言，“少爷在外面似乎有人。”

　　翠柳有加了这么一句，贾蓉在外面的风评本身就不好。贾蓉一向又喜欢那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在府里就有动那些丫鬟，在外也有可能找人，只不过贾蓉一直被贾珍压着，贾蓉没有多大的权势，在外也就不敢闹腾出大事情来。

　　不敢闹腾出大事，那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分寸。至于这个一点点分寸，是怎么样的分寸，就不得而知了。

　　“他若有人，便有人吧。”秦可卿道，“外室终究是外室，外室成妾，妾再成妻？除非那个人原本就没有妻妾，若有妻妾，再那么对外室，犯法了。”

　　秦可卿一向不去看那些外室的小说，若是看，必定是看男主原本也是一个人的，而不是男主因为各种原因而没有跟妻子发生关系，男主再在外面养人的。有的是男主有妻妾，也发生关系，还在外面养着女主当外室。

　　她受不了那样的剧情，一来，若是穿越女去当外室，哪怕表面说给钱就好，想着后面跑路，依旧会有憋屈感；二来，若是土著，土著就更应该知道当了外室就不该奢求过多的，就别想着男主后面定亲如何，反而那些要跟男主定亲的女子难堪。

　　在古代，正室和小三的界定，可不是先来后到的。

　　“他要是有胆子，就直接带着私生子回来。”这就是秦可卿的想法，就贾蓉那个性子，哪里敢在外面长久养一个外室，顶多就是养一阵子就换人。

　　贾珍和贾蓉的性子都差不多，他们才不可能对一个女子长久。就好比这一对父子对待尤二姐，他们玩弄了尤二姐，玩腻了，想要把尤二姐甩了，就撮合尤二姐和贾琏。

　　贾琏更喜欢已经破身的女子吧，秦可卿想着原著里的一些内容，尤二姐、鲍二家的……一个个不都是有了别的男子的女子么，贾琏没少跟这些女子牵扯在一起。

　　“许是不敢的。”翠柳回话。

　　秦可卿笑笑，没有多说。

　　荣庆堂，秦可卿嫁进宁国府已经大半个月，贾老夫人都没有瞧见秦可卿过来。

　　这是不打算认认亲戚吗？

　　虽然说贾老夫人以前见过秦可卿，但是秦可卿嫁入宁国府，那就不一样了。成为了新媳妇，不都是得见见亲戚的么。

　　贾老夫人一直在等秦可卿，她还想旁敲侧击一下，想知道秦可卿知道些什么。她特意让人去打探了，才知道秦可卿在新婚之夜和贾珍去了道观，去见了贾敬。

　　是什么样严重的事情，让贾珍和秦可卿过去。要知道秦可卿是和贾蓉成亲，真要去道观见贾敬，那也该是贾蓉和秦可卿去，而不是贾珍和秦可卿一块儿去。

　　先前，王熙凤已经去见了秦可卿，贾老夫人也挺王熙凤说过，可也没有打听出多有用的消息。

　　“东府那边如何了？”贾老夫人询问。

　　“都还好吧。”鸳鸯回答，她能感觉老太太最近比较关心东府的情况。这也没什么，秦氏新嫁入隔壁东府，新媳妇要见一见亲戚的，认认亲，秦可卿都没有过来。

　　便是贾蓉没有跟秦可卿一块儿来，秦氏也能单独过来。

　　鸳鸯这个当下人的都知道这个道理，他们不认为秦可卿会不知道这一点。怕是秦可卿根本就没有想着过来见一见老太太，鸳鸯也不敢瞎猜测，毕竟秦氏和老太太之间又没有什么利益牵扯，许是秦氏忙着管理府里的那些事情，这才耽误了。

　　“过去瞧了？”贾老夫人又问。

　　“倒是没有过去。”鸳鸯随即就明白了，“奴婢过去瞧瞧吧，若是那边忙昏了头，兴许奴婢也能搭把手。”

　　鸳鸯把话说得很好听，让贾老夫人很满意，“过去瞧瞧，别让她累着。这才新婚，合该多休息休息。”

　　贾老夫人已经让人把宁国府的变化告诉宫里的贾元春，免得贾元春在不知道宫外的情况下，瞎用了秦可卿的事情。她要确定秦可卿知道多少，又是否有其他人知道。

　　要知道秦家先前一直都很低调，秦可卿的长得那么貌美，也不是没有打听过。秦家最后还是选择让秦可卿嫁入宁国府，那也是经过他们商议的。

　　没有人去问秦可卿愿不愿意，在他们看来，秦可卿能嫁入宁国府就已经很不错。

　　没了高贵的身份，就只是一个小官之女，哪里能想那么多呢。

　　贾老夫人看着鸳鸯出去的身影，琢磨着如何询问秦可卿，怎么试探出一些东西来。

　　当秦可卿见到鸳鸯之后，一点都不意外，贾老夫人沉不住气。荣国府的人那么多，贾元春又在宫里，况且自己这边的事情又不是小事，要是被牵扯出来，那就是要掉脑袋的。

　　所以贾老夫人不可能一直等下去，不可能等后面再作试探。

　　“去见见她老人家吧。”秦可卿倒也不怕被贾老夫人用辈分压着，她哪里可能那么容易就被压着呢。

　　秦可卿让翠绿把之前准备的礼品带着，去见辈分高的长者，也该带一些东西去见见对方。贾老夫人都让鸳鸯来了，那就是变相地提醒秦可卿该去见见贾老夫人。

　　秦可卿的容貌极为艳丽，特别是她恢复记忆之后，就更加动人了。她原本就是带着修为来了，先前没有记忆的时候，也有吸收周围的一些灵气，周围的灵气稀薄，她空间还有灵气，这也就导致她长得越发貌美。

　　到了荣庆堂之后，秦可卿还是给贾老夫人行了礼，笑着给贾老夫人请安。

　　“最近都忙，也没有空出来。”秦可卿笑道，“想来老夫人应当不介意。”

　　“不介意。”贾老夫人能感觉到秦可卿不像是其他晚辈那般怕她，反而比较自如，“别总是忙，也该注意休息。”

　　“哪里能多休息。”秦可卿道，“那么乱的东西，哪里好住人，总得收拾收拾，清理一下院子，让那些下人们知道，谁在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

　　秦可卿故意这么说，‘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子’，她没有刻意去强调这一句话，她相信贾老夫人能明白。

　　贾老夫人确实明白了秦可卿的意思，秦可卿那么说，是知道了身世了吗？秦可卿是把贾珍和贾蓉当下人？

　　“听说你们新婚之夜还去了道观。”贾老夫人没有留下几个丫鬟，就两三个，就是为了防止有更多人听了去。若是人太少，那也不符合她平日的作风，这才留下那么多人。

　　“去了。”秦可卿点头，“正好让他们明白，什么高嫁低娶的，别当旁人都是傻子。”

　　“……”贾老夫人没有想到秦可卿竟然会说这些话，这已经很直白了。

　　外头的人不都认为秦可卿能嫁入宁国府，那就是高嫁了吗？

　　贾老夫人等人也认为秦可卿不可能嫁给更好的人家，嫁给贾蓉，那就是秦可卿能嫁的最好的人家。

　　“老夫人，您说是不是？”秦可卿又问贾老夫人。

　　“这倒也是，夫妻本是一体。”贾老夫人道。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也是一种。”秦可卿回道。

　　“……”贾老夫人看着秦可卿的笑脸，只觉得眼前的秦可卿不好对付。明明秦可卿没有出嫁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不是说挺娇柔的么，怎么现在看上去比凤辣子还要泼辣。

　　贾老夫人想要揉眉，让秦可卿嫁给贾蓉，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如今，事情已经成为定局，他们也无法。

　　秦可卿已然知道身世，那么他们这些人反而不好再有其他的动作。

　　贾老夫人琢磨着必须把这一件事情告诉宫里的贾元春，不能再利用这一件事情了。秦可卿一下子变得这么强势，背后必定有所依仗。要是只是秦可卿一个人如此，他们想办法让秦可卿病逝，那也就没有什么，关键是对方既然如此高调，那就说明秦可卿不可能那么愚蠢。

　　要是没有依仗，就在那边肆无忌惮，那才是错。

　　“不过倒也无所谓，女子嘛，好好在享受生活便是。又不是男子，不用争权夺利的。”秦可卿拿起桌上盘子里的一块糕点，咬了一口，“这糕点有点甜了，腻味过头。”

　　“人老了，就更喜欢甜一点的。”贾老夫人道，“改天，让他们做淡一点。”

　　“老夫人，您可别怪我。我在那边，自己当家做主的，旁人还顺着我些。”秦可卿轻笑，“您这边呢，您是长辈，老夫人，他们可都顺着您。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在，他们是该多孝顺孝顺您。”

　　秦可卿的意思就是他们不是同一个府里的，要说亲戚关系，一个家族……那也没有必要去说，贾老夫人知道她的身世的。

　　“是如此。”贾老夫人没有多说其他的，今儿就是试探一下秦可卿的态度。秦可卿已经直接表明，那么贾老夫人也就没有必要多说其他的，免得惹得秦可卿不高兴，那就不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了。

　　秦可卿一个弱女子，到底是如何管得了宁国府的，贾珍和贾蓉都不敢动弹。秦可卿身边应该还有其他人，是废太子旧部吗？

　　要是真有废太子旧部在，秦可卿在外不是该更加低调一些吗？

　　贾老夫人又想，也许秦可卿就是在宁荣两府的人面前如此嚣张。

　　秦可卿不管贾老夫人如何猜测，她不怕宁国府也不怕荣国府，就当大家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们就别想踩着其他蚂蚱往前跳了。

　　“留在这边用饭吧。”贾老夫人道，来都来了，总不好不留人用饭。

　　“不了，还有事情呢。”秦可卿拒绝跟贾老夫人一块儿用饭，她们知道彼此的态度就好，没有必要在那边假装关心彼此。

　　当秦可卿离开荣庆堂之后，贾老夫人脸色微变，只说是身体不舒服，要去躺一会儿。

　　贾老夫人心里怎么可能舒服呢，原本想着秦可卿就是他们手里的一颗棋子，结果，棋子反客为主，让他们这些人都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