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猫》明年无鱼

14、存在

　　宋睦好像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玄幻得不能再玄幻的秘密。
　　他，宋睦。
　　不但长出了猫耳朵和猫尾巴，还有可能是猫妖转世。
　　宋睦手里的干花都吓掉了，喃喃自语道：“这不可能。”
　　李倾夏把地上的花捡起来，“你不信吗？我还有照片呢，知礼真的很喜欢它。”
　　等等，不太对。
　　宋睦接过李倾夏递过来的干花，冷静的思考了一番，猫去世的时候他都出生好多年了，转世这个说法并不成立。
　　可是项圈是怎么出现在他手腕上的？他又是怎么长出猫耳朵和尾巴的？
　　难道是猫的灵魂附体在他身上了？
　　越想越不可思议，几个猜测想了一遍，宋睦镇定下来，问：“我能看看照片吗？”
　　“可以啊，我有很多照片，明天带给你看。”李倾夏会心一笑，对宋睦眨了一下眼，“不过你可别跟知礼说啊。”
　　宋睦点头：“合作愉快。”

　　宋睦心里藏着事，和谢知礼回到老居民楼后就开始回想自己平时的举动。
　　“想吃？”谢知礼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摇了摇手里的包装薯片，拿出一块喂他。
　　宋睦发着呆呢，见谢知礼捏着块薯片过来，下意识的就隔着书桌仰头咬上去。
　　等会。
　　宋睦将要咬住的瞬间回过神，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
　　它在甩！他的尾巴在甩来甩去！
　　宋睦抓住它，一脸惊愕，“它在动！？”
　　“......？”谢知礼捏着薯片，认真的告诉他，“它在动。”
　　“它这样多久了？”宋睦感到惊恐。
　　谢知礼把薯片吃掉，“从你长出来开始。”
　　宋睦抢走他手里一整包薯片，坐下来咔嚓吃着，越吃越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他不仅尾巴会动，耳朵也会，而他因为李倾夏说的话开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该说自己是真的反射弧太长，还是脑子缺了根筋，宋睦不禁陷入沉思。
　　“在想什么？”谢知礼放下笔，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李倾夏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有，她没说什么。”宋睦知道他的意思，但他不想说，也不想问。他直觉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每个人都有藏得很深的秘密，既然谢知礼还没主动说，那他就不会问他。
　　“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谢知礼说。
　　宋睦眼珠子溜了一圈，得逞一笑，“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问是这么问，宋睦却不信谢知礼会告诉他。
　　谢知礼看见他的小表情就想笑，如他所愿告诉他：“我意识到的那天是上学期10月23号。”
　　“那岂不是在这之前你就喜欢我了？”宋睦回想10月23号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却没找到什么特殊的记忆点，“为什么会是这一天？”
　　“喜欢都是不知不觉间。那一天没有什么特别，就只是那一天。”谢知礼没说谎，那一天很普通，但在那之后它变得特殊起来。
　　宋睦放下薯片，擦了擦手，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10月23”几个字，在上面又添了一行字——“4月20”，他说：“我用六个月就把你追到手了。”
　　“是十一个月。”谢知礼把纸拿过去，提笔在最下方添了前段时间的日期，“从去年到今年，一共十一个月。”
　　宋睦把纸又抢回去，划掉下方的日期，“这样看太长了，显得我很没有魅力。你也太难追了，追了一年才追到手。”
　　“换个角度，那天下午你一个小时不到就追到我了。”谢知礼说的是那天宋睦逃课回来表白心意，从视频开始到互相坦白，前后不过短短几十分钟。
　　这样一想，他们在一起的过程还挺顺利，宋睦也反过来说：“按你这种说法，我们在一起已经有几个月了，只是没有挂名男朋友而已。”

　　莫名其妙，两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幼稚。”谢知礼说。
　　“我幼稚？”宋睦不服，猫耳朵平了平，“谁先说起这个话题的？”
　　谢知礼服软：“我说的。”
　　宋睦跟他对视一秒，情不自禁笑起来，傻乎乎的看着彼此笑了一会，最后宋睦趴在书堆上看他写作业，说：“想给你拍写真。”
　　“内存快满了。”谢知礼提醒他。
　　“再清一遍内存就好了。”宋睦说是想拍，却懒得动，开始骚扰他，“给我写首诗。”
　　“什么诗？”
　　“随便来一首。”宋睦抽出一张白纸，“我写给你，你也写给我，谁写得好今晚不用洗碗。”
　　“怎么定评分的标准？”谢知礼停下笔配合他。
　　宋睦理所当然道：“我就是标准。”
　　“你就是不想洗碗。”谢知礼看穿了他，但还是抽出张白纸开始写。
　　宋睦坐在他对面，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时不时撑着下巴想，绞尽脑汁地挤出毕生的文学修养。
　　等到大家都写好了，宋睦把纸折起来，伸手说：“我要先看你的。”
　　谢知礼直接把纸放到他面前，说：“你给我念过一段冈萨雷斯的诗，我把另一首写给你。”
　　“你这是作弊。”宋睦说着，怀着莫名的期待看他写了哪一首。
　　谢知礼写的是《遗忘里的死亡》，宋睦还没读过——

　　我知道我存在
　　是因为你把我想象出来。
　　我高大是因为你觉得我
　　高大，我干净是因为你
　　用好眼睛，
　　用干净的目光看我。
　　你的思想让我变得
　　智慧，在你简单的
　　温柔里，我也简单
　　而善良。
　　但是假如你忘记我
　　我将无人知晓地
　　死去。人们会看到
　　我的□□活着，但寄居在里面的……
　　将是另一个人——阴沉，愚钝，乖戾。

　　宋睦看了很久，第一遍看得很快，第二遍、第三遍...他看得越来越慢。最后宋睦放下纸，问：“作业还有多少？”
　　谢知礼不明所以，“快写完了。”
　　宋睦满意的点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捧起他的脸亲了一下，左脸亲完，再亲右脸，最后啵唧一口亲在嘴唇上。
　　房间的光线很充足，谢知礼一脸茫然，宋睦把他这个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忍住爆棚的羞耻感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道：“你要不要.....感受你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在我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