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柏麟璇玑同人之吾心不悔》江城子规

4、第 4 章

　　终年打雁，没想到有朝一日被雁啄了眼。

　　手中的剑已开始握不稳，脑中如刀锥斧劈般痛不欲生。

　　柏麟知道自己已到了极限。没想到他躲过了十几年前的灭门，却要交代在他从未看起过的草包手中。

　　“你倒是继续狂啊。”

　　看着柏麟已站不稳，以剑强撑才没能摔倒，敖因放心持剑靠近。

　　一边拿剑指着，一边得意。

　　“齐国少傅，柏相之子，还不是一样做我刀下亡魂？”

　　柏麟心知自己不会被放过，只能半支着身子往后喝道：

　　“快走！”

　　趁着他转身，敖因狞笑着送出剑。

　　“什么时候了，还敢逞英雄？”

　　然而预期中的血腥并未出现，斜底里蓦然伸出一枝桃枝，轻而易举的将长剑挑开。

　　柏麟这一侧身用尽了身上力气，惊险一瞬太过耗神，以致松下气后再无余力，身不由己的往前栽去。

　　未及倒地，腰上忽然环过一双手。

　　柏麟圆睁着双目，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接了个满怀。

　　那看上去瘦小羸弱的姑娘，轻轻松松接住他，拎麻袋似的将他掂了个面，牢牢揽在臂弯。

　　柏麟一时又是急又是气，想挣脱，偏偏身上又没力气，只能软软靠在她怀里。

　　由于离的近，那股恼人的香气，一个劲的往鼻子里钻，直让人心猿意马。

　　正窘迫间，小姑娘忽扭过头，一本正经的对着他道：

　　“一会儿如何发生什么事，都躲在我怀里别出来，知道吗？”

　　不久前他响当当的叮嘱，原封不动的还回来，啪啪打回脸上。

　　柏麟瞬间面上如火烧，牙根紧咬，似羞似恼，只能拿眼瞪她。

　　璇玑惊讶的看着面上绯红的柏麟，脱口道：

　　“瓦的天啊，你生气的样子好好看！”

　　柏麟的眼本就生的明亮大气，这一生气，眼被拉得越发圆润饱满，水雾朦胧的，再称上薄晕的面颊，说句人间极品也不为过。璇玑几乎看呆。

　　眼看靠威慑是没用了，柏麟泄气，叹道：

　　“你快走吧，以你的身手，一个人逃走应该不难。他们手上有皇室密药，一般人不是对手。”

　　“我不会丢下你走的，要走一起走。”璇玑将柏麟搂得更紧，眼神至真至诚。

　　柏麟从未见过这样剔透的双眼，皎洁明亮，坚毅璀璨。此刻虽有损他男儿形象，但不得不说，这股强大可靠的姿态，很让人心折。

　　“你送我的甜糕实在太好吃了，我要好好报答你。但出去后，你可一定要告诉我是在哪家买的。”

　　一瞬间所有感动通通消失，柏麟懊恼自己片刻的迷乱，又一眼瞪过去。

　　“小心那边！”

　　璇玑似长了后眼，带着柏麟一矮身躲过袭击，紧接着往后一个倒跃。

　　轻盈的披帛随着她的动作高高扬起，遮住了柏麟的视线，幽幽香气勾得千万暇思。迷离间，腰畔一轻，寒光若惊鸿。

　　待披帛落下，他的佩剑已稳稳搁置傲因咽喉。

　　“将解药交出来。”

　　众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待回过神来，再要动手，锋利的剑锋已扼住主子命脉，轻易不敢动弹。

　　傲因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哆嗦着将解药交出。

　　“是这个吗？”

　　璇玑一手接过，眯着眼瞧了瞧，拿捏不定。持剑的手一抖，吓得傲因差点没跪下。

　　柏麟接过，放在鼻间轻轻一嗅，随即点头。

　　“没错，放了他吧。”

　　看着柏麟服下解药后，面色变得大好。璇玑眼里满是遗憾，手腕一转，侧着剑身拍拍敖因脖子。

　　“你当真不打我？”

　　锋利的剑刃淬着冰冷的寒光，即便只是剑身，这一拍下去，敖因仍吓得魂飞魄散，瞬间跪倒在地。

　　“柏，柏麟，我们同属主和派，我爹，我爹和柏相还是故交，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

　　璇玑看的有趣，剑随着敖因的动作移动，稳稳架在他脖子上，吓得他讨饶不止。

　　正玩得起劲，手却被人一把按住，剑被挪开。

　　“我说放了他。”

　　“谢，谢谢柏麟，你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眼看危机解除，敖因连忙磕了个头，然后一骨碌爬起，慢慢往后退。

　　柏麟不仅没松气，反而眉心蹙起。

　　敖因此人心胸狭隘，今日他们逼的他俯首求饶，日后他必会报复。

　　但他仍是这般做了，只因比起隐患，他更难以忍受的，是她的枉顾命令。

　　璇玑持剑的手微一动作，便被柏麟视为反抗，他下意识的握得更紧。

　　本该趁机离开的敖因，却在二人纠缠间，悄悄潜在他们身后。趁着柏麟紧握璇玑不放，便对着他后心狠狠拍了上去。

　　电光火石间，璇玑察觉到杀气，立刻将柏麟推开，反手接下这一掌。

　　敖因瞬间被拍得摔了出去，浑身动弹不得。

　　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功夫？

　　“你打我了，所以...…”璇玑摊开手，展示掌心红红的掌印，面上笑颜绽开，说出的话却森然，“我可以杀了你了。”

　　众人一看情形不好，一拥而上，挡在主子身前。

　　敖因没来得及转身逃走，热烫的液体忽然浇了一脸。不见哀嚎起，只听接连几声“扑通”的倒地声，鼻翼间满是血腥气。

　　柏麟再抬首，入眼的是少女轻盈的转身。

　　浅蓝抹胸素雅别致，淡粉披帛裙摆飞扬，是再柔美不过的画面。

　　可倒垂剑尖上滑落的红，是如此的格格不入，狰狞可怖。

　　“怪，怪物！”

　　敖因被热血浇了满头，看着如煞神附体般的璇玑，惊叫一声，往后仰倒在地。

　　璇玑提着剑，剑尖垂在地上，拖出一道道红痕。一步一步，缓缓走来。

　　她歪着头，娇怯不胜的模样，看上去弱不禁风，偏行过之处，风声鹤唳，凛然肃杀。

　　这一切矛盾而诡异，但看在柏麟眼中，却是霓虹烈焰，明艳璀璨。仿佛一把不世出的名剑，让人忍不住想掌控拥有，随他号令，开天辟地！

　　柏麟静静看着璇玑走近，淬着寒光的剑锋抬起，他眼中无一丝畏惧，反俞发热烈。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剑，你不会生气吧。”

　　少女娇嫩的嗓音唤醒了柏麟的神智，从沉迷中抽身，柏麟笑得很温柔。

　　“这剑你用的顺手就行，其他的，这不重要。”

　　话音刚落，两人齐齐一愣。恍惚间，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好似很久以前，他们也曾这般熟稔的说笑。

　　明明初相识，却莫名怀念。

　　簌簌草声响起，二人从恍惚中抽身。原是敖因趁他二人发呆，想要逃走。

　　璇玑拿剑比划了下距离，手背崩紧，急挥而下，却听得“咔嚓”一声，剑势戛然而止。惊惧下的傲因，趁着这功夫，亡命般的逃远。

　　无端被拦，璇玑很是不悦。

　　“他方才想杀你，你为何阻我。”

　　那力道太过惊人，柏麟手腕酸痛，一把扔掉了碎裂的剑鞘。他说不清心里所想，其实早在她动手前，他就已决定灭口。但看她这戾气梗生的模样，却无端的担忧不喜。

　　“他罪不至死。”

　　璇玑抬起头，这几句话的功夫，敖因早就跑得远远的，显见是追不上了。

　　她看着柏麟，咬唇思忖，似乎已被劝阻。

　　这乖巧的模样，令柏麟心满意足，可下一刻，他睁大了眼。

　　日落西山，天色渐暗，昏暗的林间，不知何时闪烁起零星点点的蓝光。

　　就在柏麟几乎以为自己眼花的时候，蓝光却忽然聚拢到一处，缓慢的挪动着，最后悉数没入璇玑体内。

　　下一刻，她高抬起剑，遥遥对着远方，狠狠挥下！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遥遥传来，柏麟暗道不好，快步赶过去。

　　傲因圆睁着双目，僵直的倒在草丛中，后背上一道长长的伤口，血肉模糊，仿佛被人从空中砍成两半。

　　身后脚步声靠近，柏麟想也不想的回头攒住她的手，向来淡泊的眼中暗火横流。

　　“我说过，他罪不至死！”

　　“你是说过不错，可是……”璇玑歪着头，漫不经心，“你是我什么人，我又为何要听你的？”

　　柏麟一滞，一股被忤逆的不悦由然而生，突兀又莫名。

　　傲因那种蠢货，死不足惜，救了他甚至还有被反咬一口的危险。可他就是控制不住的愤怒。

　　他气，不是因为她对人命的漠视。而是恼她叛逆，驳他的意。

　　明明素昧平生，但柏麟就是打心底觉得，她生来就该听他的话。

　　眼睁睁看着主子身亡，死忠的奴仆回过神，立刻红眼扑上来。

　　璇玑丝毫不惧，随意的一挥手，数道淡蓝色的微光闪过，杀手们便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待清扫了围在身边的苍蝇，璇玑将视线放在奔逃的人群身上。有些明明已跑得够远，却还是被隔空击杀。这般超出常识的画面，让余下的人纷纷色变。

　　他们意识到与这女人作对，相当于飞蛾扑火，纷纷放弃了复仇，亡命奔逃。

　　柏麟一看，暗道不好。傲因身份不低，若他的死传扬出去，他和这姑娘都会有大麻烦。

　　他下意识的抓紧璇玑的手，厉喝道：

　　“不能放过他们，别留活口！”

　　璇玑盯着柏麟紧握不放的手，好奇的瞥他一眼。

　　这可真是个怪人，寻常人看到她这模样早就吓傻了。他倒好，不仅没被吓到，使唤起她来毫不客气。

　　就算她比常人厉害些，也没他想的那么逆天吧。好多人早跑没影了，拿什么不放过？

　　刚如是想，忽然间，天地风云色变。

　　自东方起，升起一股蓝色的烟雾，自下而上的聚集过来。

　　璇玑惊讶的睁大眼，看着平日修炼许久，才能修炼一点的蓝点，以惊人的速度凝结成云雾，争先恐后的没入自己体内。

　　手腕上的力道加剧加紧，耳边是凌厉的斥喝：

　　“听到没有，我说一个不留，杀！”

　　璇玑还没回过神，身体却下意识的动了。

　　力量如喷泉一般源源不断的涌上来，这股沸腾的灵力烧得璇玑整个肺腑快要炸裂，她只觉得身体急需宣泄。她飞跃而起，高举起剑，随着她的力道，空中凝结起一阵巨大的剑气。

　　她用力斩下，剑气随着她的动作而出，一声巨大的爆裂声响过。

　　飓风伴随着巨响而起，待呼啸而过的沙尘平息。柏麟再睁开眼，只见方圆一里处，草木焦灼，树木枯死，一片狼藉。

　　眼看再无活口，柏麟才松了口气。他抬起眼，看向煞气未敛，一身肃杀的璇玑，眸中深暗。

　　不世出的绝世名兵，往往都有割手之险。

　　短短半个时辰，尸体便铺了一地。但这并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多些麻烦。

　　这一瞬间，柏麟想了不下十种毁尸灭迹的法子。

　　但他不想助长她的气焰，板着脸训道：

　　“你杀的这人身份不凡，你可知自己惹上大麻烦了。”

　　璇玑一把扔了沾血的剑，漫不经心的扭着衣带。

　　“怕什么，会有傻瓜帮我善后的。”

　　柏麟正想着后事的处理，一听这话，一口老血梗上喉头。他面无表情看过去，当真不是在内涵他，这姑娘怕不是一直在装傻吧？

　　掂量了下翻脸的代价和打赢的概率，柏麟默了默，换了个话题。

　　“方才你手上的蓝光，是怎么回事？”

　　她的这双手纤细修长，漂亮得不像话，但与寻常人无异。但只要蓝光闪过，便能产生惊世骇俗的力量。

　　“你瞧得见？”

　　原本漫不经心的璇玑蓦然睁大眼，上前几步，细细的瞧他。

　　柏麟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的不自在，忙偏过头。

　　“那么多人，站据不同的方位，想同时一击必杀，几乎是不可能的。可那些蓝光出现后，却都做到了，那蓝光，究竟是什么？”

　　柏麟从未见过这般离奇的画面，事关重大，本不该这般直白的询问。但他此刻不想对她使心计，同时，也想试探下她的反应。

　　人在被问到心底的秘密时，或惊慌失措，或恼羞成怒，多少总能从中窥探出一二。

　　他预设了千万种反应，却没想到……

　　面对来势汹汹的一扑，柏麟整个人都蒙了，脑子里想着要避开，身体却下意识的抱了满怀。

　　他从不知道，姑娘家的身子，居然会这么香，这么软。他呆愣在原地，脑子放空，完全不知所措。

　　而怀里的人，却仍不安分，紧紧扒着他的肩，上上下下的嗅着，从胸口一直延伸到锁骨。最后，湿润馨香的呼吸轻轻打在喉结上，令他止不住的浑身颤栗。

　　柏麟仿佛被烫到一般猛的推开她，耳后如火烧，面色却青白。过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瞪眼咬牙。

　　“放，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