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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沈清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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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轩自是看见了少年眉宇间已然显现出的溟皓阁特有的标志纹路,如此,他便知道自己和眼前的这个少年之间,道侣契约已成。
向前蹲下直面眼前的少年,伸手拉过他握着玉佩的左手。
果然,在他手腕处有着和自己右手腕处一模一样的淡淡的红色契约纹,明晃晃显示着二人已是道侣的事实。
关于道侣,沈清轩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浅显的认为道侣只是修士们修炼中相互陪衬,相互成就的人而已。
而眼前的道侣,显然只是一个普通人,看样子就知道不能和自己在修炼上做到所谓的相互成就了。
柏白就这么呆呆愣愣的任由面前的人动作,却是只见这人一直盯着他的手腕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时柏白才发现自己的手腕处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奇怪的纹路,淡淡的,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这……这个玉佩,是你的吗?”
柏白在这人的视线压迫之下努力放松自己,声音颤颤的,慢慢松开了紧握着玉佩的左手,将手心中那块纯白色的玉佩完全呈现在这人面前。
看着这人的衣着样式些许复杂且布料也绝非凡品,青丝带配着浅青玉冠整齐束着一半的头发,其余的一般头发则是也不显得凌乱的披散在背后,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贵公子的打扮。
柏白现在只希望这人拿到玉佩后就放开他,别把自己当成小偷抓去报官。要是真的入了牢房,以他绝对弱势的地位,只怕是再难出来了。
眼前人终于收回视线也松开了抓着他手腕的手。
但还没等柏白松一口气,就觉自己随着一股劲,反应过来时已被这人扶着从地上站起身,还顺手整理了自己的衣襟。
“谢,谢谢。”柏白受宠若惊,赶忙退后一步自己拍了拍身上因摔倒而粘上的尘土,之后也一并稍稍理了下自己的碎发,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太狼狈。
沈清轩看着这少年突然退后,便也放下方才为整理他衣襟还抬着的手,静静的看着他动作。
如今道侣契约已成灵魂已然帮在了一起,现下也只能将他带走并护在身边,再者,溟皓阁多养一个普通人还是能养得起的。
只是,溟皓阁里的长老们和阁主怕是又要找他一顿苦口婆心的说辞了。
“你叫什么名字?”
既然是自己的道侣,总得要知道对方的名字为好。
“柏白。”本就在对方的审视下束手束脚的柏白,听见对方问自己的名字,心里更慌了,这是要做什么?知道了他的名字更好去报官吗?
“沈清轩。”
“啊?”柏白惊愕,不明所以。
“沈清轩,我的名字。”
“那沈,沈公子,这玉佩是你的吧,还给你”,说着,柏白伸手将玉佩递给沈清轩,见他不语,又继续慌张道,“这是我在路边捡到的,不是,不是偷的,现在就还给你。”
“不用,这枚玉佩已经是你的了,收着吧。”沈清轩颔首,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再者,这枚玉佩现在本就是柏白的了。
“我,我的玉佩?”柏白惊愕,他的玉佩?这是什么意思。
“跟我走吧。”语落,也不等柏白反应过来,向前一把揽过眼前人,瞬间便消失在了那里,只余下了一瞬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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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满镇里,一家客栈。
柏白泡在浴桶中,温水浸没着整个身体,俯身捧起温热的水泼在脸上,任由水顺着脸颊和额间的碎发滴落而下。
睁开眼睛,还是挡不住有些许水进入眼睛,引起一阵阵涨涩的感觉。
柏白靠在浴桶边,回想起自己一天的经历,只觉得魔幻得很且不可思议,而他的人生也在今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所谓翻天覆地的变化,想来用极寒之地忽而化为了鸟语花香的花园地带来做比喻,对于本来孑然一身一无所有的柏白而言,是真的不过分也不显得夸张。
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屏风,好似也能透过屏风便看见坐在屏风外的那个人,而那个人却在不久前将他掳到这里,并告诉他自己是那人的道侣。
抬手看向自己左手腕上的浅浅的红色纹路,想起沈清轩所说的事情原委,柏白羞愧的只想伸手抽自己两巴掌,自己这是给被人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啊。
柏白记得自己小时候就听过老叫花子跟他说过不少江湖上各个修仙门派的事迹,什么打打杀杀,爱恨情仇的应有尽有,多年的茶毒下来,柏白大概也知道道侣的选择对于修仙世家的人而言,其重要性不是他能简单想象的。
现下突然被他这个普通人还是个叫花子捡了一个大便宜,直接野鸡攀上枝头变也变不成那翱翔于九天的凤凰,如此柏白发现沈清轩没有气得把他抓起来活剐了已是万幸之事。
自知自己理亏,沈清轩让他以后都跟在其身边,柏白自是乖乖的点头答应。
当整理好自己后,柏白意外的发现沈清轩给他准备的衣服正好合身且舒适,摸着就知道是上好布料,这要是拿去当铺典当了应该能换的不少钱吧。
走出屏风后,正好看见沈清轩坐在前方的桌旁喝茶,举止投足之间尽显独属于大世家公子的贵气,抬眼,正好撞上了柏白看向他的视线,四目相对。
“过来。”沈清轩放下手中的茶盏,视线没有离开柏白,而柏白闻言,也快步的来到了沈清轩的面前。
“玉佩呢?”
话音未落,柏白已将玉佩从怀中拿出递给沈清轩,这么重要的东西,柏白当然是要保管好的。
却见沈清轩拿起玉佩,便一手将柏白拉近了一步让两人之间只剩下了一小步的距离,柏白猝不及防,只觉得自己只要在靠近一步就能直接贴上眼前人。
而沈清轩本人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面对柏白,确实没了一开始见面时拒人千里的凌冽气势,将柏白拉近了一些后一手把玉佩牢牢配在了柏白的腰间。
“以后,你就戴着吧,关键时刻能保护你。”
这玉佩自小便被沈清轩带在身边,或多或少也附带了不少灵力,要是真遇上了什么危险,关键时刻倒是能护着柏白免受一些伤害。
“嗯,沈公子,我会好好戴着的。”柏白很干脆直接地点头应道。
“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闻言,沈清轩皱眉,自己的道侣称自己沈公子怎么听都有些别扭,而且等回到溟皓阁以后,阁中人听见自己的道侣唤自己沈公子又像个什么样子。
“是,沈……沈清轩。”说着,柏白低下头,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瞟。
沈清轩的眼睛太深邃,被这双眼睛直视着,好似要将他吸进去。
“休息会儿,我就带你回溟皓阁。”纠正柏白对自己的称呼后,沈清轩想着既然已然找到玉佩,现下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事,就先带柏白回去也好交差。
“那个,在此之前,我可不可以先去回家一趟?”听到沈清轩就要带自己离开青满镇,柏白突然想到还有一件事他必须去做,遂马上提出来,希望沈清轩能够同意。
“家?你是指今日清晨你我相遇的地方?”
说着,沈清轩脑中自然而然回想起那个破旧不堪的小房子,柏白既然称其为家,想来这个能勉强遮风挡雨的地方,便是柏白遇见他之前一直所住在生活的地方。
如此足以见得,柏白之前的生活,并不十分如意。
“可以,收拾一下,我和你现在就去。”
既是道侣第一次向他提出来的小小要求,答应又何妨,不碍事,他今日的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
随后,柏白和沈清轩下楼付账后离开了这个只住了半天的客栈,而后沈清轩便带着柏白一阵瞬移又来到了青满镇外那间残破不堪的茅草屋外。
柏白走到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后不远处,那里,有一个土堆。
土堆上已经长满了杂草,可能是有人经常打理,看上去却也不是太过糟糕,显然这土堆是一座坟墓,一座没有墓碑的坟墓。
柏白慢慢的走近那座坟,双膝下跪对坟墓前磕了一个头。
“老叫花子……我又来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