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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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七，第三本九龙天书记载的伏羲深渊开启的日期。
中原、苗疆、还珠楼，三方都在今日倾巢而出，连身在局外的教坊司，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镜水小榭，祝遥捧着本书，半晌不翻一页，显然不是在看书，是用书掩饰自己在看系统界面的事实。
系统给出了数字，“一千七百六十三”。十三天，教坊司出动一千多人，只劝离一千七百六十三人，祝遥只觉得身心俱疲，来不及了。
“加紧撤离，午夜之前，我们的人必须全部撤出三百里的范围。”
溟失昼夜知道祝遥的疲惫。十三天，祝遥几乎都是靠着琅轩的迷药才能睡着，此刻听见他的话，溟失昼夜竟然有种解脱的轻松感，“是。”
望断桃源桃林内，藏镜人收到一封姚金池送来的信。信上说苗王要让千雪进入伏羲深渊，并默下了北竞王所拟战策。藏镜人匆匆看完，就急忙赶去北方祭坛。
依千雪的性子，若是能劝得住，三天前就不会说那些话了，所以，他只有破坏祭坛，阻止伏羲深渊开启。
三天前，千雪来访，话里话外都透着股“此生不见”的离别之殇。因为千雪劝他退隐，他还以为千雪那些话只是道别，却没料到，千雪竟是存了死志！
此时藏镜人已无暇细思姚金池为何能将信送到教坊司，因为不论信上所言是真是假，他都不能拿千雪的性命冒险！
苗疆，千雪孤鸣带兵前往九脉峰，行至九脉峰外树林，却见前方有人拦路。千雪心中叹息，抬手止住想要出手开路的苗兵。
“夜仔。”
祝云柔此时穿的是十六夜的黑衣，但没戴遮面的兜帽。兜帽原本也只是为了掩饰身份，如今众人皆知十六夜与千弦羽是同一人，也就没有遮掩的必要了。
清秀的面容在黑衣映衬下显得分外冷清，她冲千雪孤鸣点了点头，“千雪。”
“你要拦我？”千雪算了算时间，道：“与王叔的约定，还有三日。”看着她一身黑衣，千雪有些无奈，“还是说，‘十六夜’要拦我？”
他身后，苗军已摆好架势，随时准备出手。
“不是。”祝云柔摇了摇头，提起摆在地上的两坛酒，“时间不到，九脉峰内瘴气不散。你还有时间，与我饮一坛酒。”
千雪一愣，随后开怀笑开，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落，“哈哈哈！好！不愧是夜仔！”任何人都可能拦他，唯独十六夜不会拦他。她从来不会干涉他们的决定。七情有失的十六夜，极致的淡漠与冷静。
“正好！我去找藏仔时你不在，我还以为没机会与你道别！”示意众军稍待，千雪上前接过一坛酒，拍开泥封，仰头痛饮。
祝云柔也饮下一口酒，忽然道：“我很想在酒中下迷药。”
“嗯？”千雪一惊，又知她不会那么做，笑问：“为什么？”
她认真地看着他，“想阻止你。却又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不想让他涉险，不想让他去九脉峰，不想看他为苗疆不顾性命。在她看来，千雪孤鸣应该是孤雪千峰上的洒脱侠客，不该是苗疆的千雪王爷。
千雪有些诧异，又觉得欣慰，心想，自己总算还是被七情有失的十六夜放在心上的。“不用有这种想法。就像从前一样，支持我就好！”这种时候，千雪孤鸣忽然觉得，还是当初那个不了解悲伤，不明白忧愁，知道他们要去找人打架也只会默默准备伤药的十六夜比较好。不动心，不伤情，不会为难，不会伤心。
祝云柔沉默了会儿，又喝了口酒，点头道：“好。”
时近午夜。百武会、还珠楼、苗军三方兵马已然交锋。
千雪孤鸣、还珠楼众杀手、万雪夜与西剑流，分别从三条通道进入九脉峰。阻拦，夺命，生死之斗将在九脉峰内开启。
九脉峰正北、东南、西南三处祭坛，大祭司与阴阳双部已做好准备，只待施术开启伏羲深渊。
而在东南方祭坛稍远之处，梁皇无忌同样设下法坛，要与大祭司一争天时。
战火已起，而在中原某处密林中，却是不同战火喧嚣的静默。
默苍离长身玉立，听到脚步声，淡然回首，“北竞王爷不留在王府养病吗？”
密行之路却有人等候，北竞王心思稍转，就猜到拦路之人身份，算了算，还有时间，随即开口接话，“小王若是在王府养病，不就错失了这次的会面？”
默苍离声音温润，却是语出惊人，“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能成功，今日，便是关键。”
“我们的计划？”北竞王觉得好笑，“小王可不记得，曾与你有过什么计划啊！”
“我的计划，以及你的计划，不同的计划。”
北竞王轻叹，像是不甘，却又是真的疑惑，“小王想问，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太多。”
平淡的语气里竟像是含了丝嫌弃？北竞王好脾气地笑笑，微微颔首以示请教，“还请神弈子指点。”神弈子，他曾与千弦羽提过，却没试探出结果的一个名字。
“神弈子……好久的名字了。”
“这是当年小王金碑开局，广邀天下棋弈国手，先生当时与小王对弈之时，所用的化名。”当日多番暗示，千弦羽却没听懂他的意思。所以说果然还是与聪明人说话比较愉快！
默苍离却只点了点头，明显没兴趣与北竞王叙旧，开始回答北竞王的问题，“那就从头开始说起吧！一开始，你就是持有九龙天书的人，同时，你也是将魔之甲赠送给西剑流的那名幕后黑手……”
密林中，没有阻拦千雪孤鸣的祝云柔，同样也没去九脉峰。倒不是受限于与北竞王的约定，而是听从默苍离的吩咐。
今夜，她有该去的地方。
那夜，她提起魔之甲时，默苍离提醒她，任何事情都有它发生的原因。
伪造魔之甲的原因，将魔之甲赠与西剑流的原因，没有直接送出真品的原因。
将魔之甲赠与西剑流，会增强西剑流战力，继而损耗中原，是想看中原与西剑流两败俱伤？
赠出赝品，是想在魔之甲上留下可以控制的缺陷，以免阴谋者自己无法收场；也或许是此人留下真品有用；又或者，拥有真品者与制造赝品者不是同一人。
在赝品魔之甲上留下破绽可能性很大，智者总是习惯留下后手。那么，拥有真品与制造赝品的人是否同一人呢？若是同一人，那他留下魔之甲有什么用？魔之甲只有身患巨骨症的小空可以穿戴，若是此人留下魔之甲只是单纯的担心自己日后无法对付炎魔，倒也有可能。
祝云柔与默苍离相处，习惯了不多问，所以他给她提示，她就会认真思考各种可能性，可无论怎样深思，她始终无法窥破九龙天书一局全貌。毕竟，普通人不论再如何聪慧，也是很难跟上默苍离那类智者的思路的。
话说回头。如果赠出赝品与拥有真品的是同一人，而此人留下魔之甲有用，那是有什么用呢？真假魔之甲最大的区别，就是王骨灵能。如果此人留下魔之甲是为了王骨灵能，那么他极有可能就是拥有真正九龙天书的人。
这样的布局太过庞大，且所有的线索都只是推测，祝云柔尚无法厘清全局，但她有个先天优势——默苍离。她熟悉默苍离，至少比俏如来熟悉。
所以那夜默苍离说有访客，绝不会是虚言。
他是在俏如来回报天允山之会后，说自己有访客的。那他等的人，是温皇还是北竞王？
那夜无事发生，先生却决定插手战局，必然是确定了什么。而随后他便告诉她伏羲深渊开启的正确日期，那么他至少确定了第三本九龙天书的真假。
在梅香坞中同时出现的三本九龙天书，一本是俏如来所派，一本是温皇伪造——她知道那本天书的内容，是灵界大战时，温皇让凤蝶送去的那一本，凤蝶后来交给了靡颜毓秀。
天允山之会确定了两本天书都是假造，无人来访的那一夜，默苍离确认了第三本天书的真假。
又或许，不止如此？
心绪所致，祝云柔停步细思。
三本天书，已确定两本为假，且温皇已与先生见过面，所以，那夜先生等的人，是北竞王？
祝云柔轻轻蹙眉。在教坊司的情报中，北竞王自幼体弱，个性温雅疏懒，喜爱风花雪月，擅弈，智计谋略在苗疆颇负盛名。关键是，千雪对北竞王很上心。
祝云柔潜意识里是不希望北竞王与九龙天书之局有关的，但既然有所怀疑，她便将北竞王代入先前的推论，竟是合理的。可惜，她并未注意到女暴君，所以怀疑只是怀疑。
密林中，默苍离也已说完关于魔之甲的推论，同时也提及祝云柔没注意到的部分。
“苗疆祭司预言了藏镜人将造成苗疆危机，你便利用这个机会，制造苗王与藏镜人的冲突。藏镜人的背离，同时也制造了狼主与苗王的冲突。失去狼主与藏镜人，苗王就等同拔去了左右手。”那么，苗王与藏镜人的冲突，是从哪里开始的呢？如果祝云柔注意到这一点，她必然不会忘记——天允山。
天允山上，苗王逼藏镜人露出真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直接下令围杀。纵然苗王多疑，毕竟信重藏镜人多年，为何一朝翻脸，竟如此决绝？
这个疑问，祝云柔没有细思，因为教坊司的探子回报，是女暴君出卖藏镜人，诬蔑藏镜人包藏祸心。至此，祝云柔不会再去想，为何女暴君要在那个时候出卖藏镜人？
默苍离眸色幽深，“我说，女暴君早该是你的人。”
默苍离说的肯定，北竞王心中叹息，面上仍是不显，“还是太过凭空。”
“不用急，证据在后面。”默苍离气定神闲，温和的嗓音缓缓道来：“之后，苗疆祭司进行了预言，说出了九龙天书之密，让苗王介入。你暗中开启伏羲深渊的计划无法顺利进行，暂时沉寂的你，再度制造中原与苗疆的冲突。这要怎么做？就是不能让九龙天书的秘密，只有苗□□享。是谁，将九龙天书的秘密泄露的？将九龙天书之密告知银燕与俏如来，再带走燕驼龙，等燕驼龙查出九龙天书之密后，再让燕驼龙逃走。是谁在执行这样的计划呢？女暴君！”
“女暴君身为苗疆上将，在整个九龙天书的事件当中，表现的可说是荒腔走板。不断制造苗王与藏镜人的冲突，又不断泄露机密。这样的人，是怎样成为苗王的大将？这是第二个破绽。”
北竞王真切地叹了出来，摇头道：“当年一局对弈，小王便深知先生之能。但万料不到，小王还是低估了。”
镜水小榭内，祝遥脸色极差，听着探子对撤离进度的回报，越来越心慌。
他知道自己贪心了。既想救人，又不想牺牲教坊司弟子。他总是想尽可能保住所有人，尽管他十分清楚，这种事连默苍离都做不到。
系统开了个界面整理九龙天书一局的布局。它虽然无权预知世界线进展，但对已发生的事是有权调阅的。
祝遥一方面等消息等得心焦，另一方面也是实在记不清九龙天书之事的过程，才让系统帮忙挖掘信息。结果就看着系统给列出的时间越来越早，已经跳过十三年前金碑开局，奔着二三十年前苗疆的王储之争去了。
祝遥心累地阻止系统继续挖掘苗疆秘辛，开始捋思路。
步霄霆其实早就将真正的九龙天书献给了北竞王，于是北竞王暗中收集王骨，并且一直蓄谋夺权。
暗中制造假的魔之甲，并将赝品送给西剑流，意图推动西剑流占领中原，之后再借西剑流之手削弱苗王势力。只是北竞王没料到，祝遥早在西剑流登岸前就做了布置。可以说，祝遥早就写好了西剑流的失败之局。虽然祝遥智计不如北竞王，但他毕竟提早了那么多年布置。
也是祝遥不知道北竞王的计划，否则绝对会派人先夺了魔之甲以绝后患！祝遥叹气，记得剧情却又不记得完整的剧情是真的坑爹。
至于女暴君，默苍离所指的第三个破绽。祝遥有系统帮忙归纳总结，自然也看出她背后有人指使。
史艳文与藏镜人是兄弟，是女暴君向苗王告密；藏镜人假扮史艳文，也是她向苗王揭破；更是女暴君趁忆无心跟着他偷溜出教坊司，抓走忆无心要挟藏镜人；甚至为了分散苗王精力，在追杀藏镜人时屡次让其逃脱；在步霄霆依北竞王指示放出假的九龙天书后，仍是女暴君，将这个消息传开……
祝遥揉着额角，连日没能好好休息，他是真有些头疼。
惜海棠与靡颜毓秀进入镜水小榭，看了眼祝遥双眼下的乌青，深深一叹，几乎就想转身离开。靡颜毓秀拉了她一把，她才上前，将藏镜人离开的事告诉祝遥。“这是姚金池送来的信，藏镜人走得太快，倾酒奉觞没拦住。我对过信上的内容，除了守卫祭坛的人不同，其他都与探子报上来的消息一致。”
守卫祭坛的人不同？祝遥勉力打起精神，接过信，第一遍没看出什么，第二遍，祝遥猛地站起身。
这封信上，守卫正北、东南、西南三处祭坛的人分别是苍狼、女暴君、苗王，而探子回报的消息，实际守卫三地的人却是苗王、女暴君、苍狼。
表面上看，只是调换了两个人的位置而已，可藏镜人如果是想阻止伏羲深渊开启，那这个错误，将是致命的！
“拦下藏镜人！不能让他进入苗疆！”北方祭坛在苗疆境内，一旦藏镜人进入苗疆，教坊司难免束手束脚。
这才是北竞王的目的！他是要夺权啊！怎么可能放过那么好的、可以击杀苗王的机会？！
“去西南方祭坛！无论如何要保住苍狼性命！”一旦苍狼身亡，竟日孤鸣，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靡颜毓秀莫名也有些心急，正要应下，却听祝遥又改了主意，“不！等等！”他颓然坐下，“不必去了……来不及了……”
他能猜到的事情，默苍离怎么可能算不到？
“来不及了。”祝遥苦笑，强撑着下令，“命疏散居民的弟子立刻全部撤离！派人将消息带给小云柔吧……”
惜海棠与靡颜毓秀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对视一眼，分别下去安排。
北竞王听默苍离一点点揭破他的布局，接过话去，自己说明。毕竟，多年布局被人一朝看破，实在不是什么好受的事。
“如同俏如来怕温皇看透他的计划，小王也担忧温皇会识破我的目的。所以让女暴君借机挑拨温皇与苗王的心结，同时也利用这个机会，正式介入战局。因为，我必须确保这最后的战策，是由小王拟定。才能将所有的重兵勇将，调离苗王身边。”
“苗王迷信预言，你也是吗？”
“因为大祭司的预言，除非阻止，否则从来没有出过差错。所以小王要做的，就是让预言成真。女暴君多次放走藏镜人，让苗王始终将追杀藏镜人视为紧要。我更让藏镜人有一个对上苗王的理由！”姚金池送出的信，若非有他暗中安排，是送不到教坊司的。“为了救千雪，他必须破坏祭天大法，然而，等他到了那个地方，他将会发现，守在该处的人不是苍狼，而是，苗王！”
如他所料。默苍离垂眸，只是不知，祝云柔是否能明白他让她去见狼主的用意。“至今为止，我虽有怀疑，但不能串联，也无法证实谁是背后的操控者，但是你第五个破绽，让我确定了，你便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
“这也是小王的疑问。前面四个破绽，最多只能证明，有一个人与女暴君勾结，但你为何能证明此人是小王？”
“既然知晓俏如来背后的人是我，为何没派刺客前来？”那夜无事发生，就是北竞王最大的破绽，“你知晓我的策划可以耗损苗王的战力，你要留下我布局牵制苗王，所以刻意隐瞒消息，没有向苗王禀告我的存在。”
“哎呀！”北竞王看起来有些懊恼，“到了最后关头，竟然失策在此！”
“你的失策何止如此？苏厉，一个出现在灵魔大战之中，来得突然，又消失无踪的神秘人是谁？他既然没有网中人的通天本事，为何会消失在灵魔大战中？也不见尸体？”
“西剑流败退后，你借鬼头菇一事试探千弦羽态度。你知晓若三杰出事，千弦羽一定会插手，你无法放任这样的风险存在，更担心教坊司的情报网会查出破绽，搅了你的布局，所以你借机与教坊司立下约定。”
默苍离摇了摇头，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你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破绽却多得简直要我做笔记才记得住！”
接二连三被怼，北竞王也难免露出几分不悦。然而，开口，仍是商量的语气，“纵然被你识破，但你并无阻止我的理由。苗王对中原野心太大，将他拔除，对中原并无损害，小王保证，我，会是比苗王更好的君王。”
“反之，也是比苗王更有威胁的君王。”
北竞王将这视为另类的夸赞，并不反驳这一点，“如你所言，我手中最多有一项王骨，第三本天书也是假的，对于中原并无威胁。就算我手中有真正的九龙天书，也毫无用途。接收苗疆王权需要一点时间，小王保证自己无暇分身。”
“那王爷今日，又为何离开王府呢？”第三本天书是假却也是真，北竞王出现在此，就是最好的证明。
“嗯？”北竞王蹙眉，默苍离连这都料到，让他有些意外。
“有一个办法，可以只拥有一个王骨，却等同掌握三个王骨。而这个方法，也只有拥有真天书，同时放出假天书的人可以做到。”
“一个王骨，要如何操控三个王骨？”北竞王默默计算时间。
默苍离似是没注意到北竞王的细微分神，“第三本天书记载，伏羲深渊在九脉峰中央，开启之法是在正北方、东南、西南三处，形成一个正三角，进行祭天大法。然而，如果伏羲深渊不在九脉峰，那会在哪里？利用魔之甲，借着第三本天书所记载的三处地点，可以再延伸出另外三个三角方位。你的计划，是以苗王溃败为前提，而排除苗王所守的北方祭坛，就只剩下一个三角点，伏羲深渊的正确位置，是在九脉峰正南，与东南、西南两处，作为顶点的倒三角中点！”
比起北竞王逐渐生出的焦躁，默苍离仍是泰然。不论祝云柔有没有劝阻狼主，她都会按时去到他指示的地点。
“只要一个王骨，配合苗王设在九脉峰东南、西南两处的祭坛，开启只有自己明白，无人知晓的伏羲深渊，再私下前往。这，就是我所说的，只要一个王骨，就能操控三项王骨的方法。而这个方法，只有拥有真正九龙天书，又放出假天书的你，才做得到。”
“将苗王孤立在北方，杀苗王，开启伏羲深渊，让苗疆得气，同时让中原、苗王的势力两败俱伤，这就是你的目的，一个大获全胜的局！”
北竞王深深叹息，“是。杀苗王，夺地气，同时削减中原战力，夺取苗疆大权，这就是小王的目的。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你想如何阻止小王呢？”
“就算看破又如何？你知晓得太慢，一切还在小王的掌握之中。”北竞王终于承认，却也不愿表露出被看破布局的不满，“当年一局，小王先手，先生也只能平局。更何况，今日小王不止一先。”
默苍离摇了摇头，像是在嘲讽他的天真，“你弄错了一件事。你能隐藏自己，却忘了我也能保留实力。当年那局，是我在观察，是我不想赢，若我想赢，就算再让你三子，我也能败你到无地自容！”
北竞王悚然一惊，而后才反应过来默苍离这是在打击他的自信。
“你的局讲完了，现在，是我的局。”默苍离仍是一派从容，“为了预防温皇识破，你必须派出你最强的战力来牵制，他要观看温皇与雪山银燕、剑无极的最后一战，温皇胜，就阻止温皇，银燕与剑无极胜，就监视他们。所以，你最强的战力不在你的身边。苗王若死，第一顺位继承的人就是苗王子苍狼，想取王位，你必须除去你之外所有的王位继承人，所以，你要同时派刺客去刺杀苍狼。苍狼虽年少，但也不是简单易与之人，这也耗去了你部分的战力。而你既然要隐秘行动，就不会带兵随行。那最后的问题，谁来保护你前往伏羲深渊！”
北竞王倒也淡定下来，“同样的问题，谁来杀小王？《羽国志异》中记载的策天凤不会武功，那真实中的默苍离，又是如何呢？”
“你问题的答案绝不是我，是他。”
已然复原的史艳文不疾不徐自林中走出。
“乾坤乙定不休功，卦卜将来绝对空。
蹙额连思兼叹息，徒然命运不亨通。”
“史艳文？！”见到完好的史艳文到来，北竞王的平静终于破功。
“我从来没想过要阻止你，因为放任你的计划成功，对我无损！”默苍离字字如剑，仍在攻击北竞王的心防，“杀了你，让中苗和平，就是我的全面胜利！”
一身白衣的史艳文温文儒雅，“王爷，你阴谋败露，回头是岸。”
北竞王的声音冷了下来，含了丝狠厉，“要杀我，也不是这般容易吧！”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