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学渣的乐趣》韶雪尘

19、第 19 章

　　不管他们如何迷茫，第二天拿到文综卷子的时候，两个人还是下意识地做了错误答案。

　　“我觉得没意义，真的。”孟渔夹了一筷子糖醋里脊，十分严肃，“下午的英语怎么办？还这么来？真的没意思！”
　　宋淮看她，给他夹了点白灼菜心：“我也没把咱俩这个赌局当真啊，你该怎么考就怎么考，我本来也是要垫底的。”
　　“嗯？为什么非要垫底？”
　　“我不垫底，倒数第二就变成倒数第一了，他还不到十八啊，年纪轻轻就垫底了？”
　　孟渔知道他估计闹玩笑，瞪了他一眼：“那怎么办啊，咱俩还那么考？”
　　“考呗，这次就剩英语了，你好好考也提不了几名。”宋淮并不在意，孟渔摇头，态度坚定：“不行，我前面都考成这样了，你让我考好就考好，我多没面子！”
　　孟渔下巴微扬，眯着眼笑道：“而且我要是多考几分，下次考试咱俩就不能做前后位了。”

　　宋淮听了这话，就跟听到了孟渔表白一样，也找起不好好考试的理由：“嗯，也是，其实不好好考也有好处。”
　　孟渔露出疑惑的表情，宋淮一边给她夹菜，一边解释：“好像没跟你说过，一、二、三中从去年开始用同一份圈子，高三每次月考之后，都要让全市前三介绍经验，而且……”
　　孟渔听了介绍经验就有些尴尬，宋淮一停顿，她更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发生，反问：“而且什么？还不能跟别人重复吗？全市第一老是一个人的话不会很无聊吗？”
　　宋淮的笑意都憋不住了，说：“是要三所学校巡回演讲。”

　　孟渔睁大了她的眼睛，不可置信：“这么……恐怖的吗？太可怕了吧……”
　　“是啊，还想考第一吗？”宋淮幸灾乐祸，孟渔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了不了，如非必要，咱俩还是争倒数吧！”
　　宋淮吃得快，吃完就靠在椅背上看着他们倒数第一考场群里的消息。
　　“孙毅记得吗，就早上那个。”宋淮问，孟渔点头，“他问你下午能传英语答案吗，给吗，渔姐？”
　　孟渔不可思议道：“我说真的，五十多分的英语，真的要抄吗？”
　　宋淮摊手：“反正我是不抄，一下从十几分的英语提高到五十几，我觉得英语老师肯定会怀疑我在抄答案。”
　　孟渔笑出声，旁边人看过来她才收敛了声音，却还是笑得直抽抽：“害怕，我要是考五十几，是不是就比你分高了？”
　　“不一定，毕竟你出国四年，语文没我好。”
　　宋淮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孟渔恨不得亲他一口，但孟渔只是让他付了账，主动伸出手让宋淮牵着。

　　相对于之前三场考试而言，英语考试中选择题的数量，极大地提高了孟渔和宋淮蒙题速度，而最后，孟渔以一手漂亮但看不懂的，且毫不在意语法的花体字作文结束了整场的书写任务。
　　写完作文，孟渔还在心里“啧啧”赞叹：看看，这手花体字，多漂亮！这一串排比，多有莎翁十四行诗的韵味！语法是什么？不知道！词汇超纲？管我屁事儿！跑题？废话，当然跑题，不然怎么得零分？

　　因为之后一个周就是国庆了，校庆正好在国庆假期内，学校就直接把校庆定在了本应该上课的周天。
　　“高三是没有资格参加校庆的，”校长在会议上这么说，“尤其是今年我校高三平均分较往年来说有所下滑，估算的升学率也有所下滑，所以，高三学生还是乖乖上课吧！”
　　校庆当天，刘敏笑着传达了校长的指示，又补充道：“而且往年高三第一次月考，不管文科还是理科，前三总有三中的一个名额，但是今年，理科第二在咱们学校，文科前三，两个二中，一个一中。”
　　刘敏话锋一转，说：“而我生气的是，咱们班的平均分，比三校班级平均分中最高分，差了整整18.5分。”
　　孟渔和宋淮对视一眼，紧张得偷偷玩手机。
　　【昨夜梦渔阳的鱼：哇，那个平均分最高的那个班不行啊，才高了十九分】
　　【淮水汤汤的淮：你觉得你总分多少？】
　　【路人甲的上路：？？？怎么又是你们？？？】
　　【昨夜梦渔阳的鱼：哟，兄弟，巧啊！下路交给我们俩，没问题妥妥的！】
　　【路人乙的打野：初中生还是高中生】
　　【昨夜梦渔阳的鱼：我估了一下分，七百二总有吧】
　　【路人乙的打野：哇哦，学霸！】
　　【淮水汤汤的淮：实际，谁问你估算了】
　　【路人丙的中路：切菜局吗，我也来聊天好了，高中七百二的话不管文理科都很牛逼啊！】
　　【昨夜梦渔阳的鱼：下路太好打了吧，对面在挂机吗？估算得话二百二吧，看我那篇瞎扯的英语作文多少分了】
　　【淮水汤汤的淮：三分，给你那手阅卷老师看不懂的花体】
　　【路人乙的打野：这到底是学霸还是学渣】
　　【路人甲的上路：我记得上次遇见他俩，是学霸来着（扶眼镜）】
　　【昨夜梦渔阳的鱼：我俩在比谁分更低，老师在念成绩了！紧张！】
　　【路人丙的中路：会玩啊，这种分更低，交白卷不就行了吗？】
　　【淮水汤汤的淮：体现不了技术，男人，就要有技术，懂吗？】
　　【昨夜梦渔阳的鱼：啊啊啊啊啊啊我赢了！！！！193！！！！你204！！！我赢了！！！！！】
　　【路人乙的打野：我感觉自己仿佛没上过学，这是个什么玩法？】
　　【淮水汤汤的淮：你什么比我低这么多？】

　　直到卷子发下来，宋淮才知道这人为什么能比自己足足低出十一分。
　　宋淮的数学大题还有六分的公式分，但孟渔大题只有三分；宋淮的文综也比孟渔高六分，语文和英语两科分差下来，也高了两分。
　　刘敏看着两个人的成绩，心里叹气：果然任重道远啊！
　　两节语文连堂之后，刘敏趁着大课间把两个人叫到了办公室，给他们算分。
　　“你俩高三这一年好好学，认真学，我给你们算算，好好背一下语文基础知识，一卷前五个选择是不是能做对，再背一下阅读理解的套路，你俩这个三十多分的语文，是不是就能提高到九十，这就是六十分，其他几科也是这样……”
　　刘敏的苦心劝导，让两个人都有一些不好意思。

　　俩人趴在教室外的栏杆上，看着礼堂的方向。
　　“淮淮，你为什么要装差生呢？”孟渔歪头问，宋淮看着她，反问：“你呢？你为什么？”
　　孟渔转过头，跟宋淮对视。
　　“要听故事吗？”
　　宋淮看着孟渔的眼睛，似乎能在她温和的笑中看到些抵触，他伸手把人拉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渔姐，不开心就不要说了，不去想就好。”
　　孟渔双手搭在宋淮肩上，小声说：“给你讲。”
　　“那我们回教室。”宋淮注意到走廊上有人看着——就连教室里都有人探头探脑想看看两位土豪大佬在干什么，还是霍铭带头的，“回教室，我们打字说，好不好？”
　　孟渔点点头，宋淮松了松手，半搂着人回了教室。

　　“你还记得你找到的那张蝉联IMO金奖的合照吗？在我领奖的那天，我妈走了。”
　　“一开始我是不打算参加那年IMO的，但是我妈说我肯定能拿金奖，到时候把两个奖杯都放在她房间，可是她那个时候已经不太好了，我不敢去。”
　　“后来医生说，情况稳定了，我妈也说她觉得身体很好，又说我爸在家看着她，就算我和我哥都不在家，也肯定没问题。”
　　“我想着，孟军一年到头不着家，我就出去一个月，他就好好守着我妈一个月不行吗？有什么那么要紧的事情，能让他把我妈一个人扔在家里。”
　　“等我回国，我才知道，就在我笑着合影的时候，我妈在手术室，没了。”
　　“最可笑的是，我问孟军他为什么不在家的时候，孟军竟然跟我说我也在国外有什么资格说他。”
　　“不过他说的也对，我拿什么奖都没用，我妈没了，回不来了那种。”

　　宋淮一直没回话，看到这儿，才抬起手，把人往怀里带。

　　俩人回教室的时候，唐渊看见宋淮那个眼神就知道宋淮和孟渔要单独说点什么，自觉当起了挡箭牌，整节课下来，他和王游腰都疼了。
　　宋淮也领情，趁老师的注意力不在他俩这儿，把孟渔的手机收走后，又将人搂进怀里。

　　两个人都没说话，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孟渔才缓过劲儿，觉得丢脸了。

　　宋淮跟着孟渔到了一楼的活动室，孟渔这才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你刚刚看见什么了？！”孟渔背对着宋淮，却不自主地试图向后看。
　　宋淮从后面把人抱住，想说的话还没出口，就感觉到不对，“啧”了一声，皱眉道：“怎么回事，是不是又瘦了？渔姐，你能不能把自己照顾好？”
　　孟渔听了这话，什么话都堵在嗓子眼，抿着嘴，半天才回他：“我上周陪你跑了八圈，考试又耗精力，瘦了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