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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花月节 ...


  •   根据那位左护法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以及一路上对方都没怎么搭理过自己的表现来看。
      他应该是被丢下了。

      但是这里面有几分刻意为之,不言而喻。

      身边人影绰绰,他们的欢笑声把萧珩隔绝在外,显得他格格不入。

      这种被人排挤和无视的感觉比被各种目光盯着的感觉好很多,起码对于萧珩来说是这样。

      不过这样的清净向来持续不了太久,优越独特的外貌总是会为他吸引来很多人的注视。
      萧珩行动起来在人山人海的山顶平地寻找一处暂时的落脚点,他不知道怎么回浮岛,过节的人又很多,运气好的话他能找到一片人少的地方,并且被花绝或者璇玑他们找到带回去,运气不好的话……
      那就去城里找人报个官,不知道寒珏阁有没有类似的地方。

      他尽力躲避着人流的推搡,然而今天实在太热闹,平坦的山顶平地根本没有可以供他躲避人群的空闲处。

      萧珩一闭眼,只思考两秒转身就要往山下走,一回头就撞上不知谁的锁骨,猛一下碰得生疼,又惯性地往后退去。

      那人伸手拉他一把,说话时含着笑意,“怎的一个人在这。”

      萧珩缓缓抬头,眼前的人一身红衣,墨发披散,耳畔银质的蝶形发饰下露出微尖的耳朵和线条优美的侧颈,火光与月光交织落在他眼中却是只倒映出萧珩的影子。

      “走丢了。”险些被这人的美色迷惑,萧珩垂下眼眸盯着脚尖。

      花绝低笑一声,声音钻入萧珩耳中仿佛电流过际。

      真是要命,今天这人怎的这般蛊惑人心。萧珩掐着指尖拉扯回自己的理智。

      花绝的出现无疑引来城中人的关注,他俯身将萧珩整个困在自己双臂之间,薄唇附在萧珩耳边,说话间的气息吹得萧珩那只同款发饰轻响,和低沉的声音混在一起,“这身衣服果然很衬你。”

      这样近的距离,萧珩紧张得呼吸都停滞住,耳尖不受控制地发烫。

      又是一声轻笑,花绝将人搂紧了些,“这里人多,换个地方看吧。”

      城里山间视野绝佳的观看点早就被原住民占满,萧珩还没来得及说话,眨眼间回到他们居住的浮岛边缘。

      花绝松开人,笑吟吟地看着他,“有哪里不舒服吗?”

      好的不能再好。萧珩心说

      在岛上的视野确实开阔,没有人群中那般热闹,却又过于冷清和空旷,若大的浮岛只有萧珩和花绝两个人,只能听见风吹过桃林的飒飒声。

      立于山顶时看见山路上的火光耀眼又绚丽,可是这里实在太高太高,成片的火光微弱得像一条纤细的红线。

      “我原本想着,从上往下看烟花,或许另有一番风味。”花绝苦笑一下,“不过看样子这里太高了点?”

      这人可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萧珩这么想着,低头看去。
      这么高的岛,也不知烟花能不能飞到。

      “没关系,”萧珩都不知道这话是在宽慰自己还是他,“总能看到的。”

      毫无预兆地,朵朵灿烂的烟花在脚下绽放,说实话,两个人站的地方实在太高了,哪有人低着头看烟花的,这种观感真的,非常差。

      萧珩哑然,他之前总觉得花绝应该是那种事无巨细的性格,习惯于把一切都安排好,被安排的人——比如他,只需要乖乖听话就好了,花绝一个人就可以处理好一切。

      现在这样会出一点小纰漏的情形放在花绝身上,有点难以想象,甚至让他看起来更有人情味了。

      浮空的岛屿和下方的城镇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朵朵烟花好像在努力把下方的温暖往上传递。
      可是这岛太高太高,烟花怎么努力也无法到达,只能在自己能到达的最高点炸开,又化为燃烧后的残渣坠落。

      萧珩转头去看花绝。
      那人带着淡淡的微笑站在自己身后,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在看烟花还是别的什么。

      身在红尘中,恍如隔世人。
      这是萧珩在花绝身上看到的东西,他后退两步,与花绝并肩而立。

      “岛上风大,早些回去歇息罢,今日怪我扫了兴,下次花月节我补偿你。”花绝不知从哪取出一件水蓝色披风,轻轻搭在萧珩肩上。

      被他一提醒,确实有些冷,萧珩拢了拢披风,“多谢。”

      他被楚家囚禁十载,受擒之初便遭震碎全身经脉,修为尽废,后又月月刮肉放血给那楚家老祖炼什么狗屁丹药,这具身体早已被摧残得千疮百孔,大大小小的病根落下不少,此时若是再逞强吹风,明日怕是就要病了。

      花绝走在前,萧珩跟在后。
      二人隔着三步的距离走在桃林中,谁也不开口说话,只有花瓣摩擦的声音和轻微的脚步声。

      安静的环境也给萧珩创造了思考的空间。

      他需要将自己同花绝划分出一个明确的身份关系,债主也好朋友也好,他总要有个理由说服自己接纳花绝无端的示好。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萧珩害怕这又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可是仔细想想自己除了这一身血肉再没什么可图谋的……

      打了满篇腹稿,萧珩走进屋子后叫住了花绝。
      “少阁主,”他站在屋内仰头看着屋外的人,对方不错眼地看着他,认真等待他的下文,迎着那样赤忱的目光,萧珩一路上腹稿的划清界限恩怨清算的话在嘴里转了几圈,最后他说:“晚安,好梦。”

      花绝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萧珩一脸郑重地拉住自己居然就为了这么一句话。

      “晚安,你也好梦。”花绝笑道。

      翌日,璇玑还是一如往常的叽叽喳喳,似乎完全没有因为昨天贪嘴错过了烟花而难过。

      萧珩却有些恹恹的,那张冷脸都透着一股丧气。

      过了午时,璇玑神神秘秘地拉着萧珩,凑近跟他咬耳朵:“今天晚上凰枳哥哥要带我和琅琊去城外放烟花,到时候我让凰枳哥哥把美人哥哥你也带上!”

      萧珩回想了一下昨天凰枳对自己的态度以及他把自己丢下的事情,虽然并不觉得凰枳会故技重施直接把他丢在城外,萧珩还是十分坚决地说了不。

      晚上两个小家伙被人接走,凰枳非常有礼貌地跟萧珩道别,并提醒他晚上睡觉锁好门窗。

      原本是一句很普通的叮嘱,从凰枳口中说出来却让人免不了有些狐疑,萧珩面上不动声色,点头道谢,待人走远后将屋子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可疑物品。

      萧珩坐在厅堂中,没有了璇玑这个闹人精,屋子里突然冷清下来他居然不太适应,有些怀念璇玑在身旁叽叽喳喳地像一只小鸟的样子。

      这么说来,寒珏阁内除了鹤之外,再没见过其他鸟类。

      萧珩有些好奇,不过想到下岛的方法他只知道一种,而且还刺激得过头,便也作罢,夜色深浓,他洗漱完躺在床上奇迹般地睡了个好觉。

      俗话说得好,来都来了。
      他选择躺平。

      萧珩一觉醒来,花绝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璇玑和琅琊还没回来,今日他来给萧珩送午饭。

      花绝摆好一桌吃食,笑吟吟地坐在旁边用眼神催促萧珩坐下。

      那张笑脸太有迷惑性,晃得人身体和脑子做出相逆的反应。
      萧珩坐姿端正,专心吃饭目不斜视。

      眼瞅着萧珩吃的差不多了,花绝才缓缓开口:“你经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总是待在寒珏阁里太无趣了,不如随我出去走走,明天就走。”

      刚制定的《寒珏阁一日游计划》被扼杀在摇篮里,萧珩只得点头。

      花绝莞尔:“就不问我要去哪?”今日的花绝又换回了那身白色的衣装,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总归不会是把我拉出去卖了,就算真的是,这条命都是你的,萧珩并无怨言。”萧珩搁下碗筷,半开玩笑地回答。

      “先去给你的族人们收敛尸骨、入土为安。之后的事情,边走边看吧,怎么样。”花绝收敛了几分笑意,正色道。

      萧珩身形一怔。

      这件事情对于他而言,是何等的惊喜。
      就像他梦寐以求要得报大仇,最后天降花绝为他斩草除根一样。

      “谢谢。”萧珩抬头,声音都有些颤抖。

      花绝伸手勾过一缕浅蓝色的发丝,“你应该一直念着这件事吧,趁着最近风波小了一些,寒珏阁这边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务,我便想着带你了却这一桩心愿。”

      经他这么一提醒,萧珩反而有点惭愧,这些时日过得浑浑噩噩,对他来说像是大梦一场,竟然将家中亲人给忘了。

      萧珩半垂着眼眸,目光顺着被勾起的发丝流到花绝手上,“少阁主此番恩情,萧珩何以为报?”

      “报答么……”指尖旋转,浅蓝色的发丝随着动作缠绕在手指上,花绝目光沉沉,嘴角噙着淡淡笑意,“萧珩觉得呢?”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发丝和手指上,这般僵持了许久,萧珩抿着唇呼吸逐渐沉重起来,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又羞于启齿。

      萧珩嘴唇翁动,花绝却抢先开口:“我的确想要得到你。”

      如此坦诚布公,反倒打得萧珩措手不及。
      “但是,”花绝倾身向前,扣住萧珩的下巴使其与自己对视,“我不会逼迫你,因为我要的不是人偶,是有灵魂会思考的你,我要你主动靠近我,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任何一次。”

      “以前?”萧珩握住对方的手腕,“不如我们先来聊聊这个「以前」怎么样,我并不觉得除去被囚禁的十年之外我那短短的十七年人生能够成为你所说的「每一次」的前提条件。”

      他的手指摩擦着萧珩的下巴,“的确,不过这一点解释起来有点绕。”

      那双浅金色的眸子认真地直视着他,“我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听你说。”

      花绝低下头,两人距离更近,鼻息交缠好似下一秒就要发生点什么,比如一个吻,他垂眼凝视那片蔷薇色的唇瓣,发现它正紧抿成一条直线。

      现在的萧珩有些抗拒跟他发生点什么,花绝如此判断。

      他说:“我的「以前」,是你的「未来」。”

      “我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了,每当你迎来死亡,世界就会倒退,倒退回我被我的父亲带回寒珏阁那天。”

      “与其说是倒退,不如说是轮回,世界以那一天为「起点」,以你的死亡为「终点」,不断重演,无限轮回。第一次轮回开始我的父亲便陷入沉睡,我至今都还没弄清楚,这场轮回诞生的原因到底是你、是我、还是我的父亲,数次轮回下来,我唯一确信的就是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所有。”

      “也许不记得也是好事。”花绝的声音带上几分颤抖,这份颤抖让萧珩心里也跟着发紧,脑中有什么东西浮现,下一秒又蒙上厚厚的雾气,怎么也想不起来。
      花绝抬手撩开萧珩额前的碎发,光洁的额头中间有一弯明月若隐若现,“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也不必非要回报我什么,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然后好好地活下来,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这么看来,这一轮是不是比较特殊?”萧珩说,“因为你不是说过,我到寒珏阁的第一天,就已经溺死了。”

      花绝皱了下眉心,又很快舒展开,“是的。”

      萧珩问:“但是这次却没有重来,为什么?”

      花绝:“也许是死的不够彻底呢,给了我把你复活的机会。”

      萧珩:“什么样叫死的彻底。”

      花绝:“……”
      他突然沉默下来,松开萧珩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不知是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还是想起些不愉快的往事。

      “魂飞魄散么?”萧珩双手抱胸,完全不给花绝避而不谈的机会,“那的确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你有找到什么解法吗?”萧珩绕到花绝面前,不依不饶地盯着他,“你既然要我有灵魂有思想地来爱你,你总不能就跟我说这么一点吧?”

      花绝认输地抬起眼,眼神凄凄切切幽幽怨怨,“你还记得我说大陆人都跟极寒之地有仇的事吗?”

      “嗯,记得。”萧珩点头,那时候花绝瘆人的笑声他都记得。

      花绝说:“这件事是更久之前的恩怨了,我父亲的爱人是魔神,当时修仙界群起而攻之将其斩杀,父亲暴怒之下对大陆人施加诅咒,千年后这个世界中每一个拥有大陆血脉的人将会成为他复活爱人的祭品,开启轮回之前你便是死于这个诅咒。”

      这次轮到萧珩沉默了。

      萧珩应该算是花绝杀母仇人的后代,萧珩这一脉都是蓝发金眸,迥异的外表据说来自于千年前屠杀魔龙时被龙血污染的诅咒,他们这一脉都是半龙半人的血统,不仅一脉单传非常短命,生一个死一个,还是绝佳的炉鼎和药材,这么多年来很遭其他大家族觊觎。
      而现在的情况是——花绝不仅将萧珩从他的仇家救出来了,还帮他报了仇。

      萧珩欲语还休良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父亲……阁主他老人家,一开始同意这门亲事?”

      花绝诧异地看着他,“父亲他不是那般庸俗的人。”

      “……”萧珩比他更诧异,那张冷脸都要绷不住了,“开明到可以接受仇人的后代?”

      花绝愣了一下,失笑道:“不是,我以为你说我父亲接受不了儿媳妇是个男人。”

      萧珩:“……”

      “咳,不是的,我父亲的爱人是一条黑龙,你们萧家屠的那条是蓝色的。”花绝有些无奈又好笑,“要破除我父亲的诅咒需要你不再是大陆人,要脱离这个身份有且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飞升。”

      这次真的无话可说。
      萧珩沉默着内视一番,可怜的筋脉说不上稀碎,但是也没比稀碎好到哪里去,每日的药浴虽然有用,效果却不甚明显,他就是泡一辈子也不可能靠这个修复筋脉。

      “有什么法子给我修一下筋脉么?”萧珩长叹。

      “有三种,一是丹药,二是高品医修,三是找个比你更优质的炉鼎双修。”花绝说。

      萧珩这只半龙人就是大陆最好的炉鼎,他果断选择前面两种。

      两人商讨半宿,将明日的行程安排妥当便各自回屋洗漱入睡了。

      从极寒之地到大陆隔着一片汪洋,然而在花绝的带领下,萧珩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跨越万里瀚海,出现在某个大型传送阵的中央,和五湖四海的人们混在一起,就没有人会觉得突然出现的两人很奇怪了。

      “这次选的是一个距离萧家旧址比较近的大城镇,刚好可以准备一些长途游历的必需品。”花绝走在萧珩前面两步的距离。

      萧珩轻轻颔首,注意到四面八方奇异的目光,颇为不自在。

      在萧珩呼吸逐渐凝滞的时候,一个斗笠落在他头上,斗笠边缘垂下的轻纱刚好遮住萧珩上半身,把浅蓝色的长发和不同寻常的金色眸子给遮掩起来。

      “瞧我,一不小心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花绝的手从斗笠边缘松开,后退两步与萧珩并排前行。

      “谢谢。”萧珩低声道。

      花绝食指勾勾薄纱,表示自己听到了。

      随后花绝就带着萧珩一顿买买买,说是什么游历必需品,实际上就是给萧珩添了几套衣服,还有一些防身用的符纸什么的。

      最后花绝把装着这一系列东西的储物袋丢给了萧珩。
      “有这些东西,就算没了我在身边,自保也无忧了。”他说。

      话是这么说,花绝又带着萧珩弯弯绕绕进了黑市。
      萧珩跟在人身后走,拐过某个弯道周围就变了模样,商贩不再是推着这种小车,而是铺一块布,上面摆着各样物件,商贩席地而坐,也不吆喝了,只有买家和卖家交谈的声音。

      自走进这里花绝便拉起萧珩的手腕,此处人多眼杂,在黑市里发生什么意外都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这里买卖的东西普遍不甚起眼,只有经验老道的人才看得出哪些是好东西哪些是唬头,像萧珩这种眼新的,看什么都一个样,草草扫过两眼就兴致缺缺。

      萧珩只觉得花绝拉着自己的手格外用力,走的方向也非常明确,完全不理会周边商贩。
      斗笠垂下的薄纱遮掩视线,眼前的人在光线并不充足的黑市里轮廓与花绝一般无二,萧珩在心底叹气,心道这人估计也是个拐.卖的新手,他若是走的慢些遮掩一下自己的意图,以萧珩现在的视力绝对发现不了问题。

      为人贩子默哀完毕,萧珩开始翻找花绝储存过法力的武器。
      要低调些的,又要确保能摆脱束缚,最好是能直接把人敲晕。

      正摸索着作案工具,那人突然停下了。

      萧珩还没来得及疑惑,就听见那个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嗓音:“这位小友,你好像牵错人了。”

      抓着手腕的那只手更用力了,萧珩扭了两下,试图挣脱。
      谁知这个动作刺激到了人贩子先生,他猛然用力将萧珩拉到面前,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架在萧珩颈边。

      “嘁,有点本事,居然这么快就摆脱了我们安排的人。”耳边是人贩子的声音,嘶哑得难听。

      花绝摊开手耸肩,“一般厉害,比起你拿刀指着的那个差点。”

      “你当我傻子么,这小子全身筋脉都断了,还是个病秧子,被人拉着走这么一段路早就不行了。”人贩子先生嗤笑,匕首又往萧珩的脖子上送,顷刻间划破白皙的脖颈,殷红的鲜血浸湿薄纱。

      与此同时,很多人围上来将花绝包围,“我看你长得也不赖,不如将你们二人一道绑了,卖的钱够兄弟们快活好一阵子。”

      “呵呵……”花绝轻笑。

      人贩子架着萧珩要先走,刀下的美人像是才想起来要挣扎般抬起那双白瘦修长的手来,那双看起来没什么力气的手抬的极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咯嚓一声失去意识。

      斗笠在动作间掉落,萧珩松开手中拧断的头颅,骨碌碌滚到一旁,他手腕上贴的符纸燃起金红色的火焰,片刻化为飞灰,脸颊和脖颈上的鲜血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为他添了几分妖冶。

      对付黑市这些三脚猫功夫的打手花绝连剑都没拔,几招就将其全部收服。

      “我就说吧,比起我来说你更危险,看看,头都没了。”花绝提脚将无头的死尸踹远,泰然自若地为萧珩擦拭脸颊上沾染的血迹,“下次换个不容易掉的斗笠。”

      萧珩抬眼看他,轻轻点头。

      这两人之凶悍路过的人有目共睹,纷纷敬而远之,如此倒也安宁,后面没再遇到什么怪事。
      花绝自摊位上一只单边耳坠,耳坠通体翠绿、呈水滴形,摸起来手感接近玉质,外包一层镂空金丝,看起来就很衬萧珩,只可惜萧珩本人并没有耳洞。

      萧珩注意到身旁人拿着个东西对着自己比划,遂向他投去视线。

      两人对视片刻,萧珩接过那只耳坠琢磨两息间,就要往耳朵上扎。

      “诶!”花绝一把抓住这位少爷的手,无奈地忍着笑,“这可不能直接扎的,我的大少爷,你这狠手下去耳朵可得发炎。”

      “哦。”萧珩依言停手。

      “老板,要这个。”花绝转头对商铺老板说。

      那商人半眯着眼悄悄将二人打量过,老神在在地回答:“五千灵石。”

      修仙界的五千灵石,相当于凡人流通货币中的五千两黄金。

      萧珩顿时觉得这耳坠很重,默默将它放回去。
      饶是曾经的萧家再富,萧珩再败家,也不能花五千灵石买个耳坠子。

      “成交。”败家子花绝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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