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032] Vol 08.忍足·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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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不由得一直思考着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但他知道这一定在自己认识她更早更早之前。
或许是在小时候？
想着想着，连在梦中的他都回到了小时候。
父母催促着他转学的第一天别要迟到坏了印象。
忍足糊里糊涂地背上书包走出家，忽然觉得至今以为自己已是高中生的记忆才是个漫长的梦境。而梦中的他似乎过得不怎么愉快，更可以说是痛苦。
痛苦得他现在连回想都有些抗拒。
在老师的刻意迁就下，忍足用英语顺利完成与新班主任的交流，对方亲切地把他安置在一个亚裔的女孩子旁边，而那个女孩更是从一开就目不转睛地把好奇的目光投射到他身上，却没有问他任何问题。
忍足有种被小孩子看低的不爽。
虽然不是母语，但用英语和她交流还是没问题的。
正当他想着作为男性应该要有点绅士风度，想着由他开始打招呼自我介绍，那个亚麻色长发的亚裔女孩子便高兴地站起来往教室外挥着手，用一口流利的日语大喊道：“景吾你那边上体育课吗？我也要过去玩！”
这种堂而皇之地把所有人无视的行为，让教室外的那位“景吾”也理所当然地把她无视掉了。他刚好看过来与她对上视线不足一秒便假装只是看别处，可表情却流露出他的无语及不爽。
可这能比女孩子更不爽吗？没得到回应的她立刻就打算离开座位直接出去了。
作为唯一的正常人，忍足下意识把她按回座位，并以英语对老师说请继续课堂。
这时全班纷纷鼓起掌来，看来这女孩子让大家头疼很久。
下课时老师对他寄以重任，把管教她的任务交给他了。
“那个叫景吾的男生不行吗？”忍足好奇地问，“他们关系不是更好吗？而且对方应该不会跟她一样乱来。”
老师感觉头有点疼，按着太阳穴解释道：“为了方便教学，我们也曾经这样安排过。只是后来景吾主动提出按回原来的分班，因为和叶会整天烦着他。”
这时忍足的内心像是被石子掷中，感觉到不该有的痛感，同时本来平静的湖面泛起了一阵涟漪。
原来那个亚麻色长发的女孩子叫和叶。
忍足开始注意起邻座这个女孩子来，同时对那个叫景吾的小男孩颇有兴趣，感觉他们应该会挺聊得来。
意外地那个女孩子人缘不算差，虽然她总是会去找隔壁的景吾，可偶尔景吾没空或是班级内的活动，都能跟其他人玩到一块；反而是隔壁景吾比较高傲的感觉，与同学们比较疏离，大家不至于欺负排挤他，可平常他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比较多……如果不被和叶看到的话。
直至有一次忍足看到了景吾在校外的网球场被其他年长的孩子欺负了，而他身旁的和叶则是拿起球拍直接往对方身上拍。
……虽然不知起因，可球拍不是这么用的吧。
或许是胜负已决，当时忍足过去那些人便散了，也不跟和叶这个女孩子纠缠。而相比起自尊心受创的景吾，忍足更对和叶乱用网球拍的事更来气。
“网球拍是用来打网球的。”他一把抢走和叶的拍子，“要么学会打网球，要么别碰球拍。”
和叶与景吾因为各自的理由对他另眼相看，而忍足把球拍拿在掌心，某种熟悉感油然而生，他随手就挥了两下球拍，感觉好极了。
“……你也打网球吗？”这是来自景吾的问话。
“原来你是日本人啊。”和叶双手掩脸跑到景吾身后借机吃豆腐靠他肩上，又抬起头问，“我这是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景吾反问：“以为听不懂你说什么就不算丢人了？”
忍足则说：“如果这也算的话，我想你应该每天都在丢。”他又补充道，“而且好歹当了一段时间同桌，从名字来看都知道吧？”
“哦，我没记住你名字。”和叶率直地问，“你叫什么名字？……算了，反正现在说了都不一定记得住。”
两男生同时吐槽道：“本来就没打算记吧。”
这句吐槽成功造就了两个男生在异国的同乡且同兴趣的情谊。
而忍足也仍然默默关注着目光一直在景吾身上的和叶……脑内上演着该不会是喜欢人家了吧但人家明显不搭理自己的吐槽，并且明明都是同年级，他却有种莫名的罪恶感，这种罪恶感无法以“大家都是孩子”来掩盖。
然而不管他内心戏多么丰富，和叶始终对忍足不关注，甚至比起同班其他同学关系来得疏远。
直至某天从她眼中看出对自己的无视转化为厌恶，他内心竟然有种“这才对嘛”的熟悉感，同时深深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着变态的被虐倾向。
不过忍足很轻易地找到原因，没办法，谁让她的景吾现在整天都跟他一起玩，她会嫉妒怨恨也很合理。
“不是这个原因。”景吾在听到忍足述说自己被和叶讨厌的理由时，不知道是不是害羞，否定了他的说法。
忍足取笑道：“这事人尽皆知，你不承认都没用。”
景吾翻了个白眼，“你不觉得，她从一开始对你就没多少好感吗？”
相比起初见时率直的好奇目光，后来和叶再看他时的眼神都不太对劲。
“可能我第一天就当众阻止了她去找你玩吧。”
景吾眯起了双眼，“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说人话啊。”
“……”景吾冷哼了声，可没有就这句吐槽跟他生气，“你跟一般的小孩子不太一样。”
“你也不差啊，年纪小小说话像半个大人似的。”
景吾生气了，反驳道：“那只是本少爷比同龄人成熟一点！再者，如果我是半个大人，那你是怎么回事？明明还只是一年级却是把成年人灵魂塞进去了一样。”
忍足把这话当成夸奖，还有点想真的当个大人摸摸这孩子的脑袋。
可实际作为同龄的朋友的他们这当然不适合，他也不想真的惹对方生气，就放弃这念头了。
“所以，你想说她讨厌成年人？”忍足倒是觉得她对教师们的态度还好，而且对成熟的景吾更是喜欢到不行。
景吾摇头，“她讨厌虚伪的人。”他补充道，“我不是说你虚伪，也不这么认为。但你性格上比较擅长隐瞒自己的想法……”景吾为此败给忍足几次，甚至会想这真的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球风吗？但胜负就是胜负，他不会因此而否定忍足的实力。
忍足思考了一会，忽然脑海中出现了个声音说着最讨厌他了。
那不是小孩子闹脾气的语调，而是接近成年人认真地这么说着。
对此，他只感到无奈，并对声音的主人及这句话的来源感到好奇。
“这是我的个性吧。我又没骗过她什么的，有必要因此讨厌我吗？”忍足合理地怀疑眼前的男孩，“该不会你给她带去过什么心理阴影吧？”
“……不是我。”景吾对这位新朋友的猜测颇为无语，“是她家里人。他们好像没给过她什么好印象。”
原来忍足还想问她家人怎么了，内心却忽然有了答案，家大业大的秋田家内部的亲情或许跟一般家庭不太一样。
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了解和叶的背景。
好像谁都没跟他说过和叶姓氏的秋田就是那个秋田吧，而景吾的姓氏也正是那个迹部……
等等。
“迹部？”
迹部景吾颇感惊讶，在这里的风气大家都习惯直接以名字相称，以他跟和叶则是因为家里的关系认识很久了才这样，可这位好像……没这么叫过他吧？
日常迹部也不常提及自己的姓氏，对这位新伙伴基本上是直接对话要不“喂”一声。
迹部记得他姓氏也挺少见的。
“忍足是吧。”迹部内心还是比较适应这样称呼他。
忍足见迹部有回应，顺便开玩笑问道：“哦？那迹部知道我姓氏写出来是哪两个字吗？”
迹部懒得跟他计较。
主要因为他确实不懂，但他有上网查过，还觉得他姓氏很奇怪，只是没在本人面前说过。
有时候，忍足仿佛间会想起自己已是高中生的梦，可当时的记忆越渐模糊；但要说那真的单单是一个普通的梦，生活中的他又会时不时对自己的年龄及想法感到违和，从当初知道和叶的名字后，时不时就谁在他内心玩丢石子似的。
只是石子总是立刻沉下来，没有给他抓住的机会。
忍足在国外的生活过得还算舒心，就是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成熟稳重的迹部，终究还是个孩子，年少气盛的他似乎跟某些人八字不合，让他颇为担心；偏偏任性的和叶好像在这方面懂得更多，但可惜事情只要跟迹部扯上关系，她就会不顾后果去推波助澜，大有为了他能对抗整个世界的英勇。
两人都有冲动的一面，并且有他们的自豪，在某些时候会让理智强行下线。正是这样的两个人，在忍足看来是相当般配。
……这好像不太对劲。
某天，忍足下意地问出一句，“迹部，你喜欢和叶吗？”
“……为什么要问这种无聊事。”
看出他那一瞬间的犹豫，忍足更肯定自己的想法没错，“只是觉得你对我挺宽容的。”毕竟他没有在迹部面前掩饰过自己对和叶的欣赏，“是觉得我不会碍事吗？”
迹部的情商应该还没有这么高才对……至于自己么，只是单纯的习惯而已。
然而迹部不一样，面对他这个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的人，再怎么督定和叶讨厌她也会不愉快啊。
对喜欢的事情会那么霸道的一个人，换成人就会忽然大方起来吗？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032] Vol 08.忍足·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