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折》落月满衣

2、对折

　　一
　　那时还真是个微妙的时代。
　　鼬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孩子，和其他同龄人一样，过着单纯的生活。每天早上被慈爱的母亲叫醒，起床，穿衣，再抱着比手掌大不了多少的棒棒糖在街上游荡。

　　四代目火影？

　　是谁？

　　三代目呢？

　　更不知道了。

　　那么旗木卡卡西？

　　哦，你是指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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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鼬的世界小得只有宇智波家那个大大的院子。
　　啊啦，这句话说起来还真是别扭。不过现在想想那时的日子竟然纯真的像黑白老电影一样，伴着兹拉兹拉的雪花。小小的渴望，小小的满足。

　　那时，鼬会顶着一张糖果脸鄙视的看另一个丸子脸，再拿起镜子自满一番。那时，鼬会把糖果举的很高很高，瞪着小丸子拿不到糖的表情春风得意。那时鼬会坐在走廊上双腿荡啊荡，直到小丸子吧嗒吧嗒的用手掌爬过来。那时，每当我走近，他都会一脸警惕的看着我并把糖果藏在身后……

　　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生活了。小小的鼬曾经以为这就将是他全部的世界。
　　我本来也是这样以为的。如果就这样一直下去该多好？

　　但我们都忘了，那个时代的人是不被允许安乐一辈子的。
　　尤其是宇智波家的人。我万般无奈的加上这一句。

　　于是生活被鼬的父亲的一句话所改变，天翻地覆。
　　鼬被送去忍者学校了。跟那些活下来的忍者学习怎样杀人，再用自己的生命来夺取别人的。

　　其实就是比谁命大呗。
　　鼬一甩头，不屑的撇撇嘴。

　　喂喂，你这小鬼不能这么说吧……

　　无聊之极。
　　鼬冷着脸瞬身离开，不带一丝感情的那种，留我愣愣的杵在原地。
　　鼬的瞬身已经这么好了啊……

　　我突然就发觉时间的流逝。他会对着庭院发呆，一坐就是一天。他会对父亲言听计从，转过身却是一脸憎恶。他会不分日夜的苦练忍术，手里剑炉火纯青。他会站在后山顶上瞭望，冷峻的神情若有所失……

　　我无不哀怨的咬着手帕。自从上了学之后话都不多说了，那群BT中忍对我们家小鼬鼬做了什么……

　　我隐隐觉得，以前那个纯真的时代就仿佛断掉了的胶卷，缓缓落地，散开如尘埃。

　　可鼬连看也不看一眼。他坦然的面对改变，只有我还一次次和过往做着告别。

　　宇智波家的人嘛……总是只看向前面的。
　　莫名的就想老气横秋的感叹一番。

　　不过其实，忍者学校的日子也还是不错的。整天上上课，打打架，悠悠闲闲。
　　我这样坐在树上仰头闭眼不知安慰着谁。

　　凭着一张帅脸鼬只换来身后无数的尖叫，身边却仍没有可以成为“朋友”的人。世界依旧被印有团扇的大门紧紧锁住，看不到外面的行人。
　　鼬的年纪还小，不懂人心险恶。我就一直以这个理由把他锁在身边，不想让他出去闯荡。

　　鼬也只是很安静的呆在我身边，可眸子的颜色却一天天冷淡，一天天沉淀，最终连我都看不清那下面的暗流和纠缠的感情。

　　我自欺欺人。鼬会一直这样在我身边不受伤害。

　　直到那一天，他突然跑来问我——
　　旗木卡卡西是谁？

　　哦，你是说那个无良之极，爱养忍犬又一脸小受样…………喂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看着突然就陷入无限遐想中的人，我火冒三丈，甚至忘记了旗木卡卡西和宇智波家的恩怨纠缠。

　　哦，对不起。
　　鼬的神色却没有一丝愧疚，还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只是良好的家教让他例行公事般的道歉。

　　在被父亲叫进屋去的前一秒，我看到鼬那冷淡的眼神荡出一丝波澜。

　　非常短暂。

　　可我那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道是小孩子的童年偶像幻想罢了。但当我事后诸葛般迟钝的发现鼬的轨道从此扭曲偏离甚至折叠时，已经是多少年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