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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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也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宋晖国带上人一同前往江源的废弃码头。
宋白华在路上抽空给宋南陔发了条消息。
对方在收到她的消息后发了一个“OK”的手势。
宋晖国先带着一队人马去到江源附近摸排。最近那边大兴拆迁风，但有不少老人家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离开的，因此，那边还留有不少的老屋子。
也确实很适合关人。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该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好后，程潜带着宋白华和叶枢榆才跟在宋晖国后面出发。
叶枢榆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功夫把人从市区带到郊区。而且他到底是怎样躲过一路的监控把周毅洋带过来的？
宋白华一路上沉默不语，她把玩着手上那个假的U盘，眼神一直看向窗外。
叶枢榆坐在她的左后方，时不时朝她看几眼。
次数多了，宋白华也没办法当没看见。
她透过车内后视镜和叶枢榆对视：“叶顾问有话不妨直说。”
被他用这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实在令人难受。
叶枢榆大大方方对上她的视线：“你是怎么知道周毅洋在哪儿的？”
宋白华注意到一旁正在开车的程潜抽空瞄了她一眼。
她将头别过去，淡淡道：“那个废弃码头啊，远舟有很多走私船都停在那边。”
“不只是这样吧？”
宋白华皱起眉头，她真的很讨厌叶枢榆一副什么都看得穿的样子。
她闭上眼睛，明显不想再说话。
宋晖国的电话打过来，程潜摁下车上的蓝牙接听键。
“大明查到那个保安的身份了。”宋晖国说，“李继凯，男，四十二岁，祖籍显示B城。七年前来申城投奔他哥哥，有过盗窃前科。”
“哥哥？”
宋白华睁开眼，直觉告诉她，宋晖国话里有话。
几人一听就知道她在疑问些什么。宋晖国继续道：“他哥哥给他介绍过不少工作，但他都做不长久。滨江湾名人府邸的保安工作也是他哥哥费尽心思最近才帮他求来的。他哥哥和他同岁，而且他哥哥还有个身份。”
虽然他没有挑明，但车里的三个人都听出了他话外的意思——李继凯和他哥哥是孪生子。
程潜的余光瞥见宋白华双手握拳，狠狠抓住自己上衣的衣摆，把整个衣摆都揉捏在手心里。
他继续问：“别卖关子了，他哥哥干什么的？”
“他哥哥，李凯，小叶子，这名字你应该不陌生吧？”
后座的叶枢榆轻轻嗯了一声。
李凯，不是别人，正是周振华的司机，也是当年将姚丽华带进周家的人。
“可这个李凯和那个保安……”完全不像。叶枢榆脑海中回忆着李凯的样貌，和李继凯的样子进行对比。
宋晖国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他叹了一口气：“李凯整容过，所以姚丽华不认得画像上的人很正常。李凯这小子初中辍学以后就在影视城混，当跑龙套。他和姚丽华也算是因戏结缘吧。后来他也是觉得没什么出头日了，就丢下跑龙套的工作出来了，刚出来没多久就当上了周振华的司机，这一跟他就是二十几年。所以，说是李凯帮他弟弟找工作，实际上都是周振华在帮忙。大概七、八年前的样子，李凯带着姚丽华和周毅洋来的周家。当然了，李凯一直知道周毅洋的存在，周毅洋的前十几年，都是李凯偷偷在养着。”
“这么说来，周毅洋不就是……”程潜提出疑问。
宋晖国嗯了一声。
这也就可以解释，陆文耀在那段录音里说“周毅洋是怎么来的”这句话了。
大明让自己在娱乐圈的狗仔好友扒了扒姚丽华当年那些事。刚巧他这个朋友刚入圈子那会儿，也就只配去拍拍那些个十八线艺人的花边新闻。姚丽华就是其中一个。
姚丽华还在当演员时候的艺名叫姚兰，和李凯也算是老乡。在一次偶然的拍摄事故中，姚兰饰演的一个角色被道具误伤，同时受伤的，还有当时正在当她背景的一个路人群演，这个路人群演就是李凯。
姚丽华因为这场意外，没有办法继续拍摄后面的内容，于是这个角色她也只好忍痛给了同期和她竞争的另一个女演员。
那个女演员因为这个角色大火了一把，一跃就到了二三线的地位，甩开了姚丽华不知道多少。
还在医院养伤的姚丽华看到满屏都是这个女演员的消息，大受刺激，性情大变。
她和费尽心思要得到的角色，却被别人捡了漏，本该站在聚光灯下的人是她，可结果却成了别人。
当时李凯受的伤不是很重，很快就出院。但他想起了和他一起受伤的姚丽华，他带着慰问的东西去到她病房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用他的家乡话骂人的声音。
他推开门进去，看到的就是一脸萎靡不振的姚丽华，以及满脸不耐烦地在替她收拾扔了一地瓶瓶罐罐的小护士。
再后面李凯就不在影视城工作了，而是在一个机缘巧合下认识了周振华，并成为了他的司机。
姚丽华在受伤后进行了微整，选择继续留在娱乐圈。
虽然这时候她的处境依旧不好。
一年到头来通告数屈指可数，她也就只能到各个剧组去蹭个小角色来演演过日子。
李凯自从那件意外和姚丽华这个老乡相认后，两人之间的交流也频繁起来。
在周振华手下工作，哪怕只是个小小的司机，那工资也是不低的。
姚丽华尝到一点甜头之后，越发不可收拾。
在李凯有意无意的指引下，她和周振华认识了，也靠着周振华的关系拿了不少好角色。
然而周振华在娱乐圈也没有多少人脉，也帮不了她很多。她不甘心自己的地位，于是决定另辟蹊径。
周毅洋的到来，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意外。
却也是因为这个“意外”，让姚丽华和李凯有了后面的那些举动。
姚丽华铤而走险，和李凯里应外合，一份真的酒店开房记录和一份假的亲子鉴定就让周振华相信了周毅洋是他的孩子。
一开始的时候，周振华没少怀疑过，但很不巧的是，每次做亲子鉴定，都是经过李凯的手，于是也就给了他掉换检品的机会。
三次之后，周振华打消了对周毅洋来源的怀疑，也就此认定他是自己的一个风流债罢了。
程潜问：“李凯人在哪儿？”
“周振华住院后，就再没人看见过他。”宋晖国回答道，“我们在江源这里找到一幢老房子，是当年李凯养着周毅洋的地方。”
宋白华闭着眼听着故事，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道：“两个。”
叶枢榆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不会，李继凯不会做到这种地步。”
宋白华依旧闭着眼。
一行人到达江源的废弃码头。
周韩旻从宋晖国的车上走下来，手上提着两个箱子。
叶枢榆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说了几句，然后看向慢悠悠从车上下来还打着哈欠的女生。
“老大，死了。”杨启明带着口罩还捏着自己的鼻子。
所以为什么老天给了他那么灵敏的嗅觉。
“死了？”宋晖国看着杨启明手指的方向。
此时天已经黑了，码头边的风也是大得很，零零散散的灯光同时照向他们面前的集装箱。
身穿黑色制服的特警分布在集装箱的周围，集装箱里只有微弱的灯光。
“宋小姐！我知道你来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集装箱里传出，“把东西带进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宋白华倏地睁开眼，一扫刚才的懒散，从周韩旻手中接过两个箱子。
宋晖国见她这举动，就知道她试图要一个人进去。
他赶忙挡在她跟前，用自己的行动警告她别乱来。
宋白华把手中的一个箱子扔给离自己最近的叶枢榆，也没看他一眼：“让他一起。”
宋晖国有些为难地看了叶枢榆一眼，后者倒是一脸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把门关上！”李继凯手持着一把水果刀，刀尖直直对着进来的宋白华和叶枢榆。
宋白华一动不动。
她背对着身后的光，李继凯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
但看她的身材，也就是个普通女人的身段，他坚信自己只要握紧手里的东西，对方一定会害怕。
关门的是叶枢榆，集装箱经过改造，他知道，只要自己从里面把门给关上了，外面的人很难再从外面打开。
他朝着外面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缓缓将门关上。
转回身的瞬间，叶枢榆的脚不小心踢到了什么东西，昏暗的环境里，他只能依稀辨认那是个方形的小物件。
紧接着，塞在他耳朵里的耳麦发出一阵刺耳的长鸣。
他轻轻敲了敲耳麦，得不到回复。
他听见站在自己前面的宋白华讪笑一声：“他们给你的好东西啊。”她说着，把自己耳朵里的东西拿了出来扔在地上。
见她要朝前走去，叶枢榆下意识就要去抓她的手。
然而宋白华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他的动作，很巧妙地在对方碰到自己之前抬了抬手。
李继凯见宋白华不怕死地往前走，他也一下子慌了神。
颤抖的手紧握着刀柄。宋白华只走了几步，脚下就踢到了什么东西。
她没去注意脚下的东西，就停在此处，她看着从画像上走出来的李继凯，不得不佩服一句叶枢榆画工了得。
宋白华看着对面怕得要死的男人，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什么能伤人的东西都没带。
她开口问道：“为什么要指名道姓叫我来？”
李继凯咽了咽口水：“有、有人……”
“有人要见我。”见他支支吾吾半天，宋白华干脆替他把话说完。
她正要上前一步，李继凯突然吼道：“站在那儿别动！”
宋白华照着他说的，伸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你知道外面来了不少人的，你跑不掉的。”宋白华这样说着，实际上她是想炸出李继凯的逃跑方法。
这样一个看似密闭的空间里，如果没有什么能让人逃跑的缺口，李继凯不会铤而走险选择在这里要求交所谓的赎金。
叶枢榆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的意图。
他注意到，李继凯在宋白华说出这句话后，眼神下意识往他的左边看去。
这个环境里的光线很不充足，他没能确定李继凯到底看向的是哪处，只能知道大致方位。
集装箱的两角突然亮起灯光，紧接着就是一阵闷哼声。
她下意识偏过头，这下她看见自己脚下正趴着一具已经没有温度了的尸体。
叶枢榆走了上来，但站在距离尸体还有一段的距离。
适应光线后，宋白华看向李继凯的方向。
只见刚才还颤颤巍巍的李继凯已经晕倒靠在了一旁。
正对着她的，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灯光亮起，叶枢榆这才注意到，在站着的男人一旁，被绑在椅子上的李凯。
他的心脏处插着一把刀，只有刀柄留在外面，依照从他胸口流出的血量来看，也已经没救了。
“他也真能下得去手，连自己亲哥和亲侄子都不放过。”
宋白华顺着叶枢榆的视线看了过去，她说着，继续朝前走，男人则是一步步往后退。
这个空间里，除了三个活人，两具尸体，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并没有其他人。
但宋白华知道，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门是方便他可以逃跑的。
“你永远低估一个心怀歹念的人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他边朝后靠去，边看着昏倒在一旁的李继凯。
“你还要继续往前吗？”
男人停了下来，不再后退。
他的声音对于宋白华来说是陌生的，可每靠近他一点，那种熟悉感对于她来说就越浓烈。
“你的目的不就是我吗？”宋白华反问。
男人笑了笑：“是，也不是。”
熟悉的回答，宋白华暗骂一声宋南陔那个缺心眼的，被人监听了都不知道。
“你要知道，你离开以后，虽然有很多女孩子的诞生，但没有一个能有你这样优秀。”
男人着重强调了“优秀”两个字，让宋白华觉得很不舒服。
“李继凯你就带走吧。不过这家伙作恶多端，你会那么轻易放过他吗？不过，他和李凯所谋划的，我都让他一五一十写了下来，省了你们不少事。”
宋白华冷笑一声：“他做了什么，法律会审判他，轮不到我。”
忽然的，男人抬起手臂，指向宋白华。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自己身后的人在干什么，她大吼一声：“叶枢榆！把东西放下！”
“叶枢榆？我该说好久不见吗？啊，我忘了，你没见过我。”
男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朝着他的左侧挪动。
宋白华没时间思考他这句话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她有种强烈的感觉，面前的男人会杀了李继凯灭口。
然而她的心思很容易就被男人看穿：“你放心，你不动他，我也不会动他。”
“放下。”宋白华冷冷道。
男人歪过头，指了指她的身后：“礼尚往来，我有权利正当防卫吧？”
宋白华微微挪动身子，确保自己挡在叶枢榆前面：“你到底怎么过来的！”
“只要我想，自然是有办法的。”
“你这么冒险，是打定了外面就算被包围起来你也能逃对吗？”
“当然。”
男人的话音刚落，两道枪声同时响起，打掉了宋白华和叶枢榆手中的钱箱。
宋白华晃神，根本不大的空间里，她根本没看到除了男人和叶枢榆以外的其他活人！
她下意识朝四周看去，忽的，第三声枪响，集装箱内的灯光全灭。
宋白华觉得有人从自己身边经过，她刚伸出手去要去抓，因为还没适应黑暗，她没有抓到任何东西。
“叶枢榆！右边！”宋白华朝着黑暗里的某一处喊道。
叶枢榆听到声音，照着她说的，拿出自己提前塞在口袋里的手电筒，朝着集装箱右侧照去。
有人从他右后侧走来，一脚踢开他手里的手电筒，手电筒的光不巧照在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下意识用手臂挡住了灯光，第四声枪响，手电筒的光被打断。
宋白华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她往一旁微微挪动，趁着刚才光线下的记忆，终于抓到了试图离开的男人。
头顶一股冰凉的感觉，宋白华意识越来越模糊。
“乖孩子，放手。”男人的声音带有种蛊惑的味道，他拿出一个小瓶子，对着她喷了一下。
宋白华屏住呼吸，手还是死死抓住他的手。
下一秒，又是一声枪响。
“宋白华！”
叶枢榆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但她觉得意识开始模糊。
那股记忆里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她还是松了手。
等到叶枢榆来到自己身边，一阵短暂的风从自己右侧传来，宋白华才感觉到手背上传来的灼烧感。
叶枢榆摸到她的右手上一股粘稠的液体，他皱起眉头，大声喊着宋白华的名字。
身后，集装箱的大门终于被破开。
宋晖国跟在在特警后面，看到叶枢榆抱着意识模糊的宋白华，手背上在淌血。
他根本来不及问叶枢榆到底刚才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发生了什么，就把宋白华抱起跑到门外的救护车上。
接触到新鲜空气后，宋白华意识慢慢回来。她抓住他的手，声音很轻：“爸……”
宋晖国和程潜听到她的声音，松了一口气。两人眼睛发红，程潜背过身去，偷偷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宋晖国将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握在自己手心里，摸了摸她的头。
“我没事，就是手有点疼。”说着，她抬起另一只受伤的手
好在子弹没穿过骨头，也没伤到筋脉，她也没吸入太多的乙｜醚。随行的医生在救护车上替她消毒包扎好后，在程潜陪伴下，宋白华沉沉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四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