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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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也是唯一一次不愉快的会面结束后，雨果再也没见过克里斯汀，图书馆、礼堂、通往城堡南部的走廊都没有……她似乎人间蒸发了。生活好像少了点乐趣。雨果偶尔会想起两人安静地坐在一起，沐浴着偷窗而入的淡淡阳光，各捧着一本书低头默读的日子，他会抬起头想看一看对面认真的神情，有时会撞见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或者她在察觉后仰脸冲他露齿笑。
他们的交流在学习与阅读间逐渐增多，他发现克里斯汀只有在相熟的人面前才会放开一些，不似初次见面冷漠。她话比较少，比莉莉和绿蒂都要少得多，若不是志趣相投，和她待在一起恐怕会发闷吧，至少雨果就从未觉得无趣，她是雨果见过最聪明冷静有主见的女孩。
二月城堡内外春意渐浓，最近正是莉莉心情大好的时候，正值下午茶时间，所有在校的韦斯莱和波特都得到了一则精彩的消息——维克托娃生下了一个男孩。
“天哪！他真的太可爱了！太可爱了！”莉莉捏着信封里的那张照片，直接扑上来搂住雨果的脖子，他顺势跟着她转了一圈。接着，她松开手，转去热情地拥抱罗丝和阿不思，只是到罗克珊的时候，她顿住了——罗克珊的身体经过三个月的调理才刚恢复——莉莉选择轻轻地抱了她一下。
照片里维克托娃穿着宽大的睡衣，斜躺在床上，怀里抱着小卢平，泰德在床边温柔地注视镜头。小家伙在照片里手舞足蹈，一双水灵温和、闪闪发光的眼睛，软软的毛发覆在他小巧柔嫩的脑袋上，无牙的嘴巴乐呵呵地笑着。任谁看都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维克托娃还写了一封信夹在给罗丝的信封里，字迹和她本人一般优雅：
我们给他取名叫杰森，虽然泰迪尝试着说服我叫他莱姆斯。我想了很久，还是拒绝了，请别怪我，我只是觉得这种纪念的方式……太疼。知道你们都爱杰森，我也会好好加油的。
爱你们的托莉雅
魁地奇训练结束后，雨果拖着疲惫的身子，怀着沉重又欢欣的复杂心情走进寥寥数人的礼堂，大多数学生已经结束晚餐回到公共休息室。雨果一眼就瞥见莉莉那头显眼的红发，她面前的盘子已经干净了，对面的绿蒂还有说有笑地捧着半杯果汁。跟她们一起可比一个人吃晚餐好得多，雨果默默想着，绿蒂已经开始招手邀请他过去，他听到她在询问莉莉关于小杰森的情况，高兴地好像是她的家族有了新成员一般。
坐下之后他才发现莉莉旁边还坐着安西尔·格林诺，来不及惊讶，莉莉就递给他一盘土豆泥和几根余温尚存的香肠，他接过来二话不说就往嘴里塞。
“听说罗克珊留你特训了，怪不得绿蒂先回来……看你这副饿鬼的样子，她又整你了是不是？”莉莉兴致勃勃地说。
“还好，”雨果含糊地说，“她说我最近反应力下降了，楞抓我当了一回守门员。”
“看来维德的位置不保了，”安西尔突然接过话茬，“上一场比赛他起码丢了三个很容易扑出去的球，我还以为罗克珊会即刻把他撵走。”下一秒，他便和莉莉针对怎么让维德离队这个问题展开讨论。他怎么对院队也有这么多看法？雨果挑了挑眉没有接话，转而拿起一个苹果馅饼大快朵颐。
“真罕见，他们也会来礼堂吗？”几分钟后，雨果听见绿蒂这般低声说。
什么？谁？雨果抬起头，正好看见布莱尔、简、西蒙有说有笑地在格兰芬多长桌旁的拼桌边坐下。他们的举止与其他学生无异，扫了桌上的各种菜肴一眼后，开始动叉子吃晚餐。
吃晚餐？雨果的脑子炸开了锅——如果没记错的话，克里斯汀说过“几乎没人见过他们吃东西”……恐怕她和自己一样，平时来礼堂的时间特别早而已，时间点不一致造成的误会，根本没有作为线索的价值，他失落地想，他大概是高估她了。
“你发现了什么？”绿蒂好奇地凑了过来，眼睛却一直盯着三人看，“是不是觉得很可疑？”
“没有，没有什么地方可疑，”雨果瞥了安西尔一眼，看在梅林的份上，他怎么还不走，明明吃完了，还有闲情逸致陪莉莉聊天。雨果不情愿地尽量压低声音凑在绿蒂耳边说，“线索断了。”
安西尔转了个身，换一个舒服的姿势背靠长桌，眼睛漫无目的地看向前方，像是闲聊一般询问莉莉，“你们有所行动？”
莉莉脊背一凉，开始给对面嘀嘀咕咕的两人使眼色，示意他们停止这个话题。安西尔曾说过不要招惹那三个美国人，要是让他知道雨果在背地里调查……不可以，万一他在关键时候阻扰，他们就前功尽弃了。
“没有，”莉莉干脆地答，“只是好奇了解下他们的背景……也没什么，你看看，布莱尔和西蒙长得那么好看，简那么漂亮，是不是？”
“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认为的，”安西尔望着她幽幽地说，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你喜欢那种类型的男孩吗？什么时候改观的？我怎么不知道？”
莉莉屏住呼吸，对面的雨果埋头吃东西，而绿蒂装模做样地分析着小杰森什么时候会显出魔法能力，眼睛却紧张地看看她，又看看安西尔的背影。
“不过没关系，”安西尔恢复了正常轻松的语调，“我可能想太多了，不小心听到几个奇怪的词，其实韦斯莱先生没有这个闲工夫……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说着，他站起身，冲雨果和绿蒂点头道别。
莉莉偷偷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对方没有继续追究，不然她真不知道如何招架，“路上小心，晚安！”
安西尔刚迈出两步又转过身来，看着他们似乎有话想说，“你们……好吧。”大概是三个人茫然的表情逗笑了他，他笑着摆摆手，转身离去，若无其事地与那三人擦肩而过。
他的身影刚消失在礼堂门外，绿蒂就忍不住发话了，“他好像有点在意我们是否介入？”
“他跟我说过，不要招惹他们，”莉莉有些担忧地看着安西尔离开的方向，“我觉得他只是单纯地不喜欢他们，担心我们不知不觉惹更多麻烦罢了……谁会眼睁睁让自己的朋友去冒险？”
雨果终于有了饱腹感，可烦躁的情绪并没有减轻几分，“线索断了，我们推断他们在禁林里饲养变种恶尔精走火入魔，但我们现在看到，他们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克里斯汀好久不见人影，你说怎么办？”
“谁让你无缘无故惹恼了戴维斯小姐？我没有见过她，帮你劝她是不可能的。”莉莉皱着眉，用余光关注着在长桌另一头的那三人。
“噢，拜托，”雨果烦躁地揉乱一头红色短发，“我不知道你们女孩是怎么想的，我又没说错什么，她就生气了，你们能体会吗？”
“你还很在乎她怎么想？”绿蒂撑着脑袋说，“显然她受到了误解，委屈可以使她一直不理你。”
“委屈？”雨果禁不住觉得这个词太严重了，他回想当日克里斯汀的表情，又好像真的有委屈的情绪在她眼里……她到底在想什么？
莉莉轻敲了一下桌子，这才回答雨果询问下一步的问题，“继续观察——”
“频率必须减少——”雨果补充道。
“为什么？”绿蒂惊讶地问，语调忍不住上扬，调查进入死胡同已经让她大为不快。
莉莉看了雨果一眼，顿时心领神会，“考试，绿蒂，接下来我们需要应付一大堆作业和考试，而且我们本来就不应该介入这种事，对不对？”
“知道你很不情愿，”雨果一口喝下半杯南瓜汁，看着绿蒂说道，“一切柳暗花明的时候突然进入死胡同，我比你懊丧一百倍——但是我不会放弃，为了戴里克，绝对不会。”
谈话间，他们注意到布莱尔站了起来，三人准备离开，雨果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美味的晚餐刚刚下肚，却只品尝到了不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雨果百思不得其解，看他们三人的脸，怎么看都觉得他们带着得意的神情。
复活节假期后，夏天渐渐走近，毕业一年的詹姆却提前两天来信说，他会通过飞路网回学校看望他们，这着实吓了他们一跳。复活节大家刚见过面，看望根本没什么意义，春季学期三个多月没见，他也没见得想他们；用学校的飞路网，说明他的来访经过了校长的同意，这简直不可思议。詹姆定的日子是一个天气极好的周六，天空蓝如明镜，风里带着丝丝凉意。莉莉怀着极其期待的心情，连踏在路上的脚步声都是轻快的。
“只有你们三个？”詹姆看了看面前的阿不思、雨果和莉莉，故意装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和腔调，“罗丝和罗克珊呢？”
“罗丝要参加级长会议，罗克珊去校医院做例行检查，她们来不了。”阿不思解释道。
壁炉里的绿色火焰再次耀眼地亮起，莉莉一眼认出了那个女人。她的黑色卷发比学生时期服帖许多，一双深褐色的眼睛依旧明亮，身材高挑纤瘦，一袭浅色的巫师袍。她热情地拥抱莉莉时，莉莉还闻见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准是詹姆又送过花了。
“艾谱莉！”阿不思和雨果轮流与艾谱莉·布莱克打招呼、拥抱，默契地故意作出见到她比见到詹姆还高兴的神情。
“够了，真是够了，”詹姆一把拉开正准备拥抱的艾谱莉和雨果，转而自己搂住她，“我还带了零食给你们呢，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说罢直接给了阿不思一拳，阿不思笑着抵住，詹姆又猛得用另一边臂弯勾住他的脖子，害得他发出一连串咳嗽，差点岔气。
“所以你来干什么？”一行人在城堡里走，雨果打趣着问，“给我们送一袋廉价的零食，把阿尔打一顿，再拉着艾谱莉在我们面前展示恩爱？”
“我送你们的东西可一点都不廉价！‘展示恩爱’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专利，想看还可以找他啊。”詹姆的眼光锐利地转向阿不思，阿不思的脸倏地红了，眼光慌忙瞥向别处。詹姆噗嗤笑了出来，和他以前恶作剧得逞时一模一样。雨果好奇地转头用眼神询问莉莉，而她露出一丝心照不宣的笑，不必猜都能了解情况了。
“是关于万圣节，就是报纸上说的，恐怖事件，”艾谱莉见阿不思模样窘迫，有些责备地扯了下詹姆的衣角，赶紧转移话题，“当时我们就被灌输了很多新闻报道，复活节是学生回家度假的时间，舆论卷土重来。雨果也跟我说过一些他的调查结果，很有意思……所以我和詹姆总想着来学校一看究竟。”
“麦格校长就放你们进来了？”雨果不敢置信地问道。
“当然，”詹姆得意地说，“费了我好长时间，嘴皮子都磨破了，羽毛笔都写秃了，她才答应让我们进来一个上午，中午十二点之前必须离开——等等——”詹姆脸色突变，语调也从轻松急转直下，莉莉疑惑地快步走上前，很快知道了原因：艾谱莉突发身体不适，她靠詹姆的手臂支撑着身体重量，表情隐忍。
“你怎么了？”詹姆关切地问，雨果和阿不思也围了上来。
艾谱莉的眉头轻皱，脚步越拖越慢，却没有回答詹姆的问话，而是慢慢地闭上眼睛，用手指按着太阳穴。
詹姆开始着急了，他扶着艾谱莉到墙边的石墩上坐下，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
“没什么大碍，”过了漫长的几分钟，艾谱莉艰难地睁开了双眸，入眼便是詹姆焦灼的目光，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抚了抚他因慌虑而皱起的眉，轻声补充道，“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总感觉有些不安，这和霍格沃茨一直以来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不一样？”雨果上前一步，表示对艾谱莉所说的完全不理解。
“有种不好的预感，”艾谱莉强颜欢笑，“可能跟霍格沃茨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有关。”
“还头疼吗？我们先回去吧。”詹姆拉起艾谱莉的手就往回走。明明大费周章才争取到进校的机会，还未有什么收获就作出回去的决定，他的语气里也听不出失望。
艾谱莉哭笑不得地站住了，“我现在不疼了，你好不容易争取进学校的机会，我不能让你因为我空手而归。”
除了面对家人和他那群“难兄难弟”，莉莉还没见过詹姆这般关心过谁，他自然状态下的皱眉表情和关切话语，能将对方打动到心里去。话说回来，他什么时候会娶艾谱莉，这样好的女孩当她的嫂子一定非常合适……还有格雷特·厄尼斯特，莉莉脑海里自然浮现出一个眼窝微陷的女孩，淡褐色眼眸和细眉清秀可人，留着发尾微卷的黑色齐肩发，嘴边挂着盈盈笑容。
莉莉只见过她一次，在一个月前。那时她背靠着阿不思的肩膀坐在庭院边的长椅上，读着膝上的一本书，阿不思抬眼间看到莉莉的身影，脸就像刚才那样涨红，翠绿的眼眸因紧张加快了眨动的频率。待莉莉走上前去，他才不自然地把格雷特介绍给她认识，“这是格雷特·厄尼斯特，斯莱特林的级长……呃，我们不久前才在一起的。”
“斯莱特林的级长？”莉莉重复道，惊讶溢于言表，眼前的这个女孩看起来温柔又聪明，笑起来左脸颊上有个可爱的酒窝，她友好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说，“很高兴见到你。”那是格雷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总的来说，莉莉对她的印象非常好。
“你们得抓紧时间，”阿不思的声音把莉莉带回了现实，他勾起詹姆的肩膀，将他往前带，直到一个楼梯口出现在眼前，“注意安全，保护好艾谱莉。”
艾谱莉不甘心地抢嘴，“我才不用他来保护。”
“别胡说。”詹姆故作严厉的眼神落到她脸上，她捂嘴笑着，没再接话。
与詹姆和艾谱莉分别后，莉莉回到寝室收拾书本，却有一张纸条意外地从魔药课本里滑出来，上面只有两个单词：
当心【BE CAREFUL】
莉莉瞪大了双眼，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紧接着，变形术课本里也被找出一张纸条，同样只有两个单词：
保持沉默【KEEP SILENCE】
到底是谁？莉莉在空荡荡的寝室里盯着这两张纸条发呆。这个字她见过，潦草、右斜，可以肯定不是出自某个室友，也不是雨果，更不是阿不思、罗丝或罗克珊……既然夹在课本里，应该是一起上课的人……魔药和变形术都和斯莱特林一起……某个人的论文字迹从脑海里一闪而过，莉莉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她有点难以相信自己的判断：
昨天的魔药课后，莉莉碰倒了讲台边的一大摞书，哄笑一片，伯斯德教授严厉的眼神随即毫无保留地落在身上，她看着散乱一地的书页和纸张，窘迫不已。突然有个人蹲下来帮忙拾起，同时把属于她的书归还，周围的笑声也消失了——是他吗？西德尼·诺特。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