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温柔了谁》簪花公子

11、主动退让

　　丽江，束河古镇。
　　霍骁穿着一身微微泛白的levi＇s秋装新款，带着口罩，举着单反悠然地走在古镇上。
　　不时看见几匹白马走过，主人吆喝着，“帅哥，骑不骑马？”
　　霍骁微笑着，摇头离去。
　　光滑的石板路还留存着国庆的余温，依稀可见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
　　秋风吹得脸上凉悠悠，立冬了，初冬的第一米阳光照在霍骁脸上，晃得睁不开眼睛，伸开五指挡住，张开、闭合、张开，只见修长的手指玩着光与影的游戏。
　　一路上，霍骁用单反记录着沿途的风景，偶见一位纳西族的老人靠在墙角睡着，平静而安详，阳光映在她的脸上，是岁月的斑驳。
　　小时候不明白爷爷为什么喜欢搬个椅子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一晒就是半日，现在才明白，目之所及皆是回忆，心之所向皆是过往，眼之所看皆是遗憾。
　　霍骁快速地按下键门。
　　行走在花间，穿梭在民族风情里，玉龙雪山的金光也被收入相片之中，霍骁挑了几组景色秀美的照片发给了母亲，最后配了张自拍，半张闭眼的侧脸。
　　“这次准备在丽江住几天？”
　　霍骁看了程远发来的微信，回了个“你猜？”的表情。
　　程远对于每月必出游的霍骁敢怒不敢言，恭恭敬敬地发了一句“老板，度假愉快，回来吃火锅”并配上三个笑脸。
　　霍骁将最新款的荣耀手机放进裤兜里，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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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珠海
　　舒雪看着荣氏集团十几张上下游客户单，一边整理、记录，一边教高延如何核实销售。
　　“别看荣氏集团的主营板块只是地产和酒店，它的贸易板块也是一个极大的利润点，集团只是一个空壳子，不需要养兵买马，不需要单独建造固定资产，轻资产，买卖的差价就是它的利润。每一笔流水对应每一份购销合同，再对应会计台账，纳税申报表里的销售只是收入的一部分，不代表真实收入，还有许多隐形收入并未体现到利润表里，集团公司不似地产公司和酒店那般财务报表和销售台账能一一对应，要多花点功夫.........”。
　　舒雪详细讲解着信贷考察的要点，高延认真听着，不时用笔记录下来。

　　“徐总让您带我，实在是明智。当初我还在想，您比我大不了多少，能不能教我，如今看来我的眼镜要重新配过了”。
　　舒雪看着高延那抹纯净又满足的笑容，被感化，笑道：“每个人在行业里都会遇到贵人，别人对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或许就是曾经走过的几年弯路。刚入职场时，我跟你一般大，正好读研二，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做营销助理，我的上司教了我许多为人处世之道，进了中达，不时也受到徐总的点拨，现在，我不过是将一些经验教给你，领悟还在于自身”
　　“谢谢雪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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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堂。
　　“雪姐，你和嘉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矛盾？”，高延一边取菜一边问着旁边的舒雪。
　　“传出什么风声了？”，舒雪不以为意地夹着菜。
　　“风声倒是没有，只是感觉二部的人很微妙，说话有些怪？”
　　“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只是不太客气”。
　　“委屈你了”。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听不得别人嚼你的舌根”
　　舒雪坐在下来，一边吃着青菜，一边回应：“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看我忙不忙？”
　　“忙啊”。
　　“忙碌的人哪有空理会别人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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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江山更爱美人，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舒雪望着来电，立即擦了嘴，将嘴里的西兰花一口咽下去，“你好，翟总...........晚上一起吃饭啊？.............好的，好的，那我到时候直接过去”。

　　“文思科技的翟总吗？他约你吃饭啊？”，高延惊讶地托了两下镜框。
　　“嗯，有问题吗？”，舒雪一脸正经地望着高延。
　　“没问题，怎么会有问题呢，那佑佑怎么办？”
　　“带着一起去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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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舒雪、郝嘉、人事部黄总监和徐雅之开了视频会议。
　　徐雅之听完业务一部和二部的工作汇报后，和三人交流了12月份的工作计划。
　　工作方面的内容结束后，徐雅之宣布根据集团业务调整，自己将卸任中达投资兼中达小贷总经理一职，专注于新西兰能源项目，未来一周新的总经理会赴任中达，公司全体同事务必配合新任总经理开展各项工作，后期集团会指派一名财务总监进驻中达。

　　视频会议结束后，徐雅之单独和舒雪开了视频会议，告诉她新上任的总经理颇为赏识二部的郝嘉，文思科技这笔项目，徐雅之让舒雪好好考虑，取决权在于她。

　　第二周，新任总经理郁文韬上任，风风火火的一位男士，性格很是江湖，和严谨又精致的徐雅之截然相反。
　　上任第一天，郁文韬就将业务部的两位负责人叫到办公室，先是大谈方向和格局，再谈利润和收入，也不忘关怀一番各自的家庭，最后提到公司的机构设置。
　　“公司的核心部门是哪个？........业务部首当其冲，没有业务哪来利润，没有利润发什么工资和奖金，我上任之前和集团副总裁马总再三提议，各个部门都有总监，唯独业务部没有，离过年还有两个月，我希望看到公司的两位候选人能拿出总监的魄力和能力，让我有理由提拔一位骨干”
　　舒雪和郝嘉相顾一眼，彼此了然，各怀心思。

　　回到办公室，舒雪认真思考着徐雅之和郁文韬的话，然后做了一个决定，鼓起勇气敲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你好，郁总，方便吗？”
　　“小舒啊，请进”
　　舒雪对文思科技这个项目做了单独汇报。

　　“你确定要让出这个项目？”，郁文韬走过来坐到沙发上，看着舒雪，眼里的意味不明。
　　“不能说退出吧，还是会关注的，交给二部也合情合理，相信郝嘉能给客户一个满意的结果”，舒雪笑得不那么舒心，却很自然，面对新老总，没有必要隐藏自己的心思，因为领导不会揣摩下属的想法，只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
　　“不遗憾吗？”，郁文韬颇为感兴趣地看着舒雪，眼前的女子绝非美艳却无脑之人，想看看舒雪怎么说。
　　“和则双赢，争则两败，不管是一部还是二部，都在为公司创造利润，区别不过是业绩问题，我们一部虽然利润贡献不如二部，放款额从未被超越，业务的底气和自信还是有的，如果我争，必然能赢，但也会落下不好的名声，我的名声可不止那几万块，再说公司赚得多，我们的年终奖也能水涨船高，少拿也是拿”。
　　郁文韬看着舒雪，调侃道：“你倒是看得开，难怪徐总信任你”。
　　舒雪望着郁文韬有些调侃又有些善意的目光，心里却警觉起来，轻柔一笑，“公司栽培多年，集体利益面前，个人得失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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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姐，为什么要把文思科技这个项目拱手相让？”，高延不解地望着舒雪。
　　“二部将文思科技引进公司在前，文思科技新老总跟我是旧识在后，在金融这个圈子，先来后到的秩序还是要讲的”。
　　“我们一部就指望这笔2000万拿年终奖了，雪姐，你真可大方”。
　　舒雪笑着看了高延两眼，孩子心性。
　　“你是没瞧见，二部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高延倒是心口一致，嘴上不爽快，脸上也不乐意。
　　“他们欺负你了？”
　　“也不是，就是觉得憋屈”，高延仿若告状的小朋友围着舒雪。
　　舒雪停下手上的工作，靠在椅子上，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看过外交部新闻发布会没有？”
　　高延有些不解，“看过啊，怎么了？”
　　“多学着点，你现在充当了我们一部的外交官和发言人” 。
　　“忍不住嘛，就是为您不值得，不止文思科技，当初公司分项目的时，也是二部把优质的全选了，凭什么他们能吃肉，我们就只喝汤”。
　　望着高延抱怨的样子，舒雪收起了云淡风轻的神色，认真道：“别小看任何进入中达的业务，就是你所谓的渣渣业务，养着中达一半的人，每一笔业务都值得被尊重，因为我们吸着它的血而活着。公司是一个集体，不要置喙领导的安排，更别质疑自己的能力和眼光，经验是从一件件小事积累起来，并非依赖于香甜可口的大项目”。
　　“我知道了........你真不在意二部的目光？”，高延听懂了舒雪的话，仍然忍不住好奇。
　　“还记得华春莹在面对美国记者关于莫迪政府在雪域高原边境部署的多多逼人的提问吗？”，舒雪反问高延。
　　“谈，咱们欢迎，打，奉陪到底”。
　　“这代表的是一种态度，一种底气。同为一个公司效力，关起门来就是一家人，就算有竞争也要努力将干戈化为玉帛，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小失换大得，不亏，若对方执意起争端，那就给他上点颜色，让他知道什么叫深藏不露”。
　　高延点头，似乎又领悟到了什么，“雪姐，你还留有后招？”。
　　舒雪笑而不语。
　　她在和郁文韬汇报时，特意提了一个建议，若二部不能单独完成，允许一部共同参与，业绩六四分，一部可以退居二线也可以做冲锋，仍由二部为主导。
　　舒雪深知翟至欢的为人，文思科技是个好项目，也是根难啃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