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蛮文[神魔之恋]》天山小白兔

200、第 200 章

　　夜叉·石营
　　医馆里，武堐祖正为受伤的百姓治理伤口，龙棠则在一旁为患者煎药。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切记勿要沾水，明日再来换药。”这工作武堐祖似乎十分娴熟，做得又快又好，伤者们龇牙咧嘴地进门，倒也可以神色自若出去了。
　　“武公子精于此道，我代夜叉百姓谢过了。”连素鸢也忍不住赞他。
　　龙棠可不乐意了，自个儿嘀咕：“不就是包扎伤口么，我也会啊。”
　　“可大殿下要是把伤者当成玩偶般摆弄，姑姑只怕那人伤了右手进来，最后包着全身出去。”芷如也来打趣她了。
　　素鸢知道龙棠心有不甘，又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便道：“大殿下也帮上大忙了，煎药可是最费工夫的活。”想来想去还是这个最适合她了，处理伤口毛手毛脚，药材分类粗心大意，照顾病人没有耐心，搬桌挪箱什么的又不能劳动金枝玉叶，最后只剩下煎药了。其实素鸢也十分担心她会把药煎坏了或是烫伤，可忙乱中也没法想太多，就只好让她试试，效果还算不错。
　　“哈，素鸢姑姑交代的活我一定会做好的。”龙棠得意洋洋地煽着手中的扇子。
　　“是。那大殿下，伤寒药好了没？”芷如正要给病人喂药：“那副伤寒药似乎够火候了。”
　　“没问题，这就来。”龙棠回头看了看几十个药罐子，顿时呆住了。“诶，伤寒药是哪一副？”
　　“刚刚不是放在桌上吗？”芷如顿觉不妙。
　　“是啊，我忘了放在哪个药罐子里了。”龙棠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
　　武堐祖听了，无奈地起身走到那几排药罐子旁一一嗅来，在第四个药罐便停下了。“嗯，是这个了。快倒出来吧，再熬就不够一碗了。”
　　“是不是真的啊，你一闻就知道了？”龙棠半信半疑地倒出汤药，并由芷如检视药渣确认了是伤寒药。“武堐祖，你怎么会这么厉害，一闻就知道了？”
　　武堐祖淡然一笑：“我家五代行医，我祖父那一代便开有医馆和药铺，我小时候经常到那些药铺和医馆里玩，家里也放满了药材，不知不觉就学到了不少东西。”
　　“那很好啊，你有天聪为什么不继承家业，反而到蜀山上拜师？”他文质彬彬的模样确实不像练武之人。
　　“你在这里当公主不是好好的么，为什么要到人界去修炼？”武堐祖没有回答，反问一句后也不等她回答便回到座位上继续看诊。
　　“什么嘛，是我在问你，又没让你来问我。”龙棠不满地咕哝着，可看他为病人医治的样子很认真，龙棠也不得不佩服他。难怪舅舅会选熟悉医术的他当弟子了，可以减轻舅母的工作嘛。
　　“哎呀，聊天也不是这个时候吧，大殿下请专心看火，汤药都溢出来了。”路过的芷如见有几服药已经熬好便把它们倒出来，再也不敢指望龙棠了。
　　“是是，我知道了。”龙棠也明白现下物资短缺，一丁点的浪费都是罪孽。
　　好不容易熬到午饭时分，龙棠领了几个包子，在石营外的一个小山坡找到了发呆的武堐祖。“喂，你来这里干什么？”
　　“没事，有点累而已。”武堐祖回过神，她的红发在阳光下尤为耀眼。“你已经用过膳了吗？”
　　“这不来找你了，来，吃吧。”龙棠分给他一半：“好好吃吧，吃饱了好干活。”
　　武堐祖接过包子，苦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像牲口了。”
　　“那也是你自讨的，谁让你跟过来。既然来到祭都，那当然要帮忙了。”龙棠一边咬着包子一边挖苦他。
　　武堐祖也咬了口包子：“想不到你堂堂一个公主也会跟平民百姓吃一样的食物。”
　　“公主也是人，呃不对，本公主是魔……算了算了，不论是人还是魔都得吃东西的不是吗？”龙棠津津有味地嚼着包子：“自从打仗以来，父王母后和勉儿都是跟其他人一样的食物，只不过昨晚那顿饭是为了犒劳父王和勉儿打了胜仗，也给凤鸣压惊的。我以前回来都是吃这些，有何不可？”
　　“你跟其他大户人家的小姐很不同。”
　　“怎么，又想说我不像女的？”
　　“我是说你能吃苦，比起那些吃用讲究又熬不了苦的千金小姐们好多了。”
　　“咦，武堐祖你赞我啊？”龙棠恍如天荒夜谈，狐疑地捏了捏他的脸：“快说，你是不是细作！”
　　武堐祖丢给她一记白眼：“我向来公私分明，你做得好或是做得不好我都会如实说话，你不必猜疑。”
　　“又在装模作样了。”龙棠咕哝了一句，又道：“那也不算什么，一想到外面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我们又怎能安心大鱼大肉，肆意浪费？父王说过，百姓不宁，王室何安？母后也经常教我要体恤百姓，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看待。”
　　“陛下和殿下爱民如子，身体力行，你和龙兄耳渲目染，难怪能吃得这般苦了。”
　　“别叫他龙兄好不好，他明明就比你小。”真是的，这样一来不就让自己变老了吗。
　　“龙兄只是一句尊称，在夜叉直呼其姓名是大罪，他又不让我叫二殿下，我也不可能像你们一样叫法，那我还能叫他什么？难道还要像你一样无礼，有名字也不叫，只会‘喂喂’叫别人。”
　　“什么嘛，我记性差不行吗？”
　　“我真不明白，明明是双生姐弟，为什么龙兄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而你说话的语气总是那么恶劣？”
　　“那也得看对象啊，我跟其他人说话的语气就很好。”龙棠不屑道：“对话不投机的人有讲究的必要么？”
　　“按你的说法，看来你跟殿下不大谈得来。”从昨晚的夜宴看出，她似乎对父母有点反叛，对殿下说话的语气不情不愿的，对陛下倒还有几分尊重。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什么，武堐祖肯定她是很疼爱父母和弟弟的，从她关心王后的病痛就看出来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谁没有受过委屈，你真多事。”龙棠不自然地别开脸。
　　“容我猜猜……是否跟你到人界有关？”武堐祖觑着她的脸色道：“你父母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可能是想让你独立，变得更强，所以把你送到人界？”
　　“不知道，他们让我去我就去咯。”龙棠不大想回应这个问题。
　　武堐祖心中了然。“你在生他们的气？”
　　“说不生气是骗人的。在我很小的时候，父王母后就决定让舅舅把我接到人界生活，只让我每年回去一次。起初我不懂事，还以为很好玩。等到玩腻了想回家，父王母后却不让我多呆，想尽办法把我哄回人界，我才开始明白自己被嫌弃了。许是我闯祸太多，父王和母后都不喜欢我才要这样做。”
　　“到底是亲生骨肉，他们怎会这样做呢？大概是感知战争即刻爆发，担心你会有危险才让你到人界避难。”
　　“我也曾经想过，可为什么只有我非到人界不可，勉儿却能留在祭都？”龙棠抱膝垂头：“其实我也很想留在父王母后身边，就算危险又怎样，我们一家人到底都在一起啊。只把我送走，这算什么嘛……”
　　“龙兄是被当做未来的夜叉国君培养长大，他即使留在这里也未必见得比你轻松。”武堐祖宽慰道。
　　“其实你刚刚说得不错，我们姐弟俩一点都不像。勉儿自小就很听话，读书练武都很勤快，天资也高。他或许也是知道自己未来的重任，对各种事情都很上心。但我这个做姐姐的就不如他多了，虽然我也有天资，但我学完以后只想去玩，而且从来不会像勉儿那样自动去学，每次都要母后强迫才不得不念书练功。在祭都有母后督促，去了人界有舅舅和舅母管着，之后去了巫月神殿有大祭司监督，我也算冥顽不灵了吧？”
　　“你不是不愿自觉去学，只是希望有人能关心你，在乎你，所以你才会变得消沉，继而惰于读书练武，还有肆无忌惮地闯祸。”武堐祖一语中的。
　　“大概吧，或许只有挨骂的时候才会觉得他们是关心着我的。”自己确实是很缺乏安全感才会想引人注意。
　　“可你也不能一直闯祸，对不对？替你善后的人已经少了一个，我想你也明白凡事不能依靠别人的道理吧？”
　　“懂道理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是另一回事。”
　　“那就慢慢改吧，相信我，之后你和家人的关系会变更好的。”武堐祖消灭的手上的包子：“能跟家人一起打打闹闹，互相关心，我真羡慕你。”
　　“你说什么？”龙棠听糊涂了。
　　“没什么。”武堐祖想想便转移了话题：“还是说说其他吧。我是初次到魔界来，只知道这里是夜叉国，目前卷入了战争中，其余的还是不大清楚。我想了解一下魔界的情况，你能说说吗？”