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
……早上完全被荒废掉了。
夏油杰躺在床上，盯着上方的天花板，雪白雪白，毫无杂质，再看久一点说不定还有雪盲症的可能性，大脑随之一同陷入了空白时间。身侧是细细簌簌的衣料摩擦的声音，竹内夏江翻身起坐，将身上的衣服套好，一边念叨着好麻烦啊，一边保持着跪坐的姿势蹭到他的身边。
“呐，杰你要吃什么？我们等一下出去吃饭吧。”
竹内夏江的膝盖陷进柔软的被褥里面，轻轻蹭过他的手臂。夏油杰转动眼珠去看她，任谁都看得出来此刻的竹内夏江应该是高兴的，她的眉头舒展，唇角微翘，但那又是很平和的，过于平静的一种欣喜。如同人在路边，随意的看见猫，看见狗，看见花开，看见天晴。
“怎么了？”
竹内夏江俯下身，脸贴着夏油杰的胸膛，似乎在听他的心跳，她的声音变得温柔而轻缓，和之前幼童一般的语调不一样。
就是这样，那种明显的违和感就像是有一个五条悟冲进房间拿着里面装着凉水的盆泼了他一身。
五条悟：你礼貌吗？
夏油杰一根手指也不想动弹，但是无名的情绪又飞快地在大脑里面奔腾，制造出一个个意象来向他传达可以表诉眼前的一切。他闭上眼，抬起手抱住了身上的夏江的头颅。
“好。”
他听见他的声音从胸腔里面震动着发出来。
竹内夏江像是毫无察觉，夏油杰是假装不明所以，中午的太阳升上来，天气逐渐升温，这个房间里面的温度却逐渐冷感，而他们两个靠在一起，妄图相互依偎来获得温暖。
领略过过于激烈的感情，在之后就能分辨出其他感情的浓烈，宛如融化成水的冰淇淋，失去粘性变成纸片贴纸，顿时索然无味起来。
竹内夏江感觉到了满足，那种轻飘飘，仿佛在云端之上踮起足尖跳舞，脚下踩空，周遭虚无，她沉浸在这一种情绪里面，心慢慢地降落，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能够决定下一步要做什么，但又有一种很遥远的感觉，她还没有喝醉过，醉酒的话会是这样的感觉吗？她侧耳倾听另一个躯体里面的心跳，然后被对方的手指穿过披散的长发，胡乱揉了一通。
竹内夏江抬起头，她看向夏油杰，双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
他发现了吗？
他知道了吗？
竹内夏江的手指划过夏油杰的唇，再用力一些，这里会变得嫣红，她喜欢这双漂亮的眼睛，说起来，她的审美是这样子的吗？她本来是喜欢什么样的人呢？不知道，反正现在就喜欢眼前的这张脸，她凑过去，吻了一下对方的唇角。
“起来了。\"
竹内夏江松开手，推了身下的人一把，她已经有点饿了，并且她不喜欢饿肚子的感觉，不满足的食欲会不断催促她的大脑。夏油杰好一会儿才从单手撑着床上坐起身来，额前的头发垂落下来，他随手想把头发梳上去，竹内夏江已经提前动手，还摸了摸他的发尾。不久前才洗过，吹干的头发细细软软的，有很好的手感。夏油杰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一愣，抬起眼皮来看她，竹内夏江笑了笑，然后把头发揉到炸毛。
夏油杰：”……“
最后两个人都顶着乱蓬蓬的头发，站在浴室的镜子前面拿着梳子相互梳理对方的头发，柔软的头发也不打结，很轻易就被理顺，竹内夏江掏出两个发圈，一蓝一紫，紫色的夏江拿在手上，给夏油杰扎了个丸子头，夏油杰拿过剩下的蓝色发圈，给竹内夏江扎了个同款发型，他们看着镜子里面两个人的造型，充斥着情侣感。
胡闹了一大通总算是收拾完了，竹内夏江将桌面上的垃圾随意扫进了塑料袋里面准备丢出去，说起来夏油杰还不太清楚这边的地址，当然也不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吃的，不过竹内夏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大概已经想好了？
“吃面怎么样？还是杰你想吃寿司？”下一刻竹内夏江就提出了问题，毕竟选择住在这里，对周围的情况应该有所了解，或许是附近的店面？于是夏油杰也回了一句：“那就吃面吧。”
本来以为两个人是要走路过去，结果竹内夏江丢完垃圾以后直接叫了辆出租车。
在车上的夏江打开手机，劈里啪啦地在回着简讯，一路都低着头。夏油杰转过头去看她，回复着简讯的夏江难得地看起来神色略微暗沉，又或者是因为在出租车内光线的关系？
“是工作上的事情，真没办法啊。抱歉抱歉，还是不说那些不合时宜的话题了。”
下了车好不容易才回完简讯的竹内夏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手机给他解释道。
店门是日式的那种拉门，进去里面以后可以看到里面的装潢反而很新潮，墙壁上贴着武士的贴画，另一边还有英文的帖字，兼顾了两种风格，竹内夏江拉着夏油杰坐到了窗边的位置，窗户边围了一小圈木制围栏，上来还长了一丛小草，别有一番野趣。
夏油杰简单环顾了一下环境，回神竹内夏江已经快速地翻了一遍菜单，然后推给夏油杰，示意他点单，夏油杰简单看了一下，选了招牌地笼屉荞麦面。
“还要其他的吗？好吧，两份这个荞麦面，一份炸虾天妇罗再来一份刨冰，这个等一下再上。”
见他摇头，竹内夏江也不客气，召来服务员，很快就点完了，一点也不像是当初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很苦手的样子。
“之前有看过这家店哦，看到的时候就在想，和杰一起过来吃饭就好了。”服务员收走了菜单，竹内夏江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双手交叠撑在桌上，笑眯眯地回答道，“我呀，因为不知道做其他什么事情好，空闲下来有时候满脑子都是你，一直一直都是想，真好啊。”
“……是吗。说起来，夏江没有其他的朋友吗？”
夏油杰顿了一下，微妙的违和感再度席卷了上来，但他分不清是什么，只能竭力地换了个话题。
“没有哦，家人也好，朋友也好，统统都没有啦，其他的人也只是认识的，工作上需要交际的家伙，别的地方不需要联系也需要交心。只有你，我只有你而已，杰。你是唯一的，绝对的，重要的人。”
竹内夏江的语气轻快，轻描淡写地说过去，也不像是在告白，只是很平常的在和他叙述问候。
咕噜。
某种沉甸甸的东西落了下来，还没开头说什么，服务员上前来端上荞麦面的动作打断了他。
“开动啦。”
荞麦面放在笼屉上，一小碗酱汁还搭配了一叠小菜，炸虾天妇罗也很快端了上来，炸物的味道勾起食欲，竹内夏江掰开了一双筷子，也不在意刚才的话题，目光直接转移到了食物身上。
“唔……讨厌讨厌，没有脑子的猴子，这种事情就不能……”
竹内夏江的手机突然响了好几声，她飞快地吸溜了一口荞麦面，才掏出手机去看，一边看一遍低语，念叨着什么抱怨的话，手指忿忿地戳了几下回复，又再度夹起一口荞麦面。
“夏江的新工作？”
夏油杰想起来之前的时候竹内夏江有和自己说过，换了新工作以及很忙碌的事情，但也不知道新工作是什么，竹内夏江之前就一直是在打零工，他还没有转换过来那种意识，是那种公司的职位吗？而且他们从昨天到今天就一直……咳，该不会是因为这个耽误了什么吧？
“嗯？哼哼，总而言之，不是杰想的那样啦，”注意到夏油杰神情的竹内夏江用食指在虚空中指着他点了点，“至于是什么，姑且当作是惊喜吧，之后再告诉你的话会比较有趣。”
“好吧，既然夏江这样说了。不过真的没关系吗？会很忙？”
“惊喜”？“比较有趣”？这么说来的话，感觉不像是普通的新工作，但是夏油杰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答案，毕竟之前也没有特别在意过竹内夏江的零工生活，他又不是什么掌控欲过强的男朋友，因此就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没关系啦，这点我还是能做主的，先吃完饭再说吧。话说杰吃完饭就要回去了吧。”
竹内夏江挥了挥手，将筷子伸向了炸虾天妇罗。
“……嗯。”
回想起来自己的情况和手机里面的简讯，夏油杰应了一声。
吃完饭，夏油杰回到高专，临走的时候竹内夏江告别的身影还残留在记忆里面，还是很寻常的，开心活泼的动作，但是——
“哟，杰。”
五条悟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满头白毛都像是耷拉下来，每一根头发都向外展示着颓废的气息。
“……？悟？你怎么了？”
饶是夏油杰也没想到会在宿舍门口看见这副模样的五条悟，出于挚友情谊好心地询问了对方的情况。
“烦死了。从昨天开始没睡好觉就被叫回家，那群老爷爷每天待在家里精力倒是很好，就根本不会考虑年轻人的感受。”
五条悟叽里咕噜地念得很快，肩膀沉沉地垂下来。看来一直没有悟的消息的原因找到了，而且悟是五条家的，被找回去的话是因为天元的任务吗？夏油杰想到。
“我要回去再睡一觉，特级咒灵来了也不要叫我……说起来，杰，你发圈换了颜色吗？好怪啊你。”
五条悟倒是没有注意夏油杰在想什么，推门的时候往夏油杰那边撇了一眼，嘴里控制不住地还说了他一句。
“……闭嘴吧悟，你还想睡觉吗？”
对于同学的恻隐之心完全消失了，不仅消失了还想打架。
【骗子。】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