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猫》明年无鱼

5、猫耳

　　第二天醒来的宋睦有点懵，头隐隐作疼，身上盖着不是他自己的被子。
　　坐起来一看，是陌生的房间。
　　宋睦按了按太阳穴，想起来自己跟谢知礼去了迷途，一起弄请帖，然后他喝了两杯果酒。
　　再然后......
　　干。
　　还好昨天是星期五，不然按他昨晚醉酒的疯法，今天两个人肯定困得都起不来。
　　宋睦捂起脸，耳朵以飞速飙红。
　　胡思乱想十分钟，再冷静了五分钟，宋睦掀被下床，走到房门犹豫了一下，摸摸自己头顶的猫耳，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谢知礼在喝着水，半开放式厨房正对着房门，他一抬眼就看见探出个脑袋的宋睦。
　　四目相对，谢知礼被水呛到了。
　　“唔咳...咳咳咳...”谢知礼放下水杯，捂着嘴咳得脸都红了。
　　宋睦把脑袋缩回去，隔着门说：“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谢知礼平复着呼吸，等喉咙没那么疼了就说：“你没吓到我。”
　　宋睦觉得就是被吓到了，回床边找自己的棒球帽，看见它就放在床头柜上，拿起来把它戴上。
　　刚往回走，谢知礼就推开门进来了，宋睦抬了抬帽檐看他，没说话，身后的尾巴无精打采的扫了扫。
　　谢知礼先开口：“我没觉得可怕。”他视线往下移，“你的尾巴我也看见了，挺可爱的。”
　　宋睦绷着脸，犹豫了会才摘下棒球帽，抖了抖耳朵，一脸别扭：“你的表情看起来可没有一点觉得可爱的意思。”
　　谢知礼瞅了几眼他头上的耳朵，解释道：“我没反应过来。”
　　“那你要不要摸几下确认它是不是真的？”宋睦随口一说。
　　说起耳朵，谢知礼神情突然有些微妙，宋睦也想起了什么，连猫耳朵都有些发热了。

　　昨天他醉酒之后先是失控的胡乱蹭着谢知礼，不给蹭还委屈巴巴的控诉他，把始料不及的谢知礼给搞懵了。
　　喝醉的宋睦可不管他想什么，见他不理自己就开始甩小脾气，怎么哄都哄不好，谢知礼怕动静太大引起其他人注意，只好把他捂得严严实实的带回了家。
　　带回家之后的宋睦又开始黏着人，谢知礼去到哪他就跟到哪，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洗澡他又不愿意，谢知礼只好给他擦了把脸，哄着把人塞到了被窝里。
　　好不容易躺到床上了，宋睦却不肯睡，眨着眼精神地说：“你摸摸我的耳朵。”
　　“我不摸，你快睡。”谢知礼被他折磨得都有些困了，帮他掖了掖被子，哄了几声。
　　宋睦摇摇头，“不行，你要摸。”
　　谢知礼只好摸一下他的耳朵。
　　有点凉，不是红的。
　　宋睦侧头把脸贴在他手心上，倾了倾猫耳朵，“是这个耳朵。”
　　谢知礼垂眼看他，被他看得心软，摸了一把软软的猫耳。
　　宋睦被摸舒服了，得寸进尺，“再亲我一下。”
　　谢知礼捏着他的耳朵尖，“亲你？”
　　“嗯。”宋睦点头，一脸期待。
　　谢知礼安静地看了他一会，最后轻轻的叹了声，亲了亲他的猫耳朵。

　　记忆回想至此，宋睦的耳朵早就红彤彤一片，他摸了一下后脑勺，尝试解释道：“我昨晚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我平时喝啤酒都不醉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喝两杯果酒就醉了。”
　　见谢知礼望过来，宋睦急忙又补充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变态。”
　　“知道了。”谢知礼突然移开视线，转过身出房门，“先出来洗漱吃点东西吧。”
　　宋睦叹了口气，毛绒尾巴也丧气的垂着。他感觉谢知礼还是生他气了，连嘴角都压下去了一点，也不知道哪句话惹他生气。

　　洗漱后顺便洗了个澡，还好谢知礼的衣服他都适合，宋睦穿着他的卫衣长裤坐椅子上，一边吃荷包蛋，一边跟谢知礼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天凌晨醒过来之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感觉是因为前几天论坛很火的帖子。”宋睦喝一口牛奶，继续讲，“想让谁变成你的猫那个，我睡之前看了一下，半夜就长出耳朵尾巴了。”
　　他笑了一下，头顶的耳朵看起来很软，粉粉的，“也不知道我是谁的猫。”
　　谢知礼坐在他对面，指尖轻轻点着桌面，“你有什么头绪？”
　　“要不是发帖人搞的鬼，要不就是提到过我名字的人搞的鬼。”
　　谢知礼不着痕迹地看他的猫耳朵，手指尖又点了点，“你有找这些人问过吗？”
　　“之前在查了。我们学校论坛就这点不好，不能跟别人私聊，也没有实名制。”宋睦有些纳闷，想起朋友说的话，跟他说：“其中一个人嫌疑最大，不过就只查出他是西三区的。”
　　谢知礼视线往下移到他沾着奶液的嘴角，“他为什么要把你变成猫？”
　　“我也不知道。”宋睦握着叉子，想起了暮暮说的话。那些话太过暧昧，现在说出来实在奇怪，他只好移开话题，“算了，先不管这个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可能住不了宿舍了。”
　　他的杯子空了，谢知礼起身给他添了点牛奶，“你的舍友还不知道？”
　　宋睦摇头，“我没说，他们还没发现。”
　　“要出去住？”
　　“嗯，我在找房子了。”宋睦靠着椅背，几口把牛奶喝完，舔了舔嘴，把唇弄得湿润。他张望四周，一个念头涌上心头，开口道：“你一个人住吗？有兴趣合租吗？”
　　谢知礼闻言挑了挑眉，抬眼看着他，问：“你想和我一起住？”
　　气氛突然有些变了，宋睦不知道他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试探着问：“不方便吗？”
　　谢知礼垂眸，脸上神色不明，开口时语气很平淡：“没有不方便。这里太小了，你不介意吗？”
　　宋睦反问他：“小吗？”
　　这片楼区都是老式楼房，一幢六层，一层四户人家，谢知礼租了其中一户。房子是有点小，但也没有太小，两间房、一间卫生间和一个不大也不小的客厅，两个人住绰绰有余。
　　除了有些许老旧外，宋睦不觉得住不下两个人。
　　宋睦见他不说话，自知自己是被拒绝了，心里有些难过，脸上还是笑着，“算了，我再找找。”
　　谢知礼看他这副表情，想要拒绝的话也说不出了，缓下语气道：“我没有不让你住。另一间是书房，里面书很多，床也有点小。”
　　宋睦没觉得这是个问题，他不是挑剔的人，而且谢知礼语气明显软下来了，所以他抓住机会就欣然点头，“我没问题的，所以你这是答应了？”
　　“我答应了。”谢知礼有些无奈。

　　眉开眼笑的宋睦点了两份外卖，等待途中回复了一下其他人的消息，想起什么，问他：“对了，请帖你都写完了吗？”
　　谢知礼跟他窝在一个长沙发里，一人一边，谢知礼戴着耳机看外语电影，摘下一边耳机回他：“就剩几张，李越冬会写完的。”
　　“那就好。”宋睦摸了摸鼻子，开始反思，“我昨天是不是很麻烦？”
　　“嗯？”
　　“你说写完带我去玩，结果我喝醉了没去成。你朋友让你帮忙写请帖，不但没写完还匆匆忙忙的就走了。”宋睦不敢看他，不好意思似的，“而且我知道我醉了很烦人，你肯定觉得我很闹。”
　　谢知礼暂停电影，撑着侧额听他反省自己，嘴角轻轻扬了起来，“嗯，确实有点烦。”
　　“对不起啊。”宋睦揪着自己的猫尾巴毛，低声道：“我下次不会了。”
　　“没关系。”谢知礼侧着头看他，午后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他们身上，宋睦看起来毛茸茸的，暖暖的。
　　他说：“你是小朋友，要宠着。”
　　宋睦恼羞成怒，连猫耳朵都成了“飞机耳”，张嘴怼他：“我怎么又成小朋友了？你才是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