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和你见面》西空龄

18、就是写给你丫的

　　最近的生活是平淡且乏味的，天气慢慢回暖了，上课的时候又开始困了，困的不行，眼睛都睁不开。因为那首歌那件事，韩初有点不知道怎么找顾清也了。
　　总是看着手机里面的对话框发呆，他不知道顾清也是什么意思，但是也不知道怎么问，以前韩初不懂周七为什么总是小心翼翼的，什么都不敢说，不敢表现出来，现在韩初懂了。
　　问多了怕答案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不问又哽在心头。
　　韩初趴在桌子上发呆，旁边的周七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趴在下面玩手机，韩初盯着窗外，树上的嫩芽已经冒出了头，春天要来了吗？
　　周七突然起身，吓韩初一跳：“你干嘛？”
　　周七说：“明天我弄来一辆车，出去兜风去啊。”
　　“什么车？”韩初问。
　　“摩托车啊！”周七说。
　　韩初打量了周七一下：“你行吗？”
　　周七说：“你这话说的，不行的话我弄车干嘛呀！反正明天下午就放假了。”
　　韩初趴在桌子上，点了点头。
　　韩初点开朋友圈发了一条
　　要是你喜欢冬天那你就留在冬天吧，春天要来了，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要是你想跟我走，那就拉紧我的手，要是你不想走，那我明年再来看你。
　　发完，就看见周七的图标，操！真快。
　　周七点了一个赞，还评论了“什么意思啊？”
　　韩初偏头看着周七：“诶，我们不就在旁边吗？你不能直接问吗？”
　　周七笑了：“被拒绝了？”
　　操！哪壶不开提哪壶。
　　“也不算。”韩初说。
　　“那你瞎感叹什么！”周七说。
　　韩初把头埋进了臂弯里：“感叹感叹都不行啊！春天到了，诗人要写诗了。”
　　操！臭不要脸的。
　　就这样趴到了放学，拿出书包，走出去，整个人懒懒散散的，跟没骨头似的，在校门口跟周七分别了：“明天见。”
　　沿着那条路走回家，小风吹着还蛮舒服的，但是心里有事的人，怎么都吹不散的。
　　那条步行街又开始热闹了，小贩又开始吆喝，卖的东西比去年的品种还丰富，韩初随便看了看，没什么想吃的，准备回家洗澡看看书就睡觉得了，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上次跟顾清也一起去吃的牛肉疙瘩面好像还不错。
　　于是又转身去吃了那个疙瘩面，看起来和上次差不多，其实味道也差不多，但是就是没有上次那么好吃，这就是传说中的食不知味？？
　　但是韩初还是吃完了。
　　沿着上次和顾清也一起走的那条路走回家，一步一步的，脚步不自觉的就快了，哎，身边没有那个人，再怎么复制那个感觉都不对！
　　韩初回到家，拧开门，过年周七帮他贴的东西还在上面挂着，韩初走过去，把那两个福字撕了下来，这个房间的一点生气瞬间消失，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感觉。
　　和韩初一样蔫不拉几的。
　　脱下外套随意的丢在床上，到卫生间淋了一个热水澡，但是怎么都点燃不起生活的激情了，就是感觉整个人都被压着，很想问，很想说话，很想大吼，很想去找那个人问个清楚，但是不行，那个人从来没说过什么也没承诺过什么啊，一直不都是他自己在自导自演么，自己主动喜欢别人的，自己和他的爱慕者争风吃醋的，自己给他写了那首歌的，自己又发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朋友圈的，就算现在也是自己也庸人自扰。
　　操！
　　日！不想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
　　韩初擦了擦头发上的水珠，坐在书桌前开始学习了。
　　标了几个今天杨柳说的重点，看了看今天的作业，在另外一张草稿纸上写下所有答案。
　　弄完这一切已经十点多了。
　　韩初打开手机看了看，没人给他发消息，倒是朋友圈有几个人点赞，韩初点了进去，第一个就是那个熟悉的头像，一个小时前点的。
　　还以为他会假装没看到呢。
　　韩初在心里说：“就是写给你丫的！”
　　那边的顾清也，下班回来，吃完饭，洗完澡，翻了翻朋友圈，就看到了韩初的那条朋友圈，“要是你想跟我走，那就拉紧我的手，要是你不想走，那我明年再来看你。”
　　顾清也盯着那句话，好半天没有动，够隐晦也够深情。
　　顾清也心里也挺烦的，他怎么会不知道韩初歌里的意思和除夕夜那个拥抱，还有故意不系安全带，还有问的那个你喜欢什么样的，还有现在的这个朋友圈。
　　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韩初最近也没有找他，而他也不知道怎么找韩初。所以大家就都晾在那里了。
　　顾清也窝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闭上眼睛，真的头疼！
　　想了想，给韩初发了一句。
　　-你是喜欢顾清而还是喜欢顾医生。
　　韩初收到这句话的时候，没想到顾清也问的那么直接，韩初心想，这有什么区别吗？不都是你吗？
　　韩初回复。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发出去之后眼睛一直盯着手机，忐忑的等待顾清也的回复，期待又害怕，等了好一会，都没回复，韩初点进微信把顾清也的消息设置成免打扰了，这样一直期待又落空的感觉，还会胡思乱想真的很搞心态！
　　韩初又看了看书，瞎找事情忙了一会，就是不想看手机。
　　晚上十二点的时候直接就睡觉了，操！问这句话的也是他，现在玩欲擒故纵的又是他！
　　早上起来的时候韩初第一时间就去看了手机，看看顾清也有没有回复。
　　没有...
　　韩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搞什么啊！
　　来到学校一脸阴沉，周七手上还拿着油条，看到韩初从门口进来，把剩下的一半递给韩初，看着韩初那张灰青的脸：“怎么了？昨晚没睡好？”
　　“不要，你自己吃吧。”韩初说：“应该是没睡好吧。”
　　周七把另外一根油条塞进嘴里：“今天下午，策马奔腾！”
　　其实韩初早就没有兴趣跟周七去策马奔腾了，心里烦着呢，很想问顾清也什么意思啊！耍人玩？但是昨天已经答应周七了...
　　“行。”韩初说。
　　一整天心思都不在学校里，隔一会就要看一下手机，操！没回复没回复没回复！！烦死了！
　　韩初在和顾清也的对话框里打了一行字。
　　-你是什么意思？
　　然后又删掉，能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早就说了，但是他那又是什么意思？猜别人心思真的是一件很烦的事情，如果人和人的相处简单点就好了。
　　放学了，周七兴奋的拉着韩初：“走走走，快点。”
　　韩初拖着自己的身子被周七推着往前走，周七说：“你他妈怎么跟要散架似的。”
　　韩初说：“对，就是要散架了。”
　　“你不会是不敢坐摩托车吧？”周七说。
　　“你大爷！你别侮辱我。”韩初直了直身子：“走着。”
　　周七把摩托车停在了学校里面停车的地方，韩初说：“你胆子挺大啊，敢停在这。”
　　周七跨上了摩托车，啧，腿真长：“没人知道是我的，说不定以为是哪个老师的。”把摩托车调了个头：“上来吧。”
　　韩初坐了上去：“还行，挺拉风。”
　　周七发动模特车，轰轰轰的声音，引的周围的学生纷纷侧目，两个英俊的少年坐在黑色的机车上，别有一番风味。那是一种水蓝色的野性。
　　韩初说：“我现在是不是得叼一根烟。”
　　周七说：“坐稳了。”
　　机车发动了，很快就蹿了出去，操！那么快，韩初一下子没坐稳，往周七身上重重一倒，迎着风，声音听的有些不真切，周七说：“我不是跟你说了坐稳。”声音消散在风里，能听清。
　　一路人所有人都驻足观望，真的很拉风诶。
　　周七冲出校门转了个弯：“让你感受感受速度与激情。”
　　“操！停车停车停车！”后面的韩初焦急的大喊，但是已经晚了，就在那句话说完，迎面跑过来一个男孩，直直的和摩托车对撞了，韩初和周七在那一瞬间都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车还在不停的往前，然后摔倒，三个人一辆车，摔倒在路中间。
　　所以现在是出车祸了？撞人了？人有没有事？死了没？呸呸呸，应该没死。
　　韩初和周七都没有什么事，只是衣服和鞋子被擦破了，周七的手上腿上都有擦伤，他们站起来，立马去看蜷曲在地上抱着腿被他们撞到的那个人，那个人的表情很痛苦，韩初走过去：“骨头断了？”
　　旁边的人迅速把周七和韩初围在了一起，还有几个热心市民拨打了110 120 ，因为学校附近就有一个派出所，警察来的很快，医院的救护车也来的很快，那个被撞的男孩被抬进了救护车了，跟着的还有韩初和周七。
　　到现在他们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直到警察坐在前面问：“姓名年龄，哪个学校的通知家长了吗？”
　　周七说：“还没有通知家长。”
　　那个警察说：“赶紧通知家长。”
　　韩初坐在旁边看着周七打电话不知所措，他没有家长。
　　警察看出了韩初的犹豫，对韩初说：“愣着干嘛？赶紧通知家里人啊！”
　　韩初慢慢的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东翻西翻，没有一个是可以冒充他家长的，他认识的要不和他一样大的，要不就是之前家里的亲戚，翻着翻着，翻到了顾清也的电话，韩初想了想，确实通讯录里顾清也最适合，犹豫了一会播了过去。
　　顾清也很快就接起来了：“喂，怎么了？”
　　韩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磕磕绊绊的问了一句：“你...现在有..时间吗？”
　　顾清也说：“有啊。”
　　韩初再次沉默了，鼓起勇气说：“你现在在医院吗？”
　　顾清也说：“在 。”
　　“那等会你在医院门口等我。”韩初说。
　　顾清也没问在医院门口等你干嘛，说了：“好。”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韩初下车之后就看见了站在医院门口的顾清也，顾清也也看到韩初了，朝这边走了过来。
　　韩初有些紧张，毕竟那么久没见了，而且还发生了那事，现在心里都不是车祸那件事了，脑子里的所有系统已经全部恢复了运作，那首歌，那个朋友圈，那句话又全部回来了，现在故事的主角就站面前，非常坦然。
　　看到了瘸腿的小孩和警察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顾清也先过去和警察握了一下手然后说：“你好，我是韩初的家属。”
　　说完家属两个字，韩初心里直接漏了一拍...
　　然后警察就在和顾清也交涉，看着顾清也的背影，逆着光，突然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萍，看着那个背影代表他的家属在处理他的事情，心软的一塌糊涂。
　　顾清也处理的事情的时候不想平时看起来那样好说话，很温暖，感觉什么都能让步，他此刻讲理，公正，配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完全是那种能压得住事情的气场。
　　周七的妈妈也来了，慌张的跑过来，看了看周七：“你没事吧？”
　　周七低着头：“没事。”把受伤的手往后藏了藏。
　　周七的妈妈走过去和警察握了握手：“这个事得怎么处理啊！”
　　顾清也在周七的妈妈都站在那边，两个人看着警察，顾清也看似没有什么情绪，很平和的，倒是周七的妈妈，担忧都写在脸上。
　　警察说：“这个得等那孩子的检查结果出来再商量赔偿。”
　　周七的妈妈忙不迭的说：“好好好。”
　　又转头对周七说：“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骑车出去瞎疯，现在好了吧，出事了，现在长记性了吗？我们说话都不听，我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我们会害你吗？说这些不都是为你好。”
　　周七没吭声。
　　四个人在医院等着，周七的妈妈这才注意到顾清也：“这位是？”
　　顾清也笑了一下：“您好，我是韩初的家属。”
　　韩初的家属，什么家属，看起来也就比韩初大一点，哥哥？但是没听说韩初还有个哥哥啊。
　　周七的妈妈也笑了一下，很礼貌的：“哦，我是周七的妈妈。”
　　手术室的门开了，周七的妈妈和顾清也先走过去，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上有几处擦伤，腿上应该是被撞的，当时走不了路，在家休养几天就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那个男孩的家属来的挺晚的，看起来应该是他爸爸，皮肤很黑，背微微驮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里都是担忧，他爸爸来到病房，推门而入，就看到了顾清也韩初，周七周七的妈妈还有处理这件事的民警，还有病床上他的儿子，一瞬间，一行泪，如释重负般的，其实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很着急，但是他家里离县医院很远，骑车要一个小时，一路上把所有糟糕的结果都想到了，现在看到自己的儿子好好的躺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又一瞬间如释重负。
　　那个男人走过来，擦了擦眼泪，周七的妈妈见不得这个场面，眼眶早就红了，立马上前说：“所有的医药费包括后面的赔偿我们都会负责的。”
　　那个男人看了看民警，民警说：“医药费是加救护车的钱是两千，他们已经交了，后续您的误工费和您孩子的营养费是两千，您看行吗？”
　　那个男人没什么文化，说了句：“好。”
　　医药费和救护车的钱是刚刚顾清也给的，周七的妈妈从包里掏出两千块钱给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接着那一沓钱，朝周七的妈妈鞠了一躬，周七的妈妈连忙把他扶起。
　　现在一切都解决好了，周七被他妈妈带回家了。
　　韩初说：“我回家把钱给你。”
　　“我送你。”顾清也说。
　　“不用了，那么晚了，我打车回去吧。”韩初说。
　　顾清也也没有再执着，站在路边陪韩初打车，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车格外的难打，十分钟左右，终于过来一辆，韩初拦下了车，准备跟顾清也说，但是一转头，看到了顾清也很难说的眼神，韩初顺着他的眼神往过去，看到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包，长得眉清目秀，皮肤很白，算不上很惊艳但是很耐看，干干净净的。
　　顾清也看着赵夏，那一瞬间怔住了，隔着车水马龙，隔着二十岁和二十五岁中间的距离，他看见曾经那个人，心里五味杂陈。
　　赵夏也看着他，顾清也好像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变，突然又释怀的笑了，笑了都快笑出来了，比哭还难看。
　　顾清也没想到，在一天在这个地方再次见到了赵夏，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面对，以沉默？以眼泪？
　　韩初看出了顾清也和赵夏之间特殊的磁场，非常懂事的说：“那个，我先走了。”立马钻进了出租车里。
　　赵夏走过来，微微笑了一下：“好久不见。”顾清也也跟着微笑了一下“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