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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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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蓦然为他们安排的地方在一梦城后面的山脚下,是人都知道,一梦城后方的群山,名为掠影之地,住着成千上万个土匪,属于三不管地带。李慕容去这里,只会险象迭生。
一梦城的后方有处寨子,不过半日,他们便就到了地方。到地方时,寨子空荡荡的,除了一个看门大爷在门口打盹之外根本看不到人。
李慕容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忐忑问道:“大爷,我…我是李…李慕容……,姐姐让……我来…来…”
她一紧张,说话就语无伦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而那大爷却显然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张艽见此,将李慕容带在身后,上前一步,道:“大爷,我们是李大将军派来剿匪的,可否带我们进去?”
大爷听见张艽的声音,勉强睁开一只眼,他先看了一眼张艽,又将目光移到了李慕容身上。见了李慕容,大爷伸手指了指后面,“去最里面的寨子。”
说完,大爷又置身事外地道:“来了找顾大婶儿报道。”
找顾大婶报道?
几个意思?他们不是来这里管事的吗?张艽面无表情,“顾大婶在哪里?”
“哪儿来那么多疑问?进去不就知道了?”大爷不耐烦地翻过身,显然已无再同他说话之意。
张艽变了脸色。
发现张艽脸色不对,李慕容忙拉住他,笑了笑,“没事。”
她虽是李家的小姐,却毕竟没有一官半职,受人白眼是很正常的事。
一路上,他们扛着大包小包东西,往那大爷说的山寨最里走去。路的两旁房屋门窗紧闭,锁是在里面的,看样子是有人,只不过不知为何不肯出来见人。
最里面是间破败的木房子,院子是用篱笆围城的,篱笆破旧,经风一吹,随时都有要倒下的可能。李慕容走进院子,将背上的东西放到门口,又去卸张艽肩膀上垮的重物,问道:“有人吗?”
下一刻,木屋的门开了。
一穿着绛红道袍的大婶从里面走出来,见了李慕容,便笑着迎了上来,“呦,四小姐来了?这是给您准备好的厢房,您来看看合不合适?”
没想到门口大爷那么凶,这大婶儿倒挺和善,李慕容没看便道:“合……合适的。”
听得此言,顾大婶挑了挑眉,笑道:“合适就好,对了,四小姐,我毕竟是这里的老人了,很多事情您都不懂,这寨子的一把手,应当由我来做,您说对不对?”
“等等”就在这时,小厮突然抢过话茬,“这寨子的主人,不是我们李四小姐吗?”
无端被人反抗,并且对方还是个无关紧要的人,顾大婶瞬间垮下了脸,“女人说话男人插嘴,四小姐,您觉得合适么?”
在说这话之时,她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寨子里原本紧闭着的门窗被人打开,不少人从里面涌出来,个个凶神恶煞,一副吃人模样。
李慕容见状,将张艽护在身后,硬着头皮道:“顾大…大婶,您……您这是…做…做什么?”
看来所谓的和善,真是她想多了。
“做什么?”顾大婶扣着手指甲,脸上仍旧挂着一副和善的笑,“当然是希望我方才的那番话,您能考虑考虑了。”
“我……”根据眼前的形势来看,很显然,李慕容根本就没有拒绝的可能。她犹豫了下,正要同意,一双手却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
李慕容回头,便对上了张艽一双深邃的眼眸,他轻声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我来对付她。”
说着,张艽上前一步,问道:“大婶,可敢与我一战?我若赢了,您便将寨子主人的名号归还于四小姐。”
哈?
顾大婶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竟然会跟她打这种赌,不想活了还是怎么?。
她盛气凌人地睨着张艽,问道:“若是你输了呢?”
“我若输了,寨子归您,我们毫无怨言。”
“成交!”
说着,顾大婶抽出剑,飞身便向张艽斩去。李慕容匆匆将别在腰间的剑塞给张艽,道:“千万小心,不要逞强!”
张艽接剑,如行云流水般利落地接下顾大婶的招数,二人战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
本来还正忧心忡忡的李慕容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呆了。她自认为是已是李家功夫练得最得心应手的一个,几乎没见过几个功夫真正过得去的人,却没想到,张艽便是其中一个。他的招数干净利落,半点儿花架子都没有。
仅仅数招之内,顾大婶便觉隐隐有要败落之意。但她怎么可能会在真多人面前认输。
逃过张艽一剑,顾大婶夹出两根银针,就就要偷袭张艽,李慕容大惊,一把接过银针,护犊子一样将张艽拉到身后,沉声道:“够了!”
“够什么?”顾大婶脸色难看,不甘心自己会输给一个男人,便道:“使用暗器又不犯法,我还没输。”
“是吗?”张艽抬起手,用剑指向顾大婶的衣襟,问道:“这又如何解释?”
什么意思?顾大婶低下头来,看向胸前,那里已被划了数道口子,而在此之前,她竟浑然不知。
顾大婶脸色惨白,连连后退,不敢相信地道:“你……你一介男子,哪里学来的功夫?”
张艽不答,只道:“你输了。”
顾大婶心情复杂。奈何被这么多人盯着,即便是她想耍赖,也根本无可奈何,她只得道:“好,我愿赌服输。”
来日方长,这是在她的地盘上,大小姐又特地嘱咐她要“好好”对他们,就算给他们做了一寨之主,她还怕了他们不成?
顾大婶回头,冲自己的姐妹们罢了罢手,道:“都退下吧。”
目送他们离开,顾大婶回身,假笑道:“你们刚来,我也不好多做叨扰,就先下去了,有什么事尽管到寨子中间最高的那座楼叫我。”
“……好。”
待得顾大婶离开,小厮一屁股坐在地上,顺着胸脯道:“这群土匪真是吓死我了。”
“土……土匪?”李慕容不解,“为什么说……说他们…是…是土匪?”
他们不是剿匪的吗?
小厮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四小姐,如今这世道,哪里不是官匪一家啊?不然您以为这处寨子,是怎么……”
他话说到一半,就被张艽瞪了一眼。
不过,李慕容还是把小厮的话听进了心里。她眉头紧蹙,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看起来心情似乎不大好。
木屋不大,尴尬的是,除了小厮住的看马的茅草房,里面就只有一间卧室。李慕容泯了泯唇,道:“夫……夫人,今晚……我…我睡地上。”
张艽瞥了一眼她,道:“一起睡吧。”
“咔嚓”
李慕容一个紧张,失手把刚接上的竹竿抓成了两半,她背对着张艽,脸上热热的,像是要熟了一样。
张艽蹲下身,用温柔如水的眸子望着她,“怎么了吗?”
“没……没什么,我…我去砍竹子!”说着,李慕容见了鬼似的落荒而逃。现场只留下一根断成两半的竹竿在地上,供张艽疑惑。
李慕容刚出去,就被顾大婶的人给叫了过去。
待到了顾大婶的住处,李慕容才知道什么是天差地别,简而言之,如果她住的是人的地方,那他们住的地方顶多是狗窝。
见了顾大婶,李慕容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她道:“四小姐,明天山外要往咱们这儿进一批货,您是新来的,怕您不知道,所以提前跟您说一声。”
“什……什么货?”
“这您就别管啦,总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比什么都强,你还是新人,很多规矩都挺懂,日后你就知道了。”
李慕容稀里糊涂的,什么都没听明白,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勉强着点了点头,装作听明白了她的话。
见她点头,顾大婶暗暗松了口气,她一挥手,示意旁边的人将食盒交给她,并笑道:“你们走了一路,想必也累了,这些吃的都是给你们准备的。四小姐放心,只要你能乖乖遵守我这里的规矩,我保证饭菜日日如此。”
虽然不懂她在说什么,李慕容还是道了句:“谢……谢谢。”
“嗯。”顾大婶像赶动物一样对李慕容罢了罢手,“天色已晚,我也乏了,退下吧。”
“……好。”
李慕容屁颠屁颠儿地拿着食盒,再回到住处时,房间竟然已经被收拾好了。
看着焕然一新的房子,李慕容对张艽已经不止是崇拜那么简单了。她夺身进屋,却正撞上张艽换衣服的一幕,吓得她直接把手里的食盒给摔了出去。
听见声响,张艽回身,镇定自若地换上衣服,问道:“怎么了?”
“没……没怎么。”李慕容只觉全身都热气腾腾的,她捂着脸,心虚地背过身去,洋装淡定道:“我突然……想起来,院……院子里的……柴火…不…不够了,我这就……去劈柴。”
她刚走两步,却又突然退了回来:“那什么,食盒……里是顾…顾大婶送……送的吃的。”
说完,李慕容便慌里慌张地跑了出去。
张艽捡起地上的食盒,将之打开,却觉得有些不对。他将食盒凑近,仔细闻了闻,总算知道哪里不对了。
张艽沈下脸,将食盒放在了一边,,所谓穷乡僻壤出刁民,如今来看,果真如此。
李慕容劈完柴回来,便见食盒还被堆在桌子上,不由忐忑问道:“是……是菜不合……胃口吗?”
张艽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把青菜,菜是刚摘的,他手上沾着不少泥土。李慕容也因变得而更加忐忑。
张艽冷声道:“菜里被人下了泻药。”
“啊?”李慕容有些懵,她将食盒掀开,里面放了不少好吃的,看着都让人觉得馋。不过她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张艽又道:“我祖上是医学世家,对医术略知一二。”
“我……信你。”李慕容笑得眉眼弯弯,仿佛被下药的不是她一样。
看着她这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张艽眉头轻蹙,日后带兵打仗了可怎么办?
那些人一来就针对她针对的这么明显,除了受人指使,还有一种可能,便是阻止她做什么事张艽问道:“方才顾大婶与你说了什么?”
李慕容皱了皱眉头,“明天有……有人要……要送一匹货……货物进山,顾大婶……让我…我明天……带…带兵巡逻,睁一……一只眼…闭…闭一只眼。”
张艽有些生气,“山上的都是土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怕不是早就与土匪勾结在了一起,所以才会故意下泻药,让你明日无心管此事。”
“真……真的?”听完张艽的话,李慕容突然觉得有些受伤,顾大婶明明说她是寨子里的一把手了的,为什么还要害她?
李慕容强笑一声,道:“还是……夫…夫人想……想得周到,明天……明天我们……”
“你待如何?”
“拿下货物,上报朝廷。”
“不可。”寨子里的人明面上都已经归顺了李慕容,实则仍旧都是顾大婶的人,倘若他们扣下货物,形势必定不利。
“那……应当如何?”
张艽泯了泯唇,“上山。”
既然土匪和他们是串通在一起的,定然不会对他们有所防备,待得摸清了上山的路,再作打算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