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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洞庭龙王屠狂生叫道:“不好!”人已奔出,一手抓向半缘道人肩头,一手出掌朝宋幼棉拍去。

      忧奴叫道:“无耻!”就要出手,喜奴和云别泥一左一右把他拉着,齐声道:“别去送死!”

      喜奴道:“主人应付得了!”

      边上的玉清子看了看这两少年,再投目场中,淡眉轻轻皱起。

      屠狂生与宋幼棉一掌对接,两人均往后退了两步,屠狂生心道,好小子!宋幼棉笑道:“妙得很!假道士歇了吧,你来!”

      半缘道人哪里肯罢手,不待屠狂生搭话,一招“屠首祭天”已攻了过去,屠狂生本不愿联手对付这少年,哪知宋幼棉看也不看半缘道人,瘦挺硬韧的身子漂亮一旋,朝屠狂生打来。

      屠狂生心道,好硬气的小子!他使得是一对铁锤,分八别于腰后,既要出手,他也不能欺这少年。朝一旁的门中弟子道:“给他武器!”

      那弟子将手中佩剑掷给宋幼棉,宋幼棉接住,握住剑柄一抖,剑出鞘,剑鞘绕个弯,竟击向又攻来的半缘道人。

      “这剑不好,坏了赔你更好的!”宋幼棉这话是对屠狂生那弟子说的,他说完,也不管人家羞愧不羞愧,挽了个剑花,朝屠狂生刺去。

      屠狂生抽出双锤,那双锤一个正正方方,一个圆不溜秋,均有两百多斤重,若是一般人,别说当武器,就是拎或许也拎不动,可屠狂生既有“龙王”之称,一来是他居于洞庭,水性极佳,再者便是他力大无穷,据说当年洞庭发洪水,眼见一艘官船就要被洪水卷走,那船上还有十多个公差,众人缩在船上,既不敢跳水,又控制不住船,只能眼睁睁等死,这时,忽从水中冒出一个人,指挥船上的人用铁链将船锁住,另一端扔给他,他凭着一己之力,硬是将那官船拖到了安全之处,救了一船的人,据说洞庭太守也在那船上,感激他救命之恩,对他所做营生帮助颇多,以致于洞庭一带船运,具是出自屠家。

      屠狂生手臂肌肉隆起,手中双锤一拍,接上宋幼棉刺过来的剑,“叮”一声,剑触及锤,两人都感到一股汹涌的气劲自手上传来,当即一个后挺,腾至半空,身子一折,再次朝对方攻去。

      屠狂生膀大腰圆身高如塔,身手竟这般灵敏,宋幼棉一笑,这下有得打,他艺成以来,屠狂生倒是他交手无数中不可多得的对手。

      剑锤再次相交,一触即离,这次连声音也没发出,宋幼棉一脚落地,身子一斜,脚尖着地,长剑平指,剑随身动,一式“送君归西”削向屠狂生左臂,剑未到,意先到,只见剑意忽实忽虚真真假假,如风吹柳絮,拢向屠狂生左半侧身子。

      半缘道人正待上前夹击,一见这招式,顿时怔愕,这是他的剑招,方才他与宋幼棉交手,便用了这一招。

      众人也看出了,骆儿笑砸了砸嘴:“啧,这少年学招挺快呀。”

      玉清子道:“招是招,意却不是意,这一招可比张扶风厉害多了。”

      她虽为女流之辈,修为却极高,江湖中不少好汉对她也是颇为钦佩。骆儿笑自是信她此言的。

      屠狂生右锤砸向宋幼棉剑身,左锤却不住搅动,那两百斤重的雷公锤在他手上轻如绸带,卷起万千气墙,将剑意挡住,宋幼棉手腕一抖,剑意裂变为两道锋利白光,分别荡向两锤,这几下都是无声无息的,却又十分激烈。

      屠狂生忽狂吼一声,手中双锤交叠挥舞,一锤扣一锤向宋幼棉攻去,锤影重重,锤风呼呼,是他极霸道的招式“龙王发怒”,只见宋幼棉瘦长的身影逐渐被锤影笼罩,先还能看清一方一圆,渐渐地只看到一团团黑影,最后只见到一片模糊的黑,众人已分不清是天黑还是铁锤发出的黑。

      萧慕蔺紧紧抓住斜跨在胸前的带子,若他此时解下包裹,拿着那把剑去救宋幼棉,能不能办到?可是他连那一片模糊的黑中谁是谁都分不清,又怎么帮忙,就凭他三招两式,不添乱已是阿弥陀佛了,此时此刻,萧慕蔺对自己的轻视和责怪又涌上心头,他好像真如师父所说,无用极了!

      突然,那模糊中有白光闪了一下,东一下西一下,然后渐渐密集起来,那片黑也渐渐明朗起来,紧接着,黑白一分,宋幼棉持剑一退,屠狂生兀自站在原地,宋幼棉手中剑再次平刺,屠狂生双锤夹击,一向暗无声的场中忽爆发出很激烈的“砰砰”之声,屠狂生双锤已将宋幼棉手中的剑夹住,似乎宋幼棉再也动不得分毫,似乎宋幼棉必然输了。

      刘不收忽然脸色一变,叫道:“屠兄退!”

      这声一出,众人都一愕,明明赢了,为何要退?万莫夫哼了一声“小子!”一抖长枪,已然出手,而屠狂生已“蹬蹬”退了几步,肩头骇然插着一截断剑,鲜血直往外冒。

      宋幼棉将手中断剑一丢,身体腾空几番,避开万莫夫的枪锋,在这样的关头,他仍能开口说话,笑吟吟道:“洞庭龙王不过如此,就看你暗度陈仓万莫夫是不是真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云别泥已看不下去了,咬着牙道:“这样轮番下去,宋兄即使打得赢,也累垮了!”

      忧奴一抬手,就要发送袖箭,却被一只玉手一把捉住,忧奴看去,只见玉清子淡淡道:“他小小年纪,就如此不可一世,我们这般出手,也不过给他长个记性,让他知晓人外有人,好让他以后少跌跟头,你若出手,我便也要出手了!”

      忧奴怒道:“你妄自称为“女菩萨”,心肠竟这般歹毒,你们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人物,素有侠名,又老大岁数,居然对一个少年车轮战,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可笑可笑!”

      玉清子久经江湖,早已不受此等言语激拿,她更看重的是,他们这一拨成名人物,不能被一个不知来路的少年辱没了。

      喜奴道:“忧奴,别跟她废话,主人需要一把称手兵器,我去找来。”

      这边话音刚落,萧慕蔺已解开包裹,抖出其中长剑,“噌”一声出鞘,朝宋幼棉道:“宋兄,接剑!”将手中长剑扔给宋幼棉。

      宋幼棉兜手接住,他本被万莫夫的长枪逼得连连后退,此时接剑,就着拧着的腰身反手一刺,剑尖与枪锋对了个正着,他也没看这是什么剑,只感觉对方气劲一撤,借机倒退攻进,直逼得万莫夫一连后退。

      风长欢眼见不对劲,让人赶紧去把左秀请来,他在旁看了这么久,这姓宋的少年功夫实在可怖,这样下去,赢了,便是诸多高手围攻少年,胜之不武,输了,更是从此威名扫地,现在只怕也只有左秀能解了眼前的局,让诸位高手有个台阶下。

      这时只听楚非我道:“苍鸾剑!”他看向萧慕蔺,又看向宋幼棉,这两人穿着一样,又极为亲密,想来关系不浅,当即便朝萧慕蔺走去。

      还未近前,正在与万莫夫激斗的宋幼棉已然瞧见,一剑逼退万莫夫,剑锋直指而来:“荥阳公子楚非我,铁扇柔情,我来领教领教!”

      因是吊唁,一向受儒家礼教影响颇深的楚非我便将他的武器铁扇揣在袖中,此时见宋幼棉攻来,这少年功夫了得,加之他手里的剑大有来头,不敢大意,一探手取出铁扇,“刷”一声打开,他不敢硬碰硬,扇面一翻,擦着剑锋而过,饶是这样,那寒铁铸就的铁扇已被剑锋划出一道浅浅的剑痕。

      楚非我极爱他这把寒铁扇,若是有人伤了他,他都可不计较,可一旦动了他这扇子,便是跟他结仇了,一见扇面有了划痕,心里一痛,一向温润的面孔曝出一抹狠色,扇面一收,变扇为剑,朝宋幼棉心口点去。

      刘不收也认出那剑了,喃喃道:“苍鸾剑,大将方十的剑。”他看向萧慕蔺,从这漂亮的少年脸上,全看不到一丝方十的影子,可若不是方十后人,又怎会有方十的剑?

      萧慕蔺一掷出剑,就知道会招来许多麻烦,可为了宋幼棉,他已顾不得了。

      宋幼棉利器在手,加上他本就身手了得,即使一对二,也不觉吃力。

      其实暗度陈仓万莫夫与荥阳公子楚非我,这两人功夫都不在屠狂生之下,宋幼棉方才败了屠狂生,颇费了些功力,可是这两人都爱惜兵刃,惧他手中的剑,出招便不尽力,若是两人尽力施为,又互相联手,他或许不至于败,但也胜不了。

      楚非我与万莫夫互成犄角,将宋幼棉围在中央,你进我退,我退你进,分明是要累败这少年,他两人与这少年素不相识,只不过见不惯少年娇狂傲气,出手教训,又不是要拼命,没必要把自己心爱的兵器去碰少年手中的名器。

      两人见少年难缠,斗了这许久,月亮都爬到正空了,这少年仍不见半点疲态,连汗也甚少,不由就起了退走之心,两人相视一眼,齐齐攻出一招,待宋幼棉左右开支腾身躲闪时,两人齐齐一退,闪出战场。

      这厢停下,风长欢松了口气,若是这两人再败,家仆又请不来左秀,场面定然不可控。

      楚非我退开之后一抬手道:“小兄慢着,不打了,我认输。”

      万莫夫张了张嘴,不服的话却说不出来,宋幼棉收剑而立,笑道:“两位没尽全力,怎么算输?平手而已。”

      楚非我笑了笑,看向宋幼棉手里的剑,宋幼棉这时才仔细打量这把剑,只见这剑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很直,很光滑,很珍贵的样子,剑身的一侧刻有“苍”一侧刻有“鸾”,除此之外,就是一把很漂亮很高价的剑。

      宋幼棉又看向万莫夫的长枪,只见那枪锋缺了一个口子,他暗自吃惊,再次打量手中的剑,这才发现不寻常之处。

      万莫夫的长枪名为“孤战”,用精钢打造,锋利无比,也坚硬无比,居然被这剑削出一个口子,而这剑仍是这般完整漂亮,无一丝一毫的损伤,他带着疑惑看向萧慕蔺。

      萧慕蔺则是把一双润目柔柔地看着他,带着无奈和不得已。

      只听楚非我问道:“敢问小兄,可是大将方十的后人?”

      宋幼棉转而朝楚非我看去:“方十是谁?不曾听说。”

      骆儿笑道:“你既有方十的剑,又怎会不知他是谁?要知道,苍鸾剑可是方十的佩剑,也是一把世所罕见的好剑,若不是他后人,他又会把这剑给你?”

      宋幼棉似是回答,似是发问:“是么?”

      骆儿笑道:“十年前方十投诚当今朝廷,两年后又突然反叛,在黄河与高幽侯司徒胜大战,司徒胜带着九流门高手围攻,他手握苍鸾剑,以一敌十,几乎尽诛九流门高手,却也身受重伤,坠落黄河,就此殒命,后来这剑据说被司徒胜拿去了,难道你不是方十的后人,而是司徒胜的后人?”

      万莫夫道:“这就说得通,你为何是农门掌门了。”

      萧慕蔺暗道,不对不对,黄河一战他虽不知道,可方十给他剑时,明明活得好好的。

      宋幼棉却道:“难道我们不是为了柴掌门的死而来的?现在却要为了一把剑而置柴掌门的大仇不顾?”

      柴端宁道:“你说什么为了我父亲大仇,我父亲的死明明与你脱不了干系!”她有私心,本就不愿无花坊落入宋幼棉手中,此时见了他的身手,也不管真正的杀父仇人,一心想借众人的手除掉这少年。

      宋幼棉叹了口气:“那柴姑娘要如何?”

      柴端宁道:“除非你能证明你的清白,否则,你便是我的杀父仇人之一!”

      “之一?”宋幼棉意味深长地将这两字复述一遍,“也就是说,柴姑娘也知道,杀你父亲的另有其人,对吗?”

      柴端宁情知说漏嘴,只好道:“你有杀我父亲的动机,当然是疑凶之一!”

      萧慕蔺忽道:“我能证明宋兄是清白的。”

      众人朝他看去,风长欢道:“这位兄台如何证明?”

      萧慕蔺道:“柴掌门昨晚被害时,我和宋兄都还未到金城,又如何杀人。”

      忧奴道:“对,我们是今日下午才到的金城,你大可以差人去查。”

      柴端宁道:“以他功夫,杀了人再出城,等今日再与你们一道入城,又有何难?”

      萧慕蔺道:“是有这种可能,但是不成立,因为我昨晚一直与宋兄待在一起。”

      众人瞧着他俩穿着一样的衣服,方才又那般亲密,模样也都一等一的好,不由就拿异样的眼神打量两人。

      宋幼棉一见众人的眼神,已然明白众人心中所想,他还是第一次想要护一个人名声,便道:“昨晚我们都歇宿在平镇一家名为“来福”的客栈里,当时有人受了伤,萧兄为那人治伤,我们便在一旁守着,所以我不可能杀柴掌门,这样说了,诸位要是还怀疑我,那我也没办法。”

      众人陷入沉默,这时楚非我道:“今日天色已晚,凶手又未查清,我看诸位也乏了,今晚谁也不要走,先去歇息,明日一早,我们再商量对策。风贤侄,柴侄女,你们意下如何?”

      风长欢看了看柴端宁,见她没有其他意见,点头道:“好,就听楚前辈的。”

      一时众人都由家仆领着朝友居院走去,柴端宁与风长欢仍留在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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