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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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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丰树穿着蓑衣快到花家的时候才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拐了个弯儿往家去了。
“咚咚咚咚”
“门没关,直接进来吧。”陈氏听到敲门声疑惑这天谁上门了?只扬声道。
“孩儿他娘,是我。”姚丰树声音里带着点虚,主要是原先带足了两家的糕点现在全送老宅了,又不好再回去拿,只得回家再准备一份。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跟爹娘讲了?花家那边说好了吗?”陈氏打开门一看就看到当家的在门外站着,上前边说边准备给姚丰树脱蓑衣。
“先别忙,再给我拿份糕点。”姚丰树忙侧身躲过陈氏的手,打算拿上糕点再去花家。
陈氏眉头微挑,还是顺着他的意包了份糕点给他。
“你先关门在家里,我一会儿就回来,咱们回来再说。”姚丰树接过糕点放到蓑衣下面就出门往花家去了。
“娘,爹不是回来吗?怎么不进来?”姚如玮听到声音出来并没有看到自家爹这才问道。
“你爹去花家了,一会儿就回来。”陈氏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好笑,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真是一孕傻三年,早该想到的。
“娘很开心?”姚如玮看着自家娘微翘的嘴角就知道心情很好,只是不明白开心的点在哪里,这才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回去念书吧。”陈氏推了推儿子,不打算将他爹的这些骚操作说出来,怕影响这当爹的在孩子心目中的印象。
不只是陈氏了解他的丈夫,当儿子的也多少了解,联系到刚才娘进房拿的糕点,再想到爹往花家去就有数了,指定是之前的糕点都送到老宅去了,看来下次出门给爹准备东西的时候得少准备点,省得再把送两家的东西都送到老宅去了。
姚如玮心里默默叹气地回房间抄书去了,这大冬天的什么也干不了只能抄书了,这样即能学习到知识,温故而知新,抄的书还能卖给书肆挣些钱给家里减些负担。
只是每个字都需要先用毛笔沾水在桌子上反复练习直到字体好看才行,不然若是字太难看书肆也不会收,反而浪费钱。
米贝贝蜷缩在陈氏的肚子里稍稍舒展了一下身躯,心里有些担心投胎成女孩子,虽然自己是挺宅的一个人,可听了村里的八卦也知道女孩子最多等到18岁也是要出嫁的,不然官府就会给安排了,到时候嫁的是什么人就更加由不得自己作主了。
嫁人前也基本出不得门,最多是在村里溜达溜达,多数是拘在家里做针线,这种生活对于米贝贝而言绝对是折磨,不是不喜欢待在家里宅着,而是不喜欢这种十几年如一日的生活,仿佛都看不到尽头一般,只能日复一日地重复着。
每当想到这里米贝贝心情都很低落,虔诚地希望自己能投个男胎,若是能投成男胎自己以后一定努力读书给家里争荣耀。
陈氏摸摸肚子,总感觉肚子里的这个好像有点不大高兴,甩了甩头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娘,怎么了?”姚如玢好奇地看着娘甩头,以为她是有哪里不舒服,忙紧张地上前。
“娘没事儿,你们两再去烧点水,一会儿你们爹回来再洗个热水澡。”陈氏想着刚刚看当家的似乎衣服下摆都湿了,也不知道身上湿没湿,还是先备着热水的好,等洗完再喝点姜汤去去寒。
“娘,水我们都准备好了。”两姐妹对视一眼觉得自家娘亲有点怪,早上不是已经吩咐过了吗?而且还是一起准备的呢。
陈氏一恍神拍了下脑袋,“还真是,娘忘了,咱们继续做针线吧,今天教你们做衣服,正好将这几件衣服改小点,等小弟弟出生再穿。”
两姐妹现在是真心觉得自家娘有点健忘了,回头问问大哥看他知不知道怎么回事,对视一眼,压下心底的担心跟着继续做针线。
屋外雨还是淅淅沥沥地下着,不过雨势明显小了很多,打在屋沿上的声音都小了很多,被雨水洗涮过的树木显得颜色更加深沉了,裹着冰冷的气息竖立在山林之间,看这灰蒙蒙的天空似乎都亮了一些,雨似乎也有停的趋势。
整个溪望山都笼罩在层层白雾中,烟雾缭绕,千里烟波,似梦如幻,即有着虚无浮动的美丽,又有如诗般的惆怅与朦胧,随着微风浮动还会幻化出各种形状,配着远处山峦与树木的时隐时现,仿佛能带人进入那虚无缥缈的仙家福地。
可惜此处的美景却无人欣赏,姚丰树脚步匆匆地往花家而去,对于路边的美景视而不见,只一心惦记着家里的娇妻爱子。
“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来就来还带东西干嘛?”花家阿奶倒了碗姜汤递给姚丰树,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糕点,嘴上埋怨着。
“花阿婶,想麻烦你等我家孩儿他娘生的时候帮忙接生一下。”姚丰树饶头不知道怎么接话,干脆直接将来意说了一下。
“之前不是请了梅家的吗?”花家阿奶欲言又止,自己都多少年没给别人接生过了,虽说手艺也没忘,可多少也有些生疏。
“娘,这雨太大,怕是梅家婶子过不来。”阿四叔一听就明白姚家的顾虑,他虽然在人情上不大通,可外面这段时间雨下得大,基本就没停过,路上泥泞得厉害,就连自己这个男人都不怎么好走,没见这段时间大家都不出门的吗?梅家婶子怕是更不好走了,而自家跟姚家两家离得近倒是无妨,顶多到时候自己背着自家老娘过去,也摔不着。
花家阿奶瞪了儿子一眼,她能不知道吗?
阿四叔觉得自己很无辜,不明白老娘瞪自己干嘛。
“雨大,梅家婶子怕是过不来,要麻烦花阿婶了。”姚丰树可怜巴巴地看着。
“那行,要生的时候让你家老大来喊我,咱两家近,快得很。”花阿奶看不下去了只得答应道。
“那到时候就麻烦花阿婶了,到时候请你吃蛋啊。”姚丰树瞬间笑开了颜露出了两排整齐的牙齿,一下就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成,你先回吧,也不留你了,你家的估计在等着了。”花阿奶赶紧赶人,没得在眼前心烦。
姚丰树一点没听出来,打完招呼就高兴的家去了。
“娘,你怎么不高兴?”阿四叔没多想,不过自家老娘的情绪还是很敏锐地感觉到了,疑惑道。
阿四婶一出来就看到自家男人犯傻忙在后面小心地拉了拉男人的衣服,示意他别多问,自家婆婆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命不好,当年折了好几个孩子,现在就剩她男人一个儿子了。
“你拉我干嘛?”阿四叔转身一看是自家媳妇儿不乐意道,自己正关心娘呢。
阿四婶翻了个白眼,不想理这缺根弦的人,转身进屋了,一会儿公公准削他。
“哎,这婆娘......”阿四叔有些不服气了,自己也没干嘛还给自己白眼,有些要上前理论。
“你消停消停!”花阿爷瞪了眼儿子不想多说,这儿子哪儿哪儿都好,给自己生了三个孙子孙女,就是这脑子有点不好,缺根弦儿。
转头跟自家老伴儿说道,“这事儿就该答应,你也别多想,外头说三道四的,传着传着就变了味儿,咱们过咱们的就是了。”
花阿奶点点头,理是这么个理,可多少心里有根刺儿。
阿四叔一头雾水,左看看右看看也没人回他,关键是自家爹娘现在明显不想理他,只得转身进屋找自家媳妇要安慰了。
“说好了?”陈氏看着收拾好的当家的放下针线问道。
姚丰树点点头,事情解决了整个人都觉得放松了下来,看着陈氏的肚子一脸温柔,自己又要当爹了。
“估计也就这几天了,孩子名字想好了没?”陈氏摸着肚子算了算日子,发现这时间过得还真快,一眨眼这都快要生了,才想起来似乎还没取名字。
“之前爹给三弟家的如珞取名时不是取了好几个字吗?等咱们孩子出生从里面挑个字就成。”姚丰树不大想取名字,他自己没文化,或是取名估计就得叫什么狗剩、石头之类的了,也不好听,还不如听老爷子的,反正几兄弟都一样。
陈氏有点不大高兴,凭什么自家儿子取名得用老三家挑剩下来的,想了想自家儿子也上学了,干脆喊了来问问。
姚丰树不明白孩儿他娘哪里不高兴了,不过也生过几胎了,也知道妇人在怀孕的时候脾气多变,忍着顺着也就是了,干脆坐在边上当背景听着。
“娘想给弟弟取名,不过你也知道爹娘没文化,你看看取什么名好。”陈氏拉着儿子问。
姚如玮眨了眨眼睛有点兴奋,给自己弟弟取名啊,这个可以有。
“我这一辈多是取王字旁的字,若是妹妹就叫如瑶好了,瑶者,美玉也,意喻美好且珍贵;若是弟弟就叫如玙好了,玙者,也是美玉的意思。”姚如玮想了想道,越想越觉得好忙回房拿纸笔将两个字写出来给爹娘看。
“瑶、玙,都好,都好。”姚丰树凑过来看着儿子写在纸上的字觉得都好,一听这名字就好。
“为什么妹妹是瑶,弟弟是玙?”陈氏虽然不识字却也觉得好,就是都是美玉,怎么分的?
“爹娘,虽然瑶与玙都是美玉的意思,不过一般女孩儿都是取瑶,男孩儿取玙,且玙五行属土用作男孩儿的名字希望他能够稳重,瑶五行属火,我之前听娘说女孩多有体寒的,希望妹妹能身体健康。”姚如玮抿了抿唇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不知道这个解释爹娘满不满意,这些想法已经是自己所想到的所有了,若是自己再多学些知识一定能取到更好的名字。
想着便有些沮丧,书还是念得太少了,以后晚上也要多读一会儿书再睡。
“玮哥儿已经很棒了,让爹娘取爹娘肯定想不到这么好的名字。”陈氏摸了摸大儿子的头安慰道,她也看出儿子有些沮丧,要多给些鼓励才行。
“等弟弟出生就按这个字取。”姚丰树一锤定音道。
姚如玮眼前一亮,果然自己需要更用功才行,以后再有弟弟妹妹就还能争取到取名权了,这么一想也不在爹娘身边转悠了,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回房继续念书去了。
“这次出去没争多少钱,才得了三十文,若不是这场大雨能做到年前,应该能争到更多才是。”姚丰树有些可惜地看着外面的天气,回房将之前争的钱递给陈氏。
陈氏数了数后拿了五文钱出来递回去,“这五文你留着花,其他的我就收起来,留着年后给念书用。”
说完就熟练地将剩下的钱分别藏到了床底下的罐子里跟柜子后面的墙里面,动作麻利,一看就是经常干的样子,看得边上的姚丰树目瞪口呆。
“看什么?”陈氏一回头就看到姚丰树呆愣愣的模样笑问。
“孩儿他娘你好麻利。”姚丰树顺口就跟着回答了。
陈氏抽了抽嘴角,有点想抽人的冲动,“我平常不麻利了?”
“不是,也麻利的......”姚丰树一脸焦急,敏感的觉得陈氏的语气不对,却又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结结巴巴的准备解释。
“噗呲”陈氏被他那一脸焦急的模样给逗笑了,白了一眼姚丰树。
姚丰树一看陈氏笑了也跟着傻笑起来,抹了把额头的虚汗,“孩儿他娘,等你生了我再出去干活儿。”
“你傻不傻,你算算等我生了什么时候了?今年不要想着再出去了,家里的钱也够用到开年的了,暂时不用急。”陈氏算了算家里的存钱,除掉生孩子的跟玮哥儿上学的钱还是有剩的,再说等生了村里的人肯定要随些份子的,虽然都是几文几文的,有的甚至只送些鸡蛋之类的,也尽够了。
姚丰树扒拉着手指算了算,发现等陈氏生了孩子,再加上坐完月子后就到过年的时候了,根本来不急再出去了,只能无奈放弃,本来还想着趁着年底再挣一笔的,年底的时候各家活儿多,赏钱也多,若是遇上大方的主家说不定争的都能抵一年挣的银钱了。
越想越可惜,姚丰树整个神情都带着点懊恼,刚分家那年可就是年底挣了笔才缓过神儿来,玮哥儿也才得了念书的机会的。
陈氏好笑的坐在边看看着当家的脸色变来变去,分外精彩,暗自偷笑也不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