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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弟弟 ...

  •   晚上,白琼和西门吹雪到正厅的时候,白淮安正在询问白鸿飞在学堂的学习内容,见白琼来了,白鸿飞显得极为激动。

      “爹爹,孩儿的课业可否如往常饭后去书房检查?姐姐回归,孩儿无法静心温习。”

      见白鸿飞的眼睛不时的望向厅外,白淮安便好奇这个孩子今日的心不在焉。直到白琼到来,白淮安眼睛一亮,才克制住浮躁,显示出以往的安静。白淮安已然懂了。不需要太多言语,轻轻颔首,便是默许与纵容。

      白鸿飞下了椅子,再将旁边的椅子斜拉出来。“姐姐请坐。”

      白淮安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侍女会意,拉出旁边的座椅“公子请。”

      “谢谢鸿飞帮我,你也坐下吧。无须担心,姐姐有北柳呢。”说罢又看向西门吹雪“西门公子请入座。”

      白琼身边的侍女叫北柳,是个高壮沉默的姑娘。她停好轮椅,抱起白琼放在椅子上,再将椅子扭正,便安静的立在白琼身后。

      见白琼落座,西门吹雪才坐下,侍女又回到白淮安身后,又一位侍女上前,站在西门吹雪身后。

      “如今正是桃花盛开之时,老夫便请西门少侠尝一尝府中自酿的桃花酒。”随着白淮安呢话音刚落,一个小厮端着托盘走了过来。二人身后的侍女各拿下一壶酒和一个杯子,将杯中倒满了酒放在桌上。

      “这酒还是阿琼九岁那年为我酿的,我一直舍不得喝,一晃竟八年过去了。”白淮安说着,思绪渐深,想起了八年前的春节。

      小姑娘阿琼打碎了一坛友人送的桃花酒,期期艾艾的跑去书房认错。难得见小姑娘这副模样,白淮安一时起了戏弄之心,便佯装失意道:“那可是你刘叔叔送我的十年份的桃花酒,我是要晚上喝的,可如今…没了便没了,我也不怎么喜欢的。”话虽如此,表情却是掩不住的失落。

      小姑娘年幼,心性单纯,一时便有了急色。稍作思索,便道:“如今坛碎酒洒,已是无可更改。不如爹爹等我十年,我十倍还之?”

      “十年?阿琼待如何?”白淮安饶有兴致的问。

      白琼此时已将想法完善,听到白淮安的问话,直言道:“委屈爹爹今日用其他酒代替。待三月桃花开,阿琼自当亲自采摘桃花,为爹爹酿十坛桃花酒。只是十年期长,不知爹爹可否等得起?”

      白淮安大笑:“等得起,自然等得起。”

      后来啊,桃花盛开时节,粉雕玉琢小姑娘日日穿行于桃花林,果真酿够了十坛桃花酒。

      “姐姐酿的酒,我可以尝一尝吗?”见父亲目光涣散,神色欣慰,白鸿飞小心问到。

      见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期待,心情很好的白淮安非常豪爽的应允了“你年岁小,不该喝酒,不过你姐姐回来了,就给你倒上一口尝尝鲜。先吃饭才能喝。”看着白鸿飞的书童倒了小半杯酒后,又问向白琼“阿琼可要尝尝你酿的酒?虽不到十年,也不差多少了。”

      桃花酒让白琼想起了过去的美好时光,有心应下。西门吹雪看出来白琼的意动,开口道:“酒活血化瘀,白姑娘旧伤未愈,不宜饮酒。”

      “我便不饮了。”白琼早已被腿脚的伤痛折磨的生了畏惧,听此言,当即便拒了,还反过来劝白淮安“爹爹大病未愈,亦不宜多饮酒。小酌即可,不可酗酒。”

      白淮安应道:“你且用饭,为父懂得”实际上并不以为意。转头对西门吹雪端起了酒杯“西门少侠救了小女,老夫敬你一杯。”

      吃了一会儿饭,白鸿飞就克制不住好奇。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轻轻吐了吐舌头。入口就觉得辣,过后又有点香甜,很奇妙的感觉。见二人皆一饮而尽,有种说不出的潇洒。便学二人的模样一口喝下去,辛辣感从嗓子向上涌,不一会儿就鼻子发酸,有眼泪涌出。

      白琼注意到了,看了一眼推杯换盏的二人,轻声问:“鸿飞怎么了?”

      “姐姐,我难受。”白鸿飞脑中似乎隔了一层雾,只是遵循本能回答。

      白琼已经看到空了的杯子,对北柳说:“给少爷乘点汤。”白琼掏出帕子,用桌上热水蘸湿,给白鸿飞擦了脸。又喂他喝了点热汤。“可好些了?”

      “姐姐,我不难受了。姐姐真好,和从前一样好。”白鸿飞痴痴的说。

      “你还记得姐姐?我离开的时候你不过三岁多,如今哪里能记得?”白琼很开心,却又怕这只是小孩子的讨好。

      “记得的,记得的”白鸿飞强调道,怕白琼不信,又举例“我记得姐姐为我扑过蝶,捉过蜻蜓,摘过菏叶,寻过梅花做糕点。况且……”白鸿飞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停了口。

      白琼听着,记起了过往时光,正沉迷,话却断了。直觉后面很重要,便诱哄道:“况且什么?姐姐很想知道,阿飞可以告诉姐姐吗?”

      白鸿飞本就晕乎乎的,听到姐姐想知道,已经想不起可不可说,直言到:“爹爹经常生病就是因为姐姐,家中的下人也会提起姐姐。”

      “姐姐害爹爹生病,阿飞怨姐姐吗?”白琼握紧了手,紧张的问。

      “阿飞怨过姐姐,可姐姐回来了,爹爹就不会生病了。阿飞知道,姐姐也很可怜的。”白鸿飞直愣愣的说。

      可怜?白琼几乎失控。被囚禁的时候一心想着有朝一日能回家,可没想到,自己的亲弟弟是这样看自己的,既然如此,被自己当做支撑的家究竟有何意义?其他人呢?是不是都觉得自己可怜可悲?可是,凭什么呢?白琼试图控制情绪,将袖子底部抓成一团攥在手心,紧紧的握拳。这是白琼在被囚禁时学会的,有布料做阻隔,不易在手上留下痕迹。

      “鸿飞觉得我很可怜?”白琼开口,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尽管极力隐忍,仍掩不住声音中细细的颤抖。

      “姐姐很可怜的。碧云姐姐说,姐姐及笄当天被人掳走,已没了清白。又遭未婚夫家嫌弃,”

      “闭嘴!”白淮安喝道“这是你姐姐,亲姐姐,你怎么能听信小人,说出这样的话?”又对白琼说:“阿琼,你弟弟身边出小人,受人蛊惑,是为父之过,为父自会清理。可阿琼长大了,为父相信阿琼不会听信小人之言的”

      白琼沉默。直到白淮安期待的表情逐渐变得不安,才开口:“我都知道的。与我有关的,能动摇我的,他都会和我说。”

      又对呆滞茫然的白鸿飞轻声道:“我想听,你说吧。”

      白鸿飞茫然的看着白淮安,白淮安冷声说道“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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