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没有如果》语人蕉

19、惩治公车猥琐男

　　他们的班主任已经得到校长的指示，坐在办公室里守株待兔。

　　此刻，在学生耳中比贝多芬交响乐都悦耳的下课铃声适时地响起，同学们像脱了缰的野马似的，兴高采烈地回家去了！他们站在办公室门口面面相窥，有种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

　　陆丹青毫不在意地说：“早死早超生！领了罚还来得及去市区。”抬手就要敲门进去。

　　王开前进一步把她拉到身后嚷：“别介！我一大男人哪能让你们挡在前面。我先进，你们垫后！”

　　陆丹青她们知道今天这么一出王开铁定憋着口气，上不来又下不去，索性依着他，连平时笑话他大男子派头十足也省了。

　　王开轻轻敲了三下，里面传来他们的班主任张德明的声音：“进来。”其实他们背地里都叫他“老吠”，原因就是这位四十不到却很显老的班主任喜欢老生常谈，讲起来没完没了。在他们那个年纪，总归听不得老师的语重心长。王开有一次逃课，发了个短信给陆丹青打听是否有被抓到，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丹青，老吠有没有问起我？不想却搞了个大乌龙，估计是一时手快才发错了号码，竟然发到老吠那边去了。人老吠还很像接头暗语似的回了一句：“我就是老吠。”至此，王开在老吠面前颇有点抬不起头来的意味，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不过，通过这件事他们知晓老吠看来是清楚他们给他取绰号的事，平常叫起来也收敛了些，彼此却是心照不宣。

　　王开的同桌闲日子发慌，听王开提起这件趣事，就起了捉弄老吠的念头。他恶作剧的用自己的手机给老吠发短信，假装是名芳龄十八的女生，发了句：某某，到哪里见一面！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甚至有些严肃的老吠居然会回这种无聊短信，他回：你发错了，我不是某某某。此男见老吠上钩，乐得跟什么似的，立马见竿起爬，再接再厉问了一些问题。老吠来者不拒，也自称是一年龄十八的小伙，以后的理想就是当一名警察。差点没把他们晕死，趴在桌子上笑得直岔气。老吠同志快奔四的人了，发也提早秃了一半，这些话也亏他说的出口，还有照他那矮小圆滚的体型，估计当一名人民警察只能是他一生的梦想了。经此一役，他们私下认为老吠其实还是很具备喜剧天分的。人真他妈不可貌相，这年头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比比皆是啊！

　　王开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一进去就主动承认错误，把责任一肩子扛下来，直说不管丹青她们的事，认错态度不要太好！

　　老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脸上明显一副不相信的神情，他站起来用手指轻轻戳王开的脑门：“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小子不用硬充梁山好汉！你们仨就是一丘之貉。”

　　他们也不多做解释，冲着老吠傻笑。老吠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脸上挂着一点落井下石的笑容：“我说你们也太逊了，无故早退被校长抓个正着，说出去也不嫌丢人，以后可别到外头说你们是我的学生。还有你们长能耐了噶，居然学会弄虚作假了，这招可新鲜，其他同学估计还没用过吧，你们可总算当了回抛头颅洒热血的先锋队！”在怀恩高中，学生爬围墙偷溜出去的事情屡见不鲜，有段时期特别风行。学校针对学生们如此视校规为儿戏的猖狂举动，便在围墙上安装了电网，这才控制了局势。不过，同学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是谁在学校后花园那边把围着的铁丝网搅了一个大洞，足够人钻进钻出。可后来还是被官方人士采取措施扼杀掉了，叫一帮不安分子恨得牙痒痒，直呼学校连一条活路都不留给他们！

　　王开是个给点颜色就可以开染坊的人，他见老吠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嘴巴的阀门又关不住了：“老师，瞧您说的！我们也算是从创新班出来的，就要对得起学校对我们的特别培养，不断创新、与时俱进不是我们的本分么！再说保护学校的公共财产，作为怀恩的一份子那是人人有责，我们怎么可能去打围墙的主意呢！”

　　老吠投给他一个欠扁的眼神，摇头笑着说：“就你贫！”

　　三人一看老吠的眉头总算是舒展开来，心想这事应该算是过去了。于是，王开又打头阵问了句：“老师，您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您回家休息了，要不我们这就回去！”说着，转身示意丹青她们快撤。

　　老吠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回来！”他喝住他们，满眼笑意，说：“你小子这会儿倒溜得快，我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你们仨一人写一篇一千字的检讨，放假回来交给我！”

　　“老师，您不会这么狠吧！”三人居然异口同声地说，默契十足。

　　“这是校长点名要的，所以不要跟我讨价还价！”老吠先下手枪杀了他们讨饶的机会，笑得幸灾乐祸。

　　三人只能识相地接受事实，无精打采地走出办公室，无视后边老吠不诡的再次提醒他们务必完成任务。

　　直到出了校门，王开被打击的情绪还没有缓过来，陆丹青与沈茜倒是像没事人一样在一旁研究起去恒丰大厦的公交路线，自从上了高中后，他们一直都是坐公交车回家。

　　沈茜瞧王开愁眉苦脸的怨妇样，不怀好意地打趣：“你小子不是一直标榜‘犯错误要犯的高级；写检查要写的有水平；常在河边走要保证不湿鞋’的么，怎么如今让你一人写三篇检查委屈你了不成？”她痞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组织看好你哦，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王开闻言咬牙切齿地说：“请组织放心，小的保证完成任务！”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天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有多冤孽，之后几天假期怕是要耗在三篇检讨上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陆丹青见公车来了，提醒他们上车。

　　此时正好是下班的时段，公车上人满为患，一个紧挨着一个，着实挤得要命。沈茜小声地嘀咕：“气都透不过来了。”

　　陆丹青安慰她：“再忍忍，也不是要很久。”

　　话落，司机一个急转弯，过道上站着的人全体向前倾，幸亏挤得满，还能够互相支撑。他们三人并排站着，用手使劲抓着上方的扶手才能维持身体的平衡。

　　又到了一个站点，车厢里有人开始抱怨：“别让他们上来了，都没地儿了！”也有人说：“超载了！”

　　可司机无动于衷，仍然打开前门放一大帮人上来。这下整个车厢是一点空隙都不剩，有些乘客低声骂娘，打起肉搏战。

　　公交车重新上路，一个中年老男挤到陆丹青的后面，上身有意无意地贴着她。陆丹青起先没在意，微微移开了一点，全当公交车太挤的缘故，难免会有肢体接触。不想，后面的男人实在是得寸进尺，又把双手抬起来，撑在她头顶的杆子上，可以说她整个人被他圈在了怀里，他的手臂还总是移过来碰触她的脸颊。陆丹青觉得不对头，她厌弃地蹙起眉头，回头警告性地瞪他。眼前的中年男人长得一副猥琐样，居然还敢冲她笑，一口黄牙令她作呕。

　　她靠向沈茜，试图摆脱他的钳制。他倒好又恶心地挨过来，这次手直接贴在她的腰部。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她抬起手肘用力向后朝他的肚子顶去，男人大叫一声“哎呦”，指着陆丹青不要脸地喊：“你撞我！你撞去！你撞我！……”接连重复了好几遍，一下子吸引了车里人的视线。

　　陆丹青被他恶人先告状，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咬紧牙关怒瞪着他。沈茜与王开见丹青这副表情，再看身后长得一脸戳样的男人，大约猜出发生了何事。王开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没处发，克制不住就要冲上去撕破他假正经的嘴脸，泄一泄心中的闷气。陆丹青抢先一步拦下他，车里这么多人，闹大了谁也不好看。她斜着头冷冷地说：“谁的复读机在叫，也不管管，刺耳死了！”

　　猥琐男人被她呛地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沈茜上来帮腔，不阴不阳地说：“吆喝，复读机没电了！一看就是没品质的货！”

　　这时，公车刚好停下，猥琐男恨恨地往后移准备下车。陆丹青与沈茜对看一眼，一副胜利的姿态。她无意一摸上衣的口袋，一急便朝正要下车的猥琐男吼：“站住，小偷！”说着也匆匆下车追出去。

　　沈茜他们见状，也艰难地挤下车，王开一马当先地拔腿追了上去。沈茜赶上陆丹青问：“他偷你什么了？”

　　“手机！”陆丹青撇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追赶。

　　等她们气喘吁吁地追上他们时，王开已经把人制服了。他把他反手压在地上，不屑地说：“也不看看你爷爷跆拳道黑带的身手，竟敢在我眼皮底下犯事！”

　　“你小子毛还没长齐，不要给我太狂！快放了我，不然我告你恶意伤人！”男人使命挣扎，出言不逊。

　　“嘿！还嘴硬！”王开又下重了份力道。陆丹青她们走上来，“把手机交出来！”她说。

　　“什么手机，我不知道！”男人不承认。

　　王开一听，叫沈茜上前帮忙，他要亲自搜身。刚要动手，前面突然出现两个小片警，这男人居然倒打一耙诬陷他们：“警察同志，救命啊！有人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