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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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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殿。
“云焕……”白衣女子望着从大门疾步而入的男子，迎了上去。风隼追踪出事，潇彻夜未归，她们都很担心。好在，云焕终于找到她了。
待走近之时，她看着脸色苍白的潇，心下一惊。
“潇怎么了？”云烛颤声问道。
“姐，救她。”潇的身份特殊，军中医者也多是巫彭在调配。此时此刻，云焕信得过的人，怕是只有姐姐。
云烛再不多言，随云焕进了房间。云焕轻轻将潇放在*床*上*，云烛走上前，动作很轻地将包裹着潇的斗篷*解*开*。
映入眼帘的是她伤痕累累的身体，云烛心上蓦地一痛。她想起自己和弟弟初遇潇之时，她也是这般伤痕累累。时隔多年，她又一次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原本以为，他们如今身居高位，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可以保护自己，保护他们在意的人。可是，她错了。他们毕竟不是最强者，还有比他们更强的人，可以伤害到他们，和他们想去保护的人。
一念至此，云烛瞬间热泪盈眶。她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转过头对云焕道:“快别愣着了，去把云焰叫过来帮我。然后去拿水，厨房里有我已经烧好的。”
“好。”云焕简短应了一声，便出了门。
“潇姐姐！！”云焰从门外进来之时，委实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潇初来之时，她与潇的关系就很要好。那些在哥哥面前多少收敛的笑靥，会在潇的面前毫无保留地绽放。而现在，那个温柔可人的女子，竟是这般没了一丝生气。云焰刚刚进门，眼中就带了泪。
“焰儿，帮我扶一下。”云烛柔声道。
云焰依言坐在床侧，抱*住*潇*的*身*体*，才两日未见，她惊觉她消瘦了许多。倚*靠*在*她*怀*里*的*她，硌*到*她*生*疼。
晶莹柔和的光芒在云烛的指尖凝聚，灵力缓缓注入了潇的身体。
那些可怖的伤痕，眼下并不能够被彻底医治，还需要多些时日。她不能长留家中，还需要回白塔，云焕每天也是军务繁忙。接下来的日子，还要靠云焰。如今，她的灵力已是精进了许多。只是，云焰年幼，潇的伤口又都在极为*隐*秘*处，这上药……如果交由其他鲛人来做……
算了，她还是信不过外人。毕竟，潇也是云焕心上之人，凡事不可大意。
正自思量着，云焕到了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云烛示意云焰让潇躺好，她随手为潇盖上衾被。
云焕将水送进屋内，云烛轻轻叹了一口气。
“姐，怎么样了？”
云烛起身，示意云焕出去再说。云焕看了一眼床上苍白的女子，随云烛出了房门。
“潇的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差了很多，她伤得很严重。因为除了我们可见的外伤，她的身体受损极为严重。”
云焕冰蓝色的眸中寒芒涌动，云烛捕捉到了一丝刻意敛藏，却依旧明显外露出来的杀气——这让她周身寒意渐生。
云烛虽未问事情的详细经过，然而也猜出个大概。潇这次受伤，很大程度上，与巫彭大人脱不了干系。她暗自思忖着，巫彭与巫真一族明面上交好，更是视云焕如己出，尽心竭力教导他，培养他。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却为何几次三番与潇为难？
云烛不解。也许，这暗中的诸多关系，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简单。巫彭，或许只是在利用他们也未可知。如今，她深受智者的喜爱，云焕又在军中占有举足轻重的位置。他们姐弟二人，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一切，是断断不能被任何人轻易葬送的。
只是，云焕的脾气太过刚硬耿直，行走在军中，恐是要吃亏。好在，云焕是沧流百年难得一遇的将才，背靠巫彭也算是让他如虎添翼，料想巫彭也不会自断羽翼。不过，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只是，真正影响了潇身体的内伤，她委实不知是如何造成的。只叹过于阴损狠辣，究竟是有什么仇怨能够至此。不过，看云焕的表情，他应该了然。只是，她不方便去问罢了。
她一贯相信自己的弟弟，自幼便有着不属于那个年龄孩子的隐忍，能忍一切所不能忍。若是他真有什么需要到自己，他就会开口的。而自己，只需要在他开口的时候，尽力而为就好——一如今天，她全力救潇。
“云焕，”云烛开口，打破了这丝由外人引起的紧张而肃杀的气氛。“我明日就要回白塔了，潇暂且由焰儿照看吧。她的修为也是精进了不少，我想来想去，还是家里人照顾，能让我放心些。”
云焕回过神，对着云烛微笑：“姐姐向来，都是如此妥帖的。”
“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潇的伤虽严重，假以时日定能痊愈，只是时间的问题。”云焕点点头，目光空茫。
“只是……”云烛喃喃，“她这段时间不能和你在一起并肩作战了，你一个人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姐，我会的。”云焕轻声道。
云烛再无可交代的事情，她微笑着转身离开。有云焕这个弟弟，是让她一直引以为傲的事。
是夜，云焕难眠。今天他带潇回来的时候，潇是在他的房间医治的。晚上云烛来过，提到收拾好了一间屋子让他过去。云焕谢绝了姐姐的好意，坚持留在此处陪潇。云烛会意，悄无声息离开。
月光透过窗纸，洒下了一片柔和的辉光，整间屋子似笼罩在轻纱中。搬来许久，云焕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的房间是暖的。而今夜，他觉得自己的屋子，平添了一丝暖意——有她的温度。
他也不知为何，明明鲛人是冷的，可是她这一路如清风在侧的陪伴，却让他感觉到，温暖。
“潇，明天就是军团各部之间一年一度的试炼了。其他风隼上皆有两人，你不在，就只剩我一个人了……”云焕低声念着，挽起潇冰凉纤细的手腕，贴在自己的侧脸上。
“不过，没有关系。我们两个人，已经练过好久了。明天，我一个人可以拿回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荣誉。”
苍白纤细的女子，静静地躺着，虽没有任何回应，却给了那个冷血的军人安定从容的力量。他伏在她的床边睡着了，似乎很久没有睡得如此安稳。
月影西移，树影婆娑。光重重透过，斑驳映在地上。这光与影之间，衬得此刻的相伴越发静谧。
翌日清晨，云焕与云烛二人相互道别。聚少离多的日子，为的是身后这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他们越努力，它就越稳固。云烛回眸，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至少眼下，是如此的。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消失在反向街道的尽头。
征天军团校场。
校场上空旗帜飘扬，各部将士跃跃欲试。这一次的较量，是部与部之间进行，两方相对，胜者晋级，负者淘汰。
为提士气的那些擂鼓的兵卒，似是比准备上场比试的人更加激动。若不是那鼓弹性极佳，怕是撑不到开场就要破了相的。
风力似是小了一点，鼓声骤停。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校场中央的训练台上。巫彭一身戎装，声如洪钟响彻校场：“一年一次，比赛的规则就不用我多说了。相信大家，都有所耳闻。我等待今年的那位天之骄子，亲自为他戴上银鹰奖章。”
台下顿时一片轰动。
“好了……”巫彭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请大家各就各位，比赛将于一刻钟后正式开始。”
试炼进入了准备阶段，军官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鲛人傀儡们早已准备完毕，在各自的风隼中等候。
时值正午，云焕抬头望了一眼明净透蓝的天空。似乎看到了一朵无暇的云旁，那个绝美的女子对着他微笑。
潇，我一定会赢，等我。他在心里暗暗说着，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云焕！”听到背后有人唤他，正在缠着护腕的*帝*国*军*人*回头。友好的笑意，清朗干净的气质让正午的阳光都暗了一暗——来人正是飞廉。
云焕微微放慢了脚步，未发一言。飞廉走至他的身侧笑道：“如果不出意外，想必最后又该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较量了。”
云焕将腕间扣带按好，淡淡：“你我都是第一次参加试炼，还没开始呢，你怎会知道结果？”
飞廉被他此语一噎，却也没有生气。他惯是知道他的脾气，因此从来也不多想。“我当然知道结果了，就像出科考试那次一样，不也是我们两个人做了最后的……”
未待飞廉说完，云焕截道：“我还是同样的话，尽全力。”
飞廉正色道：“我会的，你也是。”
云焕没有再回复他，继续向前走去。
变天部的列阵到了，飞廉无奈地转了弯过去。云焕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他看出来了。只是，比赛在即，他不便过多询问。
但愿，不要影响他今天正常的发挥吧，飞廉如是想。
“少将……”
“少将……”
钧天部的兵士对着来人行礼。
云焕回礼，然后登上了风隼。没有理会同僚们投来的或是诧异，或是疑问的目光，他直接坐在了主驾的位置上——这是他第一次，坐在潇的位置上。
“潇，我们准备出发了……”这一句，他的声音轻如梦呓。
“荣耀与梦想同在！”这一句，引来了周围军士的回应。
“荣耀与梦想同在！”
“荣耀与梦想同在！”
“荣耀与梦想同在！”
一支响箭燃烧着冲向空中。
“比赛正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