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蛮文[神魔之恋]》天山小白兔

201、第 201 章

　　“唔，好啊好啊，就让本公主给你说说吧！”龙棠雀跃起来，难得他向自己请教哎。“魔界有八个部族，呃，也就是八个国家啦。咱们夜叉，北面是那迦和那罗，西北与罗刹接壤，西方是乾达，南部是现在跟我们打仗的修罗，再偏远一点的有迦楼和摩罗，就这样了。”
　　“等等，你说得那么快我根本就没明白，不能慢点说么？”
　　“真笨，这样都记不住。算了，本公主今天心情好，就像母后那样耐心跟你说清楚吧。”龙棠随手捡了一根枯枝在面前的泥地上画出魔界地图的大概，又把一些相关的风土人情告诉了他。“喏，这样你就清楚了吧？”
　　“嗯，原来夜叉的国土如此广阔。”武堐祖也捡起身旁的枯枝点了点地图：“夜叉、修罗、罗刹……这三个国家的版图似乎特别大。”
　　“当然了，三足鼎立嘛。”龙棠得意地晃着枯枝：“你看，那迦和那罗一直都是夜叉的朋友，乾达和罗刹也是夜叉的盟友哦。”
　　朋友和盟友，哈，还分得真细。“除去夜叉的敌人修罗，还有迦楼和摩罗。”武堐祖见龙棠面带不屑便明白了：“这三个国家另成一股势力？”
　　“就是啊，修罗野心勃勃，世世代代都想一统魔界，不过有力量相持的夜叉和罗刹制衡，所以这个梦想一直没有成真。近几百年来罗刹不再扩张军力而把重点放在经商上，夜叉就变成修罗唯一的阻碍了。父王其实并不想战，为了百姓却无奈应战，母后和勉儿都用实际行动去支持他，我这个当女儿的也不能袖手旁观。”
　　“照你的说法，这三个国家都不见得都是好人了？”
　　“不尽然吧，我觉得修罗的二王子人还不错。琰哥哥一点也不像他父王，连母后也称赞他温文尔雅呢。”
　　“你……喜欢他？”武堐祖突然有点忐忑。
　　“喜欢吗？谈不上吧。”龙棠望着蓝天认真地想了想：“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唔，怎么说呢，表面上他虽然在笑，可是我总觉得他很寂寞，所以就想过去跟他说说话。说来真巧，那天他面前摆了我从未尝过的点心，一不小心就走神了。啊哈哈，不过也没关系啦，搭上话就可以啦，你说对不对？”
　　“你很在意他？”
　　“有点吧，后来知道他亲娘死了，他的家人对他也冷冷淡淡的，觉得他很可怜。看在他人还不错的份上，我一回到魔界就会给他写信说说人界的事情，他也很爱听。对了，昨晚回宫后我也写了一封，告诉他昨天闯的祸。”龙棠托着下巴俯视地图：“唔，不知道他会回我什么呢？”
　　武堐祖按捺下心中的不快：“这样丢脸的事你也好意思跟别人说？”
　　“有什么嘛，反正都过去了。”龙棠不以为意地把玩着枯枝：“事实就是事实，他知道了又不能把我怎么样，有什么关系嘛。”转头见他脸色有异，又狡黠问道：“似乎你很在意？”
　　“没有，好奇你会喜欢怎样的人而已。”武堐祖不自然地转移视线。
　　不承认是吧？龙棠灵眸一转,马上想出了一个好方法。“唉，我想又有什么用？你也知道，公主要嫁给谁都轮不到自己做主，只要父王一声令下，无论喜欢还是不喜欢都得嫁。”
　　武堐祖一惊，自己怎的就忘了她的身份呢。“嫁给不喜欢的人，这样的婚姻也不见得美满吧？”
　　“如果牺牲一人就能挽救所有百姓，这买卖值。”
　　“买卖？”武堐祖摇摇头：“你把婚嫁看得如此现实，又如何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可你也不能否认这买卖的影响。”龙棠悠悠站起，指着石营道：“如果能以一个公主的幸福换取石营所有百姓的生命，让他们安居乐业，有何不可？”当然父王是绝不会做这种事情的，那只是试探他罢了。可要是时势所迫，龙棠自问也不会拒绝包含着特殊意义的这样一桩婚姻，那是自己身为公主要保护子民的义务。
　　“你……今天的你跟我以往认识的你有点不一样啊。”武堐祖微微诧异，她竟有如此觉悟。
　　“那是因为你没有真正认识我，正如我对你也没有相当的了解。”龙棠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突然想到另一桩事情便又坐到他身旁：“好吧，那现在轮到你了，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我？哼，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人类，没什么好说的。”武堐祖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企图避谈这个话题。
　　“不可以！这样不公平，我都跟你说了那么多，你竟然一点也不跟我讲。”龙棠不满道：“你不愿说那我就问，你一定得老老实实回答。”
　　“那些无聊的事情不适合你。”
　　“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是不是无聊？”龙棠冷哼一声：“我问了啊。我记得你是十一岁左右拜入舅舅门下，你为什么要上蜀山拜师呢？”
　　“是十二岁。流浪了两年，总得找个安定下来的地方。蜀山上管吃管住，又能学到本领，对我而言不是很好的归宿么？”
　　“那你家人呢？你一个人在外头，他们不担心你吗？”
　　“没有。”
　　“骗人，怎么会没有家人呢！”
　　“都死了。”
　　“啊！为、为什么？”
　　“世上有心怀不轨的小人，相对的就有受害之人了。”
　　“喂，武堐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赶快给我说清楚，别再让我问一句你才答一句！”龙棠又惊又急，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说过，我家五代行医，济世悬壶。到我祖父那一代，家里还开了医馆和药铺。”
　　“那些都说过了，我问的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祖父医术高明，深得人们信任，上至大官下至平民都来找他医治。祖父名声大噪，一直传到了某个大官人家那里，于是要求祖父为其诊治。可惜那位大官病入膏肓，祖父已无力回天，只能任由他离去。偏偏有好事之徒从中作梗，诬陷祖父存心拖延害死病人，结果那位大官的后人就利用权势报复我们家。后来，医馆和药铺被封了，祖父病死狱中，整个家族都遭到牵连而各分东西。”武堐祖的语气没有一丝感情，仿佛是在说着别人家的事一样。“那时我还小，家没了，亲人不是死了就是被发配充军，疏远一些的亲戚都不敢再来往了。我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人到处流浪，经常回想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家里恢复原貌。等到年纪大一些，我才明白一切都不复从前了，于是打定主意上蜀山拜师学武。”
　　“这……”龙棠语塞，似乎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啊。“你小时候一定过得很辛苦。”
　　“我都忘了。”武堐祖定定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龙棠想要追问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仇人是谁，可看着他的侧脸又开不了口，便安慰道：“忘了也好……母后说，人的一生难免会遇到很多不愉快的事情，不过只要记住快乐的事情就好，何苦为了别人的过错而让自己不快活。”
　　“殿下睿智。”武堐祖淡淡说着，语气中带有一丝无奈：“可惜我只是粗鄙俗人，殿下意境高深，恐怕我这辈子都不能领会。”
　　“你……是不是打算跟舅舅学好功夫就去报仇？”虽然只是猜测，但这个可能性很高。
　　“刚开始确实有这个念头，后来被师父洞悉，再也不肯教我高深的功夫了。师母也劝我不要执着于过去，要好好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武堐祖眼神变得柔和：“师父一家确实对我很好，把我当亲人一般看待。不久我便打消了这个念头，报仇只会让我变得空虚，我想努力活下去。”
　　“你真会那么顺从？”龙棠一点也不相信，事关全家人的深仇大恨啊，他能一下子就放下了吗？
　　“你会怀疑也是正常，这样刻骨铭心的仇恨哪会轻易放下？自从听了师父和师母的往事，我开始想象自己报仇以后会怎样。假如我杀了仇人，那便坏了蜀山的门规，自然也无脸再见师父他们了。如此一来我也成了为世人唾弃的杀人犯了，以后过的都是逃亡生活，指不定还会被仇人的后代寻仇。这样一代代传下去也没有好结果，倒不如放弃。”武堐祖自嘲问道：“我是不是很没骨气？”
　　龙棠微愣，摇摇头道：“才不是呢，父王说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才是条好汉。我没想到你已经想得那么远了。”
　　“公主殿下也太抬举我了，这样窝囊活着的我又算得上是什么好汉？”
　　“放弃报仇也是需要很大勇气的呀。”
　　“放弃不等于放下，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我也不能当没事人一样。”
　　“诶？那到底是要报仇还是不报，我都糊涂了。”
　　“我不会向他们寻仇，但当年的始末我一定会追查清楚。要是可以的话，能为祖父洗清冤屈也不错。”
　　“好，那我来帮你吧。”龙棠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
　　“你？哼，算了吧。”武堐祖可不想让她插手，一来不能把她牵扯进这些报仇之类的事情去，二来也不敢让她出手。在魔界她是公主，到了人界也不过是个比人类稍强的女侠而已，指不定还会弄巧成拙。
　　“你敢瞧不起本公主？”
　　“要公主亲自出马，我担当不起。”武堐祖顿了顿，又不禁失笑：“不对，或许你就能替我报仇。”
　　“什么嘛，刚刚才说了放弃。”龙棠咕哝：“说好了，杀人放火的我可不干，恶作剧什么的就可以。”
　　“不不，只要你能潜入他们府中就好。”武堐祖偷笑道：“你去帮忙杀魔兽，结果小师妹被掳走了还闹得全城轰动；你在医馆帮忙熬药，却连熬的是哪种药都搞不清；上次你说想试试用酒养蛊，把虫子忘在酒坛子里被师父喝下去了，后来虽有师母医治，师父还得跑了三天恭房……哈哈，要是把你送到他们府上，想必不出一年就能送他们全家归西了！”
　　“你！你是想说有我在准没好事么！”龙棠半羞半怒，清秀的脸蛋都涨红了。混蛋，这是要揭自己老底么！
　　“我没那么说，不过你的功绩确实非凡。”武堐祖嬉笑着，见她动怒便迅速往石营跑去。
　　“站住！你给我站住！竟敢这样说我，你是活得不耐烦了！”龙棠穷追不舍：“跑啊，你就跑啊，回到宫里我一样能赏你板子！”
　　“你有胆就来啊，看我不把你在人界的糗事都大声说出来，让全王宫的人都知道。”
　　“呀，还敢威胁我！哼，那我就把你的嘴堵上再打！”
　　“啊啊，使这种卑鄙手段，你竟然还敢以女侠、公主自居？”
　　“对付卑鄙的小人根本用不着什么仁义道德，你就等着好了！”
　　“不行，我得向殿下求救！”
　　“你敢！喂，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