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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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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都,你为何不曾想过顶替修罗王?”
罗睺计都未曾想过柏麟会突然有此一问,若是旁人被问了,怕是还会觉得气愤受到冒犯,可偏偏修罗并不觉得,加上问他的是柏麟,他认真想了想,“吾王虽法力不济,但其魄力才略皆在吾之上,修罗全族皆为吾王之命是从,吾从未有过争权之心。”
修罗说的皆是内心最真切的想法,毫无遮掩,柏麟笑道,“我在凡间轮回数千年,人间有句话,叫在其位,谋其政。站的越高,所要承担的责任往往比旁人要多上许多。当初我与帝尊修的皆是无情道,然帝尊觉得大道无为,三界众生既为平等,不存偏私,便也不该有所偏助,因果轮回,不沾恶因,不负孽果,故三界混乱之时,他未曾想过出手平息这些祸患,一切但凭世间缘法自然。可在我看来,无为也是因,对三界纷乱置若罔闻也是因,纵容人妖仙魔走到如今这种地步,也是因!如今既已种下因,当受业力加身之苦果,不知帝尊是否觉得痛苦过。”再说天帝当初无为只在危机之时,修罗大军攻上天界之时他袖手旁观,柏麟为天界亲手杀了自己好友之时他视而不见,倒悬羊脂瓶,释放生死海,他明明都已看到了结果,却又不追究起因,只在定局已成之后前来规劝,当真没有半点私心么?
他在事成定局之后才拨动黄粱之弦,借褚璇玑与禹司凤之情,让罗睺计都心灰意冷,又将自己半块琉璃心给了后者,天帝当真不曾不知修罗没有心魂重入轮回的结果?他是否早就知道如此才未出手救下自己的儿子,才会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修为不怎么样的元朗,当着他的面一剑穿破禹司凤的心脏。这其中种种柏麟再次回归神位之后方才看的清楚,他因计都元神消散追悔万年,究此一生,其他任何事情他都无甚可悔,唯这一件,让他不惜舍弃所有,逆天改命。
“计都。”想到数万年的疯狂思念,柏麟无法自已的伸手抱住修罗,对方红着脸,犹犹豫豫半晌也回抱住了帝君,还微微拍了拍所爱之人肩膀安慰道,“柏麟兄,吾始终会站在君身侧。”帝君笑了笑,他此刻无比庆幸,一切还可重新来过,
冥界如今差不多已步入了正规,其余三界都以为柏麟帝君要成为冥界之主的时候,对方却将主位拱手让给了罗睺计都,让一个赫赫有名的凶星当了鬼界真正的主人当真出人意料。而当鬼界成立第九百年时,十八层炼狱建成,罗睺计都受封冥帝,四界众生都记得清楚,那一日天降功德之力于焚如城,魔煞星都虽为修罗之身,却被天道降下功德,赐予神力,让众生都看的明白,他这冥主的身份,已被天道所承认。
天界旧众又开始蠢蠢欲动,心道柏麟帝君既未担冥界主位,定是有重振天界的打算。他们如今已不再寄托希望于天帝,天帝无视苍生疾苦,认为这是众生应有之劫难,可如今已过近千年,他们亲眼所见,救苦并非无为,柏麟和罗喉计都所建冥界于其余三界有多大功德,连天道都看的清楚,数万年方现一次的功德之力加身,让那曾被三界众生痛斥为魔头的罗喉计都成为超越众生的存在。对方如今镇守鬼界百万鬼众,当真成了四界天道法则之下第一人。
冥界内,修罗身着玄色冕袍,走动之间衣摆皆有法印暗纹显现,这衣服是柏麟为他亲手所做,上面的法印也皆是帝君亲手所绘,衣服十分合身,修罗常年穿着金红铠甲,如今穿上广袖冕袍,整个人显得柔和了许多,兼之他体态修长,皮肤白皙,额间的一线法印更趁着他眉目如画。柏麟仔仔细细看了看修罗,赞叹道,“计都果然好样貌!”
罗睺计都却抬头看着眼前白衣如雪的帝君,在这冥界晦暗阴郁的世界里,唯有柏麟始终如同月光一般皎洁,他直接说出心中所想,“柏麟兄不知?这天下众生都不及君一分颜色。”
“所以计都当初确实是因为看到我的画像,而喜欢上我的么?”帝君一步步凑近修罗,对方紧张的眨了眨眼,他目光澄澈掩饰不住内心的慌乱,便连忙垂下眼睑。修罗睫毛不长,但是眼睛形状实在好看,瞳色又黑又亮,总是让柏麟看出几分无辜可爱来,“计都实话实说便是。”他将人逼至榻前。
对方似有些紧张,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他确实是因为一幅画像对柏麟念念不忘,又因为听了司命讲的那些故事,毕竟此世他未曾经历过曾经的苦难,生不出来无由的恨,反倒是多了许多好奇和莫名的惦念,几百年过去便一点点发酵成了爱意。喜欢上一个从未见过的人,的确让人太过羞赧了,即便两人之后在一起,修罗也总是不敢承认这个事实。
帝君手环过对方腰部,叹道,“这腰似乎有些宽松,我记得计都也喜欢红色,听说那忘川边上长了许多红色的无名花朵,甚是好看,到时摘一些给你染一件红色的中衣。”
“如此小事,君何需自己动手。”修罗偷偷往后退了一些,几乎要躺在塌上。
帝君笑道,“计都兄当真不知为何么?”他伸手解开修罗衣带,如今四界之内最强之人,面对柏麟只剩下慌乱无措,睁着一双浑/圆可爱的双眸,没有一丝世间众生认为的凶悍狂傲,一点点在帝君面前湿潤。
柏麟帝君要重建天界的消息不知在何时传遍了四界,而此刻修罗王也突然宣布魔域将与妖族分离,自成一界,是为魔界。魔界内混沌一片,并不适合妖族居住,妖族向往人界,故常与人族发生纠葛,修罗和魔却更喜欢住在混沌幽暗的魔域内,这也是当年修罗王虽然占领了天界,最后却弃置离开的道理,修罗奉行力量为尊,又争勇好斗,端坐在高高天界,不仅仅是不喜天界的环境,更是不想被那种云端缥缈的安逸感断了他们一族天生的斗志。柏麟开辟鬼界之时,修罗王倒也从中学到了不少,自他攻下天界后在不少天界俘虏嘴里听到过柏麟数千年前做过的事儿,虽然他们现在安好,可这些故事大同小异,说的都似真的一般,修罗王自然也有了新的考量,但罗睺计都如今也一直安好,而且他们不杀同族,也无人能撼动这位修罗族中最强的勇者,幸而罗睺依旧常年不管修罗族内事务,如今又成了冥界之主,修罗王便兴了自成一界的想法。
如今得知柏麟要重修天界,他便当机立断将魔域与其余几界隔离,只余一道结界之门,成立魔界。并立下规矩,人、妖、神三族不可随意入内,违者诛之,不留余地。
如此四界之外又生一界,其余几界众生只是遥遥观望,他们也无大局之观,察觉不出此事是好是坏。
而天界众仙早已不顾这些,他们一个个都回到天界旧址,翘首以盼,等着柏麟帝君归位,真正重振天界。如今只剩当初明明是三界之首的天界凋敝破落,让人唏嘘,千年岁月过去,那些神仙在人间也呆了千年,骨子里的傲慢被磨去了不少,背叛过天界的自然不敢再回来,但这些依然坚守的也不见得心中无愧,当初天界大难来临之际,他们才知道若无柏麟帝君,这场浩劫再次来临,断不是天帝所说的那般轻松。有哪个敌人会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只有他们不想要,舍弃的,不存在他们主动退让俯首称臣,除非你比他们强大!否则如修罗一族的事情谁也不知是否还会再来一次。
魔界如今主动封印,到底是不想触及帝君锋芒?还是为了韬光养晦,数千年后再破一次天界,都未可知。毕竟天界如今散沙一片,和哪一界比,都无优势。众神忧心忡忡,柏麟便与罗睺一同出现在中天神殿,众神看到这位昔日的煞星,都有些惊惧,帝君却道,“冥主大帝已为天道承认,为鬼仙之首,镇压数万恶鬼,百万鬼众,有大功德与世间众生,诸位该尊称一声帝君。”
下面圣兽和几位星君也是在冥界兼职干了几百年,对罗睺计都的品性自然是了解,对方虽有凶名,但的确让人折服,世人都知冥界起初建立是因柏麟帝君,而冥界数百万鬼魂都知道,罗睺计都凭借自己的实力,收服镇压了多少穷凶极恶难以控制的恶鬼,帝君所建的十八层炼狱,尤其是最下面几层,镇压的都是恶性难消的极恶之徒,这些都是冥主所抓,并亲手封印,挽救众生于危难。天道当初降下功德,确是给的修罗的,此刻他们率先行礼,尊称罗睺一声帝君,柏麟颔首,其余众神自然也纷纷行礼。
柏麟十分满意,便又宣布了一事:“天界重建之日,本君将与冥主罗睺计都结为缔结永世情缘,届时天下众生,皆可携礼祝贺,不拘人、妖、仙、魔,但若有闹事不从者,便休怪本君不留情面了。”
此话一出,天界众神皆惊的不能言语。很快消息又传至其余几界,有的以为自己听错了,有的觉得果然如此,有的认为有违天道,还有人在考虑这是不是天界冥界内部联合,借机敲打他们……总之五界众生都吓得不轻,努力权衡这其中利弊,想来想去,还是乖乖都开始准备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