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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原形毕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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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来抽签,大家看哦,几位小可爱的名字都在这些纸板上,我要开始抽喽。”打扮艳丽的主持人适时的晃动着胸前的‘圆球’,摄像机盯着她的胸部不放。
我对旁边的阿新做了个呕的动作,她呵呵的乐着。
这主持人也老大不小了,声音嗲的我鸡皮疙瘩纷纷探头看个究竟,然后晕死在当场。
趁着摄像机徘徊在主持人那,无暇顾及我们,阿新伸头过来,“小雯他们在这附近,说等下过来和我们一起回去。”
我看了看手机,必须还得坚持二十分钟。
“你不是走了吗,这次怎么又回来了?”艾佳卿嘀咕。
言沐歌做了个夸张的撇嘴动作,“我不回来,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好好表现。”下巴斜过去,目光炯炯的望着艾佳卿,“我回来,你不高兴?”
“也没有。”声音很小,原来她把脸别过去了。
唉,这种时候还有兴致打情骂俏,我一阵胃酸,后悔自己当初的鲁莽。
言沐歌伸出手,揉揉坐他面前阿新的头发,“那你呢,没想我啊?”
阿新火大,头一摆,甩掉他的手,语气丝毫不客气,“碰不见你最好。”她偷眼瞄我,我知道她是在意我的状态,伸手轻触她大腿,告诉她我没事。
“噔将将将将,”主持人自己给自己配音以后,从透明的箱子里捏出一张小纸片,油彩花哨的指甲尤为抢戏,“我们看看是哪一位,嗯呵,来回答这道问题。”
翘着兰花指的手,撕开表面的不干胶,“张新俞。”
“在。”阿新灵魂出窍状态,完全没把注意力放在节目上,一听到自己的名字,自觉立马回应。回完之后才发觉不对,不好意思的扰扰头,又觉得这没什么,朝着漆黑的摄像头挥挥手。
主持人没料到新人会这么随便,停了一下,见阿新自己解决了,于是努力把主动权拉回来,“张新俞小朋友真可爱,这儿不是新兵营,不用这么严肃。那你要来回答这个问题喽。”
题目好好的在看板上摆着呢,“在座的几位异性,你想让谁做你的情人?”
“那,在座的四位男生,你会选哪位呢?”主持人笑的极天真,“还是说,两位女士也要加上?”
真是天真无邪啊,这种烂题也能想得出来,这分明给了绯闻炒作最好的爆点。我为阿新捏了把汗。阿新身上的事已经够多了。
阿新似乎并不在意这种涉及隐私的问题,歪头想了想,开口想答,我偷偷扯扯她的衣角,她的表情告诉我,她不在乎。
“言沐歌吧。”
主持人瞪大了眼睛,大家都一脸惊讶,谁都以为阿新会说个类似官方的答案,没想到蹦出来的却是如此直白的回答。
这些人的表情让我觉得好好笑,他们原本想借此玩弄新人,没想到却会被如此轻易接过,宛若给了他们一击。
终日生活于谎言及假面中的人,以为这个世界早不复真实。
“嗯呵,言沐歌?”
言沐歌一脸趣味的望着阿新,等待着她的解释。
“言沐歌很有正义感,是个真诚的人,最重要他很细心,懂得照顾别人。”我们几个暗暗点头,阿新并不是恭维,说的是实在话。
言沐歌伸手拍拍阿新的肩,阿新回头向他一抱拳,“承蒙您照顾啦。”
这种题目被他俩搞得半点暧昧气氛也没有,跌破制作单位的眼镜,我又一次见识到阿新不按常理出牌的精神,并为此折服。
地下车库很空,灯光昏暗,天花板在触手可及的高度,我有些不适应,胸口一阵压抑。
遥控不知缩在包里哪个角落,我有些后悔没有提前把钥匙找好。
空气中有嗦嗦嗦的声音,一盏灯兹兹的忽明忽暗,我想起刚看的一部美国惊悚片《车库惊魂》,男主角被困于阴暗的地下车库,被人用汽车追杀,那种压迫感立马将我笼罩。
远处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听起来似乎是向着我这个方向,我呼出一口气,一定是阿新他们等太久,进来找我了。
只一秒,我就把自己否定掉,年轻人穿的帆布鞋是发不出这种类似皮鞋声音的,我害怕起来,不敢回头,慌乱的翻着手提袋。
哒哒哒,声音越来越近,我周身毛孔紧张的收缩起来,脑袋一激灵,才想起钥匙在口袋里,下午过来的时候,阿新帮忙拎的包,于是我顺手就把它丢在了外衣口袋里。
平生最快的动作掏出钥匙,按下解锁键,我拉开车门。
“啊!”
太过慌张,情急之中拉开的竟然是后座车门。
我倒抽一口凉气,脚步声已经很近,并且,在我身后停了下来,我敏锐的感官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清楚的感觉到脖子后的汗毛立了起来。
“怎么,看见什么了?”这个声音现在每周六晚八时之后打开MT频道,你都能够听见。
我抚了抚左心口,出了身冷汗。
“老鼠还是蟑螂?”说完那人表示关心的向我车里张望了下。
“贾老师,你们的车库怎么这么低,”我埋怨道,“太压抑了。”
“是吗?”他伸手摸摸天花板,“我习惯了。”
“哦,我特地来找你的,刚刚没能赶上你们的录影。”贾省一副准备与我长谈的表情,“可不是为我,全都为了你们大家。”
到底什么事能让贾省这位老总追到地下车库与我单独详谈?虽说我对这位老总的一些处事方式不太赞同,可是演艺圈这个复杂甚至有些扭曲的世界,有时候些许的非常手段也是必须的,我对他并不讨厌,毕竟他是欣赏认同阿新的,我晃晃脑袋,忘记他点评时总冷不丁冒出的“冻人”诗句。
“我想向你这位大才女邀歌。”他见我一脸不太明白,追加道,“帮比赛前三甲向你邀歌。”
“现在十强已经淘汰掉四人,眼看就要进入更加白热化的竞争,能从十几万人中脱颖而出,那是怎样一种实力以及勇气,你也曾今是其中一员,他们的幸苦你一定深有感触,我们能为他们做些什么,”贾省甚至激动了起来,脸涨红,手舞足蹈,“你,末墨,”他用手指比划我,“大家都喜欢你的歌,观众都认同你的歌,你有能力给他们支持。”
“我?”我还没想过要为阿新以外的人写歌,贾省的话对我来说很突然。
“能有属于自己的歌我相信是每一位参赛者梦寐以求的事情,你随便出三首歌,到时由你在比赛中出面,赠前三甲一人一首歌曲,说是为他们量身打造,多有噱头,还可以提高你的知名度。”
我咬着下嘴唇,心里有些为难,音乐本身是有生命的,只有找到适合的人演绎才能绽放他们的美丽,如果贾省让我尽心尽力为他们度身定做,我还可能接受这样的要求,挑战一下自己,可这样随意处置的态度,玩所谓的噱头,和糟蹋有什么两样。
“我要回去问问阿新他们,”我使缓兵之计,回去考虑看看,“毕竟我是乐团的人,不能自作主张。”
贾省皱眉,不屑的哼了一声,“张新俞?你问她干嘛,她占了你多大的便宜,白唱你的歌不说,还死抓着你不放。”
我无法相信从他嘴里蹦出来的这句话,站在我面前的,是那个在直播时满口偏爱阿新的人吗?
他见我没有反驳,更加得意,“我说末墨,你也清醒一点,张新俞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你能斗得过她?刚刚录影时的表现,我看她分明是有意想把媒体焦点引向自己,难怪那么多绯闻她从不反驳。”贾省勒长了脖子,活像一只公鸡,装模作样,“我选言沐歌。”
我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突然明白那一天庆姐为何对他视而不见,并不是她耍大牌,而是这种人的确,眼不见为净。
“你来我这,我包你红透全亚洲,钱多的花也花不完,五音不全有什么,现在电脑处理技术这么先进,关键还是要有姣好的面容。”他眼里透着猥亵的目光,伸手欲触碰我的脸。
我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
“哼,”他的表情告诉我,你会屈服的。
他左手撑着西装,右手伸进里面掏出一沓厚厚的东西,神情扭曲的在我面前摆了摆,“你好好看看这些照片。”。
我从没察觉自己被人偷拍过,我和阿新搭肩相视而笑、我和阿新打打闹闹、我和阿新……甚至还有我们在休息室挤在一起睡觉的照片。每一张的主角都是我与阿新。
我急速的翻看着,很多照片我可以肯定当下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人。
“不急,我还有很多,你以后可以慢慢看。”贾省向我靠了过来。
我向后退了一步,用照片点着他鼻尖,“你想拿这个威胁我?”
我丝毫不怕他,也没觉得这些肮脏的东西能够威胁到我,阿新从不在乎她的绯闻,她说,“别人写那些有的没的,也正说明我们受到大家的关注,他们才会拿我们説事,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只要关注音乐就可以了。”
贾省脸上蛛网似得皱纹、假惺至极的表情无不让我心生厌恶,不自觉中又向后倒退了两步,心里只想着离这‘污物’越远越好,却忘记自己身后并没有多大空间。
就在我“啊”的一声,跌坐在后车座时,奇迹发生了,我亲眼看着贾省整个人倒着飞了出去。
“呯”的一声闷响,我缩了下眼皮,看来降落的不是很好。
‘污物’飞走了,面前也豁然开朗,这时我才知道,贾省并不是像我想象中那般遇到了现世报。
“怎么样,有没有怎样?”我从没见阿新的小脸这么焦虑过。
疲倦的摇摇头,越过阿新,我看见言沐歌紧跟在后面,他温暖关切的眼神顿时使我委屈起来,我的身体不再受大脑控制,不争气的开始发抖,刚刚犹在紧绷中的情绪突地完全瓦解。
眼泪滑了下来,言沐歌向我伸过一只手臂,我抓着它,仿若溺水之人寻着救命稻草,我感觉到言沐歌的身子僵硬了下,不过很快,他伸过另一只手,轻轻的把我拥在了怀里。
就这一次,一次就好,让我任性一回,我贪恋这温暖已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