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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加入怪咔团 ...


  •   阿新驻唱的PUB离我们吃饭的地方仅有五分钟的脚程,所以我们并没有开车,一路走到那,阿新他们先进去准备等会的演出,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PUB人不少,但并没有很嘈杂的声音,招招手,让服务生过来,要了杯名字很像美国哪个州地名的酒,端上来一看,锥形高脚杯里淡蓝色混杂着丝丝奶白色的酒液。
      很像小孩给人的感觉,我笑笑,抿了一小口,舌尖一颤,很冰。

      咚咚……
      开场了,阿新背着大吉他,站在话筒架后面,神情怡然享受,她轻轻摇晃着吉他,眼睛微闭,周身释放出一种无法言语的吸引力,像一种温柔的漩涡,不经意间就把人卷入她所编织的情网。我是第一次听她唱歌,她微微中性的嗓音缓缓吟唱,如诗人般倾诉。
      还没缓过神来,她却爆烈起来,在台上弯腰怒吼,青筋凸显,眉头紧锁。
      我听到她唱,爱与执着,幸福从哪里来;也听到她唱,伤痛与绝望,该拿野心怎么办。
      PUB的灯光闪烁起来,阿新跪倒在台上。酒杯里的酒却开始火热起来。
      人群似乎也被点燃,气氛燃到极点。
      当阿新望着台下的我,我才意识到她已停止了歌唱,“谢谢大家,这两首歌,是我们乐团的自创曲,”她顿了顿,抬了下话筒,“我相信我们是有创作实力的团队。”
      阿新固执的看着我,一直。
      我仰头喝下灼人的酒液,面前的包一抓,离开了PUB,留下来又有什么用,阿新说的很明白。

      脚步有些发飘,刚才的酒后劲真大。我打着飘回到了“御景别苑”。
      陈伯搬了躺椅,在楼前的花园边上乘凉,看见我走回来,微微有些惊讶,我没兴致聊天,抬手打了声招呼,径直走了过去。
      “末小姐,”陈伯匆匆从躺椅上起身,追了过来,“刚刚有通电话找你,说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让我留话给你,说是……012?”
      012。我当然知道是什么,我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知道了。”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态度的糟糕,我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陈伯,今天有点喝多了。”
      陈伯担心的看看我,用他那有些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我的额角,“酒喝多了伤身,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回去多喝些水,好好休息。”
      陈伯那真诚、关切的眼神让我内心涌起一股暖流,还是有人关心我的,“我会的,谢谢陈伯。”
      房间里一片漆黑,我摆成一个大字型趴在床上,今天的每个画面如电影般在我脑海中回放,阿新背着吉他忘我歌唱的摸样挥之不去,她所唱的歌是极优秀的创作,的确不需要我,我自嘲的笑笑。
      012,我翻过身来,用手指在被单上重复的空写着。我把拖鞋甩掉,拉过被子,澡也不洗了,睡觉。

      日子照旧平静的过着,偶尔也有同事探头过来问我比赛的事,我就直接告诉她们我被淘汰了,她们见我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竟有些将信将疑。
      公司照旧没什么特别的事,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去照料桌上的兰花,小心的用尖头剪把叶边微微有些发黄的部分修去,突然,“噔噔噔……”我手一抖,差点把整片叶子剪了下来,“该死!”我心疼的摸摸叶子,怒气冲冲的抡过桌上的手机,陌生号码,“最好是有重要的事找我。”
      我是按了通话键才说的那句话,对方似乎是听见了,停了一会,“末墨,明天的比赛电视台会直播,所以准许亲友团参加,我也帮你报了名,你要来吗?”那边犹豫了下,“在家看电视也行,这次比赛的题目要求重新演绎初赛时的歌曲,评委要求我唱你的歌,我把你的歌补充完整了,你可以听听。”

      关于去不去的问题,我考虑了许久,上次不声不响的走了,怎么说再见面还是会有些尴尬,可是我和阿新又没有深仇大恨,人家都打电话来邀请了,不去不是不给面子吗。
      尽管还在犹豫中,第二天我还是开着我的吉普转到了MT大厦前,先看看情况再说,我对自己念叨。
      不是第一次来了,我熟门熟路的把车子停好,门外有不少人,看来还没有进场,我看到不少人手里都拿着票,我没有,看来注定是去不了的。
      电视台门前摆了两张桌子,一个工作人员坐在后面,埋头正在写着什么,我走过去想瞧个究竟,看见那人胸前别着接待员的铭牌,大概是我挡住了他的阳光,接待员停下笔,望了望我,“还没到检票时间。”
      “我没有票。”我耸耸肩。
      他哗哗把面前的本子翻到前面,“那你是哪位选手的亲友?”
      亲友?那倒没有。不过,“我是张新俞的朋友。”
      “张新俞。”他嘴里念叨着,手在本子上划拉着,“找到了,请出示身份证。”
      我莫名其妙的掏出身份证,他在本子上记载着什么,完了,连同一张小卡片一起递还给我,“这是你的座位,请按要求落座。”并示意我可以进去了。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进来了,既来之则安之,我快步走了进去,里面工作人员还在调试灯光,做最后的准备工作,我四下张望,寻找着自己的座位。
      “喂,末墨!”叫我?扭头便看见小雯一行人,“这边。”小雯在那边大叫。
      穿过一排排座位,挤到他们面前,老K热情的和我打招呼,阿标向我点头示意。
      小雯兴奋的抓着我的手,“我们还以为你不会来呢,太好了,老大看见你一定忒高兴!”
      “你们早就来啦?”我在小雯旁边坐了下来,她为了让我和她坐在一起,硬是把老K撵到我的座位上。
      “恩,我们和老大一起来的,她要先去化妆。”
      门外嘈杂声渐近,原来已经开始入场了,那边导演拿了话筒,在指挥大家等下什么时候欢呼,什么时候鼓掌。我看看一旁已经开始坐不住的小雯,心情不由放松了下来。
      很快,一切准备就绪,啪啪啪,大灯关掉,摇臂也在我们上空定好了位置,几道蓝光闪烁,音乐响起,当红主持人庆姐亭亭玉立于舞台中央,直播开始了。

      阿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场,我都快打哈欠了,不是选手不优秀,只是都是些街头巷尾流行的口水歌。
      毫无营养。
      “来了来了!”小雯兴奋的小声嚷嚷,她眼睛尖,每次评委翻动材料的时候,她都要伸头探个虚实。
      还是那四个老家伙,我在心里暗爽。
      小雯却独自忙开了,她掏出一卷红布条,和两根细长的棍子,在那边套啊套,终于,“好了。”越过我和阿标,把其中一根棍子递给了老K,老K伸手接过,两人一扯,啪,一张横幅在我们头上展了开来,我勾过头去看,上面用极鲜艳的颜色写着,“新俞加油!”。
      一个重心没掌握好,“啪”,我的后脑勺狠狠撞到阿标脑袋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慌了,赶紧伸手帮他揉揉额角。
      可能是我声音太大,一旁的导演比划了一下,“不要出声。”
      我伸伸舌头,不好意思起来。
      横幅在我和阿标头上晃来晃去,我俩又正襟危坐,搞得好像……我发现阿标似乎也微微有些尴尬。
      这时上一位选手已经访问完毕,庆姐面对镜头介绍下一位来宾,“下一位,张新俞,86年生,社会人士。有请。”
      86年生?
      音乐声中,阿新蹦跳着走到舞台中央,“主持人好,评委老师、大家好。”
      我用手抵了抵小雯的大腿,小声问道:“阿新是86年次的?”
      “是啊,她曾今是我学妹。”小雯目不转睛,然后突然大喝一声,“老大加油!”
      阿新听见了,开心的望过来,看到我,眼神亮了一下。
      庆姐似乎很喜欢她,虚搂了一下阿新的肩膀,“很轻松嘛,心情。”
      阿新笑笑,“恩。”
      “张新俞,”庆姐重复她的名字,“名字很好听,我还以为是女生呢。”
      阿新笑,两只手捏着话筒转了转,“是啊,我是女生啊。”
      庆姐的嘴巴张大了,接着做出一副很夸张的表情,“那你未免也太帅了吧。”真不愧是主持界的一姐,反应够快,丝毫没有流露出尴尬的气氛。
      这时有人上台支好话筒架,帮阿新背好吉他。
      大屏幕上先是播放了阿新当初初赛时的景象,那时的她鼻头红红的,我乐了,真是不打不相识,我听见她说,这首歌是一个朋友写的且拜托她来唱,并且听到她唱得很好。
      然后,演播厅暗了下来,一束灯光打在阿新身上,阿新先闭起眼睛深吸了口气,吐出气息的同时也吐出了旋律,如果说我给阿新的只是一具骨架,她还给我的却是一个完整的人。
      一曲终了,观众群愣了几秒才给予热烈的掌声,这次没要导演挥手,我看见导演也在不停地鼓掌。评委席中有人向阿新竖起了大拇指。
      庆姐又回到阿新身边,“唱的很好哎,是原创曲?”
      “恩。”阿新点头,“她叫末墨,在那边。”她用手指过来。
      摄影机也摆了过来,我礼貌的向镜头挥挥手。
      庆姐示意评委可以讲评了。
      “首先我要给予这首歌极大地肯定,的确是不可多得,”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听说是位很厉害的制作人,“同样……张新俞选手的嗓音又很特别,和歌的感觉极切合。”
      “我要说,她是迄今为止所有参赛选手中唱的最好的一位。”
      当所有评委亮出“过关”的铭牌时,我早把手鼓得通红。

      直到从MT电视台出来,我还意犹未尽,小雯、老K、阿标走在前面,我和阿新并肩走在后头。
      我睁着阿新的小脸瞧了半天,一手环胸,一手捏着下巴,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新扑哧一声笑了,“你干什么?”
      “不像不像……”我念叨着。
      她作势挺了挺胸,“像谁?”
      “像个大人,”我抓了抓她乱糟糟的头发,感觉她白了我一眼,“你完全是个小孩嘛,十八九岁的样子。”
      “如假包换。”她掏出钱夹,打开来,我看见里面有张他们乐团的合影,阿新抽出身份证给我看。
      “1986年,”我又看了她一眼,惊讶道,“1月,那我还比你小几个月?我是9月份。”
      老天不公平,她比我大,看起来却比我年轻,我还叫她小孩,这像什么话。
      阿新收好身份证,神情突然扭捏起来,“上次的事,对不起。”
      随着比赛的气氛,我早把上次的事忘光了,见她主动提起,我有点怪自己当初怎么那么小肚鸡肠。
      “你知道,上次我是有些生气,想到你来见我、请我们吃饭,原来是另有预谋,”她变换了一下脚步,和我步伐一致,“况且我们也不能白要你的心血,你可以投到经纪公司或者唱片公司去。”她帮我出主意。
      我摆摆手,“我试过,没什么回音,大概是因为我名不经钻吧,曾今也有唱片公司打电话给我,说只要出伍佰元一首就帮我出歌。”我呸了一声,“这太龌龊了。我只是想要很单纯的让大家听见我的歌,让大家喜欢上我的歌。”
      阿新半天没吭声,小脸皱起来,似乎在思量着什么,终于,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停住脚步,“你是真的想加入我们?”
      “当然。”我很喜欢并且欣赏他们。
      “那好吧。”阿新应道。
      “好什么?”我没听明白。
      “那就加入我们好了。”阿新解释。
      “真的?”我将信将疑,双手抓着阿新的手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阿新怎么变这么快。
      她没理我,继续往前走,“知道我为什么要参加这次的比赛吗?”不像是询问,更像是在诉说。
      面对如此跳跃性思维的问题,我无言以对。
      阿新抬头望了望前面。
      “我想要我的乐团被看见。”说完她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把她、小雯、老K和阿标圈了进去,“我想我能明白你的心情。”
      阿新的脸庞浮现淡淡的忧伤,可是眼神却又如此坚定,似乎她所需要面对的困难与挫折并没有真实存在。
      我想我也能明白阿新的心情。

      小雯回转身,“老大,我们是在这边坐车转,还是去另条街坐直达车?”
      什么这车那车的,我猛的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跟着他们走出很远,MT电视台早已看不见了,“哎呀!”我一拍大腿,他们都盯着我,“我的车还在电视台!”
      哈哈哈哈哈,大家笑作一团,我这个冒失鬼也脸红了,刚才些许的忧伤气氛一扫而光,我看着阿新细长的眼睛,对,这才是她该有的样子。
      我一面往回跑,一面举起手做电话状,“打电话联系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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