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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大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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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大婚,宫中张灯结彩、鼓乐齐鸣,一片喜庆的景象。
可以看出秦深还是用心布置了一番。
王公大臣携家眷争先恐后的赶到宫里,唯恐落得慢一步就会被人参个“太后党”罪名。
而这一边的南宫伏浈望着摆在桌子上正红色的大婚宫装,陷入了沉思。
以前待自闺阁,心里总是分分秒秒盼望着嫁给秦深,就连匆匆见个面过后都能回味无穷。如今,这场婚姻里参杂了利益,人心最是难测。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顶得住皇位权势带来的诱惑。
萧氏的江山怎能拱手他人,任他人肆意酣睡,南宫伏浈回过神,命人给自己穿上了婚服,端端正正带上头饰。
“寒枝,准备好了吗?”
南宫茯浈神情严肃站在铜镜前,一袭红衣,有说不出的讽刺。
寒枝上前替南宫茯浈理了衣袖,开口回道:“主子,都准备好了,不成功便成仁。”
南宫茯浈颔首,眸光瞥了放置凤冠的匣子,那匣子里的凤冠上铸金凤凰栩栩如生,高贵典雅。
不一会儿,内监便来传话,双手捧着封后圣旨与皇后凤印宝册,向南宫茯浈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恭贺娘娘新婚之喜。”
南宫茯浈示意寒枝收下。
内监见已收下,话不多说,急忙行礼告退。寒枝目送内监乱慌而逃的身影,忍不住笑出了声:“主子,这也是个怕死的。”
“他身边的人见我唯恐避之不及,若是往日,罢了,也是个会舔的。”
南宫茯浈摇摇头,表示无语。以往恭敬称自己为太后,跟在萧河身后一口一个吾皇,如今认贼为主,自然得慌不择路了。
这次宴席设在宝德楼,原本是先皇用来及时行乐之地,后面秦深见此楼装饰极美,加以改造之后用来设宴。
宝德楼一共两层楼,二楼大殿极大,殿内早已系满红绸,连殿中央宝座顶上都贴着红色烫金双喜字。供来宾入席的长桌上也摆好一应器皿,精美雕刻的琉璃盏中摆好干果糕点,婢女们忙进忙出的身影穿梭在大殿中。
大臣携着家眷由禁军验明身份后,纷纷踏入大殿。
待入席完毕后,范程带着另一队禁军赶来,把宝德楼又围成一圈。
秦深身穿金黄色龙袍亲自来接南宫茯浈,轿撵则停在俪宫正门前。
跟在秦深身后的是丞相高子惟,原本他此时应该在宝德楼与大臣们一起,只不过被秦深拉过来作陪。
过了许久,还不见南宫茯浈出来,秦深不由得皱眉,转头问道:“皇后怎么还不出来,派人去问一下。”
内监应了声,转头进了俪宫正殿。
南宫茯浈早已穿戴完毕,也知秦深已经在外面,她是故意晾着不出去。这会儿内监来催,不得不起身出去,寒枝与怜儿扶着南宫茯浈踏出俪宫。
秦深见到南宫茯浈出来,转身坐上了轿撵,目视前方,也不顾后面的南宫茯浈是否顺利上了轿撵。
直到内监大喊了一声:“起驾…”。
轿撵才一前一后起来,慢悠悠地行驶在宫道上,往宝德楼的方向赶去。
南宫茯浈坐在轿撵上,脸上看不到一丝笑容,与这喜庆的日子显得有些突兀。
反观秦深,亦是如此,结婚只是个过场,原本他也不愿大办,只不过为了填补心中那份不甘与愤懑,还能名正言顺拿到帝王玉玺,坐稳皇位。
轿撵终于到达宝德楼,秦深下轿撵,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南宫茯浈。若是他们二人没有背负任何仇恨,想必也是人人称赞的一对璧人。
秦深牵着南宫茯浈的玉手,走进二楼大殿。
殿内大臣们早已恭候多时,见秦深踏入,纷纷起身行礼,齐声喊到:“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恭祝吾皇大婚,百年好合,共享天成。”
“众卿平身。”
“谢吾皇。”
一番就坐,乐师奏乐,舞女献舞,好似其乐融融之景象,仿佛除夕宫宴。
见秦深动筷,席上每人也拿起筷子夹菜,婢女们忙于给各桌端菜、布菜。
席间,夫人们坐如针毡,时不时望向端坐在上方的南宫茯浈,看见新后一句话不说,面色凝重,心里越发的压抑了。
其实大家心里也明白,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太后,如今被迫成婚,嫁的还是仇人,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席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当年的谣言。
当年传说南宫茯浈与萧河有一腿的谣言。
北河郡老夫人莫氏举杯起身,高声道:“老身这杯酒敬皇上,只是有一事老身不得不说。”
秦深眸光一紧,直言道:“老夫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郡老夫人放下酒杯,目视秦深,言辞恳切:“皇上,明德皇后是老身的干孙女,过几日是老身八十岁大寿,她自小就养在我身边,十岁才接回将军府,这几日我总觉得大限将至,盼着皇上开恩让我们祖孙二人团聚。”
明德皇后张明月,是萧河的发妻。
此话说完,殿内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每个人大气不敢喘,生怕秦深拍案而起,降罪下来。
秦深怒气值爆升,坐在一旁的南宫茯浈明显感觉到秦深怒了,不过他在刻意隐忍,不想发作。
南宫茯浈借机抢在秦深表态前开口:“郡老夫人所愿也在情理之中,皇上身为明君,定当能如老夫人所愿。”
北河郡夫人眼眶一热,恭敬行礼道:“老身谢皇后娘娘体谅。”
秦深白了一眼南宫茯浈,她那番话是把自己架在高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同意岂不是明君所为。
况且如今张明月还是犯人之身,怎能轻易放出来。
南宫茯浈,你……
过了许久秦深才表态,“既然如此,那就团聚吧!”
若不是看在郡老夫人的几个儿子都效忠于自己的份上,如此替罪人开脱早就被拿下了。
秦深越想心里越不舒服,连带此举都像是南宫茯浈授意的。
宴席完毕,众人离去。
南宫茯浈被送去明凰宫,等秦深过来拜天地祖宗,俪宫那边也安置妥当,待天黑礼毕便于帝后二人新婚之夜上塌入眠。
秦深原本想去找高子惟喝酒,却被高子惟劝了回来,说是皇帝新婚,如此不妥。
秦深只好前往明凰宫,才踏进殿内,便瞧见南宫茯浈站在一幅画前,仔细端详。
他咳嗽了一声,南宫茯浈闻声回头。
“朕的帝王玉玺呢?”
“你得让我明日见一见她们,玉玺才能给你。”
南宫茯浈口中的她们指的就是萧河的家眷。
秦深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好啊,你们好手段,怎么还想着能翻身从里面出来?”
南宫茯浈极力压住内心的怒火,离计划还差一步,自己还不到能与秦深翻脸的时候。
只能想法子稳住他。
“秦深,让我见见她们,见完之后帝王玉玺如愿奉上,绝无二话。而我也会放下前尘往事,与你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如今听起来多么可笑,南宫茯浈心里却是明白的很,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秦深注视着南宫茯浈,意图想透过她的眼睛知道心里所想,片刻开口道:“白头偕老?你信吗?”
“若有违背,我不得好死。”南宫茯浈立马接话,举起手掌,认真庄重的神情,仿佛那一刻她真的在承诺。
死?
秦深沉默了,她会死吗?怎么可能,顿时都否了自己这荒唐的想法。
她骄傲得很,也惜命得很。
“行了,你回去歇息吧!朕还要处理政务。”
秦深下了逐客令,南宫茯浈也无需久留,坐上轿撵回了俪宫。
帝后新婚,却分隔两处,一时之间成了宫里婢女们私底下的讨论点。
回到俪宫,南宫茯浈立马让寒枝给范程传递消息,做好准备,明日准时营救。
待南宫茯浈梳洗完毕,和衣躺下,没过多久眼皮子打架便沉沉睡去。
下半夜,秦深摸黑前来,告诫守夜的寒枝切勿声张,怕吵醒南宫茯浈。
秦深就那样坐着南宫茯浈的床榻前,看着躺在床上闭眸的女子,那一刻,他才觉得有一丝不可思议,他终于把她娶了。
江山美人,皆在他手。
秦深心情愉悦,脱下外衣,躺在了南宫茯浈身侧,一同睡去。
而南宫茯浈却睁开了明亮的眸子,缓缓起身,准备跨过秦深下床,可看到这个人舒舒服服的睡在床上,理所当然的享用着萧氏江山,仇恨瞬间遍布全身。
她要是趁着某人熟睡,把他杀了,也算是报了家仇。
紧接着南宫茯浈掏出一把刀子,双手握紧刀把,对准秦深的脖子。
就在她快很准一击而中时,秦深翻了个身,刀尖刺在了被子上。南宫茯浈不死心,拔起刀子准备再刺,手腕却被秦深紧紧抓住,痛得南宫茯浈松开了刀。
“想杀我?”
黑夜里秦深的声音异常清冷低沉。
不等南宫茯浈说话,秦深把人往怀里一拉,南宫茯浈虽有挣扎,也无济于事。
秦深不等人反应,把人压在身下,紧紧抱住,脸埋在南宫茯浈的锁骨上,猛地呼吸,试图想把她吸入骨髓。
我们之间的爱,带有国仇家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