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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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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能想象的奇妙世界,我不得不这样告诉自己。
曾想象过自己漫步在充满异国风情的街道上,却永远没有想到自己置身于一个更神秘更奇妙的景致中。眼前那热闹非凡,人头汹涌的街头巷脚都是不曾见过的美丽古朴,带点神秘阿拉伯集市的风格,也带浪漫欧洲小镇的风味,这一切对我而言都是那么的新鲜奇异。
“公……小姐,请不要四处乱跑。”跟在身后的小跟班就像竖起毛的警惕狼犬一样,牢牢拉住我兴奋的脚步。
“这些、那些……是什么?”难掩激动指着吵杂的人潮四处问,要不是这些难缠的小尾巴,老早就窜到人潮中看个究竟了。
“那些卖艺的舞者。”视线谨慎扫视周遭的来往人群,三四个随从从迈出宫殿大门开始一直保持着二十万精神,甚至还看到和我们保持一定距离同样紧紧随后着的几条乔装的官兵身影。
一身寻常人家装扮的我怎么看也不像个尊贵的公主,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吗?翻翻白眼,并不打算为这些跟屁虫破坏心情,继续游走在热闹的人潮中,尽情享受这妙不可言的繁华都市。
卡亚斯并不算是这个奇妙世界中最强盛的王国,却拥有丰富的物质资源和穿梭不息的商业脉络,让它拥有着强大的经济体系。单是这点足以让卡亚斯在这个世界上的地位不容忽视。在体验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狗屎好运,混日子混到到这个堂堂王国的公主?
“啊?那是什么?”眼睛被点亮,敏捷地钻入了拥挤的人潮中。一番人海战术等我从人潮中溜出来果然没有见到那些高大魁梧的小跟班。哈哈,一路上这些人东限制西不准都快烦死了,这下总算能耳根清净充分享受逛街的乐趣了。
“对不起。”一个男人鲁莽撞了过来,匆匆道歉后迅速溜走了,先是有点迷茫,但我还是很快警惕了起来。
“糟,我的钱袋?”下意识摸摸腰际的钱袋子。
“小偷,还我钱包。”想也没多想,我对着那飞快的鬼祟身影追赶而去。啧啧,这种小偷小摸还真是无处不在,不论在原来的世界还是异世界。
路人纷纷看着两个奔跑的身影,有些是看热闹,而更多是漠不关心。毕竟对方动作专业,熟悉路况,眼看自己快给小偷甩下了。“哎呦。”猛然,已经跑到桥上的小偷狠狠撞上一堵路障,整个人翻到在路上。来不及多想什么我趁机拼老命追上去,一把抓住这可恨的东西。却没注意对方一个推搡,整个人往后一退,蓦然才记起——这是桥!而身后正是几米深的河水……
身体仅是瞬间的感觉接着一切都静止了。
瞪着铜铃大的眼,我呆呆地凝视悬空的脚下那幽深的河水,脑袋里一片茫然。一次坠湖不够还要一次来坠河……不对!自己怎么挂在半空中了?
一只刚臂从半空中及时地搂住我的腰。
诧异地从这只有力的手臂往上望,顿时脑袋再次绷掉了神经。
眼前的人——应该是个男人。高大的体格深藏在那种长途跋涉的全身式披风下,看不到除了嘴唇以上的五官,但是古铜色的肤色却无处不显示着结实的力量存在。我咽咽为那漂亮肤色迷惑了的口水,在宫里不乏魁梧强壮的侍卫随从,但是眼前这个人却更具让人转不开眼的致命诱惑气息。
心跳停止了一秒。竟有伸手掀起他那碍事的披风认真看看遮挡的五官的冲动。
“谢谢……”愣了半天还是忍住了手,毕竟现在这个奇妙的姿态容不了我再多的行动,总算从这奇异的男人中回神。意下提醒着是不是考虑把挂在河水上空的我送到陆地上比较安全,因为只要这人一松手恐怕自己得再次和河川湖泊亲密接触一次。
总算听懂我的意思,那人把我安全送到桥上。在松开那张大掌那刻,顿时感觉到原先那威胁感减少了,眼尾不经意瞄到那修长的手闪着一枚造型奇特的指环。
踏实地松了一口气,发誓再也不尝试蹦极这类危险活动。我庆幸活着真好的美好感叹,可再转眼看着桥上那小偷早就消失了踪影。
“啊?这该死的混蛋。”愤愤咒骂,为坦玛为我的出游精心准备那资金充足的钱包所心痛。这该死的小偷下次可不要给我撞见不然绝对把他踹入河里试试看。
“这个是你的吧。”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转头望到另一个高大的男子伸出我那可怜的钱包。一把接过开心道:“我的钱包!是我的。”
没等我多说什么,那帮我夺回钱包的男人跟随着那救了我小命的古铜肤色诡异男的身影转身离开。
“等等……”才惊觉自己失礼得连道谢都没表达,想叫住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那些和热闹街市格格不入的影子们迅速消失在人潮中。
奇怪的家伙,疑惑这些莫名其妙的人们。啧啧,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这么诡异的吗?
“小姐,终于找到你了。”正当迷惑时分,那些脸色土灰难看的随从们总算找到主人了。看他们那余惊没平的神色,我略有愧意,耸耸肩,也没有逛街看热闹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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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宫中舒舒服服洗去一身臭汗,刚想爬上柔软的床铺打算在晚餐前补眠一下却被坦玛叫起来说什么要为今晚的宴会做准备,害我一头雾水摸不到脑袋。宴会在之前也参与了不少,无非就是见见那些恭维奉承的大臣或者那些八辈子打不到边的王族远亲之类的寒暄一番。重获女儿的塞那王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卡亚斯公主的存在,老早向全国宣布了这好消息。所以我现在还得面对很多形形式式的人际关系。
“今晚会见很多人吗?”不太喜欢那些浮华而沉闷的场合,更不愿意和那些陌生的人寒暄客套,谁晓得哪天会有人惊现这个公主没啥公主样的事实呢。
“不会,都是些臣子和王室的人。”小心翼翼梳理着我的头发,坦玛脸上一如以往的冷漠,却动作比开始的时候轻柔体贴了很多。看样子她已经习惯我这个神经大条的公主了。
“不过……”坦玛的动作顿了顿:“今晚出席的有费德尔王子……”
名字不陌生,皱眉回想:“父王弟弟的儿子?费德尔王子?在国外游学的王子?”偶然会听到大臣或者宫女们谈论中出现的名字,却一直没有碰面的机会,所以不陌生却并也不熟悉。
点点头,坦玛眼里凝着一种复杂的色彩我猜测不透。
不过一个表哥而已,相比那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远亲而言这个“血缘”更为亲近些所以并不放心上。与那么和蔼塞那王如此亲近的人一样有那么亲和的性格吧,我甚至开始期待了。
当装扮结束,夜幕已经低垂了。站在铜镜前摇晃着摇曳的长纱裙,为镜中那女人暗自窃笑。自己绝对不是美人胚子,反正长得不算对不起人就是,但是在这些精美异国饰物和坦玛巧手妆点下,镜中人算不上惊艳却带着清秀幽雅,感觉公主的形象也并不会与自己相差甚远,有点好奇真正的公主会是何等尊容。
“坦玛,父王的王妃……不,我母后长得怎么样的?”忍不住好奇问。
“王妃?”坦玛如实回答:“很美,是卡亚斯最美的女人。”简单的句子已经足以让我震惊。
那样美丽的女人会有我这等普通色相的女儿?理由骗人说的不够立场吧。
“我很好奇,父王失去了女儿竟然二十年都不再娶不生育这些不是说不通吗?”继续发掘答案,我不得不在意这些细节。卡亚斯的国王至今还孤寡一人这难道不觉得很微妙的吗?
把精美的项链小心挂在我的项上,坦玛幽幽发出一丝叹息:“殿下老年才得一女,捧在手上疼惜如珠如宝,当年失去了你相继王妃郁郁而终,这些打击对他太大了,以致他再不娶妃子。”听完这段看似遥远却不断感叹凄美的故事,我心为塞那王的这感情而感染了淡淡的悲伤,也不再追问什么。
“公主,请你好好活着,为国王殿下好好活着。”突然严肃地望入我的眼眸,坦玛第一次以哀求的声线请求着。我垂下头,不敢面对她的眼。
冒充这个公主的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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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习惯了这种华丽的盛宴,却再一次为这种铺张豪华的晚上所感叹。灯火通明的不眠夜,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华丽妖艳的音乐舞蹈,还有尽显尊贵的气势排场,总感觉眩目刺眼。当缓缓走进绚丽的大厅,里面那些谈笑风生,杯觥交错已经足以让自己心跳加速的不安。
“来,狄蕾亚。”一见我的身影,塞那王笑得灿烂,连连招呼我坐在他的宝座旁。今晚他的心情异常的好,一扫平时病恹恹的容态。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当见到他健朗的神态总会感觉衷心的喜悦。
“今天有什么大事吗?”坐下贴着他耳朵问。
“呵呵。”依然微笑着,塞那王并没回答我。
“哦,是费德尔王子。”原本吵杂热闹的大厅顿时一片沸腾,每人的视线都落在那姗姗来迟的身影,每道视线里都是恭维和敬畏,一如注视塞那王。
“国王殿下,请原谅费德尔来迟了。”一具衣着简洁却无损气势的高挑身影单膝垂首跪在塞那王的宝座前恭敬致歉。
“没事。才风尘仆仆归国还来不及好好安顿就让你进宫了,辛苦了。”挥挥手,塞那王笑容中掩不住对这个男人的欣赏。
“谢谢殿下谅解,这些是我特地从外国带回来的礼物,希望你喜欢。”话毕,身后那些随从纷纷奉上各种光彩夺目的宝物,名贵的丝绸、珠宝等一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惊呼。
“呵呵,很好。”塞那王笑道。
“还有,我听说狄蕾亚公主回来了,这些是专门送给公主作见面礼的。”指示随从走向前打开手上一个精美的盒子,里面躺着一条华丽异常的宝石项链。
皮笑肉不笑地裂了嘴角。我姑且当做满意的答案好了。
“公主喜欢吗?”塞那王转头关切问。
“很漂亮,谢谢费德尔王子。”客套回答,说实话这是我见过最耀眼的饰物,但没有把握自己戴上是何等的“珠光宝气”。
“公主喜欢就好。”抬起头,那男人直直望入我的眼里,却让我的心跳顿然停止了。
那是一双湛蓝的眼眸,如碧穹晴天的蓝,也如深不可测的大海的颜色,足以让人打心底泛起丝丝冷意。一张俊美异常的刚毅脸庞,出色的五官组合每一笔画都如经过精细设计过一样没有任何瑕疵,古铜色的肌肤映着那蓝色的眼眸,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种无形的压迫。是的,俊美却显得异常危险。
一时对这张出众的脸蛋看个目瞪口呆,还是给塞那王打破这下的窘态:“对了,狄蕾亚公主还是刚见过表哥吧,你可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我愕然。
“哈哈,以前你可是老缠着费德尔表哥的呀。”回忆着往事,塞那王笑得很开心。
“是吗?哈哈。”只能打着马虎眼,我露出傻笑。
“公主变得越来越美丽了,费德尔真为国王殿下高兴。”再次垂首赞美,我却瞄到那张脸在底下泛起一丝诡异的冷笑。
绝对是个复杂危险的男人。这不好的感觉在我的心头越来越厚。
宴会陷入了高潮,身边围绕着陌生复杂的脸孔带着各种虚伪的奉媚,心头渐渐萌生起一种让自己坐立不安的奇怪感觉,总觉得今天的宴会比不会和以往那样简单。
终于,担忧在塞那王意识全场安静下来那刻现实了。
“大家都知道我塞那王的生命快走到尽头了。”在说的同时激动握住我的手:“幸好,神对我不薄,让唯一的女儿回到我的身边。感谢神。”
我静静聆听着,心咯噔感觉到不妙。
“不可非议的,她是我唯一的公主。”这话塞那王的表情不再是以往那样祥和平静,而是不容反对的威严,全场人没有任何声音,等待着国王接下来的语言。
“所以,她是我卡亚斯王位的继承人。”终于,塞那王对全场抛下了爆炸性的主题:“我在这里宣布,我死后,狄蕾亚公主将成为卡亚斯新国王。”
什么?几乎没差从椅子上摔下来。
“什么?”顿时,全场是一片惊讶、错愕的纷纷扬扬。
举手平息所有质疑的声音,塞那王凝重着神情道:“这是我塞那王的决定,你们再怎么反对都是徒劳。当然,我更希望你们的心放在协助新女王行政的行动上而不是反对我的旨意上。明白了吗?”
王者威严不容反抗,这话让质疑的全场没有反对的余地。
但是——我可不想。“父王,请不要……”能反对的只剩下当事人了,我不得不阻止这个糟糕透顶的错误。
罢罢手,塞那王径直望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费德尔:“费德尔,你可以理解吧?这是我的决定,也希望你日后能协助公主。”
没有任何表情的菲德平静得有如千年不溶的冰山,只是俯首淡淡道:“我会尊重国王殿下的决定。”
只是简单的一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下了所有情绪。
点点头,塞那王满意这个回答。
整个夜晚,随着这个惊人的消息潜入了一种诡秘般的古怪气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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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得一发不可收拾,我的意见没有发表的份儿。没有能力、性别有别等等问题落在塞那王的眼里都是废话。卡亚斯王位似乎是我非坐不可的宝座。
当一国之君的确是极其诱惑的好玩事,但问题是我可没有误人子弟的心理准备呀,天知道自己当了国王的后果会多么可怕。好点能马虎应付,但要是有什么个差错轻则劳民伤财重则歼族灭国,可不能想象那种可怕的情景。
一心想坚持反对却不幸遇上塞那王的病恙,自从那晚之后他的健康情况一直在恶化,也没有让我反对的时间。
枯坐在宫殿前的石阶上烦恼支起腮帮凝望灰蒙蒙的天际,一遍又一遍后悔自己当初冲动冒认公主的下场,要是当初能坚持澄清的话,起码不会落得如此左右为难的下场……
“公主殿下?”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转过头,看见的正是刚从塞那王寝宫走出来的默切亚大臣:“殿下刚睡下,你今天还是先回去吧。”
无奈哀呜脑袋是一片纷乱:“默切亚大人,你可以说服父王吧?让他取消这个决定吧。”或者德高望重的默切亚大臣能打消塞那王这个错误念头,毕竟默切亚是他最信任的心腹。
细心的默切亚只是静静看了我一阵,最后他淡淡道:“难道公主不接受王国这个宝座吗?”
“我当然不接受。”拧眉表态,我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决定:“好吧,现在我也不怕说白了,我并不是什么狄蕾亚公主,显然国王是意识不清了才这样认为的,但是你不会也这样糊涂吧?一个失踪了二十年的公主再次出现难道你不会怀疑不会否置?这骗小孩还嫌幼稚的故事?”聪明如智慧锦囊的默切亚没有这种怀疑?骗鬼去吧。
对我的大胆表态没有任何动容,还是一脸平静望着我,最后反问:“你以为国王殿下是老糊涂了?还是以为他病得无法思考这些?”
咦?我倒是懵了:“那……为什么……”这下脑袋真的长锈了。
“那我告诉你吧。现在卡亚斯不少臣民拥护费德尔王子,认为他才是卡亚斯的未来国王。”默切亚慢慢向我道出其中来龙去脉:“但是塞纳王一直认为费德尔王子过于强势,太具征服的蓬勃野心。”
“但是……费德尔王子成为国王肯定比我强吧?”很难想象塞那王对如此出色的费德尔心存芥蒂。
“或许是的,但是菲德王子的野心也许会带领卡亚斯走向血腥征服邻国肆意挑染战乱的将来,这是国王殿下不愿看到的。”
这个不容置否,菲德王子那危险的气势绝不会像塞那王这样和平治理国家的安分王者,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这种理由,相比血腥的未来难道要我做个毋庸的君王来得更危险?
这真是一个生与死的问题呀。
“但是我不是真正的公主,难道塞那王也没所谓?”还是不能明白,竟然清楚我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塞那王却依然坚持呢?
“这个只有神才清楚。你是不是真正的公主并不是问题的所在。”默切亚说得很玄妙,让我找不到答案。“放心吧,我等会好好辅助你成为君王的。这并不困难。”他继续道。
这话说得轻松。不过转下思维:这话也对,历史上也不是很多无为的国君当政吗?想自己也不会比那些笨蛋更蠢,更况我还没当过国王呢,这也是一种好玩刺激的体验。
“公主请为塞纳王想想吧。我一定会在公主身边的协助你的。”认真承诺着,默切亚那平淡的语言带着一种惊人的折服力,让迷茫的我竟然有种被渐渐说服的心理。一时说不上什么的迷茫心理,我竟然糊涂地点点头。
望着远去的身影,默切亚意味深长地松了一口气,其实他并没有回答真正的答案。塞那王一厢情愿的认可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孩最大的原因是不愿意接受女儿死去的事实。
“这是我最后的私心,请你一定要理解我。”握着他的手,神气游离的塞那王徘徊死亡边际抛开了国王应有的严谨和尊贵成为一个普通被愧疚缠绕的父亲而已。
神会保佑卡亚斯,默默祈祷着,默切亚对未来只能祈祷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