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家教（下） ...
-
11.
气氛剑拔弩张，斯库瓦罗看见我坐在Xanxus斜对面，还没走近杀气就飙出来了。
“水野，谁允许你离Boss那么近的！”他扯着嗓子喊着，剑在空中挥了好几下。要不是弗兰闪得快，他的头套都要被削掉一大半。
躲开的弗兰摸着青蛙头套，慢吞吞地说：“对啊对啊，你看长毛队长都气成什么样了，坐远一点那个坏脾气王子也不会一直这么阴森森地看着你哦。”
不，这根本不是坐在哪里的问题吧？
Xanxus向他那边看了一眼，斯库瓦罗才压下不满。家光这才出声：“虽然不知道晴……水野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这和退休了的前顾问没有关系吧？”面对家光，斯库瓦罗冷静了许多，“水野晴叛变的时候还是下任顾问的继承人，你们最好不要管这件事。”
家光对于斯库瓦罗的轻视并未发怒：“水野晴已经死亡是这里的人都清楚的事实，现在突然指认这名女性是水野晴，于公于私，门外顾问理应了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弗兰在旁边说他就不知道水野晴是谁，可惜没人理。路斯利亚靠在沙发边上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你现在还能代表门外顾问吗，前顾问先生？”
“在下以门外顾问的身份要求知晓这件事的权力！”一个微微喘着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愣了一下，看过去，金发少年撑着光亮的玻璃，脸颊边上还淌着汗水，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他旁边的黑衣人一脸为难，想拦又不敢拦。
这个时候Xanxus终于哼了一声：“碍事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一头雾水地看看正值壮年还没到退休年龄的家光，再看看现在才十六岁的巴吉尔，想到刚才巴利安众人和家光的对话，不由垂眸抿了抿唇。
12.
最终我们还是找了个房间坐下来谈这件事，酒店里有专门租借的会议室。
会议长桌两边，我和因陀罗坐在一起，对面是Xanxus和他的巴利安下属们，家光老师坐在下首旁听，巴吉尔站在长桌的另一边。
他疑惑地看了看我的旁边，有些不解。
“水……”刚发了个音他就卡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叫我。
“叫我晴奈就好。”
“嗯……多谢，晴奈……”巴吉尔咽下称呼后缀，看着因陀罗问我，“这位是？”
“入住登记显示的关系是夫妻！”那边路斯利亚很兴奋地抢答。
“……”不是，你的语气为什么这么开心？
巴吉尔的脸瞬间石化，有些没转过来。
我叹了口气，对他解释道：“所以我又是水野晴，又不是他。”
13.
除了水野晴的身份，我的其他身份都是系统凭空捏出来的，所以在一段时间后一些原住民们会发现这个身份的漏洞，尤其是猎人世界的身份。窟卢塔族太过避世、人员稀少，人际关系极为密切，系统只是暂时模糊了那些人的认知，但是就如派罗后来回想不起我来到猎人世界之前的事一样，我的身份是“假”的。
但是水野晴的身份不一样，他有父母，他感激九代目，他是系统合理演算出来的，他会做“水野晴”这个身份该做的所有事，除了一点外和常人无异。
——他不是人。
我来到这个世界时水野晴多少岁，他就真真切切地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多少年。他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为我提供一具躯体、一个身份，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件事。
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开始发现了他的残留感情后反应会如此大。
在系统看来，“水野晴”并算不上是人，但在我看来，我夺走了他的一切。
“十六岁后的水野晴是我，十六岁以前的水野晴是由高级人工智能操纵的……现在的我才是本来的我。”我不敢去看后方家光的表情，手放在大腿上，紧紧握成拳头，停顿了好几次，才将这句话完整地说了出来。
究竟是否要坦诚以待？他们是否会相信？他们会如何评价？
我觉得既然白兰都毁灭过一次世界了，这个世界也重置过一次了，他们似乎都还保留这件事的记忆，那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大碍。
“我成为水野晴的时候，被要求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兄长。”
“接下来的事你们也就知道了。”
我垂下头，不去看任何人，盯着桌上光亮的漆面倒映出的自己，等待接下来的质问。一旁的因陀罗突然将手放在我的手之上，一点点让我将拳头松开。
14.
“等等，水野哥……”
轰——
巴吉尔一愣之下叫出了原来的称呼，话音未落，就被一声爆/炸声给覆盖过去。我抬眼看过去，厚重的会议桌被Xanxus的火焰炸出了一圈焦黑的洞，鼻尖甚至能闻到木头烧焦的味道。
我突然想起被系统送到家教世界的第一天，我在暗杀下不慎逃进他房间的时候，他也是像这样愤怒得直接烧了自己的衣柜。
“都出去。”Xanxus的声音压抑着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用枪对准我的怒火，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出他在忍耐。
“混蛋Boss，你……”
“包括你，门外顾问，我要和你的‘哥哥’单独谈谈。”他根本不理会斯库瓦罗的声音，而是转头用着一种讥讽而又挑衅的语气看向巴吉尔。
巴吉尔还处于一种震惊的茫然中，先是巴利安的人拉拉扯扯地走了出去，然后家光才一脸头痛地叫住巴吉尔，把他也带了出去。
“……我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我轻轻和因陀罗说道。因陀罗点了点头，看了眼对面的Xanxus，然后走了出去，将门带上。
15.
“日记是怎么回事？”
等房间再度安静下来后，Xanxus才语气冰冷地问道。
我第一反应是九代目那本日记，但想到当初他已经把九代目的日记当作是竞争的继承人伪造出来想要激怒他的东西，才意识道他指的是我留下来的日记。
“真假掺半。”我如实以告：“我要阻止你为了得到首领之位将彭格列……”
“叛乱的是你，那几个候选人也是因你而死。”Xanxus毫不留情地指出这一点：“你还代表了门外顾问，让彭格列陷入混乱的就是你本人。”
我无言以对：“……对不起。”
“水野晴，把头抬起来！”Xanxus突然提高音量，“怎么，现在这副样子是在博取同情吗？当初让我杀你时你的表情可不是这样的！”
我缓缓抬头，沉默地注视着这个外表一直很早熟的青年，突然明白了他在愤怒什么。
“放弃吧，你记忆里的水野晴是虚假的，你所追寻的不过是幻术师展示给你看的幻影。”留下日记也只是为了达成任务条件，谁知那东西只是系统的借口，留不留日记我都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Xanxus并没有反驳我，他闭上眼睛，靠着椅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复又睁开眼睛，冷漠地看着我。
“九代的日记，是真的吧？”
我怔了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起这件事。
“多此一举。”Xanxus站了起来，俯视着我：“无论我是不是他的儿子，我都注定是十代，我名字里的‘十’注定了这一点！”
我的眼睛微微睁大，从他话里的意思明白了一点：他知道我那一连串行为背后的逻辑了。
——他确认了九代日记的真假。
“一周。”Xanxus突然说道。
“一周后你要是还留在意大利，就等着彭格列的追杀吧。一周是对你救治斯库瓦罗的报酬。”说完这句话，他不再看我，大步走向会议室的大门。
我坐在原位，在他即将出门前叫住了他。
“Xanxus。”
他回过头，暗沉的红色瞳孔仿佛在注视一个陌生人。
我缓缓微笑起来：“Xanxus，有两个‘十’。”
“……”
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我如释重负地倒在靠背上，缓缓舒了一口气。
一周时间，是因为斯库瓦罗。
离开意大利则不追究，是因为……
我是水野晴。
接下来，就是老师和巴吉尔了。
我望着天花板上精致的吊灯，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用手遮住了视线。
16.
羞愧。
家光老师的提早退休是因为我，这之后巴吉尔身为门外顾问的日子恐怕也不怎么好过。
然而，在我面对巴吉尔时，我还什么都没有说，他就抢先开口，说他在我的墓前已经原谅的一部分的我了，但是他永远不会原谅我对彭格列所做的事。
彭格列年轻的门外顾问得体地说完这一切后，说自己还有事要忙，便提前离开。
我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少年的背影挺拔修长，和记忆中的孩子完全不同——他长大了。
“这样似乎也不错。”我回过头，看向一身西装的家光，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只是顺风顺水惯了，现在稍微有些失落。”
在猎人世界和海贼世界被弟弟们惯坏了，甚至有一种永远不会离别的错觉，真是让人头痛。
家光站在因陀罗身边，他似乎在我和Xanxus谈话时和因陀罗聊了很多。提前退休的金发男人问道：“意大利待不了了，要不要来退休的老师家乡看看？”
“……家光老师？”我一时不太敢确认家光的意思。
“怎么，在嫌弃我这个老家伙吗？”
我赶紧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有些意外……”
家光看着我，突然叹了一口气，语气深沉：“毕竟你是我的第一个学生……诶，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没什么，就是觉得，老师你真是靠谱的成年人！”
“……你都成年多久了？”
17.
坐上彭格列的专属飞机时，我还有些不可置信。
家光在一边说这是门外顾问的私产，飞机也是巴吉尔安排的，和彭格列没关系。我想了想，还是没问出来：门外顾问不就是彭格列的一部分吗？
这次同行的人中，还多出了一个计划之外的人。
“ciaos~”坐在座位上，戴着黑色礼帽的二头身婴儿睁着黑黝黝的眼睛，走到我的面前，一脸天真地和我打招呼。
我：……
“老师……？”我颤着声音，僵硬地转头看向家光。而身边的因陀罗不知小婴儿的底细，已经弯下腰和reborn打招呼了。
“啊……reborn先生和我们同行，是去做阿纲的教师的。”
“教师？”
阿纲都高一了，除去Xanxus的继承人也还有一个活着，reborn总不能是去培养阿纲做十代目的吧？
reborn仿佛是看穿了我的所想，和我解释道：“九代目曾经在纲吉幼年的时候封印了他的死气火焰，但是前段时间世界重置后出了问题，纲吉在放学路上被狗追逐的时候激发了火焰，全身烧了起来。九代目现在病重暂时无法动身，加上家光的委托，就拜托我去教导纲吉了。”
好家伙，短短几句话，全是槽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火焰？我可以旁观吗？”对火焰好奇但当初又没研究够的因陀罗闻言眉头微动，虽然不知道reborn的具体情况，就这么直接问出了口。
reborn漆黑的瞳孔划过一道足以上考题的诡异的光，十分欢迎地说道：“可以哦。”
我：！！！
阿纲，跑！现在就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说第6章 家教（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