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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4章 相视而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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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翼今日没有化妆,波浪的刘海半垂着,视线里透射出柔和的光芒,她没有着急接,只是惊喜地问着:“你是在等我吗?”
“嗯,你东西落我家了。”炎彬抬起昏沉沉的头又举起手递东西,但是尽量保持与她不会有接触,只是高烧使他的指尖也开始发烫,舒翼有意与她接触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勾起嘴角将不经脑子的关心脱口而出,眼睛里真诚无比:“炎主任?你是不是发烧了,今天手很烫,顺带来看病的吗?”
转瞬即逝的尴尬从炎彬眼里闪过,想要矢口否认舒翼的发现,却再次被打断:“你头晕不晕?生病示弱不可耻。”
“我......我......”
炎彬想要拒绝女人的好,但是每次自己强忍着病痛又太凄惨了些,希望别人关心,但是别人太近又觉得难受,他这样的人难免会被前女友厌烦。
舒翼挑眉看清了他的神色,用眼神示意他自己要探探他的额,然后将掌心盖在炎彬光洁的额上露出了不太由衷的惆怅。
“怎么这么烫呢,你身体真不好,心疼你。”
炎彬急于改变舒翼的印象,却被柔软的指腹按揉地浑身轻松,喉结滚动,最终没有反抗,他对这个女人的照看着了迷。
温软的声音传来,带着灼灼的深情:“听闻按摩这里可以快速退烧,你工作那么辛苦,是不是累的呢?”
炎彬抿着唇微眯起眼,头重脚轻的感觉减轻了些,感激的说着:“谢谢,我觉得我们俩似乎角色互换了,你像医生我像病人。”
舒翼微弓了背与他凑近了些,将自己身上安神的薰衣草香更深地让他吸入,自信地回以一笑,志在必得。
“求之不得,炎主任甚至从来不问我叫什么。”
“嗯?”
“舒翼,舒服的舒,小心翼翼的翼。”
“你名字挺好听。”
依旧疏离的对话,他甚至没说想要留下联系方式,若即若离,舒翼内心百爪挠心,手指恨不得合成拳头猛然扇过去。
这个人,怎么这么难搞,难得追个人,比登天还难,一个月拿不下肯定要被闺蜜笑死。
按揉了十分钟左右她将手探至炎彬的前额,热度确实暂时退下去了,又想起他之前胃痉挛严重到需要打针,给了他面子低声说:“炎主任是不是该感谢一下我请吃顿饭。”
“嗯,你吃什么,走吧。”
他率先起身在前面走,甚至没有迟疑,他的车就和他的人一样一尘不染,黑色的车身简单大方。
炎彬礼数周全,会主动为她拉开车门,将手搭在车顶防止她撞头,又会将车门为她关上,看不出一丝不妥。
舒翼说模特要保持身材,今天清淡一些就好,却没告诉他,自己无辣不欢,胡吃海喝还身材这么好,不过是迁就他而已。
清淡的吃食实在不多,他似乎从小都是这般礼数周全,对别人考虑周到的人,选了一个雅致的餐厅,为她拉开凳子,叠上餐巾,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久未进食胃里隐隐刺痛,即便是温软的食物依旧刺得炎彬有些反胃,用餐时贸然离席实在不礼貌,但是他热又上来了,头也又更昏沉了些,只能起身说着失陪。
他走着看似稳健却还是险些难以保持平衡,小跑了几步才来得及将食糜呕在洗手池,双手撑在台子沿,急忙冲水之际被从背后抱住,只因为他腿软了有些撑不住,跟出来的舒翼情急之下才这样亲密。
炎彬特意没在包厢的洗手间而是出来,也没想到舒翼会跟过来,面如金纸想拒绝她的帮助,却被她打断。
“还想吐吗?吐完了我们先回去坐一会儿。”
舒翼帮忙冲洗了水池,用手捧着水让他漱口,抚顺着他的后背安慰着:“没事了,回去歇一歇,你早说你这么难受呀,我还让你出来吃饭,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我......”炎彬说不下去了,好好的一顿饭因为自己扫了兴,心里才更过应不去。
“没事的,先回去坐一会儿。”
舒翼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往回走,没有多说话,半蹲着问他哪里难受,语调平缓:“你哪不舒服?要紧吗?”
“不要紧,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医生,我知道的,缓一会儿就好了。”
“胃难受吗?还是头晕?没事的呀,我看包厢里有个沙发,你不嫌弃的话去躺一会儿。”
“好。”
没有拒绝舒翼的搀扶,顺着沙发躺下来,手搭在胃上揉着,但是似乎力气不足,揉一会儿就耷拉着不动了,他没有开口舒翼暂且没动。
过了一会儿才挨着沙发坐下,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小声问着:“揉揉会好一点是吗?你告诉我怎么揉,我帮你。”
眼底闪过一丝感动,自己实在是揉不动,所以欣然接受了这样的帮助,只是自己是挺麻烦的吧,请客吃饭还不舒服扫兴。
温热的手顺着一定的方向缓慢地揉着,有分明腹肌的腹部触感实在妙不可言,舒翼陷入了陶醉之中,不知疲倦地揉到炎彬的肚皮由凉转热。
“谢谢,好多了。”
炎彬的手搭在她手背上推开,起身时被拉了一把,舒翼没再提继续用餐的事,而且巧妙的避开他身体不适提议着:“借我开开你的车,最近想换车。”
炎彬几乎不假思索地答应了,竟不知晓这个女人手段高明到一点点渗透到他的心里,知道他不舒服,所以以开他的车为由送他回去。
这是第二次送自己的男嘉宾回去,舒翼依旧为他扣安全带,然后将发尾不经意地扫过他的锁骨,自己这种尤物,很少会被男人拒绝的。
炎彬,他是魔鬼吗?竟然不为所动。
舒翼愈发地烦躁,暗暗磨了两口牙,深呼吸一次才调整好心情上车,微笑着问着:“回家吗?需要吃什么药,家里有吗?”
他点点头,全然回答了所有问题,手搭在胃上闭目养神车子发动没几分钟他兜里的手机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外科主任去北京开会了,院里有台手术只能他做,所以医院急呼,他不得不动身,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完成一台耗时很长的手术,他不能以身体不适推脱。
他歉意的说着:“掉个头,医院急招。”
舒翼眼底闪过不忍,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热度又上来了,他这样发着烧还要回去做手术,撑得住吗?
“什么手术?”舒翼忍不住去问,有好奇又又有一种机会来了的快乐。
他似乎专注于看报告没听清她的问题,单手还揉着胃,舒翼没再多话,只是发动车子在他临下车前说了一句“等一下”。
从包里翻出一颗熊博士的奶糖,快速剥去包装塞入炎彬的嘴里,微笑着拿着车钥匙晃了晃道:“快去吧,这个我先没收了,你还欠我一顿饭,等你出来。”
工作紧急炎彬顾不上身体还有些不适,小跑着从大门跑进去到手术室更衣,一颗奶糖似乎是支撑他完成这场手术的所有能量。
尽管手术紧急,但是整个手术的气氛还是十分欢快的,负责监测麻醉的护士打趣着炎彬:“炎主任艳福不浅嘛,美女送你来的?”
“镊子,拉线。怎么?好好监测数据,就你嘴贫。”
心电监护仪器滴滴地响着,手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炎彬额头的汗越来越多,身体不舒服做手术真的挺累,但是这个手术全院除了他又没人能做。
“擦汗。”
“主任?你没事吧。”
“进入三期麻醉多久了?我没事。”
“两小时四十分钟,血压稳定在120-130/80mmHg,血痒饱和度较低只有73%”
(注:这里是按照一份临床病例监护报告略加修改,可能和现实有偏差)
护士检查血氧夹,查看导管有无弯折脱落现象,适当调高了给氧量,患者生命体征恢复平稳,手术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炎彬微微闭眼缓了一下继续将全部精力用于这场手术,头似乎越来越烫了,看手术进程还有两个小时,完成这台手术大概会耗尽他所有的体能。
他不停暗示自己没事的,完美地缝合完最后一针,这场手术真的好累,他甚至站都站不稳了,心里有那么一丝期待说“我等你”的那个人。
患者被护士往外推,他极力维持着平衡到更衣室,但是坐在凳子上久久没动,他的手臂已经抬不起来,头痛欲裂。
器械护士收拾完器械之后回到更衣室,拍了拍炎彬的肩膀问着:“炎主任?你还好吗?看你今天脸色不好,身体不舒服啊?”
他摇了摇昏沉沉的头回答着:“没事,只是累了。”
慢吞吞地在手术衣的外面套上白大褂,拍了拍脸带着笑容和病人家属交代术后注意事项,余光扫到了一个抱手站那儿的高挑女人。
手术室外大多是焦虑不安的病人家属,像舒翼这种满脸淡定地负手而立等医生的实在少见,等他交代完事情舒翼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过去。
她手里捏着纸巾垫起了脚尖为他擦着额头的汗,温柔地问着:“累坏了吧,你今天加班吗?要不要说一声先回去休息。”
炎彬与舒翼的交集已经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再否认也是徒劳,他只能默认,实在没有力气半倚在舒翼的肩膀上。
“好,去休息室先换个衣服。”
舒翼扶着他第一次走入医生的休息室,空间不是很大,但是很整齐,舒翼默默转身,将空间留给他,尊重是开始长久感情的第一步。
即便舒翼不承认自己为他的坚韧和优秀有过怦然心动,但是既然做好了要让他接住自己这个盘的准备,那么前期的铺垫就要做足。
心里翻腾不息着计划,让舒翼自我安慰着自己这波不亏,自己对他不赖,能让他接住自己是他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